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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衍正欲追上去,却被奚墨拦下。“简公子,如今这儿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还望简公子莫要轻举妄动,回自己的房间去。”
苦笑两声,简衍长长吐出一口气,最后看一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只得转回自己的房间。
陈云天笑道,“被挡回来了?你不是赵无忧的发小吗,他怎么如此薄情,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简衍自倾一杯酒,漫不经心的喝着,“发小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都死了人,谁还顾得上面子呢!如果这事儿往皇上跟前一捅,且不论是谁杀了人,这教坊司总归是礼部的地方,无忧最先跑不了。”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陈云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教坊司设立多年,如今看来也该到了关门谢客的时候。没了教坊司的礼部,其实就如同老虎没了牙齿。谁不知道这些年,赵无忧往宫里送了不少歌舞姬,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能占据后宫半边天了吧!”
简衍挑眉,“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招人怀疑吗?”
“能这样想的,又不止我一个。”陈云天耸肩,“你看朝廷上那些个叽叽歪歪的,估摸着都有这样的心思,只不过有贼心没贼胆罢了!今儿也不知是哪个英雄好汉,捅了这篓子。也保不齐是那人,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拿性命跟赵无忧叫板!”
简衍眸色微暗,淡淡的道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乱。”
陈云天一笑,“我爹可是说了。天下——将乱!”
唇齿间满是醇厚的酒香,屋子里透着淡淡的脂粉味。简衍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此刻,合欢应该会觉得很头疼吧!
的确,赵无忧已经开始头疼了。
死者的确是钟铣,此刻他已倒伏在地上,嘴角的黑血已经凝固。素兮快速上前查看,确系毒杀无疑。
赵无忧缓步上前,看着桌案上被倾覆的酒盏与酒壶,眉目微沉,“这里的东西有人动过吗?”
红姑急忙摇头,“出了事之后,奴婢赶紧就把曲云关起来了。这里没人来过。当时是什么样子的,如今就是什么样的。”
“去把曲云带来,我有话要问她。”赵无忧敛眸。
红姑行了礼,急急忙忙退下。
素兮上前,将银簪探入剩下的酒壶之中。不多时,银簪已经发黑,显然这酒壶里的酒的确有毒。然则很奇怪的是,“为何酒壶里有毒,杯盏上却没有呢?”
桌上放着一杯酒,地上碎着一个杯盏的残片,可见地上那杯酒应该就是钟铣的。
那么桌上的……
“难道是曲云杀人?”素兮狐疑。
“既然你能想到并且怀疑是曲云杀人,那曲云就想不到。旁人会疑心她吗?这教坊司里的女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你觉得她们会蠢到这种地步?敢明目张胆的杀人?”赵无忧轻叹。
何况这钟铣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身份地位早就被赵无忧废得所剩无几,此刻杀了他真没有半点好处。那么是谁,还会在这节骨眼上。拿钟铣的死来抹黑教坊司呢?
素兮蹙眉,“那卑职把这一壶酒带回去,让温故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毒。”
赵无忧点点头,“也好,总该求个明白。我如今担心的。是钟铣之死的背后。”好端端的摊上这事,赵无忧觉得莫名的压抑憋闷。
不多时,红姑便将曲云带来了。
曲云是个美丽的女子,有着江南女子天生的温柔婉约。当年南方饥荒,年幼的她便随着父亲一路走,最后被教坊司的探子发现,便将她从她爹手里买了下来。
从那以后,曲云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教坊司的规矩立在那里,进了这教坊司的大门,便算是孑然一身了。
曲云进来的时候,面色泛着苍白。她慎慎的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快速垂头跪地,不敢再看赵无忧和素兮,可见紧张到了极点。
赵无忧低头时,刚好看到曲云轻颤的五指,死死攥着袖口。
“你不必紧张。”赵无忧漠然开口,“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曲云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是!”
“人是你杀的?”赵无忧突然问。
曲云快速抬头,“不是!”
明天见!
第214章 罚跪
曲云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赵无忧投来的凛冽眸光。四目相对的那一刹,赵无忧微微眯起了眸子。看似病怏怏的少年郎,却在凝眸瞬间,如同锋芒毕露,将这人心都看的清澈透底。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便是连素兮都是大气不敢轻喘。
“当时发了什么事。”赵无忧敛眸坐定。
等众人回过神来,皆诧异的以为,方才那个盛气凌人的少年是他人,而并非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少年人。
赵无忧的心,惯来是最难揣摩的。
曲云只觉得自己当时呼吸顿促了少许,如梦似幻一般的不真实。再看眼前的赵无忧,依旧是那个面色苍白的尚书郎。
深吸一口气,曲云声音轻颤,“当时妾一曲弹罢,钟大人让妾过去饮酒,妾便过去了。谁知道——这酒刚喝下,钟大人突然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妾吓坏了,当即尖叫出声,红姑便过来了,事情——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这酒是谁准备的?”赵无忧问。
“是妾去酒坊拿的。”曲云面色惨白。
这教坊司的酒是由后院的酒坊单独供应的,按理说不该有什么问题。否则那人能在这一壶酒里下毒,自然也能在酒坊里下毒,如此一来岂非要毒死整个教坊司的人?
所以酒坊应该不至于有问题,否则死的就不是钟铣一人。
这教坊司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是皇亲贵胄,官宦子弟,若真的要造成极大的影响,应该对付他人而不是对付这已经薄暮西山的钟铣。
是故赵无忧很想不通,难不成是这钟铣早前得罪了什么仇敌?以至于对方追到教坊司来杀人,一不留神就连累了教坊司?
这似乎,也说不过去。
谁不知道教坊司是礼部的地盘,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教坊司作祟?
赵无忧揉着眉心,素兮已经知道了赵无忧的意思,当即派人查察整个酒坊里的酒,顺便把教坊司各处的酒都查验了一遍。
“除了这壶酒,教坊司和酒坊里其他的酒,都没有问题。”这就是素兮的最后答案。
一番查察下来,快要午夜时分。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教坊司里醉生梦死的好时辰。如今却成了人心惶惶的时刻。因为出了杀人命案,这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府衙门也不肯坐视不理,一个个都大半夜爬起来,来教坊司凑个热闹。
这里头,也不乏一些喜欢落井下石的人,还有——看笑话,坐等赵无忧倒霉的看客。
在大堂内这些人里,必定有凶手。
“公子?”素兮低低的问,瞧着赵无忧倦怠的模样,“这事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不如公子先去歇着吧!这地儿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包围,王大人那头,公子可以放心。”
赵无忧当然知道,王介是个可以放心的,可她不放心的是不远处的简衍。
事情发生的时候,简衍竟然也在教坊司。
昔日他们交好之际,简衍都很少来教坊司,如今三番四次的过来,未免太让人生疑。可生疑归生疑,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过是诬赖。
赵无忧起身,若有所思的看了曲云一眼,“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教坊司,红姑,看紧她。”
“大人,妾真的没有杀人。”曲云心惊肉跳,连眼神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惧之色。
赵无忧面无表情,“我没有说你杀人。但你也未能排除杀人嫌疑。留在教坊司里,衙门的人会问你一些问题,你随传随到,照实回答便是。”
曲云磕头,“是。”
走出房间的时候,赵无忧道,“简衍在哪个房间?”
红姑在前头领路,赵无忧紧随其后。
房门打开的时候,简衍仲怔了片刻,视线定定的落在赵无忧身上。可她并没有踏入房门半步,而是站在了门口。
因为赵无忧官职在身,所以不管是简衍还是陈云天,都必须跟赵无忧行礼。
二人俯身作揖,毕恭毕敬。
“我只问一句。”赵无忧道。“事发当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除了尖叫,是否还有发现过什么异常情况?”
陈云天道,“当时一听说死人了,当然第一时间跑出去看,可谁知道外头早就有人在喧嚣,红姑已经第一时间控制了所有人,这不大半夜了也没能回家吗?敢问赵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候着?这一直留在这教坊司,也不是个事儿。”
赵无忧点点头,“这事我会处置,前头已经有人开始登记在册,到时候衙门里的人问完了话,就会放你们离开。已经出了人命案子,当然得擒拿真凶,也免得一个个人心惶惶。陈公子,你觉得呢?”
“这倒也是,只不过别太久才好。”陈云天轻叹,“回去太晚,我倒是没什么,只怕公主会不太高兴!”说到这儿,陈云天将视线落在了简衍身上。
简衍一语不发,始终没有说话。
赵无忧似乎也没打算跟他说话,她只是过来看看罢了,就好像是循例问两句,仅此而已。深吸一口气,赵无忧转身离开,却听得身后传来简衍的声音。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低沉得让人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顿住脚步,赵无忧回头看他,“问你和问陈公子,似乎没有区别。简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教坊司,我只希望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语罢,她不再逗留。
“如果我说,我看见了……”简衍音色沉沉。
赵无忧陡然凝眉,站在回廊里看着门内的他,“你说什么?”
外头花灯璀璨,屋内略显阴暗,这光亮中的少年人,眉目清秀,曾是他心里最光亮的一笔。可是现在,为何变成这样?就因为他心存非分之想?就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他一步一顿走出去,走到她面前,眸中若蒙着浓郁的雾霭,“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赵无忧冷着脸。
“看到了凶手。”简衍微微扬起唇角,突然笑了,笑声凛冽而嘲讽。
素兮面色陡沉,“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看你们这样紧张,我也跟着紧张。”简衍终于将视线从赵无忧身上挪开,回头含笑望着陈云天,“我跟陈公子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看见凶手呢?只不过见着气氛太紧张,所以想让大家都放松一些。”
“这一点都不好笑。”旁人不知道赵无忧与简衍的事情,素兮却是知晓的,是故此刻她很清楚赵无忧心里的不悦与尴尬。
好在衙门的人已经来了,赵无忧朝着红姑吩咐,“你去告诉那头,公事公办吧!”
语罢,头也不回。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走得决绝。
留给简衍的,只是冰凉的背影,还有显而易见的决裂。她似乎已经不愿意在他身上逗留片刻,对于他已然是不屑到了极点。
简衍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才能让一个人抛却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做到这样的冷漠无情。纵然是冷血之人,这么多年也该被捂热了吧?
赵无忧出去的时候,正巧萧柔玉也赶到了。以往简衍都是按点出去,按时回来的。可是这一次,到了大半夜也没有见着自家相公回来,萧柔玉的心里自然是忐忑不安的。
听得小厮急急忙忙的回来,说是教坊司死了人,自家公子被扣下了,萧柔玉便开始犹豫不决。毕竟教坊司是礼部的地方,简衍没有功名在身,她这个公主即便去了也没什么。
谁不知道赵无忧是赵家的独子,又是朝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