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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什么?”他可不愿她避开自己的视线,伸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重新直面自己。
赵无忧极是无奈的望着他,只好继续道,“然则我爹却摆明了警告我,只是旁敲侧击的,明里暗里的告诉我,是有人在威胁他,所以他为了我的周全,不得不让我退出这场无妄之灾。”
“能让我爹这当朝丞相都如此为难的人,除了你穆百里,恐怕只有他?攸王萧容了。”
穆百里笑得微凉,“你爹还真是有本事。自己的女儿也能如此利用。”
“连你都看出来了?”她轻叹,只觉得有些无言的惋惜。惋惜的是那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突然间幻灭得一点都不剩。
“你爹是想让你去对付?攸王,所以没有明着拦阻你,而只是隐晦的让你别插手。这以退为进的法子,还真是不错。改日我也试试,这以退为进是什么滋味。看看能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穆百里的手,轻车熟路的一路南下。
赵无忧心下一惊,当即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有话说话,莫要动手动脚。”
他一笑,“怕了?”
她翻个白眼,“怕你伤重不治,精…尽…人…亡。总归还是要收敛一些,你这段时日与我输了不少内力,权当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晓吗?顾着自己的身子吧,莫要乱来。”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轻伤不下阵。”他别有深意的笑着,突然俯身欺上,轻柔的喊着她的名字,“合欢……”
一颗心都跟着轻颤起来,这厮惯会撩…拨人,总能找到她最脆弱的点,然后星星之火便开始无限燎原,以至于到了最后,她这一腔的热忱也跟着发扬光大。
低低的嘤咛,她想推他,奈何这骨头都跟泡在化骨水里一般。实在没有半点力气。
无奈的轻叹,赵无忧低低的喊着他的名字,“穆百里,你悠着点——你悠着点!”
他只从?间哼哼了两声,齿缝间唯有一个“嗯”,然后便没了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弭在口齿间。
相爱相杀。相杀相爱,终究成了今生今世都纠缠不清的业障。
每次在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上,他总是极有默契的点到为止,不会过多强求,也不会肆意挑唆。她知道,若他执意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她也是毫无办法。
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将这人性的劣根性早就看得透彻,是故在某些自欺欺人的问题上,他并不会强求她的认可,只是适当的点拨一下,免得她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糊涂装得太久,会变成真糊涂。
黎明到来的时候。赵无忧依旧睡得很沉,这一次是真的很沉。以至于穆百里什么时候走的,赵无忧都毫无所知。
赵无忧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浑身上下都酸疼得厉害。便是云筝与素兮进来为赵无忧更衣,赵无忧下床时险些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这让素兮想起了千岁爷成亲的那一夜,穆百里离开之后,咱家公子好像也犯了腿软之症。
思及此处。素兮低头一笑,小心的搀着赵无忧坐定,默不作声的与赵无忧更衣。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莫名的尴尬,云筝一言不发,看赵无忧的眼神有些闪躲,只在赵无忧看不到的地方,偶尔眷眷的扬起眉眼,定定的凝望着。
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很多东西却已经是心照不宣。
京城极为僻静的一角,茶楼里头没什么人,温故带着斗笠进门。一早还有些微光,如今渐渐的乌云密布,约莫是会下雨的。
一名陌生男子早已久候多时,当即领着温故上了二楼雅间。这一大早的茶楼里也没多少人,是故整个茶楼都显得空空荡荡。
推开雅间的门,温故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穆百里。
温故环顾四周,唯有门外的陌生男子朝着温故一笑,“请吧!”
说是陌生男子,可这标志性的笑,倒像是穆百里身边那个叫陆国安的狗腿子。果然是极为小心的。出门还得这般着装打扮,想来有些事情是真的很重要。
温故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躲避的,当即跨入门内。
房门合上,温故坐在穆百里跟前,“你说事关蝴蝶蛊,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眸色无温的盯着眼前的温故,“扎木托,你留在赵无忧身边到底有何用意?你不是不知道,这蝴蝶蛊不可能取出来,除非她自愿。”
“我当然知道。”温故冷笑两声,“而且我还知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是不可能拿到蝴蝶蛊的,所以你靠近公子也是为了蝴蝶蛊吧!”
“你有见过像本座这样玩命拿蝴蝶蛊的人吗?想要蝴蝶蛊的,都是惜命之人,而不是亡命之徒。”穆百里翻个白眼。
这举动倒是让温故一愣,这神情还真当与赵无忧有几分相似,细看之下怎么两个人越看越神似呢?她染了他的毛病,他得了她的习惯。
温故冷哼。“我不是为了蝴蝶蛊,但我必须保护蝴蝶蛊,保护赵无忧。不管是谁,都休想打蝴蝶蛊和她的主意。”
“话说得太满,容易打脸。”穆百里抿一口茶,“那这寒冰和乌香,你又当如何处置?你有本事在这里大放厥词,怎么没本事让她恢复健康?”
“你!”温故切齿,“穆百里,你如果只是来羞辱我的,那么我告诉你,恕不奉陪。”他起身欲走。
却听得身后传来冰冰凉凉的声音,“只要你能让她扛过乌香之祸,本座自然有法子让她拔除寒冰。扎木托。你觉得如何?”
温故一怔,狐疑的望着眼前的穆百里,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其一定把握的。要拔除寒冰非一朝一夕之功,须知赵无忧服食寒冰已经十多年,这身子骨早就被寒毒浸染。
“你想怎么做?”温故蹙眉。
“那就是本座的事儿,与你无关。”穆百里并不打算直面回答,“本座只有一句话,你有把握,让她戒掉乌香吗?”
温故点点头,“是!”
“那就好!”穆百里隐约叹息了一声,“你走吧!”
“你让我过来,就是想问我能不能遏制乌香?”温故眸色微恙,“穆百里。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可知道当年巫族将寒冰列为禁药,是故——”
“是故你就是叛徒。”穆百里有些不耐烦,一脸的冰冰凉凉,“如果不是你巫族里出了叛徒,外族人怎么拿得到寒冰?那丞相赵嵩是大邺人士,如何能获得巫族禁药?你身为巫族之人,是不是该给本座一个交代?”
温故哑然。这的确是……
“不是我!”除了这句话,温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巫族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那么这禁药是如何到了赵嵩的手上,并且赵嵩还知道其中关窍,借此来遏制蝴蝶蛊的开化,如此说来的确是有人在背后与赵嵩联系。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巫族的叛徒,出卖提兰的细作。
“如果不是看到你现在竭尽全力为赵无忧拔除寒毒。不管是谁都会怀疑你。”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扎木托,你该感谢赵无忧,让你获得重生的机会,否则本座一定会杀了你,不管你是不是叛徒。”
温故深吸一口气,“你信我?”
“本座相信的不是你,但终有一天还是会杀了你,临阵脱逃、罪该万死。”穆百里冷眸无温。
温故没有言语,想来他肯暂时放过自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左不过穆百里如今的话语格外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穆百里继续道,“今日之事不许透露,但凡让赵无忧知道只言片语,本座剁碎了你。”
闻言,温故的眉心皱得更加厉害,心里头隐约有些异样。
蓦地,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骇然盯着眼前的穆百里,“你的意思是——你要……”
穆百里凉飕飕的剜了他一眼,“闭嘴!”
温故缄口。身子微微僵直。深吸一口气,他眸色微沉的盯着穆百里看了一眼,旋即掉头离开了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当是命中注定吧!
么么哒,明天见!!!
蚀骨冥妃本以为孽缘止于今世,当阴冥鬼界再度相遇,她方知他竟是…
第200章 消失的村庄
关于穆百里的事情,温故回到了尚书府也未能吐露分毫,毕竟有些事情的确不该开口也不能开口。然则也因为这样,温故倒是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穆百里对赵无忧的心思。
这心思,约莫是真的。
“你去了哪里?”素兮问。
温故将手中的斗笠放在一旁,“我查到了一个古方,但是需要一些药材,就去街上筹备一番。”所幸他早有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去了药材铺一趟,备了一些药材回来。
见状,素兮便不再生疑,只是提醒一句,“公子又开始了,你赶紧随我过去。”
一听这话,温故当下急了,忙不迭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底下人,急急忙忙的就赶去了听风楼。细雨落在树梢,打在叶子上,发出沙沙声响。
赵无忧蜷在墙角,整个人呈现着极为痛苦的神色。那种万蚁啃噬的疼她,与百爪挠心的欲,交织在一起,让人实在难以忍耐。第一次忍过去算是幸运,可到了现在,人的意志力被渐渐的磨平。
“公子?”温故疾步上前。
赵无忧无力的伏跪在地上,青丝散乱,一脸已经惨白到了极致。此时此刻,她对药物的渴望开始逐渐增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清醒多久。一次两次可以忍受,可是时间久了,她便再也无法忍受。
无限的煎熬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口中有涎沫不断的涌出,整个人都在无止境的颤抖着。可她没有法子,脑子里最后一丝清醒都被剥夺。
“公子?公子你坚持住!”素兮疾呼,快速抱住了不断颤抖的赵无忧。
见此情况,温故已经知道赵无忧的体力快要耗尽,只要体力耗尽。相应的理智和清醒都会消失,所以他必须在赵无忧失去理智之前,帮着她压制体内乱窜的寒毒。
寒毒被乌香牵引着,不断的袭扰着蝴蝶蛊的周全,蝴蝶蛊如今处于弱势,是故没办法与这两种毒火拼,反而被寒毒紧紧包裹着,根本无法动弹。
这也是赵无忧为什么,在犯病之后越来越无法忍耐的缘故。
寒毒似乎已经意识到险境,唯有死死裹着蝴蝶蛊,才能保全自身周全,没有后续补充的寒毒,又被温故施以金针辅助治疗,这寒毒已经开始渐渐的消融。
“我——”赵无忧呼吸急促,整个人僵硬着剧颤,“我——快要受不住了,素兮、我——”
素兮慌了,赵无忧眼珠子泛白,身子冷到了极点,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金针炙烤之后,快速刺入赵无忧的身体,温故的额头满是冷汗。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毕竟赵无忧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以至于很难扛过这一关。
但他在穆百里跟前许下了承诺,是故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赵无忧能熬得过乌香的折磨。
只要能断了想吃药的念头,断了乌香的控制。赵无忧就能获得新生。她不能再被这样的毒控制着,一辈子为人傀儡,当一辈子的棋子。
所以,温故得竭尽全力。
金针刺入之后,赵无忧觉得脖颈后头有一股温热微微溢开,那种东西像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突然窜动了一下。虽然是稍纵即逝,但对她而言,好像的确舒服了不少。
脑子开始逐渐清醒,渐渐的终于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当即如释重负,瘫软在地。
“公子?”素兮愕然,急忙抱起赵无忧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温故坐在床沿为赵无忧探脉。“一定要忍过去,一定要忍着!”指尖有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