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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忧站在一旁就跟个木桩子似的,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做好平日里陆国安该做的事儿便是。陆国安平时会做什么呢?赵无忧想了想,这狗奴才最能做的,便是装傻充愣。
每次穆百里一靠近她,陆国安总会自动退避,还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相处空间。这狗奴才做得,还真是得心应手。
她不屑的瞧了一眼穆百里,而后将视线落在素兮身上。
素兮出身江湖,干惯了打打杀杀的事儿,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推杯换盏,还真是不适合她。纵然素兮知道赵无忧平素的行为习惯,可到了这会,她也有些傻眼了。
这莺莺燕燕的,她又不可能像赵无忧那样,对着女子也能一番耳语温存。
她是真的做不到,恨不能一掌过去,把这些粘人的东西,都给震飞。
心头轻叹,借着低头喝酒之际,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赵无忧,却见赵无忧的视线一直落在穆百里身上。喝下酒,素兮只觉得头疼。这局面该如何收拾?
乱,实在是乱!
王唯庸得意的瞧着自己的师爷,果然是好计策。
一场接风宴,最后变成了一幕幕招魂宴,这身段婀娜,不断往男人身上靠的女人们,成了最大的下酒菜。最后的最后,这些女子便跟着他们一道上了马车,回了驿馆。
王唯庸欣喜,瞧着马车渐行渐远,“师爷,这一次你算是立了大功。若是事情可成,本官一定会好好的嘉赏于你。”
师爷急忙行礼,“多谢老爷。”
“少钧那儿有动静吗?”王唯庸问。
师爷眉头微蹙,“有人看见,公子回城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王唯庸面色骤变。“马上让人悄悄的去找,记得,一旦找到不必带回,火速送出城。不管去哪,走得越远越好。”
“是!”师爷俯首。
王唯庸拂袖而去,这个不省心的小畜生。
平临城内,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可是驿馆里头,却是歌舞升平,好一室旖旎,好一派春光无限。
偌大的卧室里,柔姬扭动着婀娜的身段,跳一曲勾魂的舞,如斯美艳。那一双若狐狸般妩媚入骨的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穆百里。
当时王唯庸找上门,让她去伺候一个太监头子,她打心里不愿意。
所谓太监,在她的眼里和心里,就是那种上了年纪,要么就是娘娘腔,要么就是丑八怪。
直到见了穆百里,她才知道,原来男人可以长得这样好看,即便浓墨重彩,依旧风华不掩。说是太监,可若是遇见这样好看的太监,便是一辈子守活寡,也是值得了。
单薄的轻纱落在地上,她的身上只有最内层的亵,衣裤。
烛光摇曳,这昏?的微光之中,透着暧昧不明的氤氲。
赵无忧才不管穆百里这个死太监,该如何去睡女人,她想着素兮该如何脱身,进了门,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名女子。心下一怔,赵无忧含笑望着素兮,“搞定了?”
“一人一手刀,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实在吵得我脑仁疼。这不知道哪些男人,怎么就这样喜欢如此女子?”素兮一脸怨怼。
她的出手速度很快,以至于这些女子压根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打晕在地。
“让人收拾一下,别叫人看出来,明儿一早送走!”赵无忧转身就走。
“是!”素兮俯首。
她自己下的手,轻重有数,今儿夜里能好好睡一觉了。只不过赵无忧这是要去哪?素兮凝眉,公子这是去看穆百里如何御女?太监睡女人,有看头吗?
没什么看头,赵无忧心说。
站在门外,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呢?想了想,赵无忧环顾四周,怎么不见陆国安呢?
于赵无忧,谁也不会拦着,这东厂的人似乎都形成了?契,好像认定了他们家督主对礼部尚书赵无忧,心生好感,龙阳断袖。
房内似乎有动静,赵无忧侧耳听着。
这哼哼唧唧的声音,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想着,难道太监御女,真当技术高超?听这柔姬的声音,痛苦中夹杂着兴奋,好像——好像真像那么回事。
难道穆百里,不是太监?
要不然,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柔姬弄成这样?
还不待她想清楚,房门突然打开,惊得赵无忧一下子直起身子。开门的是陆国安,他似乎早就知道穆百里在门外,毕恭毕敬的对着穆百里行了礼,“赵大人,督主有请!”
赵无忧道,“这种事情,不适合观摩吧!”
屋内,传来穆百里冰冰凉凉的声音,“你该多看看,来日方能用得上。”
听得这话,赵无忧轻叹一声迈入房间。
轻纱帷幔,那若隐若现的女子。躺在床榻上,低低的发出刺耳的嘤咛。可穆百里却在桌案处坐着,床榻上还有不少人影。
心下一怔,赵无忧蹙眉走到穆百里跟前,“你玩什么花样?”
穆百里将刚刚沏好的新茶,递到她跟前,“看不见就自己去看,听不见就好好的听。不想看见就别看,不想听见就把耳朵捂上。”
赵无忧瞧了一眼他手中的杯盏,“你知道的,我不喝茶。”
“是果茶。”他挑眉看她。
闻言,赵无忧伸手接过,徐徐坐在他身边。
床榻上,依旧是柔姬此起彼伏的声音。赵无忧很好奇,这些人在做什么?太监伺候人,应该懂得轻重。能把一个女人撩拨到这样的地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她心里腹诽,不自觉的挽唇偷笑,低头喝上一口果茶,果然是沁人心脾,滋味甘甜。
穆百里道,“你就不想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
赵无忧挑眉看他,“这是督主的闺房之事,似乎不必让我知道。”
“她说,她想跟着本座。”穆百里道。
赵无忧嘬了一下嘴,“美人在侧,刚好能恭请圣旨,请皇上赐督主对食。”
穆百里又道,“她又说,赵大人似乎并不高兴。”
挑了一下眉,赵无忧笑了笑,“她的确不是很高兴。”
听得这话,穆百里意味深长的望着她,“她说的是那个赵大人。”
眉睫微扬,赵无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然后呢?”
“同为钦差,赵大人与本座平起平坐,文弱书生怎么能跟本座相提并论呢?”穆百里笑得凉凉的,“这女人惯来喜欢挑唆,竟然离间你与本座,你说该当何罪?”
“所以督主,便让人好好伺候她这……欲壑难填的心思?”赵无忧看了一眼床幔后头的影子浮动。
柔姬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压抑着透着欲,火难求的激动。
“这倒不是。”穆百里道,“赵大人没来,本座还不想弄死她。赵大人如今所见,只是本座想给你一个前奏罢了!好听吗?”
赵无忧冷冷的剜了他一眼,“督主就不怕,到时候自己灭不了火?”
“那倒无妨,不是还有合欢姑娘吗?”穆百里凉飕飕的笑着,“好了,事儿罢了,开始吧!”
他这后半句,似乎是冲着床上人说的。
音落,陆国安将一把香递进去。
帷幔撩动,赵无忧算是看清楚了。柔姬不着片缕的被绑缚在床榻上,由身边那些小太监“伺候”着,口中塞着布团,难怪赵无忧只听见嘤咛没听见喊声。
搞了半天,是喊不出来。
这太监折磨人的手段,说起来也是花样百出。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有宫女被生生“玩死”的记录。所以你别以为太监就不会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畸形的心里一旦上来,比寻常男子还要狠戾无情。
“这是要干什么?”赵无忧不解。
“赵大人没听过美人痣吗?”穆百里笑问。
他这笑,让她觉得脊背发凉,好像在他的眼里,自己也是赤,条条的……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何为美人痣?不曾听说过。”
“没听过不要紧,赵大人细看便是!”穆百里笑了笑。
帷幔被拉开,赵无忧下意识的喉间滚动,不免轻咳两声。
柔姬瞪着惊恐的眼睛,如同待宰的羔羊,手脚被绑在床头床尾,身上连半点遮羞布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猩红的香火,就这么狠狠的烫在她身上。
皮肉的滋滋声。一股子烤肉味在房内慢慢散开。
因为疼痛,柔姬不断扭动着身子,她想嘶喊,奈何口中被堵,压根喊不出声来。那极度压抑的呜咽,伴随着绝望的泪,不断滚落。
可这些东西,对于东厂的人而言,早就见惯不怪了。
女人,男人,在太监面前,其实都属于一个品种。太监本来就不男不女,所以对折磨人这行当,充满了炽烈的兴奋。
什么美人痣,这不就是烫香疤吗?
赵无忧瞧着柔姬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还没过一会,已经疼得晕死过去。当然,这美人痣也不是随便乱点的,得找细皮嫩肉的地方。不疼不痒的地方,实在起不到刑讯逼供的作用。
“对待这样一个美人,你也下得去手?”赵无忧回看穆百里。
穆百里抿一口茶,淡淡然望着她,“赵大人要不要试试?”
“我是怜香惜玉之人,岂能与豺狼野兽为伍。”赵无忧不屑。
“赵大人真谦虚,你杀的人还少吗?”穆百里轻笑,“把她弄醒,继续!”
“没什么好看的,我先走了!”赵无忧起身。
哪知腕上一紧,已被穆百里握住,“好戏刚开始,赵大人这么急着走作甚?”
“穆百里。折磨人是你的兴趣爱好。”赵无忧冷然。
床榻上,传来痛苦低吟,陆国安伸手扯掉柔姬口中的布团。
“我说——我都说!别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柔姬面色惨白,一身的冷汗,声声求饶。这风月场上的女子,凡是生得如此容貌的,总归是养尊处优的。毕竟她这身皮,肉还得换来那些王孙公子的青睐。
所以,必须好好保养。
赵无忧蹙眉,若有所思的望着穆百里,徐徐坐下。
穆百里道,“坐过来。”
还要怎样坐过去?已经比肩而坐了,难不成还得坐他膝上?这样矫情的事儿,可不是她赵无忧能做得出来的。
她一动不动,他干脆起身。突然将她抱起,当真抱在了膝上。
赵无忧心惊,“穆百里你有完没完,没看到这么多人吗?”
“奴才罢了!”他回答得凉薄,一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单手裹着她冰冰凉凉的柔荑。那温热的指腹不紧不慢的在她手背上摩挲着,好似极为享受这样的光滑与细腻之感。
她坐在他膝上,像个孩子般被他紧拥着。
一声叹,尽无奈。
太监们全部跪在那里,谁也不敢抬头。这一尊尊泥塑木雕,其实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而陆国安对于穆百里与赵无忧的相处方式,早已习惯。如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柔姬身上。
“说吧!”陆国安冷道,“王大人让你过来,到底是何用意?”
柔姬哭诉,“都是王大人的主意,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被他派来,伺候督主的。”
“还有呢?”陆国安音色陡沉。
柔姬继续道,“还有就是,王大人得知赵家与东厂素来不睦,所以想借着美色,离间两位大人。”
赵无忧一愣,“这么做,对王唯庸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多,我只是奉命行事。咱们这些风月女子,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只要伺候好诸位爷,什么都不会问的。”柔姬哭得楚楚可怜。
这细皮嫩肉的,如今已是千疮百孔。
穆百里没有吭声,陆国安便拿着燃香再次上前。
“不不不。”柔姬惊惧,“不要,我说!”
赵无忧叹息,王唯庸识人不明,柔姬这叛徒,怕是要当得彻底了。
听得柔姬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