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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大娘心头巨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抖着唇道:“你,你这是威胁我?”
“娘想要儿子出人头地,功成名就,儿子定会给娘挣来,也一定让娘戴上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算是报答娘的养育之恩。”庄楚然答非所问,淡淡地道:“儿子会让娘过上好日子,呼奴唤婢,代替儿子尽孝。”
庄大娘的脸一下子白了,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一生信佛,有人替娘尽孝,儿子皈依我佛,也算是为娘祈福!”庄楚然微阖着眼道。
皈依佛祖,那不就是遁入空门,出家当和尚么?
“你,你。。。”庄大娘指着他气得说不上话来,半晌才咬牙道:“你这不孝子,你,你这是要气死老母找山拜!你,你忤逆。。。”
“娘何尝不是在逼我?”庄楚然转过头来,道:“求而不得,娘您这是要将我逼至绝地。”
“什么贵妻,孩儿统统不在乎,在孩儿心中,如薇就是矜贵无比。娘您不是只求儿子平步青云光宗耀祖?如薇她就是孩儿的贵人,没有之一。” 庄楚然一句话说得锵锵有力。
庄大娘身子直颤:“好,你好得很!好!”
庄楚然见她脸色煞白,两鬓微白,不禁心痛,可为了能求得秦如薇,他也只能硬下心肠来。
“娘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也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知道。可您可有想过,那是否儿子所要的?”这话,却是带着无奈,还有深深的苍凉和绝望,还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疏离。
庄楚然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转身进了自己的屋,没有半点迟疑。
庄大娘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地,看着那紧闭的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恐慌。
那恐慌是什么,就像是自己一直抓着的沙子,突然流得飞快,越流越多。
那是远离,那是庄楚然在远离她这个当娘的。
庄大娘心中慌乱,越发恨起秦如薇来,对,那个不检点的女人,都是她,害她母子俩离了心。
庄大娘心里愤恨,咬牙站了起来。
。。。。。。
秦如薇听着帮她处理粮食的梁管事说着收成的成果,十五亩地,平均一亩能得近三石的粮食,按着一两银子能买两石左右的白米,那么一亩地,也能得个一两多的银子。
珍颜坊被封,魅妆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许多,一来她作出来的产品确实好,有口碑,打出了名号。二来,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她又是专做护肤的,要买胰子花水什么的,人人都说找魅妆最妥当,故而这生意是节节上升。
所以,这一亩地一两多的银子,秦如薇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没有人是嫌钱多的,她也是一样,所以,她还真是高兴得很。
有银子,秦如薇也大方得很,先赏了梁管事二两银子,又给了一两银子他,吩咐置些酒肉犒赏那几个短工,秋播还得靠他盯着些。
那梁管事得了赏银,自然眉开眼笑,态度越发恭谨,道:“秋播自会替秦娘子把好关,只是这未来打理,您看?”
秦如薇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这收割和秋播,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可打理庄稼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种下到收割的过程中,还得除草下肥等等,总不能也就常顾短工吧?
“秦娘子若信得过我,我也有这理庄稼的好手推荐。”梁管事能混到这位置,自也会知机,秦如薇这典型是缺人手的,她又是个出手大方的,便是推荐过来,定也不会亏待了,道:“这都是老实的庄稼人,绝对会料理得妥妥当当的,您若相过了人,不中也不打紧。”
秦如薇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沉吟片刻道:“梁管事是唐四少的得力人,我自也是信得过的,既如此,您就给荐几个过来瞧瞧?”
梁管事一听立时大喜,道:“哎,回头我就带人来给您磕头。”
秦如薇正欲说话,忽听外头一阵尖锐的呵斥声,不由皱了一下眉,便对他道:“等这秋播过后,您再带人来瞧瞧。”说着,就端起茶杯。
梁管事是个惯会看眼色的,见此便打了个揖告辞了。
秦如薇放下茶杯,和杨柳一道走了出去,那呵斥的不是别人,却是庄大娘,不由一怔。
庄大娘劈头盖脑的骂了糯米两句,却见堂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不禁住了嘴,脸色一沉。
这秦如薇果然不是个好的,这么个小院子,男人却是团团的转,一会是嫩的,现在又是个老的,好不知羞。
眼见秦如薇从堂屋内走出,脸色更黑,可看到她身边的丫头时,倒是窒了一下。
“糯米,送一送梁管事。”秦如薇嘱咐糯米。
“是。”
糯米领着梁管事出去,秦如薇才走到庄大娘跟前,屈膝福了一礼,笑道:“庄大娘今儿怎的有空来我这院子了?”
庄大娘上下打量她一眼,讥笑道:“怎么,你这院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男人来得,我却来不得?”
瞧这话说的,秦如薇眼神一闪,心中暗叫一句,来者不善!
“看来今天天儿热,大娘火气大,杨柳,去倒两碗夏枯草来,给大娘下下火。”秦如薇笑着吩咐。
杨柳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灶房。
“大娘,不若屋内坐着说话?”秦如薇看着庄大娘,态度不卑不亢的,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故作冷待。
“不必。”庄大娘冷笑:“我来,就是看看你这使什么**汤,竟勾得男人三天两头往你这处跑。不是我这作长辈的要多管闲事,你虽然成过亲,但也更当顾及一下自己的名声,勾勾搭搭的,传出去也不甚好听,莫让你哥嫂,你地底下的爹颜脸丢尽。”
秦如薇的脸沉了下来,道:“庄大娘的话,我可听不懂,什么勾勾搭搭的,您这么大的帽子安下来,我却是受不得!”
“你还敢狡辩?”庄大娘怒喝一声:“你要勾搭谁,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我的儿子,堂堂的秀才爷,将来更是举人是状元郎,也是你能肖想攀附的?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货色,一个被休弃的弃妇,竟想配我儿子?你做梦!”
糯米刚巧从外冲了进来,大声道:“庄大娘,您这话好生无礼,明明是秀才爷自己找上门,您却冤枉我家娘子,这是什么理儿?”
庄大娘腾地瞪向她,讥讽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瞧这丫头,一脸的狐媚相,也难怪,这院子这么多男人团团的转。”
“你。。。”糯米气得浑身发抖。
“糯米,不得无礼。”秦如薇叱喝一声:“还不退下!”
糯米翕了翕唇,跺了跺脚,不甘地退到一旁,却是警惕地瞪着庄大娘看,要是这老妖婆敢对自家娘子无礼,她一定将她打出去。
“瞧瞧,这样没规没距的丫头,要是我,肯定打杀了出去。”庄大娘不忘添上一句,糯米气得跳脚,若不是杨柳拉着她,怕是已经冲了出去。
“大娘,我的丫头规矩不规矩,自有我这当主子的教训她。我想,她再不规矩,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别人家去指桑骂槐,大吵大闹,越俎代庖,大娘你说呢?”秦如薇冷冷地看着庄大娘道。R1154(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训
在秦如薇的记忆中,本尊和庄大娘并没有过任何冲突,庄大娘甚至对本尊是和蔼可亲的,便是后来她沾了身,和庄楚然有了瓜葛后,庄大娘虽有不快,但也没像今天这般蛮不讲理,口出恶言。
秦如薇自问和庄大娘没有利益冲突,唯一有关联的便是庄楚然,故而,能让她沉不住气又愤怒的,除庄楚然无他,而这会子找上自己来,那定然是与自己有关了。
想来是庄楚然对庄大娘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以至于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秦如薇愿意对她笑脸相迎,首先是因为自身的教养问题,再者就是因了她是庄楚然的母亲,所以她愿意去迎合,可并不代表,她会纵容她的无礼而半点不反抗。
尤其是她说的话如此污秽难听,秦如薇可不是那等软绵绵的小绵羊,听着受着。
指桑骂槐,大吵大闹,秦如薇语带讥讽,庄大娘又怎会听不出来,当下气得脸色铁青。
“难不成我还说错了不成?你一个孤寡的女子,这半大的院子成天到晚有男人在转,你羞是不羞?”庄大娘双眼瞪得浑圆。
“那敢情我两个丫头都不是人了?”秦如薇声音一沉,道:“什么男人在整天转着,你倒是说个清楚明白,哦,你刚刚瞧着的那是给我回事的管事,难道我还见不得?且不说我们回事,都有丫头在场,并非孤男寡女。至于小神医,更是如此,你倒是看看,什么叫这院子的男人团团的转?”
庄大娘被她一噎,登时尴尬又恼怒,冷道:“我说,你要如何我不管,可你万不该把那等子狐媚手段使到我家楚然身上。什么?竟勾得他非你不娶,否则就要出家当和尚?我呸!不要脸!”
秦如薇心头巨震,他竟是这般说的,难怪了,难怪庄大娘会沉不住气了,换了谁都沉不住气吧。
“我告儿你,你妄想当我庄家的媳妇儿,你们要成亲,除非我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我决不容许你败坏他的名声前途。”庄大娘阴狠地道:“逼死老娘成亲,我看你们有什么颜脸在这世间存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
秦如薇呵呵一笑,道:“本来我也真没想过要和他生死相依怎么着,但他如此为我,少不得我也要回他一份情。我今天也在此说了,他若是来聘娶,我必带着良田旺铺下嫁。”
“你。。。好不知羞!”
“你,你什么你?”秦如薇看向她,讥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败坏他的名声前途,我怎么败坏了?就因为我和人拜了堂被休弃?简直荒谬!”
“邓家欺我辱我,错的难道是我?我清清白白的,对得起天地良心,我问心无愧。”秦如薇不等她开口,继续道:“就因为我被休弃的身份,你就说我败坏他的名声,还不如说怕败坏你自个儿的名声!”
“你,你说什么?”庄大娘眼睛倏地瞪大。
“先皇尚且纳过寡妇为妃,公主尚且改嫁,当朝丞相尚且纳了丧夫的表妹为贵妾,他们的名声可是坏了?谁敢说坏了?”秦如薇冷笑:“你说我成过亲,连洞房都没送进,堂都未算拜完,那也叫成亲?你说说,我清清白白的还是个姑娘家,怎么就败坏他的名声了?与其说是败坏他的,还不如说是丢了你的人。”
“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一门心思要娶门贵妻好给自个长脸,你压根就没想过这是不是他要的,没想过他到底欢喜不欢喜,你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意强加到他身上。呵呵,当你儿子可真可怜。”
庄大娘被刺得连退了两步,指着她的手一直发抖:“你,牙尖嘴利,你懂什么?我是为了他好,你不过是一个农家女,贱籍商人,你能帮他什么?没有强大的妻族,他怎能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秦如薇呵呵地笑着鼓起掌来,冷笑道:“原来在你眼中,你儿子就这么不堪,需要靠着强大的妻族才能平步青云,原来你口中那个优秀出息的儿子,在你眼中得吃软饭,呵,也不过如此啊,我可真是替他可悲!”
庄大娘一愣,尖声道:“不,他不是这样的。”顿了一顿又吼道:“是你,是你这丫头,牙尖嘴利,让我们母子俩离心。”
“真正让你们母子俩离心的,是你自己,是你一昧要求他,是你一直要他按着你规划的人生去走。不管他要不要,也不管他喜不喜欢,只要你说一声,他就得要服从,无条件的服从。”秦如薇缓步走近她:“他若是不听,他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