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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薇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黑沉的天空,没有半颗星子,沉得让人害怕,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庄楚然,她该怎么办?
而远在上京的庄楚然,被一记闷雷惊醒,突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只觉得胸口突突地跳得飞快,又摸了摸额头,满是汗水。
他作噩梦了,梦见不好的消息。
庄楚然看向窗外黑沉的天空,心有些发沉,薄唇抿了起来,按着胸口,只觉得闷闷的很不好受,似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门被敲响,庄楚然定了定神,叫了一声进来,是自己的小厮钟忠,只听他说:“少爷,曲先生差人来说让你过去水榭小住,说和您商议过两日的会试。”
庄楚然一愣,这时辰?
不过他也知曲时的好意,便让钟忠伺候着更衣,收拾去了,临走时,又看了一眼黑沉的夜空,暗付:“最后一关了,只要过了这一关,便是康庄大道,也能回家团聚了。”
十里屯子。
秦如薇坚决打发了徐大他们,只让杨柳送衣物过来,她要住在庄家,照料庄大娘。
对于她的决定,杨柳他们惊恐无比,不住地劝说,即管秦如薇不说,单看老大夫那逃也似的背影,也知里头的人是得了什么病了。
可自家主子不但远离,还要住在这里?
这不是等于送死吗?
杨柳和糯米一下子跪在门前,哭道:“娘子,便是要照料,我们也能照料,您犯不着留在这里啊。”
秋兰看着,心里愧疚不如。
平时只怨秦娘子待她们不如待杨柳糯米她们那般信任,如今看着,总算知道是什么缘故,杨柳姐她们能替秦如薇去死,可自己呢?
秋兰羞愧地低下头,怨不得啊,也比不过。
秦如薇看着两个丫头,不是不感动的,只低喝一声:“都住口,生怕别人不知不成?”
不远处,已有人家掌了灯。
杨柳二人立即捂着嘴,压低了声音求着。
“你们衷心,我知道。只是,我已经来了,也接触过她,便是染。。。”秦如薇抿了唇,没往下说:“不能一个个的送死,你们且家去,每日送药材来。”
“可,可这能治吗?”糯米惶惶然。
秦如薇看了看天际,声音透着悲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糯米又哭了起来,道:“要是司徒公子在就好了。”
秦如薇一愣,似是才想起,忙道:“对,杨柳,你带着徐大去,去找司徒。”
杨柳一怔,忙的应了。
“我去,我跑得也快些,杨柳姐沉稳些,她在这张持着事。”糯米却是急道。
秦如薇想了想,也好,便也点了点头,当即吩咐徐大和糯米,让二人连夜出发,两人也不耽搁,飞快地去了。
秦如薇又吩咐了杨柳几人重要的事,要瞒住了,平素也要装作若无其事,她不能让人知道,庄大娘出了事。
重新掩上了大门,秦如薇靠在门上,滑坐下来,只盼着,糯米他们能找到司徒芳,也盼着,司徒芳能治这瘟病。
擦干了泪,又见春芽捧着一个药碗惶惶然地看着自己,便冷笑出声。
“娘子。。。”
啪的一声。
未等春芽说完话,秦如薇就一个重重的巴掌声招呼过去,春芽被打得嘴角冒了血,药碗跌在地上。
不等她说话,秦如薇又是一个巴掌挥过去,左右开弓,巴掌不停,春芽发丝散乱,眼神直着,被打得懵了。
直到秦如薇累了,手也停了,春芽已是脸肿成了包子,噗通地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饶命?”秦如薇一脚踹过去:“你就是死一千次也死不足惜。说,你从哪里染来的,说!”
春芽身子颤个不停,迭声道:“没有,我没有。”
“在我跟前,你还敢说谎?不说?好,我推你出去,就说你染了瘟病,让人烧死你。”秦如薇一把拧起她的头发,拖着她往前。
春芽哭了起来,一把抱着秦如薇的腿哭喊道:“我说我说,娘子饶命啊。”
秦如薇用力踢开她,这人碰着自己她都嫌恶心。
春芽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了这期间的行事。
事儿还得从庄大娘执意去上香并让春芽分派包子那天说起。
原来,当日叫住春芽的那人不是谁,而是和春芽一个村里长大的小姐妹,叫香儿的。
两人自小就一块长大,感情自是亲香,后来那香儿嫁去了北边,春芽也被家中人辗转卖了做丫头,这才失了联系。
这次分包子时,香儿却是认出了她,春芽心里是又震惊又喜,喜的是两发小重逢,惊的是香儿成了一个糟蹋的乞丐。
当日秦如薇他们都在,而秦如薇那般不让庄大娘分派包子又说这些是流民,春芽也不敢和香儿细说,只得说日后再来看她,便匆匆地走了。
过了些日子,春芽借故去镇上办事,其实是去找香儿,一细说,原来香儿嫁的那男人在洪涝中死了,她带着两个孩子一路乞讨来到了南边,和一大堆流民住在了一块,又在普华寺遇上了春芽。
春芽听了她的身世也是恻然,她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姑娘,瘦得皮包骨,心下不忍,便答应了会常来看看,也会帮他们。
可春芽自己也只是个奴婢,月钱也不过是一两,要怎么帮一个寡母和两个孩子?
那也只能从庄大娘身边下手了。
如今庄楚然中了举人,正是需要人来撑场面的时候,春芽便向庄大娘进言添人来当奴仆。
春芽先没说自己有个姐妹,而是先和庄大娘说添人的利害。
秦如薇那么多的下人,将来嫁进庄家的时候,那么亲信可就净是秦如薇的人了,而老夫人身边有什么人?不就只有她春芽一个么?
春芽是可以当眼睛当耳朵,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哪里比的过秦如薇那么多的奴仆?到那时,便是秦如薇占上风了,这家里作主的,也就是占上风的那个了。
当家作主,谁不愿意,庄大娘可是一心只等庄楚然高中了,然后高高兴兴当个老夫人,摆老夫人的谱,当家作主了。
可春芽这一说,她瞬间便明白过来,于人上,她确实不如秦如薇啊,别说其它,就是贴身伺候的,秦如薇都有仨呢,她庄大娘有啥?就春芽一个。
等到以后再培养,那可就迟了,秦如薇可就已经站稳脚跟了。
权衡过利害,庄大娘肯定是不愿的,心想,现在庄楚然也中了举人了,也是该添丫头培养亲信的时候了,总不能让秦如薇占了上风。
可是,添人是要银子的,庄大娘没有多少银子。
庄楚然是给过一笔银子傍身,但也不多,庄大娘也有些不舍,而春芽这时便说自己有个姐妹,因为嫁的不好,家里那口子死了,带着两个孩子过活,甚是艰难,现在就求着只找个差事,也不要月钱,只求有口热饭吃就成,又百般说了那姐妹的利索听话。
这又说到了庄大娘的心坎上去,当初她自己不也是寡母带着独子么?当下就说要见见那姐妹。
春芽这才得偿所愿,带着那香儿来见了庄大娘,一番谈话下来,当场就说定下了,只等过两天过来,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来,而庄大娘今晚就出事了。
秦如薇听到这里,那是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气不过又狠踹了春芽一脚:“你这贱婢干的好事!”
难怪当日这丫头的神色不对,原是这样,是她大意了。
春芽不敢叫痛,只嘤嘤地哭起来:“我知错了,饶命啊娘子。”
“那什么香儿和老夫人说话时,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如薇深吸一口气。
春芽忙摇头,想了一下,又忐忑道:“好像有几声咳嗽。”
春芽也知自己闯了大祸,一个劲的叫饶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给我闭嘴,去伺候着老夫人,你的狗命暂且留着,哼,日后再和你算账。”秦如薇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嫌弃地挥手。
春芽不敢有半点异议,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跌跌撞撞的去了。
秦如薇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看来是那香儿传染给庄大娘了,至于为何没过来,肯定是病倒了,可为什么,春芽没有被染上?她和她说话最多,不是最理应染上的人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藏不住
( )
瘟病,又称霍乱,着庄大娘那苍白的脸,还有两鬓边的斑白,那瘦削的手,秦如薇忽然明白,为何会是她先被染上。
庄大娘老了,又是苦水泡过来的,抵抗力自然比不上十来岁的年轻人。
看着她一直浑说胡话,秦如薇只感到这老妪可怜得很,一心只想着算计自己,谁知道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若不是她听了春芽的进言,心起算计,会见那什么香儿吗?又会染上这骇人的瘟病吗?
不会!
那香儿住在流民窝里,兴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染了病,再过来和她一说话,这病毒横飞,能不中招?从春芽口中得知,她们谈话时连口罩都没戴。
当初秦如薇特意送来了口罩,千般吩咐平时要戴上,以防万一,庄大娘还阴阳怪气地说她贪生怕死如何云云。
现在呢?
一切都是因为贪念!
秦如薇冷笑,摇摇头,走出房门,吸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心沉闷不已。
“娘子,吃吃早饭了。”春芽怯怯地站在灶房处招呼她。
秦如薇嫌恶地看过去,春芽戴着口罩,眼睛肿得跟只桃子,见她看来,身子发抖。
现在才觉得怕了?秦如薇讥讽一笑,算计她时可曾想到害怕?
“老夫人的药熬好了没?”秦如薇冷着声问。
“熬熬好了。”
“端过来伺候她喝了。”
春芽忙的端来药,秦如薇跟在后头,扶起庄大娘,一口一口往她口里灌。
一碗药,只吃进了小半碗,又被她吐了出来,秦如薇沉着脸:“再去端一碗来。”
其实老大夫开的药她完全不知管不管用,只知庄大娘的高热一直没退下去,秦如薇自己不懂药理,只得按着方子熬药。
又是小半碗下去,庄大娘总算安静了些,但依旧在难受地哼哼。
秦如薇帮她搭上被子,才又走出门去,虽然不怕死,但到底是传染病,能远着些就远着吧。
春芽又依着吩咐端来醋水让她洗了,弱弱地说去看顾着老夫人。
“站住。”秦如薇冷瞪着她,现在才来献殷勤有什么用?
“打开了房门,只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她的动静就成,你要是招了病,我只会烧死你,绝不会照料你。”
一个染着瘟病的人已经够难熬的了,秦如薇可不想这里再添一个。
春芽听着这冷酷无情的话,身子微颤,知道这话可不是吓她,秦如薇是真的会做得出来,神色不禁益发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秦如薇不看她,转身去了庄楚然的屋子,疲惫地躺在那床上,拿过庄楚然的一件衣裳搂着,感受着那衣裳上的气息,仿佛这人就在身边一般。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下来,仅仅是一晚,她已觉万年,她能守着庄大娘不被发现吗?会支持到他回来吗?
若是守不住,她该如何,他回来后,可会怪她?
秦如薇低声呜咽,她害怕呀!
春芽听着那低低的哭声,低下头,神色惊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她,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如今只盼着天降神迹,老夫人会好起来,不然,她也等着陪葬吧!
春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看向屋内那躺在炕上的妇人,头一回真心地祈愿她好起来,只有老夫人活着,她春芽才能活着!
秦如薇百般隐瞒着庄大娘患病的消息,为免引起怀疑,对外,说她去了县里管理铺子,一步也不离这院子。
而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