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有冷战?”
“……没有。”
“那何来的和好一说?”苏阳有心逗他,面上装得面无表情。
“……”陆景铭低头默了几秒,“……我是怕你生气。”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事实上苏阳这几天忙得很,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更不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对她来说,这都不算事,她生哪门子的气?
“陆景铭。”
“嗯?”
“你是不是傻。”
陈述句。
“……”陆景铭默,不敢开口。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心里的纠结和挣扎,再看看对面这张平静无波的小脸,心底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像一腔热血却贴上了一座冰山,又像是他一个人的自我挣扎而罪魁祸首却毫不知情。
他该怎么说?
他确实是傻。
明知道是自己傻却又理智地看着自己傻下去,无法得到救赎。
这是沉沦。
少年的表情有着苏阳看不透的复杂和沉重,似是无奈,似是感慨,又似是迷恋。
苏阳很抗拒这样的神情。
因为她透过陆景铭,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沉沦,坠落,得不到救赎的自己。
为了那个人。
理智和感情相互撕扯,分离。
最后理智冷漠的看着感情不能自已。
苏阳皱着眉,眼里的寒意冻得人发寒。此时,陆景铭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苏阳的异样。
直到面前的人已经迈着步子错过他,向校门走去,他才回过神来。
“我跟你一起走。”他追上去,抓住了苏阳的手腕。
苏阳挑眉。
“我知道阿姨的事,也知道你每晚都会去桃李街。”陆景铭皱着眉,“那个地方你不该去。“
陆景铭顿了顿,“如果你非要去,就答应我,让我陪你去。”
“你没必要这么做。“苏阳试图抽回手,奈何对方毫不让步。
“苏牧这段时间有事,你和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不能让你出事。”
这个解释很无力,却又无法反驳。
苏阳还深深地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那句“我很高兴”和夜色中少年孤寂的背影。
心下一软,她无法拒绝。
实际上,陆景铭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桃李街虽然繁华,却是老街,这几年市里正在大力兴修新城区,老城已经逐渐整改,而桃李街作为上个世纪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政府早已把它归纳到灰色地带,目前并不在整改计划之列。各个地方的人逐渐混入桃李街,在这一带兴起了许多混混组成的地下帮会。
因此,桃李街面上光鲜,实则糜烂。
陆景铭作为陆正风的儿子,就算与陆正风争锋相对了几年,却保持着对政局的敏感,对这几年市里的境况也能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一些。
所谓虎父无犬子,上一世那个狠辣、偏执却让人望其项背的陆景铭,实际上也继承了陆正风的某些风范。
*
最终苏阳带着陆景铭回了家,又在陈玫狐疑的目光中,揣着小手,指挥陆景铭背包跟上。
苏阳你就是个大爷!
少女风的小书包与高大的身影格格不入,却无碍陆景铭的好心情。
少年跟在女孩身后,眯着眼,笑得荡漾,看起来,就像一个智障。
*
带着大少爷摆摊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如果你问苏阳,她一定会冷笑着告诉你——“妈的智障!”
脑子有坑才会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摆摊好么!
苏阳把陆景铭赶到一边,冷着脸,收拾着被他毫无章法乱摆的饰品,在“三下五除二”的神速中收拾好小摊后,不到两分钟就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一位貌美的女郎。
苏阳熟练的向她介绍了商品后,眼尖的发现,这位妹子的眼睛几乎快黏到了陆景铭身上。
小脸一抽,却在下一秒眯着眼笑了起来。
于是后面便成了这样一幅情景——帅气优雅的少年站在小摊前吆喝介绍着商品,小丫头坐在小凳子上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乖巧。
现在苏阳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位大少爷颜值高的话,带着他摆摊是个超级棒的体验。
第三十八章 二伯一家
苏阳眉开眼笑的数着钱跟在陆景铭身后,陆景铭第七次回头时,一脸无奈的一把抓住这个眼里只装着钱无视红绿灯的丫头。
“看路。”
“知道了,你抓着我走就好啦。”说着,又低着头数了数某人出卖色相赚的钱,哇咔咔,果然男色误人在哪个年代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小脸饥渴的模样,看得陆景铭嘴角一抽,”你都数了不下十遍了!“
话虽夸张了一些,却足以暴露某人见钱眼开的小样。
啧啧。
苏阳却不以为然,“陆大少爷,你是不食人间烟火,但我们小老百姓可是整天都为柴米油盐操碎了心。”
这话说得很不要脸,就跟第三十八章二伯一家她真的多操心一样,还对陆景铭嗤之以鼻。
陆景铭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心里却又因为苏阳的话微微发酸。
他从不缺钱,也没有像苏阳这样才十几岁就要为家庭分担的经历,确实不能体会那种为了几十块钱就可以高兴一整天的感觉。在他看来,几十块钱也就相当于他一天的零花钱。
当然,几十块钱对以前的苏阳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二〇一六年时,几十块钱只能坐一次出租车,吃一次快餐。而对于两千年时的人来说,几十块钱可以用上几天了。
等过了红绿灯,陆景铭才摸了摸苏阳的脑袋,说,“好了,别数了,把钱放好小心掉了。明天我再来接你。“
*
接下来连续几天,放学铃一响,陆景铭都会准时出现在初中部,初中部的学生都发现了,初三一班的同学自然也发现了,程岑和白晓乐两人偷偷地八卦了好多次,最终在苏阳一脸坦然的表情中悻悻作罢。
这天夜里,苏阳从陆景铭手里接过书包,跟他挥挥手说了声再见,转身上了楼。
苏阳咳了两声,待楼梯间的感应灯亮了起来,便准备上楼,哪知刚一抬脚,就被转角处的黑影吓得猛然一怔。
苏阳他们家所在的小楼,属于老式楼房,并没有电梯这种高级货。苏阳家又在八楼,一到晚上整栋楼的楼梯都是黑压压的,每次她回家总会经历一场心惊胆战的自我挣扎和精疲力尽的”强身健体“。
苏阳怕黑,但都不比被人吓来得惊悚。
只觉得心一下子被人勒紧,呼吸一滞。
过了两秒,她才在灯光里看清了来人。
心终于回到了胸腔里。
苏阳瞪了苏牧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斜斜地倚靠在栏杆上,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脚上踩了双人字拖,挑着眉,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苏阳有些发白的小脸。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这不是因为你怕黑,所以来接你回家嘛。”
要你接!
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苏阳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走。
苏牧慢悠悠的迈着长腿跟上,嘴里打趣,“怎么不叫那家伙上来坐坐?”
苏阳停下,转身,“到底什么事?”
苏牧就那样勾着嘴角看着苏阳,半响,他才冷笑了一声,说,“二伯一家来了。”
*
包括苏阳的爸爸苏恒在内,在苏恒那一辈,苏家目前一共六个孩子。苏奶奶十三岁就跟了苏爷爷,十五岁就生了第一个孩子,却不幸夭折,直到苏奶奶十八岁时才生了苏阳的大姑,苏兰。
按照苏阳的长幼排序,苏阳的大姑苏兰现年五十五岁,是苏奶奶现在最年长的孩子,三十多年前嫁给了张志诚;其次是苏阳的大伯苏祥,现年五十三岁,至今任未娶妻,与苏奶奶一起住在乡下;苏阳的二姑苏薇现年五十岁,三十年前偶遇陈明,远嫁z市;苏阳的二伯现年四十八,娶了一个年长他两岁的妻子,也就是苏阳的二婶何其芳;苏阳还有个三伯,现年四十三岁,娶了温梅,成了温家的上了门女婿;在生下苏恒之前,苏奶奶曾有过一个幺女,但在那个条件艰苦一点病痛就能要命的年代,苏阳的小姑也不幸离去;至于苏阳的父亲苏恒,是苏奶奶的幺子,苏奶奶三十五岁才生下这个儿子,对其宠爱有加,当然,这也让苏奶奶更加的不满陈玫。
而刚才苏牧所说的二伯一家,也就是苏启,何其芳,和他们俩的孩子苏乐。
苏阳对于二伯一家的印象还停留在遥远的记忆里,重生后苏阳只见过苏奶奶和大伯,对于其他的姑姑伯伯们,苏阳至今还未见过。
但苏阳同苏牧一样,对二伯一家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苏阳比苏牧更不喜欢苏启一家。
原因么。
苏阳前世可是见多了这家人刻薄计较的本性,苏启还算好一些,但何其芳和苏乐可是没少给苏恒一家使绊子,苏阳前世上学时还时常听到这母女俩尖酸刻薄的嘲讽,甚至苏奶奶生病后竟置之不理。
这是苏阳最不能忍的。
百善孝为先。
就算后辈之间再怎么吵闹,也不应该对老人置之不理。
于是,苏阳在听到这家人竟然来他们家后,小脸当即就冷了下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次也肯定没什么好事。
*
苏阳和苏牧一回到家,还未进门便听见客厅里传来何其芳尖锐的嗓音,“陈玫啊,我不是说你,工作再忙也应该好好照顾身体,这身体是自己的,累倒了还得自己受着。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啊,以为自己还年轻,平时也不知道注意。你看现在好了吧,都累出病来了,孩子们还小,你可得保重自己。”
关门的手一顿,苏阳抿着嘴,低头换上拖鞋。
苏牧跟在苏阳身后进了门,何其芳一见到这两兄妹就笑了起来,“阳阳回来了啊,这都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我们大家担心了好久,心想这孩子,平时早早就回家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在外面多危险啊。”
这话说得有些膈应人,表面上似是担心,实际上是在跟苏恒和陈玫说,你们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不回家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
实际上别人家的事与你又何干?
苏阳心里冷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先对苏启一家三口打了声招呼才说道,“刚去同学家补习功课了,早先就跟妈妈说好了,十点之前会准时回家。二婶你不用操心。”
也轮不到你瞎操心。
苏阳心里还记得当初这人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笑里藏刀的话,夹枪带棍的,不知道心里有多不屑。
第三十九章 何家五妹
何其芳听了苏阳的话,眼神微闪,面上却笑得越发的深了。
“这孩子,上了一中后就是不一样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啊,一放学就守着电视机,现在才转到一中一个多月,瞧瞧,都知道努力学习了。不像我们家乐乐,要是当初有阳阳现在一半的努力,就不会上了个什么二本学校了。一毕业连工作都找不到,还是她舅舅给她安排了一个国企小职员的工作。”说到后面,何其芳瞪了身旁的苏乐一眼,但眼里的满意和骄傲却没能躲过苏阳的眼睛。
这话明褒暗贬,明着说苏阳学习努力刻苦,实则却是把苏阳以前懒散的事情说了一通,又炫耀了一番娘家人有能耐。
苏阳听闻却是笑了。
何其芳比苏启大两岁,在七几年的时候,这种“姐弟恋”还不被大多数人接受,但苏家比较特殊。
苏爷爷去世得早,苏奶奶五十岁就成了寡妇。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要撑起一个大家庭实在艰难。更何况当时由于苏爷爷的病,让原本就家徒四壁的苏家负债累累。乡里乡亲们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