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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阳王听了杨逸真的话,稍感宽心。在武令候暗示了杨逸真的身分后,这老王爷也不敢将他看作是一个寻常后生。
练无邪却轻蔑地看了杨逸真一眼,道:“方今乱世之象四起,妖孽横行,南蛮这回可非抢掠一番了事。”
武阳王看着娇艳威武的练无邪,忧重之色散去几分,叹道:“无邪所想,正是本王所忧。
“人算总不及天算,中土兵士强在刀兵之利,南蛮子强在山林作战,神出鬼没,此番大汉军迭逢意外,先失天时,再失地利,如何有胜算?”
说着,他看着武令候道:“令候啊,若玄机子道长等肯出山助阵,只怕结果又有不同了。”
武令候苦笑道:“父王,您有所不知,刘德功这回带上了京师的供奉堂高手,听说还请动了中南山的仙师,这样一来,悬空观就不便出面了。师父他说了,只要洛水城有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武阳王微一颔首,却又兀自不解道:“那南疆巫邪之术以往本王也遭逢过,却不见得在正面战场能击败我大汉供奉仙师。既有中南山的高人出面,你们说说,为何平南大营十万精兵还会连遭莫名其妙的溃败?”
练无邪浅浅一笑,再度轻瞥了杨逸真一眼,道:“义父,巫门之术也有大乘小道之分,以前方战报来看,水陆两道都遭遇狂风暴雨,军士水土不服,霍乱丛生,想必是有黑巫高手行云布雨,打乱天时,扰乱行军。
“在丛林山地、沼泽中作战一向非我大汉兵士所长,此消彼长,大汉军溃败并不为奇。”
杨逸真心下揣测,这女子美则美矣,却是高傲得紧,脾气也甚大,却也不知她究竟何方仙家门下。他出定后若非见武令候处身不妙,王府面临窘境,早一走了之,省得受人白眼。
听义女分析得头头是道,武阳王心怀大慰的同时,忧戚之色更重了,他粗大手掌下的羊皮图卷已经给他抓出了皱褶,跟他虎额粗壑的线条一般深重。
“报”传令兵声音还在堂外未落,一名亲兵校尉人已经奔进了内堂。
武阳王父子皆是目泛赤光地望向门庭,武令候接下传书,挥退亲兵,刚念诵一半,武阳王颓然坐倒在大椅上,红润的脸膛变得苍白一片,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爹!”、“义父!”武令候和练无邪双双惊呼。
“一万水师退守龙门峡最后一线,夜遭奇袭,全军覆没……南蛮一向不擅水战,纵然守不住,退也当全身而退啊。”武阳王老泪纵横,苦心经略南疆数十载,半生心血尽付诸东流,如何叫他不痛心?
练无邪默然接过战报亲阅了一遍,突然惊疑了一声,道:“战报中提到大荒军有水蛟和巨兽出阵,刀箭不入,力大无穷,难道是传说中的妖兽不成?”
“妖兽?”武令候一脸茫然。
练无邪放下信笺,美眸神光闪烁道:“看来大荒军确实有巫门法师助阵。”
杨逸真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是传说中黑巫魂兽之术。”
练无邪吃了一惊,狐疑地看了杨逸真两眼,嘴唇动了动,却是没问出口。
武令候烦躁地来回走动,他忽然站定,大惊失色道:“他们既掌握了水道,江汉平原完全成了不设防的通途,怕只怕短期内就会挥军北上……”
练无邪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定是洛水城……”
斋中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武阳王身上,气氛更趋凝重了。
武阳王并未被打倒,他容色渐渐平缓下来,直起了雄躯,低沉问道:“令候,城中还有多少水师?”
“城内洛水艨艟、斗舰合共不足百艘,水师兵力不足一千,不足为战。”
“守城兵力又几何?”武解阳再问。
“精兵七千。”
“好。”武阳王屹立如山,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对武令候下令道:“立即动用千里灵传书京师,请求发兵援助;再则关闭南北航道,全城戒严;命水师余部立即南下,封锁洛水,抢运诸郡县库存粮草。”
武令候顿时一呆,道:“父王,城防已经由洛水府府尹何大人接手。”
“砰!”武阳王一掌拍下,虎虎生威道:“在洛水府十三郡治下,谁人敢忤逆我武解阳?”
见武令候有些吃惊,容色一缓,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如今军情迫在眉睫,若失了洛水城,这怒江南线大好河山就彻底失守了。”
武令候当即领命而去。
练无邪一脸跃跃欲试之色,当即请缨道:“义父,无邪愿亲领兵马,教训那些蛮子。”
“好!不愧是我武解阳的女儿。”武阳王欣慰地看着练无邪,“为父知你本领高强,武功强你兄长百倍,不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做。”
练无邪登时振奋道:“义父请讲,无邪一定死命完成。”
武阳王沉吟片刻,目光却落到了杨逸真身上,“此事须杨小兄弟鼎力协助,本王才放心。”
跟眼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行动?杨逸真心中打了个突,见老王爷殷殷期盼之意,只好起身违心道:“王爷但有吩咐,在下从命就是。”
练无邪皱了皱眉,没有吭声,神色间大是不乐意。
知女莫若父,武阳王自是知道练无邪好胜心强,他却自有打算,打定主意道:“青丘只怕就此断了音讯,南蛮大军动向至关重要,眼下局面,只有你二人有足够的仙家身手在万千军马中来去自如,确保万无一失。”
练无邪微微有些失望道:“义父,作个探子无邪一人就能办妥。”
武阳王摇头道:“为父希望你们能探明平南军惨败之因,若有可能,探到那大荒军中施展巫法之人的底细,若非玄机子道长不在,为父也不会让你出去冒险。”
练无邪看了杨逸真一眼,冷然道:“既是如此,义父更该让无邪独自行动,若有个累赘跟着,到时候只怕才真危险了。”
武阳王虎目一瞪,道:“你这丫头总是这般托大,听令候师父玄机子道长常言昆仑山乃仙道圣地,杨小兄弟出于此地,岂是等闲之辈?”
杨逸真见练无邪一再漠视于他,心中盛怒,冷淡道:“练姑娘身手强我百倍,在下同行不过是拖累罢了,还请王爷包涵。”
练无邪轻轻地笑了,笑得很轻蔑,“义父,您都听到了……如此女儿就去了。”
“等等。”武阳王叫住了练无邪,不由分说道:“为父决定了,杨小兄弟与你一起行动。无邪啊,你太骄傲了,要知天下之大……”
“义父,您也知道此行事关重大……”
武阳王怒形于色道:“无邪!”
练无邪只好垂首应是,私底下却狠狠瞪了杨逸真一眼,一阵风出了书斋大厅。
杨逸真也要打点一番,却给武阳王叫住道:“杨小兄弟,还请多多包涵,都怪老夫平日太娇纵这丫头了,她虽是出类拔萃,却过于骄傲自负,她孤身一人,老夫实在不放心。”
“王爷放心,在下尽力便是。”
面对这一心为大汉黎民的老王爷,杨逸真无法拒绝,他出门前踌躇了一下,又道:“王爷,你自己要当心,巫门可能已经盯上了王府。”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书斋大厅翡翠屏风后一眼。
武阳王一楞,大笑回应道:“本王省得。”
第七章暗斗
杨逸真换上府中管家亲自送来的一身黑色武士袍,候在庭院中。自他出定后,白纤情就一直不曾理会他,直到方才他才发觉头上那缕白发,不知何时起已消失不见。
白纤情伴着他将近一年,他早习惯了她的存在,如今忽然离去,意味着什么呢?
她孑然一身,没了肉身,又能去哪儿?杨逸真想到种种危险可能,登时有些仿徨起来。
直到此刻,杨逸真才发觉,不知何时起,白纤情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公子还在发呆,练姐姐在南门等你呢。”巫灵儿匆匆赶了过来。
杨逸真猛一摇头,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抛掉一般,看着俏生生的巫灵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巫灵儿歪头凑近道:“公子有心事?”
杨逸真摆摆手,仰天舒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积郁。
两人行走在回廊,巫灵儿在后出其不意道:“其实练姐姐她人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她为何讨厌你。”
杨逸真充耳未闻,却突然在院落月门处站住了,指着上面垂吊的藤蔓道:“灵儿,这隆冬刚过,你说为何这王府里的花草这么早就抽枝发新芽了?”
“啊!”巫灵儿歪了歪头,旋即眼睛骨碌一转,道:“灵儿怎么知道,也许是今年春天来得早啊。”
杨逸真没有去深究,看见她缓步跟来,且发现她也是一身俐落装束,奇道:“灵儿也要去?”
“练姐姐以往出去玩都要带上灵儿的,这回她说什么都不让灵儿去,杨公子带灵儿去好不好?”说她拉了拉杨逸真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杨逸真加快脚步道:“你若能说服练姑娘,我也不反对。”说罢扬长而去。
巫灵儿咬唇原地待了片刻,目光一转,也追了去。
午时,洛水城南门。
正值年关,南北船只多半歇了生计,杨逸真站在行人稀松的码头上,看着为数不多的船只陆续进城,或扬帆北上或东去,转眼空荡荡一片。看来戒严令已经颁布了下来,不少手持兵戈的兵士正来回奔走着驱逐行人。
他目光搜索了城门附近,却寻不到练无邪的身影,暗叹一声,不会给那女人戏耍了吧?
“咕”一声清脆的枭叫传来,杨逸真抬头就见一道小小黑点扑了下来,直落在他肩上。
“你这浑鸟,这些天不见,又跑哪儿去了?”
“本鸟要享尽这人间美妙,自然不能放过这好地方,咕咕,你小子要去哪儿,本鸟发觉你有些不对劲儿呢。”
杨逸真将青鸟抓到手中,看着它隐约肥胖了不少的身躯,笑道:“你这贪吃鬼,姬姐姐让你保护我,你就这么保护的么?”
“本鸟可没离开过你百里,一有事本鸟自然瞬息赶至。”
“你这笨鸟连那姓练的丫头都打不过,我能指望你?”
青鸟怪叫一声,怒道:“本鸟若非怕招来天劫,不敢大动肝火,那丫头片子算什么?”
杨逸真应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显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青鸟,咱们有事情做了,你这回得跟着我。”
“嘎……”青鸟朝天翻了翻白眼,晦气地落到了杨逸真肩头,仔细打理着自己的翎毛,生怕杨逸真再揭它的丑事。
“杨公子,杨公子……”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传来,杨逸真回头就见一名王府侍卫急步赶来。
“欺人太甚!”杨逸真御风疾速直掠南面码头而去,他心中满腔怒火,练无邪这女人竟安排巫灵儿和王府中人一再戏弄于他。
转瞬之间,他已经飘落在南岸横渡码头偏僻处,他沉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这几天他一直在重新熟悉御风之法,体会乾坤印神妙之处,没有了真元,虽然依旧可以施展轻身之法,却不若以往一般灵巧,且相对而言,神念御风显得四平八稳,慢上不少。
“若能追上我,本姑娘就与你一起行动。”杨逸真回味着王府侍卫传达的消息,忽然明白了那丫头的心思,也许是在向他挑战?
顺着官道,杨逸真转入了洛水沿岸,速度越来越快。
“青鸟,你去前面探一探,看能不能发现那丫头。”
本在杨逸真肩头打瞌睡的青鸟欢叫一声,腾空而去,转眼变作小黑点消失在天际。
白纤情不在,他并无把握祭起天诛。运转密法,从乾坤印提取天地元气,再施展法力驾御一柄活物一般的神兵,对目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