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年摇摇晃晃的往洗手间里走。
经过他的时候,夜晏突然抬手,扣住了她的手。
“舒年……”他声音沙哑。
手掌心,凉得像是没有一点温度。和她,此刻一样……
舒年身子颤得厉害。
“……让我好好冷静冷静,好吗?”舒年没有看她,语调依旧不稳,像是飘在空中的一缕薄烟。最后‘好吗’那两个字,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带着的哭腔,听得很分明,让人心碎。
分手,他痛苦,她却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毕竟,这个男人,入了她的心,刻入了她骨血里,要残忍的剔除,到头来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心被挖得血肉模糊。
两败俱伤,仅此而已。
可是,越是信任,越是深爱,越无法接受那样不堪的事实。
第1064章 1064 放手,做不到!(2)
她自以为掌握了的幸福,不过在一瞬之间就坍塌成了一片废墟,最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这种感觉,无异于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又疼又不堪。
夜晏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
她,是在求他放手……
是在求他……
“……你需要多长的时间?”他可以给她时间,但是,仅仅是给她时间而已。让他真正放手,绝不可能!
舒年没有说话,多久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
有些伤痕,总是不那么容易痊愈;而有些事,也总不那么容易忘记。
她只掰了下夜晏的手,原本以为夜晏会苦苦纠缠,可是,这一次,他却突然松了手。长指,从她腕上滑落,只留下一片清凉。
腕上空荡荡的感觉,让舒年心里亦是抽着痛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周身的空气更凉了许多……
如果……
如果未来的生活里,真的再没有夜晏了,她的世界,是不是又会变成和之前一样那么灰白那么暗淡?
是不是又将变成一潭死水那样,激不起任何的涟漪水花?
————
舒年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脸色并没有比之前要好多少。她走出房间,只见夜晏在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他很安静,很安静,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颜,带着一股沉沉的阴霾。
似乎是察觉到她出来了,这才回神,抬起眼来看她。
两个人,四目对上,舒年鼻子又泛酸。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将脸别开,走过去,整理着散落在沙发上的书本。
等到完全收拾好了,夜晏才站起身,“我送你。”
不是挽留。
而是相送。
低沉的语气里,也没有任何商量。而且,他说着,人已经率先走到玄关处,换上了鞋子。
看着那背影,舒年唇颤了颤,最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书本,安静的跟上去。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样的夜里,小区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进进出出,周围的氛围显得特别的安静,静得让人压抑。
夜晏撑着伞,舒年走在他右手边。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条缝。明明只是几厘米的距离,可是,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难以跨越。
就好比心上的伤……
一旦裂开了,总是很难再缝合。
雨,渐渐大起来,伞,并不大。夜晏的身形本就高大,一把伞也就只能容纳他一个人。而且,他有意的将一大半的空间留给了舒年,所以,没走几步,身上的衬衫就被雨浇了个透湿。舒年一抬目,就注意到了,微怔一瞬,身子有意往外挪了挪。
明明是想腾出更多的空间来给他,可是,这样的小举动落在夜晏眼里,却像是厌恶的躲避。
他眼神一暗,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
他力气很重。
舒年甚至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掌,像是要扣进她肩胛骨里去一样。
“不用躲得这么急!”夜晏声音里透着清冷,那是他受了伤后的武装,“……我不会再把你怎么样、”
说罢,他没有停留,把手收了回去。重重的,捏成拳头,垂在身侧,绷得很紧很紧。
很显然……
他误会了。
舒年知道。
唇,翕动了下,想解释,可是,最终,欲言又止。
之后,一路上,两个人再没有说任何话。短短的一段距离,很快就走完了。到了舒年住的小区底下,舒年依旧没有抬目看他,“我先上去了。”
舒年提步便走,不敢多留。
夜晏沉沉的目光锁住那道身影,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她在自己眼里变得越来越不清晰,他突然扔掉伞,几步上前。
舒年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而且,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是他吗?
本能的回头,夜晏修长的身影倏然笼罩下来。下一瞬,还没等回过神来,他一手已经兜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手箍住她的腰,不给她任何动弹的机会,狂热、压抑、痛楚的吻,像暴风骤雨,直逼而来。
舒年脑子里一片空白,呼吸里,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带着雨丝的咸涩。
唇被他吻得又胀又痛。
她吃痛的挣扎,可是,他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反抗,好似只有更深的吻,更强烈的索要才能稍稍缓解一点点他心底强烈的无力感。
“夜晏……”舒年被吻得快要无法呼吸时,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挣开一寸,唤他一声,嗓音破碎。
夜晏这才从她唇上退开去。他眼里,氤氲着一层猩红,像是在极力克制,才没有继续下去。
“只有一周的时间!”夜晏拇指在她颊上轻轻摩挲着,说出的话却很重,重得不容人反驳,“一周后,不管你冷静没冷静,你必须要回来。回到我身边!”
——————
舒年在床上木然的躺了一整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还蒙蒙亮。她摸了手机看了一眼,才想起手机早就没电了。插上电,手机亮了,她木然的靠在床头,木然的看着窗外等着。
手机自动开机后,不断的有信息冲进来。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些未接来电的提醒。还有一些熊婉婷的信息。她显然是从胡洋那儿逼问出了细节,每一条信息里都是担心。
舒年看着那些安慰之词,想起自己曾经那样绝望的躺在血泊里,那样无助的被人推进抢救室……
最后,又那样无奈的被迫选择摘除输卵管……
那时的她,不过才18岁。同学老师的奚落,家庭的悲剧,前路的无望,几乎随时把她逼上绝路。
这一切的悲剧源头,是来自于胡洋他们。
而夜晏……
夜晏竟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舒年觉得自己可能不过是做了个梦,一个噩梦。她多希望醒过来后,一切可以回归原样。可是,现实终归是残酷的。就好比那一年她在手术台上,也希望一切是梦时,冰冷的手术刀已经让她清醒——这一切,不但不是梦,而且……还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第1065章 1065 放手,做不到!(3)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舒年提着包,上了公交车,往考场里走。
经过昨天的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发挥成什么样子。
公交车上,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头,轻轻靠在窗上,外面一片阴霾天,窗户映出她的脸颊来,她看到自己脸色苍白且憔悴。
手机,就在此刻,乍然响起。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夜’字,让她眼眶有些酸胀。
深吸口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接通了贴在耳边。
那边,长久的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听到夜晏的呼吸声。有些沉重,有些疲倦。
舒年也没有做声,就握着手机,静静的听着。面上再平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陈杂,各种滋味都有。
“……今天考试?”终于,夜晏开了口。
简单的四个字,很沙哑。听得出来,昨晚,他大概也没怎么睡。事实上,夜晏亦是睁着眼,坐到天亮。
舒年半晌才从鼻腔里“嗯”出一声来。
“要我送吗?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然而平静,“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
“嗯……”短短的一个应答,夜晏又沉默了。
舒年将目光投向窗外,眼眶酸胀。最终,她率先开口:“那……我挂了。”
夜晏‘嗯’出一声,又补了一句:“好好考。”
舒年没有再回过去,将手机挂断了,怔忡的坐在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僵硬。
疏离。
试探。
而又小心翼翼。
即使两个人还可以这样强装平静的说话,可是,却无法粉饰太平。裂痕,在他们之间,无所遁形……
————
几个小时的考试,舒年已经竭尽全力。考完出来,人更累了。她想,自己再在考场多呆一阵子,大概她会直接晕在里面。昨天大悲大痛的情绪,损耗了她太多的力气。
走出考场,一开机,熊婉婷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舒年迟疑一瞬,接起。
那边,舒年还没开口,熊婉婷反倒是抽噎起来。
舒年抿着唇,并没有立刻出声。只听到熊婉婷哽咽着说了话,“对不起,舒年,我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胡洋他们那么欺负过你,我……我就不会和他开始。”
舒年心里几番波动,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一会儿,情绪似乎舒缓了些,手缓缓松开了些。她扯了扯唇,终于开口:“这不怪你。”
“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他过来……”熊婉婷还陷在深深的自责里。
舒年想,如果胡洋没有来这里,如今,一切都很平静。也许……她和夜晏现在已经结婚了……
但是,没有如果。
就好比,当年的事,没有后悔药那样。
“你别自责。真的,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舒年觉得自己很能耐,这会儿了,竟然还能佯装无谓的在安慰别人。
“我们能见个面吗?”熊婉婷收起哽咽,“年年,我很担心你。”
“你来我家吧。”舒年没有拒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她们,如今很难才能见上一面。
“那我马上就过来!”
“好。”
舒年挂了电话,把地址给熊婉婷发了过去。
收起手机,从教学楼出来,跟随着其他同学一起往公交车站去坐车。她坐的公交车,经过自己住的小区,她连眼都没有抬。经过云庭水榭时,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朝小区门口看去。她在看什么?或者,她是在搜寻谁的身影?
答案,再清楚不过。
舒年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车,在离小区最近的超市一站停下。她给的熊婉婷也是这里的地址。下了公交车,到超市门口,就见熊婉婷已经站在那等着了。
正好,她也在第一时间见到了舒年。
两个人,目光对上,熊婉婷已经飞快的朝她跑过来,浑然也不顾自己脚上踩着多高的高跟鞋。
舒年扶她一下,“你慢点,当心崴了脚。”
熊婉婷眼眶红红的,抓着舒年的手,鼻子吸了吸,“我以为你也连我一起再不搭理了。”
舒年苦笑。
胡洋的错是胡洋的错,她何至于迁怒到她身上?
“都五年了,你怎么还一点都没变?”舒年从包里翻了纸巾出来,无奈的给熊婉婷擦眼泪。都24岁了,她却还和以前一样爱哭,心思纯净,一点都没变。这让舒年羡慕。这是幸福的人,才有的。不幸的人,早被折磨得不剩多少初心。
熊婉婷抽噎,“我以前不知道他原来这么渣!真是瞎了眼了!还好,我现在已经把他甩了!”
“你们……分手了?”
“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来的,就不会是个什么好人,总不能还留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