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尘亲自动手给徐娘子倒了杯茶:“夫人尝一尝,这是我们自制的野茶,不说比得上天下名茶,却也别有风味。”
徐娘子很冷淡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目光略略变得温柔:“是不错。”
入口微苦,却回味悠长。
“泡茶用的泉水很特别,清冷甘甜。”
“是啊,我们茶馆的茶,春夏秋冬用的都不同,水更不同,甚至早晨和晚上用的也不同。”
红尘一伸手,把卧在她脚边的平安抱起来,搁在膝盖上,轻轻抓了抓它的长毛,平安就一个翻身,露出肚皮,让她给它挠了挠肚子,嘴里还一直小声哼哼,声音柔软的不行。
玩了一会儿,这小家伙就扑上去,扒着她的脖子,将自己伪装成一条狗皮的小围脖,一动不动的。
徐娘子显然也很喜欢小动物,让逗得直笑,抿着嘴唇,脸颊飘红,刚才那股子冷意渐渐消散了些许,眼角眉梢间的倦怠感隐了去:“好好疼爱这些小家伙们,它们比人可靠,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不过家里不方便,只能偷偷喂,饥一顿饱一顿的,可它特别听话,给它洗澡从来不乱闹。”
红尘目光在白猫身上溜了一圈,叹道:“哎,那夫人离家。怕是那猫要很伤心了,我出门两天,我家平安都不高兴,回来要腻乎半日呢。”
徐娘子只是笑了笑,没回话,扭过头去又和几个年轻人说笑,还闹着要喝酒。
“行。喝酒。我这就去买!”其中一个年轻人站起身大笑道,“刚才来的时候,路边就有人卖家里酿的酒。别管什么样的,如此良辰美景,总要有酒才好,哪怕劣质的也凑合。”
一群人都说好。
“可惜茶馆里没酒。”盛宣摊摊手。“只能麻烦咱们小孟跑一趟了。”
小猫连忙过去替他们收拾桌子,一边笑道:“晚上喝喝也就罢了。白日里可不行,咱这儿是茶馆,还是书屋,好些读书人在呢。喝得满身酒气不好看,得啦,小的给诸位去弄几个下酒菜。小的还记得厨娘留了两只炖鸡,热一热正好。大家别嫌弃。”
“嫌弃什么,谁不知道你们茶馆菜品第一!”刚收了七弦琴的卢先生走过来笑道。
红尘失笑:“真不知该不该说谢谢先生的恭维。”一个茶馆,让人家说菜好,到也够新鲜的。
她坐在一边观察,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大不了就是几个年轻人对美女有倾慕之情,可这很正常,虽然徐家娘子嫁了人,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爱慕一个女子,这种感情压抑不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虽然不太道德,可人家正主儿都没找事,别人更不会说什么。
难道大白猫是觉得自家主人被抢走,这才不高兴,让她替主子赶走狂蜂乱蝶儿?
红尘低下头去,托着下巴,她这会儿没了困意,茶水一喝更解乏,一时不乐意回去睡觉,干脆就耗在这儿了,看看猫究竟想干什么!她其实对动物也比对人更体贴更有耐性,要是现在换个别的什么男鬼女鬼,她早懒得理会,最多找个借口把所有人打发出去了事,省得招惹麻烦。
不多时,顺顺利利买回了酒水,一点儿意外没出,一行人就凑在一处,喝酒谈天,连红尘也起了谈性,不用酒水只喝茶,也与卢先生她们聊了些风土人情诸般故事,她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琴艺虽不算佳,却能品得出好坏,有些地方虽没有去过,但当地的特产人文,也能,信手拈来说起话来更令人如沐吹风,一点儿也不像一十四五岁的少女。
半晌,卢先生也称赞不绝,对她另眼相看。
这到没什么难的,红尘上辈子好歹当了多年的大家夫人,又是夏家的小姐,少不了交际,渐渐地到学会在各种场合,和各种人都能说得出话,有东西交流。
徐娘子扫了她一眼,颇为意外,莞尔一笑,低声道:“小姐若是蝶楼的,怕是姐妹们都没了出头的机会。”声音细弱得很,若不是红尘贴得够近,耳力又是一流,绝对听不见。
这次她听见了也没介意,蝶楼这等地处,良家女子提起来就要皱眉,不屑一顾,可天底下哪个男人不觉得那里的女孩儿才知情识趣,是知心人。
当年夏蝉被蝶楼主人温夫人赞了一句,自此让她在京城贵公子的圈子里名声远扬,她也是因此挂上厉王,后来一步步爬上皇妃的位置,力压群芳。
人人都说什么正经的好女子不该在外扬名,合该紧守本分,可大周朝的贵公子不吃那一套,人家就爱那些著名的才女美人,所以要是想攀富贵,你家里的条件又没有到第一流,那就尽情地展现自己好了,只要有才有貌,指不定就能逮住个金龟婿。
徐娘子很喜欢喝酒,酒量也大,来者不拒,她一边喝,那只猫就在她脖子上蹭啊蹭,一边蹭一边低声呜呜。
红尘当没看见,她一看徐娘子这人,就知道根本劝不了。
那两个年轻男子还起哄,捧着酒杯过来灌她,盛宣坐在一边只是笑,笑得温文尔雅,竟是半点儿都不介意的模样。
“来,来,夫人好酒量,我可是你们两口子的媒人,今天你得陪我喝这一杯!”
徐娘子表情很冷淡,到是酒到杯干,喝得不少,随手把自己身前的酒壶拎起来,也给公子哥儿倒了一杯。
米分面公子哥儿显然也酒气上头,整个身体都贴过去。虚虚地扶着徐娘子的手臂,目光黏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吞了口口水,略微大着舌头笑道:“夫人亲自斟酒,就是喝死了,我也还是要喝的。”
“喵呜!”
大白猫毛发直立,锋利的爪子在月光下越发吓人。红尘向后缩了缩。闭了闭眼。
“哎哟!”
那年轻公子哥儿捂住眼睛倒退一步,鲜血糊了一脸,“什么抓我?”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
“什么玩意儿!”
等他把手放下。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人的脸上居然冒出来几道血淋淋的爪子印儿。
“莫不是狐狸抓的?”说着,另外一个年轻人打了个哆嗦,盛宣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拉了拉他妻子的手,道。“快去上点儿药!”
其他人都扭头四处找,可空荡荡的园子,除了鸟叫声之外,哪里还有别的动物!
红尘也被拉着找了半天。小猫还很担心,生怕有什么速度很快,看不见的小东西伤了自家小姐。整个人紧张的不行。
那只惹事的大猫却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又蹿到徐娘子的肩膀上趴好。
找了半天。谁也没找到什么异常动物,这般一折腾,兴致都散了,一行人说了几句话便和主人家告辞,自顾自地回客房休息。
那只大白猫喵呜好几声,在徐娘子的肩膀上,后背上滚来滚去,爬来爬去,十分焦虑的模样,红尘目光微凝,神色略有些沉闷,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放心。”
她这么一说,那只猫果然安静了些许。
徐娘子他们走了许久,红尘目送背影消失,才慢慢转身回房间去,别人没察觉到,她却是知道的。
虽然酒水是别人买回家,但徐娘子却往里面加了种奇怪的药。
刚才老人参和小茉莉,还有院子里两棵十年龄的金桂都说,酒水里的药很厉害,喝了之后两个时辰之内就会死亡,当然,想解嘛,也不是很难。
老人参得意洋洋:“嘿嘿,当年我还没被你点化的时候,在山上就碰到个老头子,特别喜欢制乱七八糟的药,还自己品尝,酒里面下的药米分,我就在他那儿见过。”
红尘挑眉:“你还是根土生土长的老人参的时候就能听得懂别人说话?”
“当然能,我又不傻!”老参翻了个白眼,“也就你们这些人听不懂我们讲话,你们的语言有什么难学的,容易死了好么!”
红尘忽然对自家屋子里摆放的那几盆兰花都不敢直视,虽说她还没点化过它们,这几盆全是特别乖巧的,普普通通,只负责展示美貌让人看的小花。
“算了,早点儿去睡。”
她自己去厨房,煮了一大锅醒酒汤,吩咐小猫给那几个喝酒喝大了的男人送去,务必盯着他们喝完,这才回了屋子,一进门洗了把脸就躺下睡觉。
天还没亮,只刚朦胧有些红光,外面忽然喧闹起来,一片混乱。
红尘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睁开眼,先是恍惚了下,罗娘就冲进门,手忙脚乱地往她身上套衣服,手脚都有点儿发抖,身体也微微颤动。
“怎么了?”
哑着嗓子问了句,红尘随即恍然,不过面上到没多少改变,“出了什么事儿?”
罗娘替她把扣子系好,才小声道:“衙门来了人,咱们茶馆出了人命案,昨天晚上留宿的客人有三人死去。”
她其实见惯了死人,各种恐怖的,腐烂的尸体都不稀奇,这一次只是知道家里死了人,根本没有看到,本不必如此忧虑的,可并不一样,对她来说脚下之地已经是家了,她也不是过客,而是要长长久久,在漫长的时光中久住的地方。
红尘显然没想到罗娘会这么紧张,伸手拢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别急,我们去看看。”
罗娘扶住她的胳膊,皱眉:“衙役抓了嫌犯,说是他们三个的同伴,就是那个盛宣的妻子。哎,那个徐娘子马上要被带走,真是的,那么漂亮的女人,干嘛想不开杀人玩!”
红尘脸上似笑非笑。很是平和,并无一点儿慌乱,罗娘怔了下:“阿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意外?”
“谁说的,我很意外来着。”红尘托着脸,很严肃地看着罗娘,“走。身为主人这种时候绝不能随便躲着。”
她速度很快。拉着罗娘的胳膊就去了前院,前院乱得很,好多客人一脸迷糊。站在院子里指指点点。
一些穿着官府的衙役戳在周围。
红尘如今是杞县的大名人,虽然自己没与县衙的县官们有交集,可身边能人辈出,本地的父母官对她至少有三分忌惮。衙门里的衙役小吏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待她更可气。一看她过来,谁也没有阻拦,还有个姓李的捕快几步走上前,小声道:“小姐别进去了。有死人在,晦气的很,您放心。我们这就给您清理干净,保证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消息乱传。”
开店做生意。店里出了人命案可不是好事儿,大部分店主都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准儿不愿意变成小道消息在街头巷尾疯狂流传。
这时,徐娘子已经被两个衙役押出门,她还是那般风姿绰约,脸上的妆容更比昨晚精致得多,香米分细腻,身上也换了身天蓝色的罗裙,很美,只是出门时身子一软,踉跄了下。
红尘立时便看见那些衙役们的表情也跟着扭曲,显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把手伸出去。
美丽的女人杀伤力太大了。
周围几个客人大哗,卢先生大声呵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把她放开。”
几个衙役让抓着衣领晃来晃去,晃得头晕目眩。
偏偏一院子多是读书人。
他们在衙门是威风,但也不能随便把这威风使唤到老百姓的头上,面对读书人就更矮一头,这会儿不得不苦笑:“先生莫要如此,徐娘子有重大嫌疑,还是让我们带回衙门,交给县令大人亲自审讯为宜。”
卢先生一脸不信,怒道:“真是胡说八道!徐娘子为什么要杀人,更别说还是杀死自己的新婚丈夫,谁不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好,蜜里调油似的?”
捕快也皱眉,勉强让自己去看徐娘子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叹了口气:“您抬头看看,这位像是刚失去丈夫的未亡人吗?何况盛宣就是死在她的房间里,她的床上,结果她和一具尸体呆了大半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