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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大家伙就都多长了个心眼,再看到这些偷溜出来玩的千金小姐们,各个多留三分心。
红尘坐了一会儿就看出来了,暗自好笑,到也不介意,反正就是玩一玩散散心,没有客人便读书。
她也有耐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罗娘和小严都溜达到后面的酒楼里去喝茶听书,周围也只留下几个侍卫,都装成摊贩,装得还似模似样,其中一个卖胭脂水粉的,跟人家大姑娘小媳妇讨价还价半点儿不怯场。
红尘看着他们的样子,也就不觉得无聊了。
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红尘有点儿饿,干脆拎着招牌进了旁边一个食铺,这个食铺可不简单,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不接受预订,连达官贵人的预定也不接受,没有包间,就是二层楼,都是大堂,而且最古怪的,大部分桌子都是独人独坐,唯有二楼有三张大桌子,大部分用来招待老板自己的亲朋好友,还有,进店不能点菜,由店小二确定你今日适合吃什么菜,吃多少,想多都不行。
红尘也是从林旭那儿听说的这个地方。
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规矩,早就关门大吉,这一家却别有不同。
好像老板也是鬼谷的人,精通药理,又是厨艺高手,三年前入京,就在这地方开了食铺,专门经营药膳,哪怕规矩古怪,也没几个月就红火一片,赚钱赚得钱都成了简单的数字,不知道多少人劝他开个分馆,还有很多达官贵人想来分一杯羹,可这位有鬼谷当靠山,所有人都铩羽而归,三年过去,到也太平。
红尘还是第一次来。
她自己也通一点儿药理,偶尔给自家人开个药膳方子的时候同样不少,这回只喝了一口人家这乌鸡汤,登时就眯了眯眼,决定以后不说天天来,也要隔三差五地过来享受一次,真是鲜美至极,一点儿也没有普通药膳的怪味也无,特别的好吃。
红尘做什么事,向来都很节制,在吃的方面也是如此,只是上辈子幼时吃苦较多,此生自然爱好美食,自从有了玉珏空间,没少在里面淘换菜谱,最多就是一道好菜也浅尝辄止,没有必要的话,不做特别复杂,劳民伤财的菜色。
今天这一道乌鸡汤,一道鹌鹑蛋烧肉,红尘一口气吃了个干净,这才舒舒服服地吐出口气,懒洋洋地坐着拭了拭嘴,一抬头,就看见对面坐着个一身大红的女子,头发有些乱,看样子是个妇人,也在吃饭,吃得面无表情,仿佛味如嚼蜡,不像是在享用美食,到像是吃糠腌菜一般。
红尘顿时觉得有趣,看来今天开业第一单,就在眼前了。
那女子一口一口地把食物往嘴里塞,动作堪称粗鲁,周围看到的客人都目瞪口呆,这儿的菜价格不低,能来吃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家底,因着人家不让预定,到是世家勋贵,商户人家都有,而且女子也不少,像眼前这个一样豪放的。
红尘慢吞吞站起来,就拎着招牌挪动过去,往对方桌前一坐。
那女子愣了下,嘴唇动了动,轻声道:“想吃什么,我请。”说着,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往桌子上一扔,咕噜噜,从里面滚出一堆金豆子,还有很多珍珠,她就愣愣地望着桌上的东西,泪珠在眼眶里滚动,迟迟不肯落下去。
红尘笑了笑:“好,你请客,算是卦金,我给你算一卦。”
那女子没说话。
红尘也不介意,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就道:“你幼时孤苦伶仃,人到中年才会发运,之后太太平平,幸福美满,子孙运气好,一生会有三子一女。”
那女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低头:“子孙运,子孙运?”
状如疯癫,连周围的客人都被吓到了,红尘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轻轻揉按了一下。
只一下,那女子的狂笑就止住,只是还有些怔然。
“眼下你正处于很关键的时刻,若能有所决断,选择正确,后半生再也无忧,要是不能,那怕是有生命危险。”
女子这下子彻底愣住。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难道还不知?
在进这家店之前,她在街头徘徊许久,看着漫天灯火,心头绝望,决定赴死,即便是死,她也不要那一家子人好过,她要给自己的女儿报仇雪恨,可是临去之前忽然想到,这么多年了,足足有八年,她嫁入张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踏实实吃过一顿饭,一日三餐都要伺候婆母,婆婆,小姑子坐着,她却是立在一边,端茶倒水布菜,人家吃完了,她吃一口残羹冷炙,想到厨房煮一碗面,也要被骂浪费,她如此兢兢业业,想做一个好儿媳,可到头来让人家弃之如敝履。
今天一整天,她粒米未进,临死之前,总要好好吃一顿的,这才进了食铺。
红尘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看你父母宫都还好,兄弟姐妹也不错,肯定家庭和睦,现在这种时候,建议你回家看看。”
女子抿了抿嘴唇,眼睛发红,还是坐着一动不动,红尘一用力,把她拖起来,顺手捡起桌子上的荷包,取出两个人的饭钱,剩下的塞回女孩子衣袖中,就扶着她出去,一招手,叫来一辆马车。
“好好送这位夫人回去。”
车夫是郡主府的人,自然应下,车驾得又快又稳当,回头一笑:“夫人去哪儿?”
那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要回家吗?
自从以死相逼,逼着父母把她嫁给张桂,她就和家里没什么联系了,张桂一开始对她还好,后来她生了个女儿之后,再无所出,自此那人就变了一副嘴脸,先是纳了一屋子妾,后来还接回来一个所谓的落难千金,说是不忍心委屈对方,想要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
开什么玩笑!
她不愿意,张桂竟然不光为此冷落她,甚至把她的女儿强行从她身边带走,送到婆婆身边去,还美其名曰为了女儿好。
谁不知道那个老婆子最是重男轻女,把儿子当成宝,却根本不把自己的女儿放在心上,前几日女儿病了,对方连大夫都不肯给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只让拿被子使劲儿捂着,下人们不尽心,竟然把她的妞妞硬生生给捂得窒息而亡。
她的妞妞啊,今年才只有两岁而已!
女子泪水涌流,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即便死在张家又怎么样,能让那一家子腻歪多久?她死了,对方会高高兴兴地迎娶新妇。
红尘在外面停了停,靠过去微微一扬眉:“你的子孙运虽然好,但你现在的丈夫却是个没有子孙运的,命中注定只有一女,哎,若是失了女儿,以后都不会有后了。”
女子脸上只是一片麻木,却冷笑起来,到似乎多少有些快意,探头去和车夫交谈。
红尘眼看着马车远去,眨了眨眼,说实话,她的算命技能真的不算多高明,可这女子的命运实在是有点儿明显,所以她所言所说,还是有八分真的。
“红尘。”
回过头,就见林旭立在食铺门前,红尘一笑:“这几日林师兄好闲。”
“闲还不好?能多陪陪我们红尘。”
前面的车平平稳稳地启动。
林旭也没多么好奇,红尘到是对这事儿还颇为关注,使了个眼色,让林旭的车跟上前头。
林大公子有一日居然亲自做出跟踪的活儿,也挺有意思。
一路跟着那女子,她一家大宅门前面站立许久,半晌大门洞开,里头的下人似乎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进去,又想起什么,转身扯住那女子不撒手,愣是给拖进门。
林旭一看就笑:“是韩家。”
他们在外头略停了停,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哭声,又过了一会儿,还有两个少年人拎着刀出门,又被追在后头的那女子连拉带拽地拽了回去。
红尘笑道:“看来我今天这门生意做得还不错。”
林旭眉眼温柔:“我们红尘总是这么好心。”
“不全为别人,更多为了我自己,我喜欢这种助人为乐,很有满足感。”
第383章 护短
好吧,红尘高兴就好。
红尘好奇了一把,确定那个本来随时可能寻死的女子现在在家人们的安抚之下,至少能平平静静思考了,也就没再多八卦。
回了郡主府,邀请这位林大公子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和他分享一下宫里发生的事儿,例如皇帝忽然睡眠不好,是不是精神和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云云。
那位万岁爷,恐怕也不是第一天睡眠不好,觉得周围有动静,很吵闹了,但他那种人,忍耐力还是有的,一般情况下因为公事私事,烦躁发个脾气,肯定不会特别严重,至少不会严重到让皇后跟着操心的份上,说不定皇后还幸灾乐祸一把,这回既然连娘娘都开了口,想必挺严重的。
这事儿,林旭也知道。
他们鬼谷也在宫里安插了人手,当然,想在勤政殿万岁爷眼前安排人,不大可能,那个老不死的太监,别看一大把年纪,走路微微颤颤,好像随时要入土的样子,却把自家主子周围把持得水泼不进,再严密不过,别说鬼谷近年来才开始特别关注宫里,就是在宫中根基深厚的那些人,也插手不了勤政殿的事。最多像鬼谷这边似的,打打擦边球,在外围安排点儿人。
例如,勤政殿几个粗使太监,就是他们的人,平时也不用做别的什么,更不敢盯着皇帝的行踪,这要真这么干,闹出来就是大问题,不过,不敢盯着万岁爷,却能盯着万岁爷身边的人,跟着万岁爷的那几个小公公,从来和主子形影不离,想知道皇帝今天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盯着他们一准儿没错。
虽说安插的人手不在要紧的位置上,这两天,却也感觉到风声鹤唳,就数日工夫,周围有七八个太监宫女,因为打扫的动静太大,打扫不太干净,甚至让树上的鸟雀吵到了主子,而被拖下去打了板子。
手头有钱,或者有人脉的,挨一顿打,养好了还能回来接着伺候,那些没什么根基的小太监,一顿打就丢了半条命,又没什么好药,就是死不了耽误时间长了,恐怕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想回来是绝对不可能。
宫里源源不断地传出这等消息,林旭就怀疑,皇帝那儿可能出了大问题,但这种事,完全没必要说出来让红尘听,而且他家小姑娘也不一定关心,干脆就岔开话题,笑道:“红尘可知道韩家?”
韩家?
红尘品了一下。
哦,刚才那个韩家。
仔细想了想,红尘还真知道,那一家和娘娘还有点儿关系,现任韩家的家主,是娘娘的一个未曾出五服的族叔,现在已经不行了,早年也是风光无限。
韩家和皇后的关系,到是不太引人注目,皇后的娘家早年就没了人,有这么个族叔,也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估计京城里好些新人,早忘了这些事,但韩家有一点儿,却是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再护犊子不过。
五年前家中三子在兵部任职,被当时的兵部侍郎刁难,索取贿赂,否则不允升职,韩家的小子也是个倔强的,很是看不上那位侍郎,根本不搭理那一套,没少让穿小鞋,他一气之下,立时就辞了官,说是哪怕回家务农,也不受那个憋屈。
韩家因为这事儿,一直咬着兵部侍郎不放,一咬就是一年多,丝毫不计后果,也不在乎利益得失,哪怕损失再大,也要报仇,折腾到对方磕头求饶还是不罢休,一直到把那位侍郎犯下的事儿都给翻出来,哪怕对方背景很厚,使出各种手段给韩家施压,连族里都说上了话,韩家也没松手。
那位好歹也是堂堂兵部侍郎,算得上位高权重,愣是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