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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王富贵失去独生爱子,又失了房子,那心情可想而知,正好那一位曲州知州大人就陪着一个大师在村子里留宿,他就不管不顾地跑去告状。
于是,自然有这一出好戏。
王家坚决说是谢家害的王小二,还放火,谢家这边自然不肯承认,而王家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证据。
红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林旭一眼。
林旭叹气:“我是有点儿着急……不过,都到这儿了,也就不急这一时片刻。”
所有人都觉得林旭很重要,他自己也没有看轻了自己,但并不是说,他林旭不在,河堤的修整就进行不下去。
他又不是工匠,就是在河堤上,也仅仅是盯着看,真正干活的,还是专业人士。
“让工部的人先走吧。”
林旭随口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工部那边的人就开始启程。
红尘心下叹气,她身为荣安郡主,地位尊贵,可一路行来,工部的人却不怎么听话,总是阴奉阳违,比如说现在,如果换做她开口让工部的人先行一步,对方肯定找出各种理由不同意,什么皇后懿旨不能不遵从之类,但现在林旭一声令下,那边自然而然就听了,可实际上,林旭又是什么人?
他有功名,是个进士,但现在无官无职,只是一介闲人罢了。
这世间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做什么都要容易得多,女人事事都艰难。
一沉思的工夫,王家和谢家吵得更厉害。
“……你们不承认,那就搜,我儿房间里丢了东西,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荷包也没了,里面有一块儿上好的白玉,肯定是凶手拿走的,你们要是想自证清白,就让我们搜。”
谢家人当然不肯。
喜儿却一咬牙:“好,你们搜。”话音一出,已经哽咽,她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眼泪却哗哗落下,压抑不住抽泣起来。
谢家再不乐意,可还是心疼这个孩子,而且有官差在,他们也有些发虚,只能一言不发,当是答应了。
一群官差到显得有些克制,但王家那群人个顶个如狼似虎,一通乱翻乱找,翻箱倒柜的,把王家弄得乱七八糟,找了半天,别说白玉,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青玉之类,也没翻出几块儿。
喜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嫁衣到是让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还有那块儿红尘送的缎子,给她添妆用的,也被翻出来,到让几个官差吓了一跳。
他们算不上多么见多识广,可这绝对是好东西,乍一看去,流光肆意。
“呼,当年我见大人家的千金穿过一套类似缎子的衣服,比这个还有不如,听说贵的很。”
“那还用说,你一年的俸禄,连边边角角都买不起,人家这是贡品。”
官差们接连感叹。
王家人也看到,王富贵心头满是恨意,冷声道:“哼,谁还不知道谁,谢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扫了喜儿一眼,“还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
谢春一气,冲过去一巴掌,扇得王富贵踉跄了下,嘴角流血,“你搜也搜了,我们谢家,拿了你们家一针一线没有?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好欺负的。”
又是一通乱。
还是官差们拼命劝住,干脆把所有涉及到的人,通通带到知州大人面前去。
知州就在隔壁村子,距离很近。
谢家人有些不乐意,但到底没说什么,民永远没办法和官斗,何况是知州那么大的官,平时就是个小吏,他们对上,也照样要吃亏的。
红尘正好也有兴趣看一眼,就从善如流,跟着过去。
那日见那个王小二,就觉得他是个没什么福气之人,寿数不长,可隔日人就死了,也未免有些奇怪,她当时没在那人脸上看见什么死气。
王家果然被烧得一塌糊涂,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王小二的棺材就随随便便停在院子里。
红尘抬头一看,正见一个青袍广袖,长得很富态的中年男子,陪在身穿官服的那位知州大人身边。
这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大师了。
这人一看就普普通通,不光不像灵师,反而身上沾染了不少晦气,红尘叮嘱林旭两句,让他没事儿离那家伙远一点儿,离得近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倒霉。
周围的人见了官老爷,参差不齐地行礼,红尘却没有,不过,那知州大约有心事,心不在焉的,也没多注意。
红尘也没在意,目光落到院子里的棺木上面,略一皱眉,四下张望,若有所思。
也就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工夫,那边王家和谢家就当面又吵了起来,吵得知州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那位大师忽然一笑道:“谢家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我看到不见得,我早就看出,谢家之女的命格,正好与王小二相克,两个人遭遇,必有一伤……”
王家人顿时更怒。
谢春脸色骤变:“大师,这种事不能乱说,你,你们非说王小二是我们谢家人杀的,可有证据?要是空口白牙就能污人杀人,那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不要着急。”
那大师却是气定神闲,“我知道,在你们谢家没搜出证据来,但有我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低低一笑,冲王富贵道,“附耳过来。”
王富贵连跑带颠的,急忙凑过去。
红尘眉头微微一蹙,伸手招了下,小荷就从林旭身边溜达到她身边。
和小荷咬了咬耳朵,这孩子老老实实点头,一转身就不见踪影。
王富贵听那大师故作神秘地面授机宜,一拍大腿,高声道:“大师说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确实不可能乱扔,肯定在身上。”
说着,王富贵一转头,用力瞪着谢春,“谢春,你敢不敢让我们搜身!搜你们家喜儿!”
谢春一愣,大怒:“你说什么!”
“恼什么,我们都是男人,可咱们王家村不缺女人,让女人搜就是了,你们要是清白无辜,那就大大方方地让我们搜搜。”
喜儿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棺木,整个人都木木愣愣的,可还能听到人说话,轻轻抬头,沙哑着嗓子道:“爹,别和他们吵,要搜就搜,也没什么。”
大夏天的,女孩子穿的衣服也不厚。
不过片刻,王家村一个婆子就一脸急色,拿着一个荷包出来,荷包上面还摆着一块儿玉佩。
玉佩很精致。
喜儿很是不知所措,脸上露出几分迷惘,这东西……她不认识。
“大兄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这是咱们家小二的不?”
王富贵脑子一懵,这,不像啊。
小二那块儿,好像没这么漂亮。
对面那大师的脸色也变了变,阴晴不定。
众人都静了静,连谢家的人都是满头雾水。
不多时,反而是那位知州脸色大变,一个健步跨过来,瞪着那玉佩,浑身发抖,暴怒道:“你……你们从哪儿偷来的,竟然敢,竟然敢……”
喜儿更是不知所措,红尘笑眯眯地上前一步,轻轻巧巧地拿了玉佩,笑道:“是我借给喜儿把玩,怎么了?”
第358章 婚书
怎么了?
知州的脸上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看向红尘。
能做到知州位置,在地方上也是实权人物,这种人,在京城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平日里各种孝敬,他也没少孝敬上面,进京述职,更是要拜见各个上官,除此之外,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那也绝对不能疏忽,别看他只是个穷地方的知州,可只要还有一点点上进心,哪怕没有上进心,想要保全自己,对那些大人物们的事儿,只要能知道的,都要巨细无遗地知道。
他上一回进京,恩师就给他说过好多事儿,比如说,像眼前这块儿玉佩,他就见过图形。
那是内府去年新制的一批龙纹玉佩,陛下赏赐给了诸位皇子,还有一些和皇室关系密切的勋贵小辈儿,皇后也略略赐下去几块儿,就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若是玉佩真属于眼前的女子,那这女子的身份……
知州仔细一看,心下狂跳,他刚才没在意,此时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气度不凡,真不像一般人物,不觉扭头看了眼跟他一起来的那位大师。
这大师在他面前显露过一身好本事,十分得他器重,若有举棋不定,就本能地想向他讨个主意。
那大师目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还是略有些僵硬,不过,一转眼就恢复正常。
他惯于察言观色,看那知州一眼,就知道事情有变,这个女人的身份恐怕不太一般,可是事已至此,这种时候,却不能退缩,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唔。”
大师举目四顾,叹了口气,“最近我夜观天色,察觉到大灾将至,但最可怕的,还不是灾祸,反而是人祸,咱们这地方,近来不知不觉就多了许多外地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强盗悍匪,大人,还是要注意您治下的安全才好。”
这话,虽未明说,话里话外已经在怀疑,红尘这帮人也许是什么匪徒大盗,就是身上有好东西,说不得也是偷来的,抢来的。
知州脸色大变,腿有点儿哆嗦,第一次觉得这位大师要是不靠谱一点儿到还好。
他宁愿眼前这个是贵人,也不乐意有贵人到来,却让匪徒偷走抢走了东西。
前者,他就算巴结不上,好歹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要是后者,万一贵人在他治下出点儿什么事儿……万岁爷的雷霆之怒,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红尘也不看那位大师,随手把玉佩抛了下,在指尖绕了一圈收回荷包里,似笑非笑地道:“大人应该知道,这龙纹玉佩一共十块儿,无论是谁手里那块儿,要真被偷了被抢了,在京城到无所谓,在你这小小曲州……那可是天翻地覆,大人还是盼着点儿自己好吧。”
知州顿时松了口气。
能知道龙纹玉佩一共十块儿,必然不是普通人,是匪徒的可能性更小。
再说,人家小姐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红尘话音未落,已经一转身,扔下众人,朝着那口棺木走过去,走到棺木前面,还上上下下看了看。
知州张了张嘴,他现在把红尘差不多当贵人了,怕贵人看这些晦气,可到底不敢说什么。
“开棺。”
“啊?”
知州愣了下。
王家那边一群人更是吓了一跳,王小二的父亲大叫一声:“你要干什么!”
红尘却不理会,又道:“开棺。”
不等王家的人反应过来,小荷一剑刺出,轰一声,棺木的盖子就被掀翻在地。
红尘走过去拍了拍棺木,又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里面,漫不经心地道:“归来!”
这时,棺木忽然震动了下,里面窸窸窣窣的。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感觉浑身发毛,天气阴沉沉,周围更是阴风阵阵,地面上因为刚下过雨,湿漉漉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咯咯咯。”
胆子小的,牙齿咯嘣嘣开始响了。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只听一声呻吟,棺材里头坐起来一个人,众人定睛一看,正是王小二。
他脸色煞白,黑着眼圈,耷拉着脸皮,一身的死气。
“啊!”
好几个都吓得失声惊呼。
“王小二,你就算是枉死鬼,也别来找我们,我是你叔啊,对你可不薄。”
“我儿,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放心,爹会给你报仇的,你就安心去吧,去吧,投个好胎。”
喜儿更是身体一震,愕然抬头看着他。
王小二满头雾水,左看看,又看看,摇了摇脑袋,总算是恢复了点儿精神气,愕然道:“爹?这是……怎么了?”
他爹大哭:“儿啊,你已经死了,别留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