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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只是,事到临头了,乔氏到有点儿不敢应。
乔氏当然不觉得自家瑶姐儿不好,在她眼里,瑶姐儿哪里都好,卢家教女儿,那都是比着男孩儿们教的,绝对比一般的大家闺秀有见识,但身在京城,瑶姐儿又没个扬名的地方,秦氏为什么会看中他们瑶姐儿。
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卢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可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瑶姐儿的,这婚嫁之事,实在要慎重。
乔氏纠结了两日,然后秦氏忽然就不再登门,乔氏还为此别扭了一下,随即才从结交的两个点头交那儿得知,秦氏家里出了事儿,女儿死了!
秦氏虽然有点儿重男轻女,可也没有不疼她闺女,这闺女还是即将嫁入王府的,一下子没了,她哪里受得住,身子骨顿时不大好,也没力气出来交际。
乔氏一听,就不觉有些同情,她也是有闺女的人,对这种事儿还是挺敏感。
别管怎么说,两家最近有些来往,既然得了消息,乔氏就准备过去给秦氏道恼去。
红尘和瑶姐儿两个都跟着,人家秦氏人病恹恹,也没有精力,她们并未多呆。
乔氏和秦氏说了几句,安慰了她一番,也就告辞离开,临走,红尘一回头,就见院子里树下坐着个女孩子。
十六七岁,脸色雪白,是个美人胚子,一脸茫然。
“你甘心吗?你甘心吗?不想报仇吗?想要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细语,红尘皱眉,猛地回头——这种感觉她感受到过,在安王府里就有。
不过回过头去,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烟雾蒙蒙的。
秦氏叫了很多僧人道士,来给她女儿念经超度做法事,弄得院子里烟雾笼罩,到处是香烛味。
深吸了口气,红尘凝神静气,仔细看了看,隐约看到那个小美人站起身来,向前一伸手,手里好像出现一尊佛像一样的东西,只有巴掌大,脸看不清楚,被一层薄雾笼盖了去,然后她的影子模糊了一下,又变得更虚无,来不及多看,乔氏就拉着她匆匆走了,秦氏那么惨,她实在看不了这个。
一路上,乔氏都唉声叹气的。
红尘却在想,那佛像是什么,气息很古怪,安王府作乱的大约也是那东西?
到底事不关己,没两日,红尘就把这奇奇怪怪的事儿忘得差不多。
宫里这几天没事儿,她就自自在在地在家里读书,瑶姐儿现在也跑她这儿来读书。
主要是在自己屋子里,瑶姐儿想读一些话本子什么的,她的嬷嬷,还有高嬷嬷都会不高兴,到红尘这儿来,那些嬷嬷就不管她读什么了。
红尘也觉得奇怪。
其实还是老太太说的,红尘性子好,该让瑶姐儿多和她学一学。
老太太在卢家,那绝对是至高无上,老太爷不在了,她一个人撑起家业几十年,手底下无论是媳妇们,还是下人们,都服气得很,她老人家一开口,谁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红尘这儿各种好玩的东西又多,好看的书也多,连点心茶水都好吃好喝,瑶姐儿自然喜欢。
“唔。”瑶姐儿吞了一口芝麻酥,神神秘秘地四下看了看,“秋姐儿,你不知道,这几日娘老唉声叹气的,说秦氏骗了她,秦氏那个儿子,好像得了……脏病,消息瞒不住,京城好些人都知道,她就是想蒙骗咱们外乡人。”
红尘:“……”怪不得乔氏不再去见秦氏,还好像变得疏远得多,提起秦氏就生一口闷气的样子。
这小妮子,还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若不是乔氏谨慎,老太太见多识广,说不准她就被坑了。
此种隐秘,卢家一家子外地人,哪里那么容易查清楚,瑶姐儿真嫁过去,发现不好,女儿都给了人家,也只能忍下。
红尘摇了摇头。
瑶姐儿挑眉道:“我可不怕这个,就算我真被骗了,嫁过去,一发现他不好,便是拼着丢人现眼,也不会在他们家多呆一天。”
两个人腻乎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瑶姐儿看话本看得直乐,一边看,还一边评价:“秋姐儿看这个,书生爬墙去见小姐,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敢给他放哨,别开玩笑了,要是我有这种丫鬟,早堵住嘴打死了事,这么害自家主子的所谓忠仆,谁敢要?”
红尘也笑。
得了,瑶姐儿这姑娘不是糊涂人,应该能平平顺顺,哎,眼下这些姑娘们,没有打破规矩的能力,那就还是守规矩的好。
晚上送了瑶姐儿回去,红尘早早睡下,半梦半醒的,就梦见那日在秦氏那儿见到的她那个死了的女儿。
女孩儿好像瘦了好些,显得有点儿小,特别惊恐,满脸的忧伤。身上笼罩了一层香烛味。
红尘皱了皱眉,伸手一挥,打出去一道气。
那香烛味触碰到她的气,随即后退,不过却不退远,还是蠢蠢欲动。
要是换了煞气,让红尘一惊,早就有多远跑多远,可这东西,虽然也怕,却怕得没那么厉害。
红尘耳边还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我随人愿而来,我常驻人心。”
红尘冷笑:“妖孽罢了。”
那声音就隐没了去。
那女孩子仿佛看不到红尘,只在一个小圈儿里打转,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想死,我怎么会死了?我就是吃了一点点药,只有一点点,我只是,我只是想打掉肚子里的孽种而已,我不是想死!”
红尘皱了皱眉,试探着用手指画出一道符,打开一扇门,通出一条通路。
那女子先是一呆,就仿佛受了一点儿惊吓,转头就跑,不知道跑去了何方。
红尘也没办法。
寻常阴魂在人世间留不了太久,不过,这个女孩子明显是被一种邪祟给盯上了,而且有了联系,地府对她的吸引力就变得很小,她不想去,红尘到能强制她走,可是何必呢?不知因果,费了力气,也不一定得福报,说不得还要结下孽缘。
红尘比以前的顾忌要多,她如今身上背着罪孽,厚厚一层,有时候连家里的宠物们都不敢随便见,就怕有影响。
她那些宠物,各个通灵,万一染上这些孽,那她可真没地方哭去。
所以红尘现在特别谨慎,做事也不似以前冲动,遇见奇奇怪怪的东西,奇奇怪怪的事儿,总要先观察观察。
第二日一早,皇后那边估计又闲来无事,派人给红尘送信,要她一起去听戏。
红尘就去了。
皇宫里的戏文照样一般,不怎么好听,大概是为了符合皇后的口味,都是些歌功颂德的本子,没意思极了。
显然皇后也没觉得多有意思,也就随意听,实际上一直和红尘窃窃私语。
说了一会子闲话,皇后忽然一笑:“红尘,陛下要立太子了,你身为太子的老师,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清净。”
红尘:“……”
她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怎么可能!
说实话,她真没想过,有朝一日金青,不对,陈念,有朝一日还能回宫,更别说做什么太子。
何况金青年纪小,寸功未立,怎么能做这个太子!
太子是半君,皇帝也不能说立谁,就立谁,红尘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这里面应该充满了妥协,阴谋,各种让人头痛的东西。
可今天,皇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着一点儿调侃味道,把这事儿说出了口。
接下来镇定如红尘,也有些心不在焉,戏台子上演的什么戏,她更弄不明白。
皇后悠悠哉哉地哼着小调,慢吞吞的,轻声道:“我儿当然要做太子,我儿要是不做太子,还能活吗?”
红尘无语。
从宫里出来,脑子里乱作一片,和眼下这事儿比,其它别的,那都是小事。
安王府
安王陈琦阴沉着脸,四下看了看,把伺候的宫人挥退,打开佛龛,盯着那一尊古怪的佛像——“为什么?我要做皇帝,我说过,我要做皇帝,怎么会冒出一个太子?”
那佛像仿佛生出一层光辉,轻轻闪了闪,嘴角到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来。
第310章 红了
当!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安王猛地站起身推门而出,正好见小郡主捧着茶水点心站在门前。
两个婢女手忙脚乱地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
小郡主笑盈盈地抬头,乍一见父亲的脸色,登时收敛了脸上的喜悦,略略低下头来,小声道:“父王。”
“……嗯”
半晌,安王应了声,冷着脸怒叱,“伺候小郡主也不知道经心,来人,带去慎刑司。”
后面立时上来两个粗壮的太监,不顾宫女们哀求哭嚎,把两个宫女都给拽走。
小郡主愕然,脸色大变。
“妍妍回房吧,外面不太平,不要出来乱走。”
安王冷淡地道。
小郡主僵硬着一张脸点头,眼见安王吩咐了几句,又出来几个太监把静安居周围都布满了人手,她还是不知所措,到是王府的侧妃元氏匆忙过来,拉着女儿疾步离去。
“母妃……”
“别说话,记住,静安居不是你能去的,以后不要去了。”
小郡主面上疑惑,露出一点儿特别生气的模样,她显然在府里,也是极受宠,面对眼前的情形,完全适应不良。
“为什么?里面就是个破佛像,脏脏的,破破烂烂,还是……他,是陈密不知道从哪儿拆回来的,有什么要紧,父王最近怎么了?变得好奇怪。”
“闭嘴,再乱说,你父王会生气。”
侧妃叹了口气,“还有,他是小世子,你别什么话都敢说。”
小郡主收了声,不敢再言语,不过眉眼深处,显然对那个陈密有深深的厌恶。
正要举步,转眼就看见她恨得恨不得永远不见的那个熊孩子,戳在旁边角落里。
不知为何,一看这小子的眼,小郡主就吓了一跳,心里扑腾个不停,那眼不像个孩子的眼,瞧着一片灰雾弥漫,看一下就让人从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只有一瞬,登时又变了原来的模样,抬头看见她,做了个鬼脸,啪一下,扔过来一个弹子。
侧妃一把护住女儿,挡了一挡,却让铁弹子打肿了眼角,这要是稍微一不注意,眼睛可能就……
小郡主吓得脸色发白,侧妃的面色也不好看,那小孩子却是一转头蹭一下跑远,一边跑还一边笑:“嘿嘿嘿,活该,活该!”
几个下人提着裤子从后头出来,一见这个,扑通扑通跪下磕头,谁也不敢说话。
侧妃咬咬牙,忍了气。
她如今连罚这些下人,都觉得不大合适,她不想见这熊孩子,还能躲一躲,可伺候的下人们,却是只能硬撑着受罚受累,说不定什么时候连小命都没了。
“怎么他那会儿不病死算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不是挺好?”
小郡主气得眼睛一红,想起前些时日陈密生病,都说他中了邪,可小郡主一顿能多吃半碗饭,喜得不行,管他中邪不中邪呢,只要能把他关在屋里不让出来,让自己一天三遍给他抄经念佛也行。
“父王真是,这种东西,早该捏死算了,怎么还当宝贝供着!”
侧妃皱眉,扯了自家女儿一把,这丫头也让宠坏了,满嘴胡叨叨,有些话,根本不是她能说的。
“哎!”
安王府没有孩子缘,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夭折,弄得王爷待剩下的孩子,就有些不分轻重,不光是陈密那小子,让养成了那副德性,也不知王妃是不是故意,就是自家女儿,也有几分娇娇之气。
她以前觉得,王府的小郡主,有点儿娇娇之气也挺好,本来就是天之骄女,将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差,可最近几日,她老觉得王爷怪怪的,王妃又有了身孕之后,也怪里怪气,有点儿天下不太平的意思,她又想着,女儿还是别太娇惯了才好,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