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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不简单,不简单!”
老太太人生经验丰富,比别的小辈儿看得明白,这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一个怨字。怨气重了,便面目可憎,也会失去理智,那一辈子差不多就算完了。
红尘说是不一定会卷入京城的大是非里去,这会儿手里拿的和账本差不多的情报,却也都是很要命的东西。
小严皱着眉,小声指指点点:“鬼谷天机和咱们生门的人都动了手,已经查实了的,边臣私通敌寇的情况有十五起,有几个留了线,没有处理,还有几个虽然上报了,可上面给压下来,想必都是关系深厚之辈。”
罗娘也翻阅卷宗,叹气,“哎,大周真是堕落了,别的守军堕落,边军竟然也堕落,看看吧,就今年之内,和北燕起过六次冲突,竟然就有两名守城大将畏死投敌,这还不算什么,北燕乃敌国,凶悍毒辣,他们害怕也就罢了,您再看看这事儿,新鲜不新鲜,潍城守将守城不利,几乎被土匪破城,为图保命,主动献出美女百人,白银万两,黄金千两,其它珠宝无数,用来赎城,回头还要报大捷,要朝廷嘉奖,升官发财。”
红尘看得也气闷:“怪不得林师兄最近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怕是忙得很。”
鬼谷其实地位超然,可她那位师兄,一点儿都不超然,心里惦念的全是凡尘俗事,关注的是百姓疾苦,是朝廷安危。
有时候,红尘都觉得他这人让自己太累了,并不是个聪明人。
“江南乱起,四境不安,京城更是动荡,这种时候回京,也不知有没有麻烦。”
红尘推开车窗,倚在窗口,闭目养神。
再是担忧,京城还是到了。
以前红尘进京,都是赫赫扬扬,今日进京,却是平平淡淡,城门守卫森严,他们是外地人,被堵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才从东门进去。
进了城门,卢家上下都颇为新奇,四下张望。
红尘她们却觉得没多大变化,京城还是老样子,这是个古老的城市,几十年都少有变化,出去这么短的时日,她们到觉得连守城门的兵士的动作,都没有改变。
进了京城,乔氏的脸色严肃,老太太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撩开车帘,向外张望,看了半天,没有看见她弟弟的人,神色就不觉有几分凝重。
早在前几日,老太太就派人送了信过去,可送的信石沉大海,让她有些不安。
当初刚从凤城出来,老太太到是接到弟弟几封信,信中表示十分欢迎大姐赴京,言辞客客气气,很是有礼,又很亲切。充满了孺慕之情。
老太太这位堂弟,早年确实被老太太教养过几个月,两家的关系算不上太过亲近,到也是正正经经的亲戚,这年头,亲戚就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根本分割不开。
“老太太别急,许是让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咱们知道地方,驾车过去便是。”
乔氏深吸了口气,轻声道。
已经来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确实需要有人帮衬,即便心里不安,该找人还是要找。
马车徐徐而行,向着永安坊行进。
走得差不多快到了,老太太轻咦一声,连忙叫停车,只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几个家丁,匆匆而来,年近五旬的一老者坐在车上,满脸焦急。
“远志?”
“大姐姐!”
这边一喊,那老者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轻松放心,扑下车来,跪地叩首,两个老人双目含泪,执手相望,都哭出了声。
乔氏一看,担心老太太哭坏了身体,连忙和大老爷他们一块儿上前相劝,劝了好半天,这才缓过劲。
姐弟两个细细说了几句体己话,那老者抹了把泪,连忙道:“快,大姐姐一路辛苦了,小弟准备了薄酒,给您接风洗尘。”
说完,也不等老太太拒绝,就吩咐人带路,一路走到一家大酒楼,招呼大家入席。
乔氏略一皱眉。
其他人也有些惊异。
酒席丰盛,菜色上佳,都是京城里最流行的,还有歌舞,可是,招待亲戚不是这么招待的。
亲戚远道而来,不说赶紧带回家去安顿,好好清洗一下,先要开接风宴,恰当不恰当,就是真要接风洗尘,也没有他一个老头子自己过来迎接,妻子呢?儿女呢?不是该回了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一块儿招待远方的贵客?
老太太见多识广,登时就觉得不对,不过她不动声色,卢家的人也没表现出来,一行人坐下就开始吃喝。
这老者显然是个老实人,一脸愁眉苦脸,欲言又止,显然很想和老太太说什么,偏偏又说不出口,一顿饭快吃完,终于咬咬牙,高声道:“大姐姐,走,咱们回家,您真是累了,赶紧安顿下来,休息休息。”
韩远志做了决定,反而一身轻松,特别热情地招呼老姐姐回家,老太太却暗自提了心。
红尘一眼就看出不妥,给罗娘和小严使了个眼色,这里是京城,他们的地盘,发现不对,还是要做做准备。
小严没一会儿就上来低声道:“小姐放心。”
无论有什么变故,他们都应付得来。
第300章 相助
韩远志亲自带路,慢慢穿过永安坊。
他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句每一句地和自家大姐姐说话。
永安坊和京城永安同名,到不是它有多么重要,纯粹是离永安门最近,于是顺着取名罢了。这么多年叫下来,也没什么人觉得应该避讳一二。
前面车上,韩远志亲自陪着老太太,后面车上,气氛却有些凝重。
红尘见乔氏揪得帕子都要破了,笑了笑,坐过去小声和她说笑,都是些闲话罢了,说了几句,看她还是心不在焉,干脆讲起了笑话。
说是以前京城有一家子,所有人都痴,当爹的有一日,让儿子去街上买一顶帽子,他儿子问,买什么样的,他便道——‘我听闻帽子都是用来装头的,只要能装得下我的头便是’。
儿子闻言,便兴匆匆去了集市,买帽子的人,把一帽子给他看,那帽子是折叠的,并未翻开,他看了看就觉得装不下自家爹爹的头,他就没有买。
在街上走了许久,逛了许多铺子,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最后走到瓦器店门前,看到门口有一瓮,倒过来到足够大,倒过去应能扣在头上,便觉得这才是好帽子,便买了回家。
他爹爹很高兴,当即戴上,直接遮盖到脖子,看不见周围的东西,磨得鼻子生疼,胸口气闷,他只当这很正常,戴帽子都是如此,还是坚持戴着,直到鼻子生疮,脖子长茧子,还是不肯摘下,只是每次戴上,再不敢走路,只能坐着。
红尘三言两语一个笑话,逗得乔氏大乐:“这孩子,促狭,哪有这般埋汰人的。”
笑了就好,哭丧着脸多难看,也让瑶姐儿一群女孩儿们跟着担惊受怕。
马车走得再慢,也渐渐到了地方。
韩家在京城算是有些薄产,当然比不得人家世家大族那么富贵,可家里还是能供养几个读书人,日子也还过得。
临街有一处宅院,因为家里孩子们娶妻生子,人口日多,自然是显得有些憋屈,可比起京城那些想挤着住也没房的人家,算是相当不错的。
此时,韩家正院,气氛颇为凝重。
一个头上戴了根金钗的老妇人,端坐其上,脸色颇为难看,旁边两个媳妇,稍胖的一些的那个嘴唇动了动,轻声道:“老太太,按理说,姑老太太远道而来,人家是客,咱们是该好生招待,我早先也想好了,先让孩子们委屈委屈,把梅香园给收拾出来,让姑老太太一家子住,可眼下不是,不是老出事儿吗,连人家半仙儿都亲口说,灾星将至,老天示警,什么叫灾星?咱们家里人这么多年太太平平,只姑老太太一来信说要到京城了,咱们家的灾星也快来了,您说,儿媳妇这心里头,能不犯嘀咕!”
稍瘦些的二房媳妇也道:“大嫂说的是,咱们家再重亲戚情谊,也不能拿自家的孩子开玩笑,您看看,这才几天,忠哥儿染上风寒,义哥儿竟然得罪了那位跋扈小侯爷……”
说到这儿,二房媳妇捂住胸口,几乎要昏死过去,“这,这可真是,想想都吓人,更不用说,昨天咱们家怀安堂的大梁竟然塌了,老太太,决不能让这灾星进门,您可要坚持住了,不能任凭老太爷胡来!儿媳所言,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老太太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犹疑,正说话,门外的婆子就敲门道:“老太太,前面传来消息,咱们老太爷已经接了人,马上到门口儿了。”
瞬间,两房的媳妇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
老太太没办法,叹了口气:“人都来了,无论怎么说,也得先去接一接,走吧。”
说完,她老人家先站起身,向外走去。
两个儿媳妇心中不愿意,却也不能违背了老太太的意思,只好耷拉着脸,一步一挪动,跟着出门。
……
前面的马车已经停下。
红尘先下了车,扶着乔氏落地,一群孩子们簇拥着走到老太太面前,就见老太太已经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说上话。
对方到是很客气有礼,韩远志却一脸的心虚气短。
乔氏一眼看过去,登时觉得有点儿不好,她是做人媳妇的,自然比较了解媳妇,一看那边主人家的两房儿媳的脸色,就知道自家这帮亲戚,恐怕不太受欢迎。
就那两张脸上的笑容,要多虚假有多虚假,连瑶姐儿应付讨厌亲戚的时候,都没这么假过。
她心中一时也很不高兴,气闷非常。
果然,一家子被迎进门,到正房说话,老太太绕来绕去,就是不说怎么安置。
两房媳妇皮笑肉不笑地在那儿装死,还时不时叫苦哭穷,一会儿说家里狭小,地方不够住,两个儿子长大了,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以后读书怎么交际,一会儿又说,家里老爷生病,怕过了病气给贵客,就不来见客。
不光乔氏,这下连老太太都拉下脸,在凤城,卢家那也是大户,何时受过这般怠慢。
茶过三巡。
韩远志咳嗽了声,皱眉瞪了大儿媳妇一眼,张嘴问道:“我记得梅香园……”
一句话没说完,韩家的大媳妇,似乎生怕这边的人住下,讪讪一笑,截住了话头,冲老太太道:“哎,老太太,时候不早了,忠哥儿还得吃药呢,媳妇想去看看。”
韩家老太太叹了口气,疲惫地一点头。
韩远志大怒,他妻子却一伸手拦住他,扭过头去,苍老的脸上带出几分疲态,叹气道:“大姐姐,弟媳妇先给您赔罪,寒舍简陋,实在是,实在是……”
老太太心里顿时全明白了,脸色骤变。
韩远志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落,猛地站起身,摔了茶杯,怒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老头子还没死呢,你们就造反不成?敢对我大姐姐无礼,还知不知道长幼尊卑怎么写!”
他一怒,两个儿媳妇顿时收了声。
他的老妻子也止住话。
卢家老太太摇摇头,心中寒凉一片,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罗娘凑过来低声说了句话,红尘点头,轻盈盈上前,福了福笑道:“老太太,您和韩老爷多年未见,本该好好叙叙旧,可咱们刚来京城,行李都没放下,风尘仆仆的,也着实不妥,人家宁侯府的下人都等了半天,咱们还是先回去安顿,等安顿好,二老有的是时间亲近。”
这话一出,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大约根本没听明白红尘说的什么,她也不焦躁,亲昵地走过去挽着老太太的手臂摇了摇:“哎哟,我的老太太,您和韩老爷可是亲姐弟,想什么时候说话不成,宁侯派了人过来,给咱们搬家运行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