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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两位王爷,齐王和安王的府邸,就是这里。”
小莫指着图跟她们细细讲,因为这图画得实在清楚明白,记起来果然不难。
只是罗娘还是觉得自己实在笨。
红尘小姐不过偶尔来听几句,可只要听过一遍,再提起就绝不会出错,她们专门天天学,天天记,依旧丢三落四地忘,后来一想,人和人本就不同,红尘小姐天资高是应该的,她们能比得上才奇怪,也就不大着急了。
小莫私下里也得承认,那个小姑娘的记忆确实超出常人甚多,能和传说中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的天才相比,怪不得信心十足,觉得自己能通过阑珊书院的最终考核!
当然了,要是别人像红尘一样能看见那些‘书灵’,还有满屋子通风报信的花花草草,一有工夫就有好为人师的家伙们跑来上课,估计个个都被当成天才。
“咦?这里怎么是空白的?”
罗娘默记了半晌,忽然发现长乐坊中有一大块儿空白。
第59章 瞩目 (三章合一)
让罗娘一提醒,姑娘们也都发现,顿时惊讶,不由自主地盯着地图。
要知道按小莫所言,这地方位于皇宫附近,地段甚好,寸土寸金,按理说不应该有空余才是。
小莫抬头一看,不禁一怔,脸色忽变,神态萧索。
连红尘的神情也略有不对。
罗娘她们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如此,就都收了声,闭嘴不言,再不愿多问。
红尘沉默了片刻,却笑起来:“没什么不能说,朝廷还真能管住老百姓的嘴巴不成……这里是林府。”
小莫低下头,面上隐隐露出几分复杂。
“就是开国三王之一的辟疆王,林通则,林老王爷的府邸,老王爷辅佐太祖起兵,林家也是世代忠良,奈何当年天狼山一役,他老人家轻敌战败,被俘身亡,九个儿女也都死在战场上,还连累三军陷入埋伏,全军覆没,光是京城死伤的王孙子弟就有不下百人。当时满京城挂起白幡,家家户户哭声不绝,陛下也大怒,虽然因为林家上下都已经惨死,所以没有株连族人,却撤回丹书铁券,废除了爵位,从此对林家不闻不问。”
“京城好些权贵,当时都送了自家的儿郎去混军功,没成想损伤惨重,因此也深恨林家,闹到后来,林家的孤老寡妇一出门便面临人人喊打的局面,早就沉寂多年。”
红尘叹了口气,敲了敲白板,“我说的这些,因为是朝廷说的,所以大家也就这么相信。至于林王爷一生战无不胜,连敌人都说他是林无敌,见了林家的军旗无不退避三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犯下贪功冒进的愚蠢错误,那就谁也不清楚了。
罗娘她们都听得出,红尘小姐说这话带了点儿讽刺味,讽刺的是朝廷。
她们本是纤纤弱女。听这话该面无人色才对。只是吃了那么多苦,性子都轴,既然是自家恩人。那即便说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也无所谓了。
房里一时静寂。
“吃饭!”
红尘一拍桌子,蹭一下站起身,听了半天课,她都饿得肚子里咕噜噜。
姑娘们一改初来时那副谨慎小心的模样。一去饭堂就团团围坐,端端正正。姿势优雅,动作迅速地往嘴里填各种美食。
大家饭量都翻三倍,没办法,每天活动量太大。不多吃的话,根本顶不住。
吃着吃着,阿严居然掉了两滴眼泪。罗娘哭笑不得,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我就是有点儿怕!”
怕现在的日子是在做梦。一转眼就没了。
罗娘怔了怔——有时候她想,她们现在得到解脱,虽还不知前路如何,可哪怕脱籍不成,就这般跟着红尘小姐过现在的日子,也是极好,却免不了午夜梦回,惦记那些还饱受折磨的姐妹们。
猛地摇了摇头,罗娘夹了筷子菜塞给阿严,她们不能再多给红尘小姐添麻烦。
吃了饭,罗娘一伙儿姑娘继续去找小莫听些八卦故事,也算休息休息,红尘就钻书房,自己去温功课去。
她打定主意要考一回最终考核,那可不是容易过的,即便想靠玉珏空间帮忙作弊,那些大能们也好奇,摩拳擦掌等着看题目,也得差不多才成,真要太没水平,让人家先生一眼就看出来,绝对是过不了关。
她们窝家里认认真真学习,从茶馆闹事闹了半天的那位陆公子,陆晋,一连好几日,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儿,老不痛快!
杞县的酒楼有好几家还不错。
陆晋这人家里做茶叶生意,他本人却不大爱品茶,还是喜欢喝酒。
没什么地方找热闹看,他就叫上家里两个族弟,直奔酒楼要了两壶酒。
“真他妈的丢人现眼!”刚喝了两杯酒,陆晋又想起自己受辱的事,气哼哼地嘀咕,“就是在眼下这小破地方,人生地不熟,要换了咱们锦城,非锤死她不可!”
他那族弟听这故事都听了好几遍,不过到不嫌烦,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晋哥,其实人家还说对了一点儿,你不就是没成亲,家里就有个女儿,我那大侄女刚满三个月吧。”
陆晋皱眉,他当初听见这一句,也吓了一跳,不过——“肯定是胡蒙的,没准儿老陈告诉过她什么。”
“也是。”
他们商户人家规矩不严,又不像书本网,嫡子出生前不会允许有庶子,家里不规矩的,可能正妻进门就是好几个孩子的娘,谁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胡乱蒙了一句。
陆晋想起她说自己爹死娘改嫁,更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教训教训那个死妮子!”
轻轻敲了敲酒杯,他绞尽脑汁努力想,问题是陆晋平日里最多就是遛鸟逗狗,看看美人,美人还真敢看,家里管得不算严,他娘却特别会哭,一哭他就头痛,他爹更头痛,实在不敢出去偷腥,如今在外地,更不知道能使什么厉害手段了。
正琢磨,就听旁边的店小二抬高了声音:“怎么不是真的,云家酒馆的掌柜和我们掌柜那是经常来往,他家闹鬼怪,让小姐给除了的事儿,我可是亲眼所见。茶馆儿那位红尘小姐绝对是高人,精通六爻八卦,能降妖伏魔,没看见嘛,京城来的那大人物面对她时也毕恭毕敬的,上次我替掌柜过苍青山去临县,还见着师公子给她送礼来着,好大一车,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人家要不是高人,师公子能那么巴结么?”
陆晋皱眉,把桌上的酒壶一摔,哼了声:“装神弄鬼,小二,你别在这儿忽悠人,刚才那什么叫红尘的还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要家破人亡,准什么准,我们陆家在锦城那也是大户,生意做得好好的,说破家就破家!”
小二瞅了他一眼,嘴里没说,心里到有点儿担心这位会不会付不起账吃白食。
酒楼里的客人都闲着无聊。你一句我一句。有信的有不信的,还有纯粹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气氛热烈。陆晋是确定红尘算得不准,跟人家争得脸红脖子粗,正闹腾,外面一阵马蹄声。蹬蹬蹬有人登楼。
上来的是个面色微黑,一嘴小胡子的管事。风尘仆仆,四下张望两眼,一看到陆晋就扑过来拽住他的手拉着走:“大少爷快和我走!”
陆晋让拉得一踉跄。
他那族弟连忙结了账也跟着下去。
下了楼,上了自家的马车。那管事才嚎啕大哭:“大少爷,家里出事儿了,咱们老爷大约要惹上官非。怕是可能有抄家灭族之祸,夫人交代。你就别回去,赶紧拿上银子去你小舅舅那儿躲躲,万一咱家躲不过这一劫,你好歹,好歹留一条命!”
管事哭得撕心裂肺,陆晋被吓得腿发软。
“什么官非?我爹一向和善,怎么会惹上祸事?”
管事显然乃主家信任之人,知道始末,叹道:“总之是大难临头了,宫中的贵人喝了进贡上去的玉露茶,却不小心中了毒,万岁爷大怒,下令彻查,这都牵连了几百人,咱们老爷今年也涉及了内廷的买卖,一准儿是逃不了!”
陆晋扑通一声坐倒在垫子上,半晌说不出话。
他那族弟此时也忍不住心虚,戳了戳他的胳膊:“哥,你记得那位红尘小姐跟你说的吧,我刚才没告诉你,怕你不信,杞县东边卖包子的刘大娘,前几日多给了那位小姐两个大包子,人家就提点了她一句,说她回家的时候,从西边走别往东边走,要不然有血光之灾,结果刘大娘给忘了,走到半截儿才想起来,结果让花盆砸破了脑袋,若不是她想起人家提醒的话,走慢了两步,恐怕还得砸得更严重。”
“刘大娘因为这个,逢人便说那位小姐是高人,瞧着真不像是妄言。”
听族弟这么一说,陆晋更害怕,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
“不,不可能,一定……是凑巧!”
一扭头,站起身咬牙,“我爹活得好好的,她还说什么我爹死了娘改嫁,什么玩意儿!”
管事登时一呆,满脸愕然。
那族弟皱了皱眉:“这到也是,不过,听说红尘小姐的确挺灵的,没准儿人家不是说现在,说的是以后……”
话音未落,那管事一把抓住陆晋,追问道:“少爷找人算卦了?到底回事!”
看他满脸急迫,陆晋还是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没敢说自己爬墙头,也没好意思说自己让打了,就含混不清地混过去。
管家听到半截,已是脸色急变,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道:“少爷说的人在哪儿?”
“怎么?”
陆晋看他面色不正常,心中不觉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总之先跟我去,看看高人有没有破解之道。”管事支吾半天,还是没说什么。
容不得少爷使性子,管事是一路催促,拼了命地往苍青山的茶馆赶。
紧赶慢赶,到了茶馆,却是根本找不着人家主人。
小猫和小狸挺客气,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即便陆晋随意爬墙头偷窥,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也没动手轰走人,不过,想见主子那万万不行。
“小哥,小哥行行好,我们少爷不对,让他亲自给高人赔礼,我是真有事儿,一定要见高人一面。”
管事拿了一把碎银子,起码有五六两塞给他们两个。
小猫哭笑不得,这银子还真挺多,赶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月钱,“我们家小姐真不在。”
管事还以为他们看自家少爷不顺眼,故意刁难,使劲掐了陆晋一把,陆晋耷拉着脸,可也没办法,家人重要,虽然他对那个诅咒自己的小姑娘有心结,还是赔笑道:“我错了,小哥你们大人大量,就让我们见高人一面。”
小猫摊摊手,还没说话,外面就有客人笑道:“主人家确实不在。闭门读书去了。”
“就是,谁不知道红尘小姐要考阑珊书院,马上就到时间,肯定得找个清净地方认真读一读书,茶馆人来人往,客人这么多,要都想见她还有完没完了。”
“再多出个不着调不懂规矩的人捣乱。人家不怕也嫌麻烦。”
陆晋:“……”
话说到这份上哪还有办法!
管事出了茶馆。涕泪横流,近乎虚脱,到让陆家几个族人都吓了一跳。
陆晋更是吃惊:“老张。你何至于此?咱还不知道那红尘小姐到底能不能解得了家里的劫难,就是咱们家真犯太岁,寻别人化解也不是不行,大不了我亲自去京城求姑丈为我们请个高人来算一算。”
“少爷有所不知!”张管事叹气。“咱们家夫人,确实是再嫁之身。当年您还在襁褓中,您的父亲外出经商遭遇劫匪,不幸罹难,夫人守完孝。就嫁了咱们家老爷。”
陆晋顿时愣住。
“哎,这事儿早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