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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次次说中,神奇之极,所有人没一会儿,就要把红尘的话当金科玉律来对待了。
“怪不得咱们怎么也找不到那帮拐子,郡主娘娘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挖出他们的窝点,可真是厉害!”
“不算难,走吧,我去看看那曹婆子,只要她知道,我必然也能看出他们正经的窝点,这种毒瘤,早该挖出来,无论是哪个畜生,抓出来不千刀万剐,不能平民愤。”
“娘娘说的是。”
“咱们郡主娘娘一句话,别说千刀万剐,诛九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曹婆子打了个哆嗦,心中一揪,勉强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一看他们要进来,连忙做出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模样。
“哎呦,哎呦,疼啊!”
她捂住胸口,唉声叹气。声音凄凉的,任何一个人听见都会忍不住同情。
红尘进门一看却高兴起来,也没说话,坐在桌边,让人给上了茶,还上了点心,一边吃一边欣赏,转头和周围的衙役调笑:“我平日也无聊,看看这好戏真不错,嗯,多看会儿。”
曹婆子只做出一副听不懂,也不认识红尘的疯癫样子,口吐白沫,眼睛翻白,身体抖动,张牙舞爪。
“啊啊啊,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快来人,打死这只狐狸精!”
挣扎着就往红尘那儿扑,样子十分的恐怖。
衙役们脸都变了,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她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还是骂骂咧咧。
几个衙役叹气,苦笑低声道:“这就是个滚刀肉,挨打挨的厉害,她就跟真死了一样,身体都是冷的。”
红尘一笑:“打她做什么,用不着,等完了事儿直接挖个坑活埋了了事,嗯,先看看近点儿的,这个曹婆子有一子一女,女儿在东市那边卖肉,你们去抓了来,儿子是个瘸子,既然身有残疾,那从轻论处,让他的儿子,这老太太的小孙子替爹受罪也无妨,说来真是歹竹出好笋,当爹的当祖母的都这副德性,那孙子竟是个读书的,还读的不错,如今就是秀才了,再考上举人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可惜了,可惜了。”
“娘娘也别可惜,像这样造孽的老女人的孙子。身上不知背着多少罪孽,就是有些才学,也恐怕是个不得好死的结果。”
红尘的话轻飘飘的,但刚一吐出来,每个字都如钢刀,直直地刺入曹婆子的心里。
她的脸色一变再变,灰白的毫无血色。牙呲目裂。
若不是被压制着。恐怕扑过去啃了红尘的心都有,再也摆不出那副滚刀肉的模样。
红尘也不看她,转头冲衙役们道:“行了。你们也别闲着,先把她那宝贝孙子弄来,大刑伺候一遍,拿手活儿都别留着了。难得有个细皮嫩肉的练练手,不为别的。磨练下手艺也好。”
曹婆子吓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喊:“有什么冲我来,冲我来。我孙子无辜啊,他是无辜的。”
“唔,他是无辜的。”
红尘笑眯眯。“我看得清楚,你孙子干干净净。你平日里连点儿脏活都舍不得他去做,当然干净,不过我这人就喜欢牵连无辜,我只要愿意就可以,谁让我位高权重,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来着。”
旁边的衙役轰然而笑。
“那是,咱们郡主娘娘想做什么,咱们都帮您做就是,不对,这种事儿哪能让您脏了手,都是咱们弟兄的主意。”
一群人嘻嘻哈哈。
还有几个笑眯眯地把烧起柴火,架上油锅,也有准备烙铁的。
“娘娘也别看着,咱们这套家伙事儿要都轮番招待一回,不要说个秀才,就是哪个大英雄大豪杰,出来之后身上也没一块儿好肉了,不过您放心,死不了,咱们这儿有盐水,当然,瞎一只眼睛,断一条胳膊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儿,谁也别计较。”
衙役们轻佻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曹婆子整个人就崩溃掉,整个人都瘫软成一团,抱住头大哭,满脸泪痕:“我的罪,都是我的罪,我招供,我什么都说,呜呜呜呜,魔鬼,你是魔鬼!”
她见识了红尘三言两语,就把她隐藏的最深的秘密算出来的情况,精神崩溃,也忍不住想,就是自己什么都不说,恐怕人家也能算出来,不过时间问题。
终于忍不住和疯了似的,噼里啪啦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都说了出来。
别看她从年轻到现在,不知害了多少个家庭,害死了多少年华正好的女孩子,却对自己的家人很是看重,尤其是她还有一个出类拔萃的金孙。
她所有的钱,都打算拿来给金孙上学读书用,这么一把年纪甚至还不肯颐养天年,多是为了让孩子过得更好一点儿。
“……有一批女娃子已经让人运走了,这一批本来也是前几日就要走,可官府查得严,就耽误了下来。”
听完这老太太的话。
衙门上下都一片沉默。
良久,罗娘轻声道:“死一万次,也不能赎罪!”
曹婆子被吓得恍惚,一个劲儿地喊:“……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他们肯定是回上坪村了,你们马上去追,肯定能把你们要的人追回来。”
衙役们松了口气。
其中有两个拿着曹婆子的口供,变着花样一吓唬,没花多大的工夫,剩下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也崩溃了。
口供都差不多,想来还是有几分可信。
时间紧迫,连那些个衙役也不多啰嗦,点齐了人手,换上寻常衣服,就带着曹婆子出发。
红尘也带了小荷和铁牛跟上。
这种事儿,各地的官府都会帮忙,也用不着人手太多。
小严和养伤养到一半儿的休休都要一起。
“……我想了结了它。”
她要了结自己的噩梦。
小严很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红尘小姐也不一定会亲自出面,自己被拐了小姐愿意救,换了别的陌生人,能帮着撬开曹婆子的嘴,就已经帮了大忙。
其实,官府这边说不得不太乐意红尘跟去,到不是说红尘不能帮忙,他们这个案子能这么快告破,那起码得有八九分是郡主娘娘的功劳。
可为难也就是为难在郡主两个字上。
这一趟出去,办好了是大功一件,回头衙门上下都能沾光,可若是一只郡主有一星半点儿的损伤,功劳登时就变祸事。
红尘寻常不爱给人惹麻烦。这次为了自家小严,也只好做一回恶客。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有郡主跟着,衙门的效率登时提高许多,上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行人直接出了京城。
曹婆子一路上忐忑不安,有两次想逃跑,直接让小荷掰断了一条腿。到是省了她走路的力气。到哪儿都有人提着,就是不知道这老女人喜不喜欢这样的清闲。
一路马不停蹄,各地的官府驿站都行方便。到了曹婆子所说的上坪村附近,也差不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天气转寒。
下了马车冷风呼啸,吹得曹婆子摇摇欲坠。
道边两个辛辛苦苦拾掇地里的麦穗的女人一见她,就大笑道:“怎么今儿竟也回来了?前阵子王大麻子和高顺几个带回来三个女人。说是你说的,这一批不卖钱。咱们村的小子要大了,按年纪分一分。”
另一个妇人也笑道:“这仨都不是一般货色,京城来的,就是风险大些也值得。”
曹婆子打了个哆嗦。脸上挂着笑,腿脚发颤。
那两个也只当她是年纪大了。
一转眼看到她身后跟着一票人,个个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尤其是看见红尘,罗娘和小严。都十分欢喜。
“哟,真俊俏!”
两个农妇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并不多说,可眼角眉梢间却带出一股子浓浓的恶意。
小荷绷紧脸,伸手握住红尘的胳膊,收紧。
衙役的脸色也不大好。
其中一个低声道:“这是进了贼窝不成?”
一进村子,他们还以为就是来了个普普通通的贫穷山村,只是红尘说了句气不好,让大家小心,众人才不自觉感到阴风阵阵,可这会儿一听曹婆子和人的说的话,心里直发毛。
好像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姓曹的在做什么买卖!没准儿很多人都搀和进去了,要真如此,可是当地地方官们的疏忽。
但仔细想想,也不算奇怪,县令最多也就管着县里的事儿,像这种小村子,无论村里发生什么,官府能知道的可能性很小,别说这等偏僻地方,去年京城附近的村子里,一口气溺死三个据说偷汉的媳妇,隔了一年,才让那媳妇的家人给捅出来,可这事儿官府都管不了,法不责众。
眼下这地方,如果满村的人都瞒着一桩事,外人怎么可能弄清楚?
也不能怪官府无能。
众人的心里不自觉有些压抑。
曹婆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甘不愿地带着他们向自己家的屋子走去。那屋子现在就让给一伙儿拐子用着。
一边走,一边小心道:“秋冬天时不好,他们应该都在窝里,有七八个,拐来的女人,还没调教过的多是藏在地窖,不让见人……”
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门,就冒出两个放哨的,大门也开了,屋子里钻出几个男人。
“曹大娘回来了。”
“我说怎么听见喜鹊在树上叫唤呢。”
“怎么着,大娘想重出江湖?那感情好,您老人家眼光好,比咱们这帮小的识货。”
曹婆子一路打招呼,一路被迎接进去。
乍一见,屋子里杂七杂八住着七八个大男人,还有两个婆子照应。
小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
曹婆子咬了咬牙,有一瞬间大喊一嗓子的冲动,可想到她的孙子,一切念头都灰飞烟灭。
她有一个孙子的事儿,村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更别说她那帮搭伙儿办事儿的伙计。
这帮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货,真知道了,恐怕比官府知道还要危险。
屋里坐在椅子上喝酒的一独眼汉子,端着酒杯站起身,扫了红尘他们一眼。
曹婆子连忙道:“阿龙,这几个是绿林道上做大买卖的,路过搭把手,人家有门道,你们客气些。”
那阿龙登时就笑了,满脸的喜意,“我一看几位就是能耐人,跟我们这小打小闹可不一样。”
目光在红尘她们身上溜了一圈儿,露出几分贪婪,吐出口气。“这可得值了老鼻子钱了。”
一个老捕快笑了笑:“路过贵宝地,借块儿地儿休整休整,少不了诸位兄弟的好处。”
小严的脸色瞬间雪白。
所有恐怖的记忆,一下子填充到她的脑海里,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若不是她现在就应该害怕,怕是一下子便让人看出破绽,这会儿她的模样。到让那帮人顿时没了疑心。
本来曹婆子的地位就高。这一伙人很是信任她。
“啊啊啊!”
外面忽然传来短促的惊呼。
红尘按住袖子里蠢蠢欲动的青锋。
屋内的这些人,个个都当没听见,那个独眼的阿龙笑道:“不是调教人的动静。是村东头刘寡妇家的三丫,曹大娘你不在,你是不知道,三丫这两天中邪了。整日大喊大叫的,喊得嗓子嘶哑。刘寡妇没办法,只能把她关屋里堵着嘴,要不多吵得慌。”
这人显然也不关心谁中邪不中邪。
曹婆子心不在焉,更是不在乎。这时,外面拖着脚,进来一女子。手里拎着茶壶,挨个给他们斟茶。
红尘看了看。那女子头发蓬乱,盖住眼睛,手上青筋毕露,很是粗糙,一条腿瘸了,走路踉跄,十分瘦弱,几乎算是皮包骨。
独眼叹气:“这个花子,是人家退的货,长得跟个鬼似的,卖不出去了,别管怎么打,连话都不会说,傻的不行,也就能做点儿家务,勉强用用。”
说着,独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