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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跟随进来的伙计两声大笑,冲着那黑影招呼,“你老缩着干什么?来来来,过来跟小爷我亲近亲近,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周围人也跟着起哄。
这个可能是个人来疯,居然果真伸手去够那黑雾。
石老板心下好笑,却也没阻止。
他很明白,在这种地方,眼前的大幻阵最大的功用就是激起大家的恐惧感,让大家惊慌失措走岔了路,才会触碰到机关陷阱,如果没有恐惧,一切幻阵都没有作用。
让这家伙闹一闹也好,所有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成笑话,也就不会害怕。
“咦?”
那个伙计一把抓住黑影,脸上略略僵硬了下,还带着笑,只是笑容稍稍有些勉强,讪讪道,“呵呵,大师,看来这次的幻觉有意思,我怎么觉得,真碰到什么东西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头皮发麻,只见他抓住的那团黑影蠕动,露出绿油油的眼睛,嘴巴也显露出来,张大,一口蓝色的牙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咕嘟。
吞了口口水,伙计立时感觉到一丝便意。
其他人也牙齿咯嘣嘣。
周围的压迫感忽然大起来,那些黑影蠢蠢欲动,仿佛一寸一寸地接近他们。
众人连忙用大师教导的法子,默默念咒,手中握着符纸,眼观鼻鼻观心。
但这一次却不管用了,无论怎么念叨,眼前也不像以前一般,大放光明。
石老板脸色微变:“大师?”
“叫什么,这才有点儿意思。”
大师冷笑,随手从手中取出一个葫芦,“有我的圣药在,诸邪辟易。”
说着,他随手把硫磺为主要材料,配制而成的药粉撒出去,一瞬间,雪白的山洞像过了一千年似的,斑驳不堪,大师挑挑眉,笑谑道:“胆子大的赶紧看一看,再不看可看不到了,等将来你们把今天的事儿说给儿孙听,要是说不清楚细节,岂不是很可惜?”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十分的轻松,众人一下子都安心,嘻嘻哈哈,刚想调侃几句,忽然止住。
石老板嗷了一嗓子:“血,血血……”
他的腿剧痛。
那大师也一瞬间被扑面而来的黑色粘稠的液体笼罩,腥味扑鼻。忍不住剧咳,一口黑血喷出来。
“啊!”
所有人的心一跳。
“大师?”
这大师一吐血,气势顿时衰微,那些个黑影蜂拥而至。铺天盖地,众人七嘴八舌地念咒不停,可想象中黑色冰消雪融的现象并没有出现。
石老板抖了抖:“大师,这,这果真是幻觉?”
大师脸色涨红。开口喊大家别怕,一怕就更容易着了道,奈何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声音喊半天,其他人都听不见。
众人一慌乱,登时就左奔右突,错了方位,一时间如陷入鬼魅的包围中,狼狈奔逃。
这位一开始夸下海口的大师也没法子,只能护住他自己身边的女子。高声道:“后退,闭上眼后退。”
或许是这等阵法只为阻敌,并不要杀人,他们磕磕绊绊地走远了,虽然还是头晕眼花,恶心难受,总算是勉勉强强地逃了出来。
一出来,众人四顾,看到那大师的脸,登时噤声。
大师闭了闭眼。也知道不对,把手覆在面上,摸了摸那两道血口,轻声道:“要不是前一阵子受了伤。伤了神气,也不至于这般艰难。”
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山洞里仿佛恢复安宁,但目光投射进去,明明看不见,刚才那种滑腻的触感,冰冷刺骨的疼痛。还是清清楚楚。
好几个伙计抱着胳膊,是真受了伤。
鲜血滴滴答答落地,谁也不敢保证里头确实是幻术,幻术怎么能真的伤人?
而且这伤并不是他们彼此伤到的彼此!
石老板那帮人面面相觑,半晌小声问道,“大师,我们真要这么收手?”
大师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女子轻声而笑,道:“当然不,别看我们现在吃了点儿亏,不过是因为轻忽大意了些,没曾想里面那些妖魔,竟有高人指点。”
石老板目光一闪,“还请赐教?”
“其实若不是此事需要隐秘,大雪山又太大,咱们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直接找齐了人手,一寸一寸向里面搜山,拿硫磺和火油淋上一遍,任他阵法多厉害也没用。”
石老板脸上抽了抽。
他此行可是为了里面的东西,真这么干,把事情闹大了,恐怕就是有朝一日真能找到神栖之地,得到的好处也没他的份,说不定他还会被灭口。
那大师看了看石老板,眯了眯眼:“硬闯如今是不大合适……我们终究是外来人,这位老板的父辈虽也居住于此,但您毕竟没有生于斯长于斯,对大雪山的熟悉,远远比不上土生土长的石家村里的村民,如果有那帮村民帮忙,再加上我的力量,想来拿下所谓的神栖之地,不是什么难事儿。”
大师的话里,略略透露出几分诡谲。
石老板想到什么,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道:“我听父亲说过,花婆婆年轻的时候经常出入神山,和山里的那些山精鬼魅之流交好,她也有完整的神山地图和阵法图纸,如果她肯帮忙……”
随即摇摇头,“不可能,村里都是些老顽固,说什么祖上和神山有契约,山民借助神山之力繁衍生息,也保护这座大山里的东西不被外人侵袭,几千年传下来的老规矩,花婆婆绝对不会破戒!”
那大师闻言冷笑:“人心当真能这般齐?我到不信,欲望这种东西可神奇的很。”
若是那个村子的人当真齐心协力,也就不会石老板现在的举动了。
“如果他们答应当然最好,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他们鸡犬不宁。”大师笑起来,“他们坐拥地利,这是他们的地盘,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被动,才有弱点和破绽可抓,我永远是主动的一方……我到要看看,他们会不会为了保护山里那些古古怪怪的玩意儿,连自己村子的生死存亡都不顾。”
石老板吓了一跳:“您,您是说,对村子下手?”
“怎么,你怕?”
大师冷笑。
石老板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几分难色。
他是看不上村子的保守固执,守着宝山几千年也不知道去拿,但那毕竟是他的根,他也姓石。
当年他爹违背规矩,想要进入神的栖息地找到长生不老药。结果让花婆婆出手给教训一顿,他一怒之下就带着自己那一伙人离开了山村。
这些年过去,他们也有了富贵,比村子里很多人都过得好得多。石老板做的买卖更是一点儿都不干净,杀人越货的差事没少做,比外面人的心还黑,现在你就是让他过河拆桥,事情办完了把这什么大师宰掉。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
这个村子是他家世世代代祖居的地方,祖坟都连在一起,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姓石,沾亲带故。
石老板回来一趟,能找出一堆没出五服的亲戚来。
大师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半晌,石老板一拍大腿:“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师要怎么做,尽管吩咐!”
“到也不用别的什么,我记得老板带着你们家的族谱?”
他们站在茫茫苍白的雪地里低声交谈。石恒躲在远处听,也只听到只言片语,不过他会读唇语,登时就吓得双腿发抖,连忙偷偷摸摸下了山绕近道回村子。
如果让红尘看到他走得路,恐怕对这位小向导的印象会坏得厉害,他带他们走的路,还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儿呢。
石恒一冲到花婆婆那儿,话还没说完,老太婆就苦了脸。唉声叹气:“我怕的就是这个……”
“婆婆?”
“如今村子不比以前了,大家都各有心思,我一个老太婆,还有那几个老家伙。光靠辈分压制又能压多久?要我说,那块儿地是个祸害啊!”
花婆婆摇摇头,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你去求求那位帮忙吧,别藏着掖着。诚恳些,不要动花花肠子。”
石恒咬牙:“我害怕,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只要她愿意,我们这些人,尤其是姑姑她们,都会变成没有脑子的傀儡,只要她一句话就愿意去死……我觉得不舒服。”
花婆婆抿着唇,半晌道:“只看你了,你要还愿意去,我把豹子借给你。”
石恒抱住脑袋:“还来得及吗?”
风雪停下来,山风喜人,到是不冷不热,这种天最适合出行。
红尘坐在窗户边上看外面晶莹剔透的雪景,一边看一边偷笑,笑得眉飞色舞的。
罗娘眨了眨眼,四下看了看,幸亏车里除了小荷只有自家小姐一人,丢人也丢不到外人面前,到不要紧。
“小姐有什么可乐的事儿?”
“嗯。”
红尘转过身,埋在毛皮里面,“就是偷着乐罢了,小孩子心性。”
她还知道自己是孩子心性,罗娘忍不住笑,多少觉得自家小姐难得的这点儿恶趣味,嗯,很值得鼓励。
两个姑娘嘻嘻哈哈说笑,石老板带着他不知何处找来的大师二人,还有十几个伙计,并他那出行便风采不俗的侄女,浩浩汤汤地下山进村。
进村前,先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酒水,点心之类拿出来。
村子里不缺一口吃的,但能享用的时候也不算多,哪怕家里有猎物,也大都卖出去。
他们常年呆在山村,少有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零食很是少见。
石老板架势摆得足,打算好的是先礼后兵,就坐着上好的马车,驾驭好马,浩浩汤汤准备进村子。
结果刚到村口,发现桥梁裂了一个口子,人还能过去,马车很难。
众人愣了愣。
石老板想了想道:“我记得有一条路能绕过去,虽然远一点儿,但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要不咱们问问?”
正好几个小孩儿正裹得圆圆的打雪仗,一看到他们,停下抬头,流着口水一脸茫然。
石老板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手里拿着保证能收服任何山村小魔头的糖块儿,昂首挺胸走过去:“小弟弟,请问一下……”
“啊!”
小孩儿猛地捂住脸,撒丫子就跑。
石老板一愣,迟疑片刻,这才看向其他孩子。
另外七八个小男孩儿小女孩儿,一看见他,哪怕他都摆出最和气的脸了,还是哇一声大哭。飞快跑走。
石老板:“……”
“叔父,还是我来。”
石雨姗嘴角抽了抽,以前没注意过,自家叔父竟然有一张凶恶到能把小孩儿吓哭的脸。
她把自己的幕笠摘下来。露出宜喜宜嗔,五官清秀美丽的脸,笑眯眯走到一个摔了一跤,没跑走的孩子面前,想伸手扶他。没想到,那孩子啪一声,把一团雪扔到她脸上,拔腿就跑。
“……”
一行人面面相觑。
没办法,天色晚了,这样的傍晚还不知道等多久才能看到村民,他们也不乐意太耽误时间,只好辛辛苦苦把车上要紧的东西都搬下来,靠人力搬着慢吞吞向村子里走去。
包括石老板,包括那位大师。甚至连大师身边的女孩子手里都被塞了一堆东西。
别的可以不带,但那些个需要用到的法器总要拿着,万一不小心丢了还了得?
一行人气喘吁吁地进了村子,累得够呛,再也保持不住那种优雅的风度。
想要的一鸣惊人,瞬间震慑住村民,恐怕也做不到。
他们直接在东边村口找了个住户,进去讨一杯水喝,石雨姗接过水杯,冲着面孔黝黑的汉子笑了笑:“多谢!”
那汉子吓得后退三步。脸上露出几分隐忍和嫌恶:“呃,没事儿,没事儿!”
这种反应可真够古怪。
石雨姗和她叔父面面相觑。
“有点儿古怪!”
他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