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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至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报警。”
“报警做、做什么?”
凉至笑了,扫了一眼厨房的血渍,盯着宋辰亦煞白无血色的脸,一字一句:“蓄意伤人,这个罪名还不够惊动警察么?”
劳丽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但宋辰亦听明白了,不顾右手掌心裂开的一条巨大的口子,他往前走了几步,哑声开口:“你是故意的?”
轻轻勾了勾唇,凉至说:“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夏凉至,我真是小瞧了你!”宋辰亦咬牙切齿。
“夸我的话收下了。”凉至的声音仍旧很轻,和她目前的状态一样,轻飘飘的,“还有,宋辰亦,想改掉我的头衔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吧?如果我到死都非要扣着夜太太的头衔呢?”
她笑,笑中有泪,“这一地的血,本想拿来祭奠那些因你而死去的无辜的人,但现在我后悔了。我的廷深,他嫌脏。”
*
宋辰亦原以为,夜廷深在凉至心中彻底死去后,一切都会照着他设想的那样发展。比如凉至在悲痛之后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接受新的感情,比如他一直相信,只要夜廷深不再出现,她终将自愿成为宋太太。
一年,他等。十年,他等。一辈子,他也愿意等。
可是,原来老祖宗的话是骗人的?什么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都是骗人的。
不愿接受他的,终究是不愿。
……
完整地拼出了由心理医生提供的鉴定拼图,替代了在审讯时苍白的证词。心理医生确诊凉至无精神疾病,因此蓄意谋杀罪的罪名成立,宋辰亦保释失败,凉至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宋辰亦一掌拍向桌子,刚缠上的纱布不一会儿就被血给染红了。医生见状皱了眉,但因着男人的气压实在是低得可怖,便也没说什么,叫了护士来帮忙重新给宋辰亦包扎伤口。
刚刚包好的伤口又裂开了,钻心的疼,却不及心底的痛。
——凉至,你宁可呆在监狱里,也不愿意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么?
*
在监狱里,凉至并没有妄自菲薄。她既然不顾自己的未来进来了这里,就自有她的打算。
狱警名叫约拿,澳洲人,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白发碧眼的,凉至最初时还以为他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这不能怪她没眼力见,外国人的年龄,还真不能用自己国家的方式去判断。
不知是这座小镇上的民风所致还是为何,凉至总觉得在这个地方遇到的所有澳洲人都是温和而善良的,比如劳丽,比如约拿,也比如……艾琳。
最开始的时候,凉至对这个压抑又严肃的地方是抗拒的,因此早两天时基本一言不发。墙上有挂钟,所以她开始调整自己的生物钟。之前因为安定药物的干扰导致她的一些生命周期完全紊乱了,在医院的时候没怎么调整过来。约拿知道这孩子在入狱前遭过那样的罪,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每次送饭的时候他总会想着法子给她准备点好的。劳丽也想了各种办法让凉至在里面少受点苦,少遭点罪。
“hey!小姑娘,电视线接好了,你要看哪个频道来着?”
这天下午,约拿兴冲冲地拿着狱中挂式小电视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机就是一阵狂按。这座镇上民风都挺淳朴的,鲜少有犯什么大罪的人。如果真有,大多数也送到上一级的监狱里去了。
凉至放下手里的书,透过铁门看了一眼,笑,“想看中国财经频道。”
“好嘞!你等着啊!”
约拿在摆弄电视机的时候,凉至只静静地坐在里面看着,面容出奇的平静,区不再是冷然的样子。历经了磨难以及痛苦之后,她,早已没了以往那些尖锐的棱角。人终归是要长大的,成长的过程总是残忍的。廷深告诉过她,她记得。
——可是廷深,以前你没告诉过我,竟然是一击致命的残忍。你不在,谁来看着我长大?
“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了?”
听到约拿的呼唤声后,凉至这才意识到自己分了神,脸上竟还有温热的潮湿感。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又哭了,忙擦掉眼泪,努力微笑,“调好了么?”
约拿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还是点点头,末了又不放心地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啊?”
凉至愣了一下,摆摆手,“暂时没有,谢谢您。”
约拿也是过来人,在这种地方也看过了许多生命的常态。进到这个地方来的年轻人不胜其数,他们多是忏悔、自责,甚至痛苦、悔恨的心境,鲜少有人像这个亚洲女孩一样,安静得像是在一座小山脚下过日子似的。他看过这个孩子的资料,刚二十三岁,多美好的年龄,却生生地被那铁笼给束缚住了,无法绽放她的美丽。
近来国内的财经新闻多是报道剩余的几大财阀的动向,并有专家对这几个财阀的未来做出了大胆的预测。前不久东南沿岸经济漏洞一事重创了夜氏,虽然夜寂力挽狂澜,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夜氏极大的损失;律氏因律凌天仍在医院未曾苏醒,律凌辰又因某些因素被牵绊住,导致律氏的脚步也停滞不前。除了这些,宁氏财阀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律氏,夜氏也正在同宋氏竞标,而在国外势力庞大的温氏也在国内悄然崛起。
很可惜,凉至并没能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什么她想要看到的东西,意识过来后,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豆大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着。不一会儿,她便起了身,蹲在监狱最里边的角落掩面大哭了起来。
*
凉至入狱这件事情是一直在暗中伺机行动的贝文始料未及的。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去盯梢的下属头都大了,而贝文也对此惊愕不已,立刻把这件事情报给了将在近几天内赶到澳洲的夜寂。
夜寂原本在夜廷深到达奥地利的那一日就要动身来澳洲的,但深思过后,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跑去找宋辰亦要人。况且国内夜氏的经济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他只好先做充足的准备以确保他离开大陆的这段时间能够万无一失,并且能让宋辰亦自己做出妥协,尽快将凉至接回中国。
收到贝文发来的凉至入狱的消息时,夜寂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
十二月中,夜寂空降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的墨尔本。贝文的人在机场接到他之后就立马往凉至所在的小镇赶,生怕晚了一秒那孩子就得多受一秒的委屈。
历经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场,夜寂终于与贝文本尊见面。
算起来,夜寂也称得上是贝文的前辈了,因此见过后必要的一些礼数还是不能少。
寒暄了几句后,夜寂急急地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我们的人试图混进去好几次都失败了,但外面一直有人照应着,所以……”剩下的话,贝文没有说全。在监狱里,就算条件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能保释。”
“不是不能,是那位小姐拒绝保释。”
夜寂眯了眯眸子,“什么?”
*
拒绝保释、拒绝任何人的探视,这些都是拿来针对宋辰亦的。
在里面的凉至深知,如果她的态度不强硬一点,宋辰亦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从这里带走。一旦带走,她不知她的命运会如何。
身在异乡,她无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来保护自己。
“她还是不肯见我?”宋辰亦不知是第几次被警方回绝了探视的请求,整个人阴戾不已。
…本章完结…
☆、247要你死
四天了。
凉至进监狱已经整整四天了。
这四天的时间里,宋辰亦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很抱歉这位先生,她不想见您。
一开始时,警方对凉至的称呼是“犯人”之类的贬义性名词,宋辰亦听到后青筋暴跳,险些失手把警察打了一顿,幸好属下阻止得及时,否则他没把凉至保释出来,自己反倒也进局子里了。
而警察也因此而知道了这个亚洲男人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儿,生生改掉了语言习惯,后来几次他说的都是“那位小姐”,怪别扭的。
“是的先生,那位小姐说了,谁都不见。”警官用生硬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紧跟着预料之中的,宋辰亦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这男人,怎么就不死心呢?他问得不烦,他们回答得都烦了。
放在桌上的左手蓦地攥紧,缠着纱布的右手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宋辰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直视着警官,眯了眯满是阴鸷的眸子,逼问:“如果,今天我非要见呢?”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狗急跳墙”。狗被逼急了都要跳墙了,更何况人呢?虽然宋辰亦不知道凉至怎么就那么倔脾气,宁可呆在这种地方也不肯跟他走,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她……就那么讨厌他么?
*
监狱内,凉至本安静地靠着玻璃看着中国财经频道的新闻,良久不曾说过话,安静得外面的人都以为她要睡着了似的。
直到约拿急匆匆进来,说了句:“夏,宋先生闯进来了!”
她这才终于有了点反应,却不是约拿预想中的。
“遥控器拿走,电视就这样放着,他一会儿若是要求你回避的话,大可不用理会他。剩下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凉至仍旧盯着电视屏幕,淡淡地说:“既来之,则安之。”
约拿似懂非懂地揣摩着她最后说的那句中文,按照她的意思,收起了遥控器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心里却在暗暗的想:这亚洲的小姑娘就是不一般!都进到这种地方了,说话的时候还那么有条不紊、底气十足,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说完这句话后,凉至便重新头靠着玻璃窗看财经了,戴着大框眼镜。是托狱警给弄来的,许是因为宋辰亦在外面打了招呼,所以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狱警基本对她有求必应。
不一会儿,宋辰亦就闯进来了。之所以还用“闯”这个字,是因为他走路时的脚步声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凉至的头不得不离开玻璃,因为震得头不太舒服。
一进来,宋辰亦的视线就立马在偌大的监狱里寻找着她的身影。看到那抹娇小的影子就那么缩在角落里,宋辰亦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总算没有再躲着他,悲的是……
宋辰亦大概扫视了一眼灰色条纹囚服下的轮廓。囚服本就宽松显大,她又瘦得那么明显,如此一来,更加显得她身形娇小。而宋辰亦的视线略过了她愈加凸起的锁骨之后,一路往下,落在了她两只手腕上冰凉的手铐上。
双眸里的阴霾更深了,他盯着凉至,对着约拿近乎是吼出声:“把手铐拿下来!”
约拿被这男人给的气势给吓到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静的凉至,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满脸的为难。
好在这几天同凉至关系处得不错,这会儿她倒是罕见地开了口,语气淡淡的两个字:“不用。”
约拿暗自给自己捏了把汗,无奈地摇摇头,干脆在一旁坐下了。
宋辰亦脸色发黑,盯着凉至平静却又苍白的脸庞,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见凉至不语,他又道:“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说,只要你肯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都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凉至才有了反应。目光渐渐从电视屏移到了宋辰亦急怒的脸上,微微勾唇,“要你死,你答应么?”
宋辰亦浑身一僵。
“你……就那么恨我?”
凉至调整了一下坐姿,挪开视线,却答非所问:“那就算了。”
宋辰亦挫败极了,一脸灰败。他算是领教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