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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迷茫渐渐变为烦躁，这种莫名其妙的考验让她心里越来越没底…
楚妙的烦躁在心中越积越多，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暴起挥刀劈破空间。
刚一想到挥刀，寒月就倏地出现在她手中。
楚妙有些困惑地看着手中寒月，这明明是自己的法器，此时却感觉不到一丝联系，也没有了那股熟悉的凉意。
缓缓闭上眼收回神识，仔细想了想进入后的每一幕，发现自从来到白色空间，她的情绪变得极易波动，这是平日绝不会发生之事。
她并不会轻易就感到迷茫，更不是一个容易烦躁、暴怒而起之人。
她有明确的修炼目标，想要看得更多更远，想要领悟玄奥的道，想要获得无上的自由，又怎会忽感迷茫？
能够面临前世今生的宿敌面不改色、心境平稳，又怎么会因为弄不清这里的用处而心生烦躁？
就算在无法压抑自己愤怒的情况下，也能做到计划好每一步，又怎会不经思考就冲动地将武器祭出？
楚妙不再四处乱逛，静立在无边白色之中，不听不闻不看不想，默默平复着自己不断变换的心绪。
不知不觉，她已盘腿悬浮半空，再也感觉不到此处给她来带的影响。
楚妙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不是修炼，不是空灵之境，也不是心境提升，而是万物万事都不萦绕心间一般。
她能感觉自己的存在，也深知自己身在何处，只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明明未曾运转功法，也让她感觉要有大突破。
浮空玉台的真人们，看着盘腿坐在第一层阶梯上的楚妙，与周围群魔乱舞的弟子们形成了极大反差。
青怡真人满意地点点头，朝着青弥道：“楚妙能在两刻钟内抵御第一层幻阵，看来定力非凡。”
一提到楚妙，青弥真人的冷意便会消散一些，“的确不错，就看她何时能从这第二重考验中醒来了。”
青怡真人点了点头，第一层的天梯可不是让人烦躁一会儿又平静下来就算过关。
第一层一共两重考验，先以阵法之力让人心生迷惑、烦躁、愤怒、不安等一系列消极情绪，让弟子抵抗住这些不利于心境发展的波动。
抵挡住第一重幻阵，第二重又会悄无声息地让人进入一种玄妙状态，让弟子感觉似有极大进益，沉浸在这状态中无法自拔。
楚妙正是感觉到这玄之又玄的状态，既感觉心境平静，又有一种将要突破时的愉悦感。
她已经感觉不到时间，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此盘坐了多久，甚至不愿意从这种状态中醒来，只想一鼓作气突破到筑基中期，哪管他什么大比和论剑会。。。
大比。。。论剑会。。。楚妙忽然反反复复在心中默念。
她知道此时是大比，也知道大比的前百名能参与论剑会。
可是。。。自己在擂台赛、在混战中力争上游，不就是为了论剑会么？为何会因为这似真似假的突破感，就对这些都不在意了？
不对！楚妙立刻从这种快要进阶的假象中脱出，不再沉迷于那种闻所未闻的玄妙状态。
猛地睁开双眼，这才看到自己哪里是在什么白色虚无空间，分明还是在天梯的第一层玉阶之上。
楚妙这才明白，第一层中原来是双重考验，若是一重未过，就会被直接淘汰下去。
进入天梯她就看不到周围的人，只能看见直上青云的天梯。
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静心经，彻底抛开杂念恢复平静，这才一步踏上了第二层玉阶。
……
“楚妙！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入阵！”楚妙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大叫之人，似乎完全记不起他的名字。
“楚妙！身为此界修士，怎能眼睁睁看着天怒临世！还不速速入阵！”另一人也朝着楚妙怒吼，似乎十分不满她此时的走神。
“天怒？”楚妙迟钝地看了看周围，顿时从呆愣中震醒过来。
是了，南风大陆气数将近，天怒降世，想要将整界毁灭！
自己怎么会突然发呆的？楚妙甩了甩头不再去想，一步跨入大阵。
这大阵是前辈们查遍资料、寻遍灵物，才堪堪布置而成。
此阵能够以所有修道生灵祭天，以换来一丝微弱气运，让南风大陆不至于归于虚无。
楚妙站在阵法中，看着周围略有熟悉感的同门，却始终叫不出任何人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百思不解，明明像是认识这里的每一人，为何就是想不起该如何称呼他们？
大阵的范围极广，阵内盘坐着不下万名修士，看到此楚妙又是一楞，南风大陆如此广袤，怎会只有万名修士？
看着周围每一个修士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和伤感，直到她在远处看到了同样盘腿静坐着的姜婵。
见这前世今生的宿敌也在，楚妙更是感觉到自己等人的渺小与无力。
只是心中的那一丝怪异，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似乎还更加明显了一些。
看着中间的陌生化神真君，动作怪异僵硬地双手掐诀，连自己这结丹修士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自己是何时结丹的？今生不是还在筑基初期么？
楚妙心中又起了新的念头，可这念头总是迷迷糊糊，似乎隔着一层什么，连她也已经搞不清此生究竟是什么境界。
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同门、分不清楚的修为、天怒、化神真君极慢的手决、还有看着自己眼中带恨的姜婵。。。
不对！此处绝非真实！
楚妙顿时醒悟过来，想起自己是在参加宗门大比，是刚刚踏入了第二层玉阶！
可是。。。为什么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呢？这一层又是要考验自己什么？
楚妙心中清明起来，不再担心疑惑，只静看着周围的假象表演，等待着真正考验的到来。
☆、116 明悟本心
楚妙越看越觉得周围一切都很假。
每个修士眉目都是模糊不清，也难怪刚刚叫不出名字。
周围的天怒景象只会不断循环，天上的漩涡、地下的裂缝，都是当年伏青讲述过的情形。
还未来得及多看，就见唯一有着真切面容的“姜婵”从远处站起，徐徐朝她走来。
“你是姜妙。”“姜婵”十分肯定地道，“你的气息还是那么让人讨厌！让人恨不得撕碎了你。”
楚妙看着面前面目狰狞、毫无气度的“姜婵”，简直没有任何代入感，就好像在看一个拙劣戏子唱一场漏洞百出的戏。
见楚妙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并不开口搭话，“姜婵”脸上忽然僵硬了一息，随即变换了表情。
“姜婵”脸上的狰狞恨意全收，负手站在前方，谦和的表情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傲气，这下倒与真正的姜婵有了七八分相似。
楚妙心中惊奇不已，原来此层幻境竟然还会凭着自己想法更改，那么…若是自己否定这场天怒，又会发生何事？
反正就是个幻境，楚妙干脆不再理会“姜婵”，在原地坐着开始了各种回忆和想象。
看着天空上的漩涡按自己想象的那样旋转着变小，看着地下裂缝如同伤口快速愈合般重新聚拢，看着周围被火红的岩浆浇得毫无生机的山，重新长出了绿芽，楚妙只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而只要不理会不注视眼前的“姜婵”，她就会如同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楚妙百无聊赖摇了摇头，不再继续改变阵法，盘着腿闭着眼，忽视一切不合理，思考着此次考验的意义。
忽然，周围快速摇动，山脉再次崩溃，明明不是火山也从地下冒着岩浆，大地又再开裂，一切情况都与刚刚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天上没有了大漩涡，而是出现了一名面容宛若昭昭明月，气质如同高山雪莲般圣洁的女子。
女子从空中踱步而下，楚妙只觉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优雅的身姿，竟然对这女子生不出一丝防备，似乎多看一眼，多猜测一下，都会亵渎了她一般。
楚妙潜意识觉得十分不对劲，却还未来得及多争执，就见女子来到了近前，浮在半空中，双眸中似含着对楚妙的怜惜与善意，缓缓开口：
“楚妙，若你能以一己之力，恢复此界天怒，你可愿意？”
楚妙听着她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潜意识不断地叫嚣，让她不要再继续毫无防备。
“我。。。若我真能，自然愿意！”楚妙一边抵抗这女子带来的怪异安全感，一边斟酌着回答。
女子听言双目露出欣慰，温和地点了点头，“那，若是要你以宿慧之身祭天，让姜婵随我飞升，你可愿意？”
楚妙终于能在心中生出一丝反抗，似乎有一层屏障，被她强大的潜意识冲破一般。
“我，不愿意！”
女子并未有任何埋怨，只不赞同地摇摇头，“为何如此自私？你刚刚感受到恢复此界的奇妙，为何不愿以自身祭天，换回此界平和安宁？”
楚妙想着快了快了，就快冲破那层无法抵抗的屏障，一边一字一句地答道：“因我并不是神，而你也不是！”
屏障悄然碎去，楚妙面上不显，女子似未发现下楚妙已经对她生出抵抗之心，还在不断地询问。
“那若是让姜婵祭天，你随我飞升仙界，如何？”
“那我就更不愿意了！修士顺天悟道以图进阶，逆天道增寿改变**凡胎，无一不是靠自己！就算你是真仙，我也不愿！”
女子还是一副慈悲模样，俯视着下方的楚妙，身上却散发出威压，将楚妙忽然压趴在了地上。
“那你看看，我若让这些人复活，你可愿再次自爆而亡？彻底消散于世间？”
楚妙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前世和今生的父母，正鲜活地站在前方，焦急地看着地上的自己，眼中饱含快要溢出的热泪。
楚妙忽觉身上威压一轻，双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忍住不去看两世最亲的四人，不断在心中默念，这是假的，是假的。
不知道闭着双眼念了多久静心经，自觉不会再受到假象蛊惑，才缓缓睁开双眼。
谁知印入眼中的却是四人七窍流血、身体扭曲的惨死之状，站在一旁双手沾血的，正是一脸得意的姜婵。
空中女子看着楚妙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轻笑一声：
“楚妙，你就算改变肉身，改变姓氏，也改不了懦弱自私的本性！明知这是幻境，却不敢为自己两世亲人一怒，也不敢答应我任何要求。
因为你怕，在此答应了就会成真！哪怕你真能将你亲人换回，你也会为了自己的性命断然拒绝！”
楚妙皱了皱眉，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直接冲过去与姜婵拼命？又为什么不答应这假仙人的诱惑？
难道真如这个假仙所说，自己就是一个极度自私之人？连在幻境之中都不敢舍命为亲人？
不对，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楚妙想到了对两世的父母敬爱和依赖，她如何不希望他们都能活于世间。
还有一直深埋心中的天怒，她又如何不希望此界能够永久安宁平静。
她愿意拼尽全力去守护，去复仇，但她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中，哪怕是为了换取亲人，换取一界生机！
她不愿与任何人做交易，也不愿依靠任何人！哪怕明知只是幻境，她也绝对不要动摇自己的心。
漫长修途中，她将遇上种种困难磨难，姜婵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何须因为她而改变原则，与旁人交换条件！
她的仇她自己会报，她的宿敌她自己会解决，今日不行就明日，十年不行就百年！
而在自己未能成长起来之前，就鲁莽地与其拼命，根本就不是自己本性。
就算这里是幻境、是假象，她也绝对不愿冲动行事，违背本心。
若是今日自己真答应了空中女子的任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