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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殿下?”
“去吧。”
“是。”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弗儿那轻而温柔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弗姬求见殿下。”
“进来。”
“是。”
见是十五殿下本人传唤自己,弗儿心中一喜,提步踏入殿下。
步入殿中,她头一抬,便看到站在大殿中,墨衣俊颜,孤零零的十五殿下。看到淡淡的牛油灯下,他那双虽是没有焦躁,却深邃完美的眼,对上他那清风飘拂中,略显瘦削的身形。突然间,弗儿发现,这个在她眼中深不可测的十五殿下,原是那么脆弱。
这时,一阵风吹来,弗儿双臂一收,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冷,这炎热的天,风吹来时怎么这般冷?
这种冷,她这一生时有感触。然而最明显的,莫过于这十几日。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原以为,攀上他就意味着富贵一生的。可现在,别说富贵,连性命也在风雨飘摇当中。
想着想着,弗儿又恨了起来。如果不是冯宛处处与她为难,她又何至于此?
发了一会呆后,弗儿终于提步,她慢慢走到十五殿下身前,低头福了福,唤道:“殿下,你把妾叫来是?”
十五殿下没有看向她,他仰头看着穹形殿顶,好一会才开口道:“弗姬,给卫子扬布局的人,是冯夫人吧。”
他语气平缓,清雅,仿佛只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冯夫人”三个字一入耳,弗儿便僵了僵,她咬牙切齿了一会,才低声回道:“妾,已知悉了。”
十五殿下点了点头,他慢慢说道:“你和赵俊,总是说对她十分了解。”他慢慢一笑,声音有点冷,“可是你们看到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这话有点心灰意冷。弗儿一听,急急说道:“可是殿下……”
不等她说完,十五殿下轻轻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他继续说道:“那个妇人的才智,不是你们能及的。你们无法看清她,也是人之常情。”他转过头,喃喃说道:“便是孤,何尝不是轻视了她,致使一步错,步步错。”
那样的妇人,早就该杀了!她如果不在,他们早就控制了卫子扬,陈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听到十五殿下的语气中,对冯宛如此看重,弗儿的脸上露出一抹妒恨来。
这时,十五殿下轻声道:“弗姬,到孤身边来。”
“啊?是,是。”
弗儿来到十五殿下身侧后,十五殿下微微侧头,对她低声交待起来。
……
几乎是突然间,陈国的各大城池中,出现了一篇檄文,那檄文上列出了当今陛下,曾经的五殿下的十大罪状。其中第一条便是陷害忠良,第二条是为了个人私欲,羞辱功臣。
檄文写得十分精彩,读起来振聋发聩,种种冤枉,种种恨苦,尽在其中。
这檄文的后面,落着一个名字:卫子扬!
在檄文神奇的出现在各大城池时,出现在都城各处时。卫子扬的人马,终于现身了。
不过与陈国人以往期待的不同的是,他是带着恨而来,他是来复仇的。
本来,陈国人识字的不多,便是有识字的,懂得欣赏这篇檄文的人也没有几个。可是,冯宛还是写下了它。
没办法,如果不这样做,她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事实也与她想的差不多,陈国的百姓们,对于卫子扬趁火打劫的行为,在见到这篇檄文后,已无法愤怒起来。
——十条响当当的理由,每条理由上都含着血泪和控诉。这明罢是皇帝不仁,逼迫着卫将军走上这一步。
开始还有传言说,卫子扬与北鲜卑的军马合在一起在进攻陈国。结果,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兵临城下。
七八千盔甲精良的亲卫,整齐排开,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都城外。
他们鸦雀无声地站在那里,既没有趁着城门大开时,突然杀入都城,也没有与什么人里应外合,赚开城门直杀皇宫。
便这么整齐划一地站在城外,一袭黑甲的卫子扬缓缓策马上前,他来到城门下,望着城墙上,一个个像老鼠般害怕又鬼崇的城门吏,沉着声音,中气十足地喝道:“请转告你们陛下和十五殿下,我卫子扬回来了。告诉他们,若是还顾及陈国的父老乡亲,不愿意让他们葬身于马蹄之下,还请打开城门,献出皇宫。我自会留他们家小的性命,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也会让都城中的这些权贵,依然保有昔日荣华,更会让都城的百姓,不再受兵灾之苦。”
当他说到“让都城中的这些权贵,依然保有昔日荣华”时,城中喧嚣声四起,议论声大作。
卫子扬见状,暗中想道:幸好阿宛提醒了我。
当下,他昂起头,右手一伸,喝道:“拿刀剑来。”
“是。”
一个亲卫递上来一柄刀和一把剑。
卫子扬右手持剑,左手持刀,声音一提,朗声叫道:“卫某所言,不敢有半字虚言。若有违背,有如此刀!”
声音一落,他刀剑相砍。只听得“滋——”的一声,左手那刀一分为二,跌落黄土中。
这时刻,地墙上探出来的人头更多了。在一双又一双的目光中,卫子扬把那剑信手丢出,冷冷一笑,又喝道:“如果姓陈的兄弟,舍不得自家的荣华,卫某倒想看看,如今的情形下,他们能够撑得住几天!哼,到了那时,以北鲜卑的手段,只怕这都城中,鸡犬难留,煌煌华宇,尽葬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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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27章末路
卫子扬的声音,沉而有力,于鸦雀无声中远远传出。
城墙上的众人沉默地看着他时,已有城门卫快马加鞭,把这件事传给了十五殿下。
这时的十五殿下,正孤独地坐在大殿中,他下面的塌几上,坐着面容憔悴,形容衰老的五殿下。
低头看着自家皇兄,十五殿下低哑地说道:“卫子扬到了城门外了,现在他的属下虽只七八千人,可我知道,另有一些早就投奔他的故国旧部,他一直隐而不宣,不曾动用过。”他笑了笑,倦怠地说道:“也许,这一次他会用上。”
盯着五殿下,十五殿下缓缓说道:“当初皇兄为了个人私欲,非要为难于他时,定没有想到今日吧?”
他站了起来,负着双手望着外面,道:“皇兄,你我两人,都会是陈国的罪人。”
他的声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个护卫冲到殿下,跪下禀道:“殿下,姓卫的排兵于城外,还大放劂词。”他口齿伶俐,跪在地上便把卫子扬所说的话,活灵活现地模仿了一遍。
听到这护卫说到“献出皇宫。我自会留他们家小的性命,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时,十五殿下冷笑一声,他转向一直沉默着,似乎失去了语言功能的五殿下,好笑地说道:“皇兄你听听,你的这个心上人,可真是善心大发啊。他得了势,居然还不准备取你我性命呢。”
他一开口,那护卫自然闭上嘴侯在一侧。
十五殿下冷笑几声后,转向那护卫命令道:“说下去。”
“是。”那护卫低下头,继续以卫子扬的口气铿锵有力地说道:“卫子扬还说:我也会让都城中的这些权贵,依然保有昔日荣华,更会让都城的百姓,不再受兵灾之苦。”
他刚重复到这里,十五殿下脸色大变。他陡然喝道:“你再说一遍。”
“是。”
那护卫又重复了一遍。
十五殿下大步下殿,他直直走到那护卫面前,睁大一双无神的双眼,沉声问道:“他说,会让权贵们保有昔日荣华?”
“是。”
“好!好!”十五殿下放声一笑,他嘶哑着嗓子,沧凉地说道:“连这样的承诺也敢说出,卫子扬啊卫子扬,看来你真是迫不及待啊。”
他仰头而笑,清秀俊雅的脸上疲色尽露。刚才还布在脸上的讥讽,冷漠,已被慌乱所取代。
转过身,十五殿下在殿中转悠起来。
好,真是好一个卫子扬,他竟然敢承诺说,得了皇位会放过旧朝权贵。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说起来,这陈姓天下,虽是姓陈,却也是众权贵士族们共有的天下。那些人,手头有财帛,有兵力。只要他们反对卫子扬,自己就算弃了皇宫,卫子扬也没有几日的安稳日子好过。可现在,卫子扬居然说,不准备与权贵们算旧帐!
他深知,对于那些权贵来说,有奶便是娘。卫子扬如果不算他们的旧帐,保证他们的荣华富贵,又能外抗北鲜卑,击败盗匪,与他所承诺的那样,让百姓们不再受兵灾之苦。那么,这满城百姓,还有反对他的理由吗?
不,不可能。
十五殿下急促的踱起步来。他想,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王者,都不会容忍那些旧朝势力继续存在。因为,旧朝权贵不除,新王便是继了位,也无法一呼百诺,更无法享受至高者的风光快意,最重要的是,那些助他起事的功臣,没有空位来安置。那样,他拼死拼命地得到这个皇位,他的属下跟着他累死累活,又有什么意义?
不对,不对,这是他的权宜之计。他真正坐上了皇位,必定会与众人清算的。
想到这里,十五殿下毅然转身,向侯在左右的几个大臣命令道:“传令下去,要大伙休中了卫子扬的奸计。他现在为了得到皇位,自然什么都敢许。只怕他前脚刚刚坐上王位,后脚清算便来了。警告各大家族,让他们别心存侥幸!”
“是。”
两个大臣刚刚领命走出,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护卫灰尘仆仆地冲入殿中,对着十五殿下纳头便拜,扯着嗓子嘶叫道:“殿下,那卫子扬又喊话了。他说什么他与北鲜卑有旧,只要他出马,北鲜卑虎狼之师,将不战而退。他还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姓陈的给逼出来的。只要众人把姓陈地赶出皇宫,他保准还给大伙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护卫说到这里,陡然看到十五殿下脸色青白,不由额头点地,不再言语。
十五殿下慢慢转身。
他看着沉默中带着忧郁,双眼恍惚迷离的五殿下,冷着声,嘶哑地说道:“皇兄你听听,你这个小情人,连最狠的一招都使出来了。他居然说他可以令北鲜卑不战而退,他还真是了得啊。”
他干嘎一笑,昂起头来。直直地瞪视着外面的天空,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清旧帐,力保太平,所求的,只是把我们赶下台?呵呵,这个卫子扬,可真够舍得的。”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马上问道:“皇兄,这样的事,不是卫子扬做得出来的吧?出主意的是他身边的冯夫人,对不对?”
五殿下终于抬起头来。
他黯然失神的双眼,瞟了一眼十五殿下,慢慢点头,声音沉黯地说道:“是那冯夫人。子扬他是个直脾性,哪里会这些攻心之术?”提到卫子扬时,他的语气中仍然有着眷恋和温柔。
十五殿下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冯夫人,又是她!”
要说这阵子,十五殿下最恨的人,不是北鲜卑,不是卫子扬,而是冯宛。
他前思后想,琢磨来琢磨去,觉得陈朝出现在这样的局面,事情发展到不可控,是冯宛这个妇人跟随了卫子扬之后才发生的。在他看来,她就是个可怕的阴谋家,一个不择手段,只求成功的人。卫子扬有了冯宛,何止是虎添双翼?
他和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失算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真正的对手,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温婉娴雅的妇人!
想到恨处,十五殿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