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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的人在大公司任职,若觉得没有前途而自己又有点本事的话,转到第二家公司
是常规而非例外。
问陶方道:「吕不韦在秦国的形势是否大大改善了?」
陶方点头应是,慢条斯理道:「吕相国现在欠的只是军功,但他却不敢轻举
妄动,怕因秦人的不合作而吃大亏,那他由少龙你经营出来的少许优势,便要尽
付东流了。」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件事他恐怕难以帮忙了,虽说在这战争的时代,你不去
侵略人,别人亦要来侵略你,但若要他项某带兵去攻城掠地,杀人放火,他却怎
也提不起那种心意。
各人又再商量了一会,决定由乌卓明天立即起程去阻止楚使到赵,才返回後
宅去。
尚未踏入门口,听到赵倩的声音在厅内道:「唉!月事又来了!」
项少龙愕然立在门外。
乌廷芳的声音应道:「急死人了,人家已不断进补,仍没有身孕。」
项少龙不安起来,难道乘坐时空机来时,给甚麽辐射一类的东西损害了这方
面的能力?这对幸福的家庭生活,特别这时代重视香火继承的诸女来说,始终是
一种缺憾,他自己反不觉得是太重要。
厅内沉默起来。
项少龙摇头一叹,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二十天後,当荆俊回复了生龙活虎,众人立即秘密上路,出秦关,绕了个大
圈,由齐境入赵。
项少龙的思虑比以前更周详了。先派出使者向赵国的边防军递上晋谒赵王的
正式文书,不片晌赵军城楼钟鼓齐鸣,城门放下吊桥,队形整齐地驰出数百赵军
,向他们营地迎来。
滕翼一声令下,由三百乌家「精兵团」组成扮作牧马人的队伍,列阵营外,
恭候赵人大驾。
带军来的赵兵将领是守将翟边,年约三十,身形短少精干,脸眉精灵,态度
亲热,一见面便哈哈笑道:「董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更胜闻名。」
客套过後,项少龙、滕翼和荆俊伴侍左右,领他观看带来的一千头骏马。
翟边身为战将,自然识货,凭栏观马,惊异莫名道:「这批战马质素之高,
更胜敝国以前由乌家豢养的马匹。」
项少龙等心中好笑,谦让一番後,教人牵出其中特别高骏的一匹,赠与翟边
。
不用说翟边的态度更亲热了,忙大开城门,把他们这支浩浩荡荡的赶马队请
入城里,边行边道:「大王知道董先生远道由楚而来,非常高兴,尤其敝国正在
急需战马补充的时刻,先生来得正是时候。」
项少龙和滕荆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乌卓不辱使命,打通了赵穆这关节
。
当晚翟边设宴款待众人,席间问起他们在楚国的情况,他们遂以编好的故事
从容应付,宾主尽欢。
翌晨翟边派了一名领军,带他们朝邯郸进发,晓行夜宿,二十天後,项少龙
终於回到了这曾令他神伤魂断的大城市。
***6。9 第九章-重回邯郸 ***
邯郸风采依然。
来迎接的是「老朋友」大夫郭开,还有化名为「狄引」的乌卓。
一番礼仪和场面话後,众人赶著千匹战马,昂然进入这代表赵人权力中心的
古城去。
郭开和项少龙并骑而驰,笑道:「大王对先生身在楚方,心存故国非常欣赏
,今晚特在王宫设宴款待先生。」
项少龙正满怀感触看著城内风光,闻言以压低得又沙又哑,放缓了节奏的声
调道:「大王能明白小人的心情,真使小人感动非常。唉!失去国家的人,有若
无根浮萍,其中苦处,实不足为外人道。」
郭开微侧少许道:「听贵府狄先生说,董先生准备回来大展拳脚,但未知是
否已清楚形势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扮出愚鲁诚恳的样儿道:「小人只懂养马,其他一窍不通
,还望郭大夫能多加指点,小人绝不会忘记大夫的恩典。」
今趟的策略就是装作愚蠢和无知,以应付郭开这种狡猾之徒。
郭开哈哈一笑,才正容低声道:「不知是何缘故,郭某一见先生,便心中欢
喜,指点实不敢当,郭某定会竭尽所能,助先生完成心中理想。」
项少龙装出感激零涕的模样,道:「有大夫这样照顾小人,那就安心得多了
。不知小人要注意甚麽事呢?」
郭开以无比诚恳的语调道:「大王那里,自有下官为先生打点。但邯郸有两
个人,先生必须小心提防,否则不但心愿难成,说不定还有不测之祸,遭到与乌
氏同一的命运。」
项少龙装出震骇的样子,瞠目结舌道:u 我和任何人都无怨无仇,为何有人
要害我?」
心中却是好笑。
郭开显是以为他是草野莽夫,思想单纯,才以这种直接的方法笼络自己,好
使自己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由此亦可知赵王准备以他取代乌氏,才令郭开认为自己有被笼络的价值。
郭开那对闪烁不定的贼眼先巡梭四方,见前方开路的赵兵和後面的乌卓等人
,均隔著一段「安全」距离,才压低声音道:u 第一个要小心的人是郭纵,这人
不会容忍有另一个乌氏的出现。」
项少龙点头表示明白。
郭开这话不无道理,这叫作一山不能藏二虎。不过他这「董匡」若要变成乌
氏当日那麽财雄势大,恐怕没有几代的时间休想办得到。所以郭开仍是在虚声恫
吓。
郭开神秘地续下去道:「另一个要小心的人就是巨鹿侯赵穆。」
项少龙忍不住失声道:「甚麽?」
刹那间他明白了郭开并不甘於屈居赵穆之下,还正在找方法把他扳倒。不过
郭开这样向自己一个外人透露心事,实在有点不谨慎了,禁不住疑云阵阵。
这时刚抵达用来款待他们的宾馆,赫然是当日囚禁朱姬和假嬴政的质子府。
郭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陪著他进府去了。
郭开又说了一番好听的话,接收了一千匹骏马这令赵人无可抗拒的重礼後,
回宫覆命去了。
众人来到内厅,听取乌卓报告。
乌卓吁了一口气道:「我们确有点运道,楚人果然派来了使节,幸好给我截
个正著,还得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
滕翼明白地道:「大哥辛苦了!」
这五个结拜兄弟里,以乌卓居长,所以成了大哥。接著是滕翼和项少龙,然
後是王翦和荆俊这小弟弟。
乌卓点头道:「的确很辛苦,虽然在截捉楚使时设下了陷阱和埋伏,仍损失
了五名兄弟,伤了十多人,不过这是在所难免的了。」
项少龙可想像到当时情况的凶险和激烈,道:「弄清楚他们为何要来邯郸吗
?」
乌卓道:「还是四弟的疲劳审讯管用,那叫白定年的楚使捱不了三天便崩溃
了,吐露了实情,原来这事牵涉到东周君。」
众人齐齐动容。
自七百年前由武王肇创,周公所奠定的u 封建帝国」,或者可以借一个累世
同居的大家庭来作为形容。
这大家庭先由一精明强干的始祖,督率著几个儿子,在艰苦中同心协力,创
造出一个以姬氏宗族为中心的大家族,天子与异姓诸侯间,多半有姻戚关系。
整个封建帝国的组织,都是以家族为经纬。
只从这点推论,便知这帝国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危机来自两方面,首先
就是u 嫡长继承制」,一旦所传非人,便会弄得众叛亲离,周幽王是最明显的例
子。
其次就是彼此间原本亲密的关系,数代相传後渐显疏隔,而人口增加,良莠
愈不齐,难免会出现仇怨争夺,倾轧动武的情况。
乱局一现,谁也无力去阻止历史巨轮的自然运转。一旦王室失去了驾御诸侯
的能力,立时会陷进群雄割据的局面。
而外族的入侵,迫得周平王东迁,正提供了这麽一个机会。
君臣上下的名分,最初靠权力造成,当这权力消失,名分便成了纸老虎,周
室的治权亦全面崩溃。
不过这坍崩是缓缓出现,却非一泻而下。
三家分晋前,诸侯间和与周室的关系上,仍有顾念旧情,不为已甚的心理,
干忤而不过度。
所以平王东迁後三百年间,大体上仍能维系著对周室精神上的尊重和敬意。
三家分晋後,仍没有以非公室至亲的大夫篡夺或僭登君位的情况出现。但分
晋後,周室的名位进一步被削弱,威严愈减。但东周君仍然是诸侯名义上的共主
。
现在东周君针对各国畏秦的心理,作出最後的一击,确仍不可轻忽视之。
乌卓续道:「今趟东周君派来的密使叫姬重,若让他促成了齐、楚、燕、赵
、魏、韩六国的联盟,秦国势将处於非常不妙的形势,而如今看来成事的机会相
当大。」
滕翼望向项少龙道:「我们必须设法破坏此事,否则吕不韦将难保他相国的
地位。」
项少龙的头立时大了几倍。
滕翼的话很有道理。说到底吕不韦的相国之位,全赖庄襄王而来,并不稳妥
。而秦人最重军功,若让六国联手,此仗定是有败无胜,那时即使庄襄王亦护不
住吕不韦。
若吕不韦坍台,他们乌家休想再立足秦国,天下虽大,势将乌家没有安居之
所。
原本简单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麻烦起来了。
荆俊终於找到插口的机会,道:「燕赵不是在开战吗?为何今次亦有燕人的
份儿?」
滕翼道:「这百年来诸侯间谁不是忽战忽和呢?」接著肃容道:「小俊最好
忍耐一点,不要在形势未明前去找你的赵致,否则□出底细,我们休想有一人能
生离邯郸。」
荆俊神情一黯,垂头答应了,不过谁都看出他心中的不愿意。
项少龙道:「赵穆那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乌卓犹有馀悸地道:「幸好我们抓了楚人派来的使节,否则今次定要吃大亏
,原来赵穆是楚国春申君的第五子,这楚使白定年正是春申君派来与赵穆联络的
人,还带著春申君的亲笔密函,省去了我不少审讯唇舌。」
滕翼笑道:「大哥当然不会一字不改把信交给这奸贼吧!」
乌卓笑道:「这是必然的了,这密函内容简单,只是教赵穆信任白定年,好
好与他合作,至於合作甚麽,却没有写出来。於是我依著信上的印□签押,另外
仿摹了一封,交给了赵穆,现在看来他对我们是深信不疑的了。」
项少龙心中一动道:「那封密函仍在吗?」
乌卓道:「这麽有用的东西,我怎会掉了,连那楚使亦留了下来,软禁在邯
郸外一个秘密地方,今次赵穆有难了。」
项少龙大喜,四兄弟再商量了一会後,才收拾心情,往赵宫赴宴去也。
路途中项少龙想起那次到赵宫与连晋决战,不禁大生感触。
世事之难以逆料者,莫过於此。
当时那猜想得到,两年後的今天,他会以另一种身分,完全不同的情怀去见
赵王呢?
在赵军的引领下,项少龙和三个结拜兄弟,昂然策骑进入宫门。
禁卫军摆开阵势,在赵宫主殿前的广场上列队欢迎,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项少龙等想不到如此大阵仗,都颇感意外,亦知赵王非常重视他们的「回归
」。
其中一名将领策马迎出,高唱出欢迎的赞语,赫然是忘恩负义的老相识成胥
。
这家伙的军服焕然一新,看来是高升了一级,成了禁卫军的头子。
项少龙依足礼数,虚与委蛇一番後,与他并骑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