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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反而规矩起来,老老实实在她脚侧坐下。
平原夫人淡淡道「项少龙,你是否想不待援军,立即上路呢?」
项少龙一愕道「你猜到了!」
平原夫人白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不是猜,而是从你的性格推想出来的。因为你绝
不是那种放弃把主动权握在掌心的人。」
项少龙有点招架不住,苦笑道「夫人似 对我改变了态度,不但不防备我,还似在引
诱我哩!」
平原夫人「噗 」笑了起来,再白他一眼道「你自己心邪吧了!不过我却不是要引诱
你,而是希 和你恳诚一谈,因此态度有变,是很自然的事。」
项少龙故作惊讶道「这样说,夫人一直都不是以坦诚待项某了。」
平原夫人坦然道「可以这麽说,因为那时我还看不透你,到你破了灰胡的大军後,我
才知道你是个绝不会受人操纵的人,而你亦有足够的智慧能耐做到这点。」
项少龙苦笑道「你把我弄糊涂了,我怎才知你甚麽时候说的话是真,甚麽时候说的话
是假。或者你只是改变了对付我的策略吧?」
平原夫人没有答他,奇兵突出的道「你知否安厘为何要破坏赵魏这个婚约?」
项少龙摇头。
平原夫人眼中射出缅怀伤感的神色,缓缓道「这要由十二年前说起,那是长平之战前
三年,赵倩只有三岁。」
项少龙现在对当时的历史,已颇为熟悉,闻言道「夫人说的当为秦昭王派杀人王白起
攻韩的事。」
平原夫人失笑道「杀人王?哼!这绰号倒很适合这个满手血腥的凶徒。」
叹了一囗气续道「秦人若要东侵,首当其冲就是我们三晋的魏赵韩。身受其害下,感
受特别深刻,所以三晋最有权势的三个大臣,秘密私订了一个协议,就是要在有生之年
,使分裂了的三晋重合而成一个强国,就像以前的大晋,只有这样,才能击败秦人,成
为天下至尊。」
项少龙一震道「原来竟有这般想法。」
平原夫人岔开话题道「你知否我为何要嫁给平原君呢?」
项少龙心道你是以为平原君可篡位自立吧!囗中却说「那是否另一项政治交易呢?」
平原夫人漠然道「大概可以这麽说吧!却亦是协议的一部分,就是利用皇族间的通婚
,拉近各国君主的距离。」接着微笑道「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和无忌两人都对赵国
有很大的寄 ,长平一役之前,赵人拥有天下最精锐的雄师和名将,所向无敌。赵国亦
是第一个弃车战而改以骑兵为主的国家。」
无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
在春秋之际,纯以车战为主。战车乃身份和实力的象徵。改车为马,实是一项划时代的
改革,也改变了战争的形式。
赵国因与强悍的凶奴接壤,长年累月的交战经验里,使赵人深切体会到这些以骑射为主
游牧民族的军队,实拥有更大的灵活性和来去如风的攻击力,所以才舍弃以战车为主那
中看不中用的作战方法。
平原夫人黯然道「可是长平一役,惊碎了我们的美梦,但却更使我们相信生存之道,
唯一的希 就是使分裂了的三晋重归於一。亦只有这样,才可避免互相间的倾轧和战争
。」
项少龙道「那三个大臣,魏国的当然是信陵君,赵国则是平原君,韩国的又是谁呢?」
平原夫人道「我不想说出来,总之他们运用影力,为三国定下了连串婚约,赵王后便
是韩人,而信陵君则娶了赵女为妻,今次赵倩嫁给魏国的储君,正是协议里至关重要的
一环。」
项少龙恍然大悟,怕腿道「定是安厘王风闻此事,怕三晋合一会使他失去王位,才如
此不惜一切要破坏这婚约。但他身为魏国之主,要悔婚一句话便成了,何用费这麽多心
力?」再冷冷看着她道「为何夫人又要破坏赵倩的贞操?」
平原夫人俏脸微红道「可否不和我算旧账呢!」
接着幽幽一叹道「现在形势已变,平原君的早逝,使赵国大权旁落到赵穆这狼子野心
的人手里,信陵君才被迫返回魏国,与安厘这昏君展开新一轮的斗争,赵倩的婚约亦失
去了原本应有的意义。」
她又沉思顷刻,凤目深注着项少龙道「实际上现在谁都不讲信用,但外表上却谁都扮
作以诚信治天下道貌岸然的样子,安厘这昏君已屡屡失信於国内国外,怎能再次失信於
赵人。况且他对无忌非常忌惮,岂敢公然悔约。」顿了顿低声道「对付赵倩亦只是其
次的事,他真正想除去的人是我。因为他知道当我和无忌合起来时,对他会构成很大的
威胁,因为我有无忌所没有的狠和辣。」
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最後这句话了,对视着她闪闪生辉细长而媚的凤目,沉声道
「夫人为何肯忽然对我推心置腹,说出这天大的秘密来呢?」
平原夫人玉腿轻移,贴到项少龙股侧处,俏脸升起两朵红晕,柔声道「因为我从你身
上看到新的希 ,除非你永不返回赵国,否则必须和赵穆展开生与死的斗争,若你能除
去赵穆,甚或取而代之,那三晋重合便再次变成有可能的事。」再低声道「但这仍非
最重要的原因,项少龙你想听下去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茫然不知她是否只是以另一种谋术来对付他。因那晚偷听她母子对话
时,平原夫人予他那毒若蛇 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而且她这麽宠纵儿子,怎会真的对
儿子的仇人毫无保留地动情和委以腹心呢?
他暗忖你要和我玩游戏,我就决定奉陪到底。伸手放到她大腿上,还轻柔地爱抚着她敏
感的内腿侧,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要听!」
平原夫人俏目泛上一层动人的云彩,垂首看着他充满侵略性的手,轻轻道「因为人家
想向你投降,乞求你的爱怜。」
项少龙移前封着她的香唇,大手同时攻城掠地,恣意蹂躏下不片晌平原夫人全身剧烈抖
震着,香舌因情欲紧张而寒如冰雪,那种无可掩饰的生理反应,教项少龙欲火大炽。
一声冷哼,由帐外传来。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往帐门看去。
少原君掀帘而入,双目闪动着近 疯狂的愤恨和怒火。
他们同时想到少原君其实早进来看到两人的亲热情况,只是再退身出去,以冷哼惊醒他
们,才又扮作甚麽都没看到似的进入帐内。
项少龙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意,不待少原君说话,长身而起道「今晚我们趁夜行军,夫
人请准备一下。」
看也不看少原君,迳自去了。
项少龙现在明白了很多以前有若藏在迷雾里的事,例如田单之所以派出嚣魏牟来破坏这
魏赵之间的通婚,正是因不想有三晋合一的局面出现,那不但对秦国不利,亦威胁到齐
国和其他国家。
三晋虽不同姓,但始终曾共事旧主,比起别国自然亲密靠近多了。
当年信陵君不惜盗虎符、窃军权,正是要保存赵国,希 有一天三晋能重归於一,成为
最强的国家。
但陶方曾说过魏人最不可信,这平原夫人对自己或有三分真情诚意,但对信陵君来说,
他只是只有用的棋子而已。
而更影响他决定的,是他知道三晋根本不会重合为一,这早清楚写在史书上。
他能改变历史吗?
「兵卫大人!」
项少龙循声 去,原来是赵倩贴身双婢里的翠桐。
这两个陪嫁的俏婢均生得非常秀丽出众,比赵倩大了一两岁,约在十七、八间。
翠桐俏生生地拦着他垂首道「三公主有请大人。」
项少龙被平原夫人撩起的欲火仍未消退,见她秀色可餐,神态娇羞,色心大动,不过想
起若这样放纵,会教赵倩看不起他,强压下冲动,随她到赵倩的帐幕去。
翠桐不敢和他并肩,落後了半步,随在他身後。
项少龙别转头瞥她一眼,见她满脸红霞,奇道「小桐姐为何如此害羞?」
翠桐大窘,额头差点垂至酥胸处,不敢看他。
这时两人经过了守卫,进入了围 ,四个女营外面都没有人,项少龙终是风流之人,一
把抓住起她柔声道「你的帐幕里有没有人?」
翠桐娇躯抖颤,又惊又喜地道「大人!求求你,别人会知道的。」
小昭等人居住的帐门掀了开来,吓得项少龙忙放掉翠桐的手,三步变作两步,进入了赵
倩的帐幕去。
这十天来,项少龙和赵倩两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热,除了未逾越那最後一关外,甚麽
男女亲热的动作都尝过做过,忍得不知多麽痛苦。所以这两天他们反克制起来,不敢太
过放肆,免得错恨难返,给别人捉着他监守自盗了这年青美丽的三公主的罪名。
赵倩见他来到,欣喜地把一个亲手缝制的长革囊,送给他道「这是人家特别为你的木
剑做的,倩儿最不欢喜兵刀这类凶物,只有项郎的木剑是例外。」接着厌恶地盯了他腰
间的飞虹剑一眼。
项少龙贪飞虹轻快,故爱把它随身带,见美人情重,搂着她纤腰吻了她香嫩的脸蛋,笑
道「连越国名剑都看不入眼吗?」
赵倩横他一眼道「越剑形质高美古朴,但因它乃赵穆赠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
想见到它。」
项少龙讶道「原来你不欢喜赵穆。」
赵倩两眼一红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
项少龙将她拥入怀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席上,挨着软垫,探手抚上她酥胸道「赵
穆对你有不轨行为吗?」
赵倩被他摸得浑身无力,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与魏人有婚约,他尚不敢如此放
肆,但倩儿的娘却是因他而死。」
项少龙一震停止了大手的活动,失声道「甚麽?」
赵倩热泪涌出,紧搂着项少龙道「项郎为倩儿作主,替我把这奸贼杀了。」
项少龙为她拭去泪珠,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你娘怎样被他害死。」
他一直没有问及赵倩有关宫内的事,还以为现在的赵王后就是她的生母。
赵倩泪眼盈盈凄然道「那时倩儿的亲娘乃父王最宠爱的昭仪,一晚赵穆和父王把娘召
了进寝宫,次日娘便县梁自尽了,倩儿才只十岁,但那情景却永远都忘不了,娘死得很
苦 !」再次痛哭起来。
项少龙想不到这美丽得绝无瑕疵的公主,竟有这麽凄惨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
,抚着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
赵穆和孝成王两人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竟在宫帏里玩这种变态的色情勾当,由此推之
,宫内还不知有多少受害者。
王宫实是个最藏污纳垢,不讲伦常的地方。
唯一改变这淫乱风气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来把天下统一了,再榷立新的法度。
他记起了墨家最後一个伟人元宗的说话。
当日他和元宗讨论起这时代的思想,项少龙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
对现实,终日思古 今,只知拥护传统,不辞养尊处优之人。提倡所谓礼乐,只令诸国
君主更穷奢极侈,把国人的财富变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只尚高论,不明实务,更不
知行军打仗之窍,更可恶者是鄙视手艺,对种园的弟子樊迟便有『小人哉』之讥。」
项少龙当然没有反驳他的识见,不过亦知墨孔两家的思想实处於南辕北辙两个极端。
墨子不但是着名的战士,还是孔子鄙视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礼乐为虚伪浪费奢侈。还
有最大的分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