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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道秋往旁一闪,雪坡湿滑,虽避过石头,却立足不稳,失
去平衡,直滚至坡底,狼狈之极
。
项少龙心道你也应尝尝灰头土脸的滋味了,忙往丘顶攀去。刚
抵丘顶,一对精巧的滑雪板和
滑雪杖,正静静躺在一个包扎整齐的小包袱旁。
项少龙心中同时向肖月潭和老天爷道谢,竭尽全力奔了过去,
迅速把脚套入肖月潭以粗索织
成的脚套里,像穿靴子般扎紧。
背上包袱时,曹秋道出现後方,大喝道:「今趟看你能走到
哪里去?」项少龙长身而起,大
笑道:「当然是回咸阳去,秋道小老儿我们後会无期了!」
曹秋道这时离他不足一丈,项少龙弓
身猛撑雪杖,滑下丘顶,一阵风般冲下斜坡,回头看时,
曹秋道雄壮的身形,在坡顶呆若木头,
完全失去了追赶的意图。
项少龙不住运杖,耳际风生下.刹那间把曹秋道抛在远方的黑暗中。
他心怀大畅,虽仍浑身疼痛,心中却在唱看也不知是懈子元还是凤菲所作的曲子。
这时他只想起咸阳,其他的人和事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晨光熹微下,项少龙俯身小溪,鞠水连喝几日,稍觉舒服
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把
肖月潭为他预备的包袱打开,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虚的肚子。
入目是一张帛图,绘画了到中牟的路线,还有足够的盘
川,其馀就是食物.衣服和刀伤药.
火种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摊开地图时,内中卷了一张帛信,写满文字,却没有署
名,上书道:「少龙看到这书信时,
该已安然离开临淄,并击败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
在此刻才告知你,少能与曹秋道十招之约
,只是老哥虚张之事,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曹秋道手上。
若非如此,少龙根本不敢应战。若不战而
逃,对你声誉的损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严重。少龙
亦失去与吕不韦斗争中赖为最大凭藉的信
心,在储君心中亦再非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龙看
到此信,当然不会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
。则亦是万事无须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丧曹秋道剑
下,亦不想你被人讥为儒夫和胆小鬼,後会有期。」
项少龙看得头皮发麻,既吃惊又好笑。
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可寻,否则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约时,
不会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约,又神态古怪。
肖月潭虽说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赌博,幸好他赌蠃了。
自己虽没有胜,但亦没有败。
至少曹秋道亦要承认自己有令他两败俱伤的能力。
填饱肚子後,他小睡片刻,沿河如飞朝西南方滑去。
到了黄昏时找个小洞穴生火取暖,大睡一觉.醒来继
续行程,如此五天之後,项少龙进入了
魏境,朝中牟潜去。
当他抵达黄河北岸,河水已是冰消解冻。心想只要见
到河水,便可乘船沿河北去,至多一天
时间,将可到达中牟。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滕翼等已撤出中牟。那他便
要再费工夫撑到咸阳去,粮食方面亦可
能出现问题。
际此溶雪季节,大气寒冷得教人无论穿多少衣物都有
消受不起的感觉,换了体质较差的人早
冷病了。
正忧心时,二艘大船在夕照下顺流驶来。
项少龙心中一动,伏在一块大石後用神远眺。
看清楚来舶的旗帜後,项少龙大喜扑了出来,站在最突出一
块大石上,点起火种,向来船打
出秦军惯用的讯号。
船上的秦人立时惊觉,不断有人拥上甲板,同他嚷叫。
三艘船缓缓往岸旁平坦的泥阜处靠近。
项少龙欣喜若狂,就像终生离乡的浪子见到了最亲近的家人,
甩掉滑雪板。抛下滑杖,沿岸
狂奔迎去。
前头的巨舟首先靠岸,十多枝长杆传过来,撑着岸边,以免碰撞。
一把雄亮的声音隔远传下来道:「少龙:少龙:是我们啊!」
项少龙剧震下伏跌地上,认得
正是滕翼亲切的声音。
按着更难令他难以置信是听到纪嫣然、赵致的娇呼和泣叫,还有昌平君的呼唤声。
项少龙乏力地把脸埋在泥土里,他终於回到家了。
巨舟掉头逆流而上,船舱的大厅里,项少龙换上新衣,众星拱月般被众人围在正中处。
纪嫣然和赵致都因思念他而消瘦,此时还在又哭又笑,悲喜交集。
项少龙喝着两女奉上的热茶,对滕翼和昌平君道:「现在我才
明白甚麽叫恍如隔世,我曾想
过永远都再见不到你们了。」
赵致又伏入他怀里饮泣,吓得他连忙好言抚慰。
纪嫣然的自制力比赵致好多了,平复过来,幽幽道:「
我们曾想过自尽殉节,幸好接到消息
.知你到了临淄,大家欢喜得要发狂。嫣然和清姊遂不
顾一切晋见储君,请他派人去齐国接你回来……」
昌平君激动的插入道:「储君比任何人都紧张。立即要
小弟抛下一切,赶往临淄。只恨河水
都结了冰.不过幸好如此。否则可能会互相错过,我们成了白走一趟。」
滕翼道:「荆家村虽有人来报讯.可是我们怎麽等都不
见到三弟回来,还以为三弟出事了。」
项少龙问道:「其他人好吗?」昌平君道:「我们与赵人达成
和议,自中牟退兵,现在荆俊
和桓龄仍在屯留。少龙此战既平定了蒲 之乱,又大挫赵人锐气。功业盖世呢。」
项少龙叹道:一功业若真能盖世,沈良和这麽多兄弟就不用客死异乡。」
滕翼沉声道:「战争就是这样,无论是胜是败,难免会有伤亡,
三弟不必自责。唉:李牧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昌平君道:「吕不韦不是到了临淄吗?他当然不知你在那里吧。」
项少龙苦笑道:「恰恰相反,我不单止曾和他同席喝酒,还由
他亲送我往棱下官与曹秋道决战呢。」
众人齐齐失声道:「甚麽?」项少龙把临淄的事娓娓道出,听
得各人心惊胆跳,瞠目结舌。
其中关於小盘的身分危机,他当然仍瞒着不说。
赵致被引出兴趣,忘了哭泣,本仍缠在他怀里不肯离开,直至
听到善柔已作人妇,坐起来大
发娇嗔道:「柔姐怎会这样许身别人又不告知我们的?」项少
龙忙解释解子元乃理想夫婿。善柔
是做了很好的选择,可是赵敏总难释然。
纪嫣然奇道:「你没见到乾爹吗?难道……」
项少龙继续说他那曲折离奇的故事,到结束时,伸个
懒腰道:「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更希望醒来时已身在咸阳。」
项少龙换上戎装,卓立船头,身旁除昌平君、滕翼
还有领大军在途中与他会合的荆俊。
近百战船,在河道形成壮观的队伍。
咸阳在一个时辰的船程内。
白雪铺盖大地的景色已换上了初春的美景。
白云冉冉,江水涛涛,两岸翠柳簇拥,绿树幽深。
项少龙凝望岸旁因船队经过惊起的一支长尾蓝鸟,想起过
去数月的逃亡生涯,这刻不禁有像
马儿们般海阔天空,任我翻腾的兴奋感觉。
唯一搁在他心头的问题,就是小盘那尚未知吉凶的身分危机。
项少龙随口问道:「近日有甚麽大事发生呢?」昌平君
道:「韩王刚过世.由安太子继位,
遣使向我们求和。储君着韩王安派韩非入秦.不知韩王安肯答应否?」
项少龙点头道:「储君一向欣赏韩非兄的治国理论,若韩
非兄能在秦一展抱负。该是好事。」
纪嫣然却叹了一口气.但没有说话。
项少龙欲问其故时,昌平君压低声音道:「胶 更得太后
宠幸,对了作长信侯後,俸禄与吕
不韦相同,嚣张得令人难以忍受。」
项少龙暗忖今年就是小盘举行加冕礼的时候,胶 和吕不韦大限亦至。
只足他们不知道吧了。
静心一想。朱姬和胶 的关系更加密切,可能是由两个原因促成。
首先就是朱姬开始怀疑小盘非是他的儿了,其次就是以为自己死了。
朱姬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都需要有一个男人作倚仗。
荆俊笑道:「今趟三哥无恙归来.必教一些人非常失望。」
赵致兴奋地道:「夫君离家快两年:你会绝想不到宝儿竟长得这麽般高大的。」
纪嫣然欣然道:「若不是为了宝儿,乌妹定会和我们同行,还
累得小贞和小凤都不能来,她
们都为此哭了好几天。」
项少龙又问起王翦。
昌平君低声道:「这事见到储君再说吧!」项少龙愕然
望向昌平君,後者向他打个眼色。项少龙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
项少龙悠然神往道:「终於回家了!」小盘早得消息,亲自出城迎接。
这未来的秦始皇终於长大成人,留了一脸短发,胸背
厚实,举手投足,均具脾倪天下的帝皇
威势,骤看下项少龙感到似乎在看着个陌不相识的人。
昌文君、李斯、管中邪、乌廷芳、琴清和众多公
卿大臣倾巢而来,热闹隆重,却不见胶 。
鼓乐鞭炮齐鸣中,项少龙在众人簇拥下,弃船登岸。
小盘率众而出,扶起下跪施礼的项少龙,细审他消瘦了的
容颜,叹道:「上将军辛苦了!」
项少龙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似乎两人间再没有以往那种亲切的关系。
这不但因小盘没有预期中的激动。更因小盘的眼神内藏蕴某
种令他难以索解的神色。
其他人纷纷拥上来道贺。
乌廷芳则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琴清当然不能当众这麽做,
但眼内射出情火,却把项少龙的心都烧熔了。
小盘与项少龙并排骑马入城,接受夹道欢迎的人民的欢呼,
微笑道:「上将军失踪的消息传
回来後,家家户户为上将军求神许愿,希望上将军能早日安
全回来,现在终给他们盼到了。」
项少龙很想对他说及吕不韦的阴谋,但却知此时此地均不宜谈
这大大的秘密,只好把说话忍
在心里,道:「吕不韦尚未回来吗?」小盘冷笑道:「他当然
要赶在上将军之前回来,上将军在
棱下官的一战确是精采绝伦.为我大秦争得最大的光荣。你走
後曹秋道亲向齐王请罪,承认无能
把你留下。上将军知否齐王听到此事後,当日就气得病倒呢。」
项少龙讶道:「吕不韦回来了,那……唉:到宫内再说吧!」
小盘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
笑意,一面挥手向群众示意,淡淡道:「一切都在寡人掌握之
内,回去才说吧!」项少龙心中再
泛起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
阔别两年,小盘威严大增,城府更深,再非昔日会说「师傅救我」的孩子。
在王宫的正广场上举行了阅兵仪式後。项少龙和小盘避到书斋密话。
当说出有关邯郸张氏夫妇的事时,小盘龙日生寒道:「好胆:
这奸贼竟敢向外人泄出此事,实万死不足蔽其咎。」
项少龙大讶道:「储君好像早知会有此事似的。」
小盘微笑道:「别忘了寡人在胶贼处布了茅焦这着棋子。
胶贼的一举一动.怎瞒得过我。」
项少龙放下心头大石,道:「储君自该早有对策了。」
小盘得意道:一若在知情之後,才派人去邯郸,便赶不
及了。幸好多年前寡人早想到此点.已解决了这件事。」
项少龙自心底生出寒意。沉声问道:「储君为何没告
诉我呢?」小盘避开他的日光,淡然道
:「上将军当时远征外地,所以寡人一时忘了。」
项少龙穷追不舍道:「储君怎样处置他们呢?」小盘有
点不耐烦的道:「当然是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