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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
一马当先的是位身穿黄白色夹杂武士服的少女,生得美赛天仙,比之吕娘
蓉亦毫不逊色。策马疾驰,更尽显她的青春和活力。
她有一对赵致般的长腿,娇美处可与乌廷芳争一日之短长,肤色雪白晶莹
有如纪嫣然。腰身纤幼美好,但胸脯胀鼓丰腴,非常诱人,活色生香,是拥有
魔鬼身材的美丽天使。
项少龙不由心中喝采。
随行的女儿军队员,比起她来逊色多了。
最特别处是她秀美的俏容常挂著一丝既骄傲又自得的笑意,像是世上所有
男人,只配给她作踏脚的马蹬,引人之极。不过街上的男人看到她,都纷纷垂
下目光,不敢行注目之礼。
项少龙差不多可肯定这使人瞩目的美女便是嬴盈时,她也看到了他,一对
亮如夜空星辰的点漆美眸,立时亮了起来。
项少龙吓得垂下头去,避开她的眼光。
嬴盈一声娇叱,整队十五人的女儿军如响斯应,一起勒马停定,整齐一致,
比训练有素的军队不遑多让。
项少龙心知不妙,低头疾走,同时颇感茫然。
难到这批女儿军恶至随街挑选像样的男人寻衅吗?
这想法仍在脑海中盘旋时,风声响起,嬴盈的马鞭在头上旋了一圈,在蓄
满力道时,照著他的厚背挥打过来。
项少龙心中大怒。
这刁蛮女真是太过霸道,自己与她不但无怨无仇,还互不相识,竟见人便
打。
听准鞭势,反手一抓,鞭端落在手上。
若对方是男子,他会用力反拉,让对方翻跌马下,当场出丑。但对方是如
此娇美动人的青春玉女,怜香惜玉之心使他手下留情。
嬴盈娇呼一声,用力回扯。
项少龙转过身来,用力相抵。这美娇娃的力道可不赖,马鞭挺得笔直时,
两人打了个照面,目光交击,相隔只有六尺,是马鞭加上两条手臂的长度。
街上行人纷纷避难似的逃开去。
那批女儿军娇叱声中,散开了扇形围了上来,把项少龙迫在墙角处。
嬴盈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甜美笑容,另手一抽马缰,战马如臂使指,往後
退去。
项少龙心中暗赞,放开鞭梢。
「铿锵」声中,众女同时拔剑,在马背上遥指项少龙,娇呼叱骂,其中竟
夹杂了几声「狗杂种」「你的娘」那类只有市井之徒才说的粗话。
项少龙大感头痛,才知遇上了古时代的「飞女党」。
嬴盈收回马鞭,大感得意,又冲前少许,向众女喝道:「想杀人吗?快把
剑收起来!」
项少龙和众女同时大惑不解,後者们听话得很,长剑回到鞘内去。
嬴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果然了得!好家伙!乖乖的随本姑娘来,
让我试试你的剑法。」
项少龙愕然道:「姑娘知我是谁吗?」
嬴盈不耐烦地道:「你又没有告诉我,谁知道你是那里来的不识举的狂妄
之徒?」
众女这时看清楚了他的英伟模样,见他傻楞楞的样子,敌意大减,开始对
他评头品足。
项少龙听她口气,似是曾与自己有点瓜葛,可是遍搜枯肠,却想不起任何
事,歉然道:「对不起,在下身有要事,请恕不能奉陪。」
嬴盈不屑地翘起可爱骄傲、棱角分明的小嘴,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人来!给我把他拿下!」
项少龙对著这刁蛮女,哭笑不得时,众女儿军已奉命出手,其中两女挥手
一扬,两张捕兽网当头罩下,其他诸女剑再出鞘,迫了过来。
远处虽有围观的人,不过可能平时领教惯这些刁蛮女的霸道手段,又不清
楚项少龙是谁,没人敢干涉。
项少龙哈哈一笑,滚倒地上,恰恰在网沿外逸去,来到嬴盈的战马蹄前。
战马受惊下跳起前蹄,眼看再踏下时要蹬在项少龙身上,项少龙一个前翻,
到了马侧处。
嬴盈反应神速,手中马鞭绣头绣脑的往项少龙抽下来。
项少龙大喝一声,弹了起来,移到马尾处,避过鞭抽。
岂知嬴盈穿上长靴的美腿由马蹬处脱了出来,往後一伸,撑往项少龙胸口
处。
项少龙那想得到她如此了得,一时轻敌下,勉强侧退少许,但左肩已给她
的靴底擦过,留下了一小片污渍。
其他女儿军大为兴奋,呼啸追来。
项少龙见势不妙,抢过车道,挤入了对面正四散「逃命」的看热闹人群中,
由一条横巷趁「兵荒马乱」之际溜走了。
到了琴清的府第时,项少龙仍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开始有点明白昌平君两
兄弟的感受。
管家方叔来到厅中,把他领往内轩去。
琴清和纪嫣然两人正在厅中抚琴弄箫,乐也融融。
乌廷芳、赵致、田贞田凤等和琴府的十多个婢女,则聚在轩外的大花园里,
在夕阳的余晖下,轮流抱著已懂走上几步的项宝儿荡千秋,不时传来欢乐的笑
声。
只恨项少龙想到的却是善柔,眼前欢乐的情景,适足使他更添创痛。
他先到园里与乌廷芳和赵致打了个招呼,抱著项宝儿荡了几下千秋,才回
到轩内,迳自坐到两女同一席上,只隔了张长几,免去了一切礼数。
琴清欣然道:「宝儿玩了整天,不肯睡午觉,真奇怪他撑得住。」
项少龙凝望著窗外的夕照,听诸女逗玩宝儿的娇笑声,有感而发道:「孩
童的想像力最是丰富,甚麽东西落到他们眼里,都通过想像把它们转化成多采
多姿、妙境无穷的事物。所以在我们大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东西,他们都可乐而
不疲。只恨日後长大了,想像会被残酷的现实代替,那或者就是认识到现实必
须付出的代价了。」
两女对望一眼,均被他这番发人深省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收回目光,移到两女处,立时看呆了眼。
她们宛若两朵争妍斗丽的鲜花,谁都不能压倒对方。
纪嫣然娇艳,与琴清的雅秀,确是人间极品。
琴清俏脸微红,垂下螓首,轻柔温婉地道:「项先生终找到时间来探看妻
儿了吗?」话完後才知出了语病,玉脸更红了。
纪嫣然向项少龙使了个暧昧的眼色,低声道:「项郎为何满怀感触呢?」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琴清识趣的借口溜出了花园,让他们说话。
项少龙沉声道:「还记得春申君写给赵穆的那封信吗?你能否著你的家将
照笔弄一封出来呢?」
纪嫣然道:「这个没有问题,他们中有此能手,但内容写甚麽呢?」
项少龙道:「那是春申君给李园的密函,通知他楚王病危,著他立即赶返
楚都,但却千万要瞒著秦人,以免秦人知道楚政不稳,其他词语,由你斟酌吧!」
纪嫣然愕然道:「发生了甚麽事?」
项少龙的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角,沉痛地道:「善柔死了!」
小盘在寝宫接见他,挥退宫娥内侍後,讶道:「发生了甚麽事?」
项少龙把对鹿公说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特别强调吕不韦勾结齐楚的害处。
小盘沉吟半晌,皱眉道:「可是远交近攻的政策,一向是我大秦的国策,
吕不韦只是循著这条路线发展,理应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项少龙这时清楚体会到小盘再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孩子,点头道:「储君说
得不错,但问题是吕不韦另有居心,若让他稳住了国外的形势,他便可以专心
国内,诛除异己,若有一天鹿公、徐先等大臣都给他害死,那时我们还凭甚麽
和他斗争呢?」
小盘一震道:「最怕师傅都给他害死了。」
项少龙倒没想过自己。
虽说他要杀死田单,主要因善柔而起。但他对吕不韦的怀疑,却非是无的
放矢。
试过五国合从军迫关之祸後,吕不韦调整了他的策略,转而谋求巩固在国
内的势力。
庄襄王对他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反成为障碍,这无情无义的人便下毒手把
他除去,好扶植以为是亲生子的小盘。
现在他须要的是喘一口气的时间。
若与东方六国仍处在交战的状态,他绝不敢动摇秦国军方的根本,例如撤
换大批将领,改为起用无论声望或资历经验全部欠奉的自己人。
可是若能稳住东方六国,只要有几年时间,他便可培植出心中理想的人选,
在文武两方面都把秦国控制在手内。那时他就算要把秦国变作吕家的天下,亦
非没有可能的事。
而对东方六国,三晋由於有切肤之痛,吕不韦不论用那种怀柔手段,均不
会生效。所以他索性置诸不理,只联齐结楚,订立以例如燕归齐、魏归楚,而
赵韩归秦一类的密约,那他就可放心对付国内所有反对势力了。
经过一番解说,小盘终幡然大悟。
由这可看出,项少龙和小盘的关系已不同了。
换了以前,无论项少龙说甚麽,小盘只有听命的份儿。现在他开始会由自
己以君主的角度,去考虑和决定。
他愈来愈像历史上的「秦始皇」了。
项少龙赶到昌平君兄弟的将军府,比约定时间迟了半个时辰,不过这是无
可奈何的事,在他现在的心情下,能来赴约已是对他们兄弟相当不错了。
他抱著丑妇必须见嬴盈的心情,带著肩膊那点许她靴底留下的污渍,在下
人引领下,举步进入正举行晚宴的大厅,立时吓了一跳。
那非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厅内左右两旁的十席里,只有昌平君、昌文
君和安谷 三个男人,其他是清一色的女将。
门卫宣布「都骑统领项少龙到」时,原本吵得像把墟市搬了来的大厅,立
时静得落针可闻。
昌平君跳了起来,迎出大门,先把项少龙扯了出去,愁眉不展道:「我也
想不到舍妹竟召来了大批女儿军,把其他的客人都吓得逃命去了,只有小安还
算老友。唉!若非他是今天的主宾,恐怕也溜掉了。幸好你今晚来了,否则
唉!来!进去再说。」
今次轮到项少龙一把扯著他,吁出一口凉气道:「她们来干甚麽?」
昌平君道:「还不是要见你这红人。」
项少龙嗫嚅道:「她们是谁?」
昌平君低声道:「都是未出嫁的闺女,没有一个年纪超过十八岁的,最厉
害的就是舍妹嬴盈和鹿公的宝贝孙女鹿丹儿。若不能教她们满意,今晚你休想
脱身。」
项少龙正想问怎样才能教她们满意时,嬴盈娇甜的声音在昌平君身後响起
道:「大哥啊!你不是想教项统领临阵逃走吧?」
她的视线被昌平君挡著,一时间看不清楚项少龙模样,说完这句话後,才
与项少龙打了个照面,一对美目立时亮了起来,娇叱道:「原来是你!」
项少龙微笑道:「不就是小将吗?」
昌平君讶道:「你们认识的吗?」
嬴盈跺足道:「他就是那个在市集出手抱不平,後来又不肯留步一见的可
恶家伙了。」
项少龙这才恍然。
那天来请他去见主人的家将,口中的小姐原来就是这刁蛮贵女,尚幸没有
见到自己和图先在一起,否则可要糟透了。难怪今天一见自己即动手拿人。
昌平君倒没有怀疑,笑道:「那好极了,舍妹回来後,虽恼你不肯见她,
可是」
嬴盈叉起蛮腰,大怒道:「你敢再说下去!」
昌平君吓了一跳,陪笑道:「不说便不说。来!我们进去喝杯酒,以前的
事,全是误会。」
嬴盈雀跃道:「快来!」喜孜孜的在前领路。
项少龙看著她美丽的背影,特别是这时代罕有的修长玉腿,禁不住有点意
乱情迷。
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