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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几上的酒杯去。
与席者无不哄然。
赵穆大奇道:「董先生说了个怎麽样的精采寓言,竟教我们的纪才女纡尊降
贵,亲自为他斟酒劝饮?」
姬重亦露出惊异之色。
李园则脸色阴沉,眼中闪动著掩不住妒恨的光芒。
赵雅露出颠倒迷醉的神情,把那故事娓娓道出来。
未听过的人都为之折服。
回到座位里的纪嫣然举盏道:「嫣然敬董先生一□。」
韩闯心里虽妒忌得要命,但亦喜可打击李园这更可恨的人,附和道:「大家
喝一杯!」
众人起哄祝酒,李园虽千万个不愿意,亦惟有勉强喝了这□苦酒。
项少龙细看诸女,纪嫣然固是遏不住被他激起了的滔天爱意,赵雅更是不住
向
他送来媚眼,妙目传情。连正生他气的赵致亦神态改变,不时偷看著他。最
意外是郭秀儿也对他眉黛含春。暗叫侥幸,若非自己可随手借用别人的智慧,今
晚定要当场出丑,绝不会是眼前这一矢四雕之局。
姬重道:「想不到董先生听过这麽深刻感人的寓言,教我们拍案叫绝。」转
向李园道:「李先生才高八斗,对此自有另一番见地。」
他这番话是暗贬项少龙,明捧李园,由此可见此人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对
他来说,能影响楚王的李园,自然比项少龙重要多了。
韩闯哈哈一笑,插入道:「那是董兄由马处领悟回来的寓言,不过我却有另
一个看法,假设我们六国每个人都忘情於那滴只能甜上一刻的蜜糖,联手对付虎
狼之国的秦人,自可从绝境中脱身出来。」
这几句话明显是针对楚人来说,只因他们数次被秦国给的少许甜头而背弃了
其他合从国,弄至自己也折兵损地,得不偿失。
赵穆等都暗暗称快,看著李园脸色微变。
有纪嫣然在场,李园怎肯失态,转瞬回复正常,把话题扯了开去。
项少龙知道言多必失之敝,只埋头吃喝。不旋踵李园向纪嫣然大献殷劝,又
不时向赵雅等三女撩拨,一副风流名仕的气派,若非刚才受挫於项少龙,他确是
女人的理想情人。
纪嫣然却是无心理会,不时把目光飘往项少龙处,恨不得立刻倒入他的怀抱
里。
坐在李园身旁的女主人赵雅给他迫著连乾了三杯後,俏脸升起诱人的红霞,
发出一阵浪荡的笑声道:「今天你还迫人家喝得不够吗?」
众人为之愕然,往他两人望来。
赵雅知道说漏了嘴,赧然垂下头去。
李园大感尴尬,他今天私下来找赵雅,一方面是为了向项少龙示威,更主要
是为了好色,赵雅虽比不上纪嫣然的独特气质,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放过实在
可惜。只是想不到赵雅会在席上□出口风。
乾咳一声道:「昨晚不是说过要比酒力的吗?」
赵雅伦看了项少龙一眼,见他凝望著杯内的美酒,似是毫不在意,内心好过
了点,同时亦有点後悔,恨自己受不住李园的引诱。
除项少龙外,李园乃连著後最使他动心的男人,又说可把她带离这伤心地,
远走楚国。只是不知如何,眼前这满脑子特别思想的马痴,无论举手投足,都混
杂著智慧和粗野的霸道方式,予她的刺激更胜於长得比他好看的李园,使她不时
在反抗和屈服两个矛盾的极端间挣扎著,既痛苦又快乐。
纪嫣然看了项少龙一眼後,向李园淡淡道:「这叫自古名士均多情吧!」
李园心中叫糟,尚未来得及解说,赵雅抬起俏脸,微笑道:「嫣然小姐误会
了,李先生只是来与赵雅讨论诗篇,喝酒不过是助兴吧!」
郭秀儿显然极爱诗歌,向心目中的大哲人项少龙道:「董先生对诗歌有些甚
麽心得呢?」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项少龙处。
郭纵则暗叫不妙,难道乖女儿竟对这粗人有了情意?
赵致想起了项少龙难以入目的书法,心中暗叹。
纪嫣然和赵雅均精神一振,热切期待这人说出另一番有见地的话来。
自古流传下来的诗歌,经孔子和他的信徒陆续修改,共有三百馀篇。
这些诗歌在这时代有著无比实用的价值,特别在权贵间,更成了生活的一部
份,交际时若不能引诗作装饰,便会给人鄙视。甚至有纯以诗文命乐工歌诵作为
欢迎词,名之为「赋诗」,回敬的诗歌就叫「答赋」。所以诗篇生疏者很易当场
出丑,所谓「不学诗,无以言。」
项少龙尚算幸运,不过他的运气显然到此为止,终於正面遇上这无法解决的
问题。
诗篇不单是装饰的门面工夫和表达修养内涵的工具,时人还有「论诗」的风
气,例如诗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兮。」大意说一个美女,可以施脂
抹粉。子贡於是问道於孔子,其後他答:「绘画要在素白的质地上。」因而得到
了孔子的称赞,说他有谈诗的资格。
所以论诗乃宴席间的常事,郭秀儿并非故意为难这使她大生兴趣的男人。
项少龙差点要叫救命,表面从容道:「董某终是老粗一名,怎有资格说甚麽
心得?」郭秀儿想不到这与众不同的人物给了一个这麽令她失望的答案,垂下俏
脸,不再说话。
纪嫣然亦露出错愕神色。
对她来说,项少龙公开追求她实是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亦可使她进一步了解
爱郎的本领,那知他才露锋芒,又退缩了回去。使她欣赏不到他以豪放不羁的风
格表达出来的才情。怎知项少龙在这方面比草包还要不如。
姬重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更肯定那寓言是项少龙由别人处偷来私用的。
郭开、韩闯等均露出讶色,董匡的父祖辈终是当官的人,这董匡怎会对诗歌
毫不认识呢?
赵穆则猜他不想在这情况下露一手,哈哈一笑向赵雅道:「不知李先生和夫
人今天讨论的是甚麽题目呢?」
李园见项少龙著窘,心中大喜,答道:u 在下和夫人谈到诗和乐的关系,所
谓『兴於诗、立於礼、成於乐』,在下又把所作的乐章,奏给夫人指教,幸得夫
人没有见笑。」
一般贵族大臣的交往,都离不开诗和乐,李园亦借此向纪嫣然表明他和赵雅
没有涉及其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致出言道:「董先生似乎把礼乐诗书都不放在眼内哩!」
项少龙差点想把她捏死,她自是暗讽他昨晚对她无礼,同是妒忌纪嫣然对他
的
示好,有意无意地加以阴损。
李园一听大乐,笑道:「董先生自少便与马为伍,以马为乐,对其他事自然
不放在心上了。」
姬重一向自重身分,迫不得已才要和一个养马的粗人同席,心中早不喜。不
过他为人深沉,不会露出心中的想法。这时乘机巴结李园道:「董先生养马天下
闻名,李先生诗乐精湛,都是各有所长。」
项少龙本己不想多事,闻言无名火起,道:「请恕我这粗人不懂,七国之中
,若论讲学的风气,礼乐的被看重,秦人实瞠乎其後,为何独能成我们六国最大
的威胁呢?」
此语一出,众人先是色变,接著却言以对。因为这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项少龙泠然道:「有人或者看不起我这种养马的人,对董某不懂诗书感到鄙
夷,不过董某却可藉畜牧使得国富家强,抵抗外敌。秦人的强大,就因以军功为
首,其他一切都摆在一旁。」
众人都知他动了气,默默听著。
项少龙续道:「作为生活的一部分,诗书礼乐自有其陶冶性情,美化一切的
积极作用。但在现今这情况下,更重要的是富国强兵,衣食足始知荣辱,但若连
国家都难保,还谈甚麽诗书礼乐。想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厉志奋发,最後
才得报大仇。本人来邯鄂後,发觉人人皆醉心於吃喝玩乐,如此风气,纵盛偈礼
乐,亦终有日会成亡国之奴。」
最难爱的是赵致,给他这麽当面痛斥,黯然垂下俏脸。
李园、韩闯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他们确是纵情声色,置对付强秦的大事於
不顾。
赵穆想起「他」出身荒野山区,所以并不为怪,还暗忖将来若自己当上了赵
国之主,定要重用这只求实际的人。
其他三女的感受却非那麽直接,在这男性为尊的世界里,捍卫国土自是男儿
的责任,反觉得众人皆醉,唯此君独醒,觉得他与众不同。
姬重泠笑一声道:「鹿死谁手,未至最後,谁人可知?」
项少龙对这东周君派来的人已感到极度憎厌,双目寒芒一闪,盯著他道:「
人说凡人只想今天的事,愚人则尽记著昨天的事,只有智者才胸怀广阔,想著明
天、以至一年或十年後可能发生的事,从而为今天定计。若要等到分出胜负,错
恨难返时才去看那结果,不若回家搂著自己的女人多睡几觉好了。」
姬重变色怒道:「董先生这话是甚麽意思?谁不为将来而筹谋,独有先生是
智者吗?」
赵雅欲出言缓和气氛,给项少龙伸手阻止,从容一笑道:「姬先生言重了,
本人只是以事论事,先生千万不要以为本人是出言针对,我这人直肠直肚,现在
亦是和各位祸福与共,希望能献出力量,保国卫民。可是看看我得到的是甚麽待
遇,见微知著,鹿死谁手,已可预期。这不是争论的时候,而是要各弃成见,知
己知彼,我们才能与秦人一较短长。」
郭开和乐乘对望一眼,始明白他满腹怨气的原因,是怪赵王因李园而泠落了
他。
赵霸喝了一声「好!」转向姬重道:「董马痴快人快语,听得赵某非常痛快
。姬先生不要怪他,他这番话骂尽了座上诸人,包括本人在内。不过却骂得发
人深省。」
李园那会服气,泠笑道:「既是如此,董先生可索性不来出席这纵情逸乐的
宴会,为何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呢?」
项少龙微笑道:「李先生误会了,宴会乃社交的正常活动,秦人亦不曾禁绝
宴会,本人只是借题发挥,指出有些人放开最重要的大事不去理,却只懂玩物丧
志,甚或为私欲专做些损人利己的事而已。」
两眼一瞪,举手拉著襟头,一把扯下,露出包扎著的肩膊,若无其事道:「
李先生可否告诉本人,这剑伤是谁人干的好事?」
纪嫣然「啊」一声叫了起来,望往李园。
李园猝不及防顿时愣住,出不了声。
众人这才明白两人间怨隙之深竟到了要动刀抡剑的阶段。
项少龙又拉好衣襟,微笑道:「李先生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干的,本人也不将
这些偷袭的卑鄙之辈放在心上,只不过想以事实证明给各位看,董某非是无的放
矢。」
项少龙这一番说话,是要建立他率直豪放的形象,同时亦在打击李园,教这
人再不敢对他动手,否则要想洗脱,亦是头痛的事。
李园的脸色变得那麽难看,就有那麽难看。
赵穆道:「董先生可把受袭的事详细告诉乐将军,他定可还你一个公道。」
项少龙哑然失笑道:「些微之事,何足挂齿,来,让我敬姬先生和李先生一
杯,谢他们肯垂听我这老粗的唠苏。」
众人举起杯来,姬李两人无奈下亦惟有举杯饮了。
众人才放下杯子,赵致向项少龙敬酒道:「小女子无知,惹得董先生这麽生
气,就借这杯酒道歉。」
赵致一向以脾气硬著名,如此低声下气,熟悉她的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