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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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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种费解的表情。

他有些惊讶,有些不自在,更有点儿窘,最终,表情极为别扭地目视前方去了。

甄爱不觉,自顾自梳理好了线索,和他讨论:“有两个可疑点——

一是玻璃上的水雾和印记。帕克特意约大家按时过来,是为了控制热水的雾气,怕死得太早,水雾散掉后,大家看不到字迹。”

言溯故意问:“大家看不到,法政人员也会发现的。”

“那些字迹是给发现现场的人看的,第一眼的震撼。就像第二点,他的遗书,用防水笔写了挂在身上。他的目标是那些学生!”

甄爱脑子里灵光闪过,“吊死,扒光衣服,玻璃上的字迹,一切都是他的杰作。在罗拉身上试验之后,完完整整地复制在自己身上。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恐吓剩下的人!”

言溯望着前方,神色未明:“是。未成年案的细节不会公布,其他人不会知道他杀了罗拉。而他的自杀现场太震撼,让他人坚定不移地认为是他杀。剩下的人一辈子都在战战兢兢,在恐惧:下一个,是不是就到我了。”

甄爱莫名脊背发凉,帕克想要的,就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这群学生究竟在害怕什么?”

言溯问:“你记得罗拉死后他们的证词吗?就是他们找罗拉没找到回到车里的那一段。”

甄爱:……

她怎么可能记得……

言溯等了几秒,见她灰着脸没反应,这才领悟过来,慢吞吞道:“哦,差点儿忘了你的脑容量。”

甄爱抗议:“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奇特。再说,你记这么多东西,脑袋不会累吗?”

言溯:“电脑需要休息?”

甄爱:“可电脑也有死机和崩溃的时候。”

言溯扭头,淡淡看她:“不要把我和你这种内存小的windows98相比较。”

甄爱:……

言溯复述:

“凯利证词——上车后托尼问大家是否继续找;我开了下汽车发现油箱坏了;安娜抱怨说罗拉不懂事;帕克和她争执;这时齐墨发现车窗的威胁,五角星和一句话‘钱还是命’……

托尼证词——上车后我问大家是否继续找;凯利说……”

甄爱听他把所有人的证词说后,皱了眉:“都一样,他们没有撒谎。”

“哪些地方一样?”

“事情的大致经过,每个人说的话,开口的顺序……”

甄爱猛地停住:“全部一样。托尼提问,凯利说汽车,安娜抱怨,帕克争执,齐墨发现。之前的口供都有自己的侧重,到了那一块却惊人的相似,他们商量过!可,为什么?”

言溯很淡静:“唯一的解释是玻璃上的字,他们不约而同想隐瞒。写在玻璃上的字不是‘要钱还是要命’。而是一件他们都害怕却不敢公开的事。”

甄爱回想起帕克的那封遗书,现在经过言溯拨开云雾的一番分析,那封遗书其实很清楚很合理了。

“是的,是我杀了罗拉。我再也不能忍受那丑恶的嘴脸,虚伪的高贵。”——这是他杀害罗拉的原因。

“内疚和罪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犯错的人都该死,我也该死。”——帕克其实是想杀了所有人,然后自杀。

“不,实际上,我是害怕已经有人发现了我的罪恶。”——帕克死之前,言溯和他谈过话。或许,他怀疑言溯已经看出来了。

“所以,与其等他来惩罚我,不如让我自己死得其所。”——比起被发现被拘捕,他宁愿再杀死一个(他自己),把恐惧留给剩下的人。

“今天,我要在魔鬼面前结束自己的性命。”——他打电话找来同伴们,死在他们面前。因为,他们就是魔鬼!

快到海岸了,海上的风吹进车窗,带着春天亲切的凉意。

甄爱的心却很沉重。她记得她在帕克的证物盒子里看见过他的照片,18岁不到的白种少年,金发碧眼,帅气阳光得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看上去那样明媚的少年,怎么会处心积虑地密谋出这么一场戏?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蓉蓉扔了一个地雷

七月的七扔了一个地雷

P。S。以下是作者风玉珂写的小剧场,谢谢她~~~

言溯:你是我的真爱。

甄爱:我是自由的,我属于我自己。

第一个故事说明,表白要用英文。

甄爱:我很严肃。

言溯:你为什么要恨我?

第二个故事说明,聊天要用英文。

这两个故事说明,作为中国人,起名一定要慎重。

阿玖:。。。。。。谁起名不慎重了⊙﹏⊙b,你说谁?

37药,谎言,恶作剧

甄爱靠在车窗边吹风看风景。

汉普顿在东海岸,春天来得早。

道路两边的大树早已发出新芽;木色的枝桠上一片淡淡的嫩绿;透映出微蓝色的晴空,一路蔓延,着实像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水彩画。

汽车行驶在海滨街道上;透过树木便是大海,在阳光下美得像蓝宝石;熠熠生辉。

甄爱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

路的尽头转弯是条棕榈大道;春风吹得叶子呼呼作响;路边停满了名贵汽车,不远处是一座大庄园。

甄爱知道这就是目的地了。

言溯把车停在路边,和甄爱步行过去。

快到门口;却见前面围着不少的记者。

甄爱奇怪了:“他们来干什么?”

言溯完全不值一提的语气:“哦;忘了告诉你,Spencer(斯宾塞)马上要竞选纽约州的参议员。”隔了几秒,“新娘安妮是亚当斯家族的。”

甄爱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她原以为是个小型又温馨的婚礼,这么看来,规模不小。她立刻拘谨起来,小声埋怨:“我都说了要穿裙子来,你非不肯。”

言溯侧眸看她:“今天降温,你想冻死吗?”

甄爱顶嘴:“可你自己都穿着齐齐整整的西装呢!”

言溯:“你要是穿西装,我不介意啊。”

……

呃,刚才这一小段类似打情骂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甄爱脸红,立刻另起话题,

“其实,你至少应该参加婚礼彩排晚宴,就只有家人一起。”

他垂眸睨她,语调倨傲:“甄爱小姐,你是在指导我的人际交往吗?”

指导?

甄爱总觉得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看他眼神也是含意颇丰的,她莫名心跳不稳,收回目光不回答。

又是等了几秒没反应,言溯嫌弃了:“说你几次反应慢,你就干脆自暴自弃不反应了?”

什么自暴自弃……他的用辞还真是……

甄爱一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这是她第一次瞪他,不满又嗔怪,可怎么都有种温温的娇。

他微微一愣,半刻之后,居然清浅地弯弯唇角,不说话了。

他随着她的步子,慢吞吞走了一会儿,复而又说:“彩排就是亲属间一个个发表煽情又感性的演讲,极度不符合我的风格。如果我开口,必定会破坏温馨的气氛。”

甄爱抬抬眉梢:“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她飞速说完,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自顾自满意地微笑。

他原本要反驳什么,可一低头瞥见她嘴角自在得意的笑容,想说的话就凝在舌尖,无疾而终了。

走近门口,记者看到了言溯,大感意外,很快一窝蜂地过来问:“老帕克再提及当年小帕克的被杀案,你依旧坚定认为他是自杀吗?”

“你不觉得小帕克自杀的证据很牵强?”

言溯见记者涌过来时便竖了衣领,瞬间把甄爱白色外衣的大帽子拉起来盖住她的头,又拉她到怀里。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摁着她的头,用一种近乎霸道而强制的力度把她紧紧裹着,低头冷脸地穿过闪烁的镁光灯和尖锐的问题。

甄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捂得严严实实,头被摁在他的脖颈之间,余光里只能看见自己白绒绒的帽子和他高竖的衣领。

她的脸抵在他的脖子上,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全是他冷冽而又熨烫的男性气息,陌生而又熟悉。她呼吸困难,脸颊发烫。

可她没有想挣脱,而是任由他牢牢箍着。周围的声音她都听不到了,耳畔只有他的心跳声,透过他的颈动脉强有力地传过来。

短暂又漫长的几秒钟后,他带她进入庄园,这才松开她。

言溯脸色不太好,带着些许阴霾,不知是在生谁的气。他若有所思地拧眉几秒,才看向甄爱,目光有些凌厉。

而她脸红红的,愣愣地立在原地发呆,大大的毛茸帽还戴在头上,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白嫩嫩粉霏霏的,可爱得像呆呆的雪娃娃。

他忽然就消气了,反而有些想笑,脸上却没有表现,依旧冷淡清冽,问:“热了?”

甄爱睫羽扑扑两下,慢吞吞把帽子摘下来:“没有。”

#

草地上很多宾客在攀谈。

其中有老帕克,见了言溯,两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便再无多言。

甄爱觉得怪异,因为老帕克并未表现出半分的怨言。照理说,他应该怨恨言溯才是。可或许政界的人都善于伪装吧。

一些认识言溯的和他打招呼,但都不和他握手或是行贴面礼。

他唯独在看到外婆时,躬身和老人家贴了贴脸。

海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也不介意,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甄爱一会儿。毕竟,这是迄今为止她见过的在她儿子身边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个女孩儿了。

甄爱大窘,眼神无处安放。目光一挪,刚好撞见言溯的哥哥斯宾塞,他冲她微微一笑,内敛而有度。

甄爱听欧文说过,斯宾塞是海丽读大学时的非婚生子,个性很好,不像言溯那么古怪。现在一看,他长得很是英俊明朗,五官和言溯有四五分相似。

海丽大学毕业后就和言溯的爸爸结了婚,但跨国婚姻只持续了三年。言溯的抚养权归爸爸,海丽想念孩子就收养了个中国女孩,起名茉莉花Jasmine,就是贾丝敏。

贾丝敏是伴娘之一,之前在陪新娘,后来发现宣誓台旁的篱笆竟是原木色的,便赶紧过来找妈妈。

她老远就看到了言溯,刚要欢喜,又看见了他身边的甄爱。她很亲昵地同言溯打招呼,却笑容虚浮地把甄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甄爱静默没反应。

贾丝敏想着正事,先搁下心里的不愉快,对海丽和斯宾塞说新娘要求的篱笆颜色是纯白色,不是原木色。

而婚礼只剩半个小时。

斯宾塞希望给安妮梦想的完美婚礼,决定先推迟,叫人去换。可海丽不同意。

这时,外婆慢悠悠地说:“不要紧,家里有白漆,让S。A。去刷。”

甄爱听着奇怪,没想言溯话不多说,真的脱下风衣,卷着袖子刷油漆去了。

甄爱跟过去,看着他躬身蹲在篱笆边,手中的刷子蘸着油漆利落又熟练地刷在原木上,所过之处一面细腻平滑的白色。漆粉均匀,光滑平整,像是专业的粉刷匠。

甄爱诧异:“你从哪里学来的?”

言溯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刷子,浅茶色的眼眸里映着雪白的光:“小时候的夏天,外婆家的篱笆都是我刷的。”

甄爱脑中就浮现出一副宁静的郊外画卷。

欧式的古老庄园,茂密的树荫,满墙的繁花,艳阳蓝天下,小男孩提着油漆桶踮着脚尖刷篱笆。小小粉刷匠一身的白灰,像雪娃娃。

言溯刷着油漆,嗓音悠扬:“自从看了汤姆索亚后,就再不给她刷篱笆了。”

“那时候她说什么刷篱笆不是谁都干得好的,只有天才做得好。骗子。”白光印在他脸上,白净漂亮,言溯弯了弯嘴角,“那阴险的老太婆,就知道欺骗小孩子。”

甄爱忍不住轻笑,蹲在他身边托着腮。

春天的风从海上吹过来,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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