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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女儿入了她的眼呢,还专门要了到自己屋里,也不叫她多么累着,整日就是读书写字罢了。”
听了皇后这番有点像解释,又有点像拉好感的话,甄应嘉不得不承认,他对康和是越发的感激了,正想着怎么帮康和也刷一刷存在感,皇后又开口了。
这次是笑着说的。
“还是康和回来的好。”她一边笑一边拍了拍皇帝的手臂,“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还是康和震得住场子,他一回来,东宫立即就有样子了。”
甄应嘉表示疑惑,虽然他肯定是先入为主了,但是怎么听怎么觉得皇后这番话也是属意康和的意思,想在太子倒台之后将康和推出来角逐皇位。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亲孙子总是比别人的儿子好的。
甄应嘉想着,等到跟皇后熟了,也许能稍稍合作一下。
“康和不错。”皇帝笑道,“他这次出去很是懂事了,还去考了科举,现在是童生了。”
皇后也笑着夸奖自己的亲孙子,“说起来我们家里出去游历的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他倒是第一个。原先您总说御书房里的先生教得好,现在看来的确不错,康和才十七岁就是童生了,放在谁家里都是值得庆祝的。”
皇帝点头,“谁说不是,唉,可怜她死得早。”说到太子妃,气氛一下子又有些沉闷了,“康和这一年是出不得门了。朕还记得当初他出去,是打算一路科举到殿试了。”皇帝想想当初孙子的雄心壮志,不免也有些可惜。
“康和说你在书院里跟他一间屋子住。”皇帝指着甄应嘉,笑道,“他可有刻苦用功,没叫曹福祥帮着他贿赂考官吧。”
甄应嘉知道皇帝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很是配合的苦笑道:“他身份瞒得紧,真是……”甄应嘉配合的摇了摇头,“书院里上上下下没一个人知道,若不是这次跟他一同上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其实甄应嘉觉得自己不算得说话,毕竟他以前以为康和是皇子来着,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真的是在上京的路上,而且那时候离京城已经很近了。
说着他看着皇帝,有点埋怨道:“明明我还叫山长一声祖父来着,竟是连我也瞒过了。”他一条条列举着,“当初曹公公来青松书院,来回几次都是打着找我的名义。”甄应嘉摇摇头,“唉,康和刻苦用功,当初……我也不免起了争强好胜的心。”
说着他叹道:“若不是看着他日日辛苦,我也不会中了案首。”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案首,也有康和一半的功劳啊。”
甄应嘉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皇帝苦恼道:“康和身份瞒得紧,竟然无一人识破,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
皇帝大笑,“这是跟朕学的。不对,他这性子随朕,当初朕去江南,你父亲就没识破,哈哈哈。”皇帝一边笑一边说,“我还记得后来朕黄袍加身回去江南的时候,你父亲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甄应嘉一脸被骗的苦恼,心里却在飞速的回想亲爹留下来的消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收集皇帝的八卦呢?
呵呵,其实皇帝才是被骗的那一个啊。
甄应嘉顿时觉得找回了场子,加入到了大笑的行列里去。
半响,几人止了笑,皇后去给皇帝顺气,装作不经意道:“您这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久没见您这么开心了,看来这孩子的确值得您念叨。”说着她丢给甄应嘉一个眼神,“赶明儿要多多宣他进宫才是。”
甄应嘉急忙答应了。
三人喝了俩口茶,皇帝问道:“你这次上京,多住些日子。江南有什么好的,一年到头都湿乎乎的,夏天闷得喘不上气,冬天冷得都生了冻疮。”
“哪有这么说的。”皇后看了皇帝一眼,也跟甄应嘉道:“多住些日子。”
甄应嘉立即道:“正是,我还想去国子监读两天书呢。早先在青松书院读书,山长也说了跟国子监侧重各种不同,眼下有了空闲,正是要好好读上两年。”
皇帝点头,突然道:“按说你县试,府试都是第一,理应有个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了。怎么跑到朕这儿要了。”
甄应嘉笑道:“要过了院试才行呢,而且今年金陵省换了学政,倒是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学政换届也算是大事了,皇帝现在还记得圣旨上的名字,自然是连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按说都换了好几个月了,怎么现在还乱哄哄的呢。
甄应嘉一见皇帝皱眉,若有所思,就知道这眼药算是上成功了。
不过今天已经说的够多的了,青松书院的改卷子名额,兴许得等到下次了。这个名额可是对书院的声誉有着巨大的影响。
不管是江南官场,还是朝廷,都有这么一条潜规则:没出问题之前是不换的。
李守中用那么蹩脚一个理由将青松书院换了下去,给外人的印象,就是青松书院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今年不少学生退学,他那老岳祖父着急的都开始拔头发了。
不过青松书院里也出来了那么多学子,不少已经是高官了,甄应嘉想着,就算他没动静,等这些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也要腾出手来收拾李守中的。
想到这儿,甄应嘉又道:“院试要到明年了,刚好读到过年,我回去金陵考试。”
“还回什么金陵。”这话是皇后说的,她看了皇帝一眼,道:“不如就留在京城好了,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甄应嘉眯了眯眼睛,觉得皇后想留他下来,多半是因为东宫现在孤立无援,而他甄应嘉从送女儿进东宫,到和康和一条船上京,里里外外流露出的都是太子党的味道。
甄应嘉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头上顶着太子党的帽子,私底下给康和活动,风险也不会太大。
想到这儿,他一脸憧憬的看着皇帝。
“罢了罢了。”皇帝跟一边伺候的小太监道:“去找戴权来。”
甄应嘉心里不禁跳了跳,这一位戴权,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掌管的印信,就是皇帝的大印了。
听康和跟他分析京中局势的时候,这一位便是诸位皇子们争破头也要抢的人,太子也不例外。
不多时,一名年约六旬,但是精神矍铄的太监进来,皇帝道:“你去给他弄一个国子监的读书名额来,对了,顺便把黄册也改了,省得来回奔波,你明年便在京城考试吧。”
这就解决了?
事情顺利到甄应嘉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了。
这回脸上露出的表情是真的了,皇帝看了十分开心,道:“你可得好好考,不然朕绝对饶不了你!”
甄应嘉重重点了点头。
皇帝日理万机,能抽出这么多时间跟甄应嘉玩笑实属不易了,看着外头已经快要日落西山,皇帝道:“今儿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歇两天,朕再宣你进来。”
甄应嘉道谢,皇后派人将芷音和宝玉带了出来,芷音手上一个小小的包袱,甄应嘉见了很是开心,这便要离开皇宫了。
等到马车出了宫门,甄应嘉觉得他这女儿有点太过于沉默了,刚想开口,坐在他对面的芷音突然抬了头,红着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得回去!我要回去东宫!”
第30章
甄应嘉定睛看着女儿,只见她还显稚嫩的脸庞此刻满是坚毅,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跟他说。
甄应嘉想,不管下面说的是什么,都不适合宝玉听了。于是他叫下人将宝玉挪到了后头的车上,折腾一番他刚上来,便见芷音在他面前跪下了。
“父亲!”这一声父亲喊了出来,伴随着便是决堤的泪水,“太子妃,她是叫人给害死的!”
什么!甄应嘉一惊,下意识反驳道:“这不可能!东宫里谁会……”
说到这儿,他已经想起来还有赵侧妃了。
传说中盛宠十几年未曾消退,生下一个跟康和出生日子相差无几的次子,在太子支持下跟太子妃打了十几年擂台的赵侧妃。
“就是赵氏。”芷音看见父亲明显已经想到了人,含着眼泪道,“赵氏把太子妃害死了!”
“不可能!”甄应嘉还是不相信。
“东宫上上下下那么些人,太子妃屋里光伺候的人就不下三五十个,太子妃时时刻刻都在至少四五个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就算赵侧妃有这个胆,她也找不到这个机会!”
甄应嘉仔细看着女儿,觉得她是不是想多了。
芷音摇了摇头,抹了抹眼泪,“还是有可以做手脚的地方的,况且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太监每日进入,算起来只要收买四个人,他带进来就没人查得出来了。”
“你是说毒杀?”甄应嘉犹豫道:“那太医呢?太医就什么都没查出来?”
“太医能管什么用?”芷音很是不服气道:“宫里每年死那么多人,有哪个是没过过太医的手的,他们的医术水平有限。”
甄应嘉还是摇头,“太子妃是主子……”虽然他知道就算是古代,也是有不少人想挣脱这种主奴的关系的,但是想归想,敢下手的人凤毛麟角,况且又是在皇宫,死的人又是太子妃,一旦事发,别说株连九族了,十族连坐都是可能的。
况且太子妃前前后后那么多人看着,甄应嘉又看芷音,只见她虽然已经不哭了,但是情绪还是很激动。
甄应嘉虽然下意识还是不相信芷音的话,但是不由自主已经开始想康和了。
不管是不是赵侧妃下的手,康和现在回到东宫,过的都是苦日子。
唯一站在他这边的亲妈死了,亲爹和姨娘是真爱,而且这俩也有个从小受宠到大的儿子。虽然他觉得康和很是坚强,但是在这等处境下,不但心里苦,还得打起精神来怕别人算计他。
芷音见父亲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父亲摆摆手,道:“我仔细想想。”说着,他戳开了他的金手指。
太子妃的头像已经灰了,下面什么都没有了。
他又戳开赵侧妃的主页,上面依旧是些关于饮食衣裳等等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又拉到太子妃死的那两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赵侧妃行事跟往常相比,一点一场都没有,连动态的数量也没变多。
这么一看只有两个可能了,第一,芷音是猜测;第二,赵侧妃心思细腻,从未将这等事情跟任何人提过一字半句,所以他自然也是看不见的了。
只是……甄应嘉看着芷音,眼神里有点怀疑,他伸手将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儿拉了起来,跟当初安慰其他一子二女的时候一样,将孩子搂在怀里,道:“你跟父亲好好说说。”
甄应嘉的声音听着很是温情,芷音靠在他肩上,道:“我刚去东宫的时候,过得很不好,她们人人都知道我是干嘛来的……”芷音抿了抿嘴,“一直到去年重阳前后,我在书房往小花园的便道上遇见了太子妃,我这日子才算好了起来。”
听见重阳前后,甄应嘉知道这是康和办的事情。
一想起康和,他就觉得无论事情真相怎样,那怕是他疑神疑鬼呢,总是要找个机会提醒他一下。
不过东宫必定有太子妃的心腹,如果太子妃之死连他女儿都能看出蹊跷来,说不定已经有人提醒过康和了。
“……太子妃对我特别的好,她给我重新安排了屋子,准我在屋里摆一个母亲的牌位,每逢佳节也许我上香祭拜。”芷音吸了吸鼻子,“那件做了一半的衣裳,也是太子妃给我补全的。”
“她一直说想养一个女儿,我……”芷音说到这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甄应嘉轻声道:“快别哭了。太子妃的嫡子已经回去了东宫,我跟他一路上京,颇有交情,你调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