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人影从半开的窗户迅速闪身进来,窗户一开一关之间,被月光照得如染了银霜一般的地面又重新归于黑暗。
这不请自来的人影先是环顾一周,又看了一眼房里那盏有些昏暗的灯,最后视线才隔着纱帐落在了已经熟睡的顾青未身上。
唉……
良久,来人无声一叹。
他定定地看着顾青未那因为不知梦到了什么而微微勾起的唇,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来意。
自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先狠狠朝嘴里灌了几口,待能闻到自己呼吸之间带出的酒气,这才停了下来,然后又拎着酒壶将壶中的美酒洒了不少在身上的衣物上。
这酒壶本就不大,被他如此一番糟蹋下来,里面便也就变得空空如也。
做完这一切,他随手将酒壶置于床头,又来到那盏灯前,揭开灯罩轻轻一吹,屋里便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摸黑来到床前,也不管地上是否冰凉,他靠着床沿随意往地上一坐。
虽然黑暗里只能看到床上那模糊的影子,但如此近的距离,也足以让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了。
嗯,现在问题是,待会儿欢颜醒了之后,他要如何再将她哄回来……
☆、第272章 醉酒(月票540+)
深夜里,顾青未在黑暗中拧了拧眉,然后蓦地睁开双眼。
已经入秋,夜里的空间虽然算不得寒凉,却也自带一股清冽。
顾青未深吸一口气,那清冽的气息便由鼻端而入,让她整个人都立即清醒过来。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醒来,但随即,就为嗅的到并不该在她房里闻到的酒味而心中一惊。
房里有人!
顾青未立即就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还是一个饮了酒的人。
房里留的灯不知为何已经灭了,顾青未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形,但隐约间也能察觉出原本放下的纱帐已经被挂了回去,而就在她的床边,这时似有一个模糊不定的人影。
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脑中极力思索着自己要如何是好,但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露在薄被外的皮肤就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一双有力的手迅速攀上她的肩头,然后将她往前一拉……
顾青未就这样落入一个怀抱之中。
如果说先前还能勉强保持镇定,那这时她却再也不能忍,张嘴就要喊人,耳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欢颜,是我,别叫……”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宁致远又能是谁?
似乎笃定了顾青未不会叫出声,宁致远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却根本就没想过要捂住她的嘴。
顾青未一呆,然后拧着眉就想将宁致远推开。
她先前是想见他来着,却不是在这深夜里让他跟个偷香窃玉的小贼一般摸上门来相见。
就算他们如今已经定了亲,这副情景若是叫旁人见了,也绝对会让她再无脸见人了。
如何也不能从宁致远的怀抱里挣脱开来,顾青未只能低声斥道:“宁致远,你给我放开!”
宁致远闻言浑身一僵,然后不仅没依言放开,反而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还得寸进尺的将头埋入顾青未的肩窝,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哝道:“不放,我才不放,放开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随着这孩子气的耍赖话,有灼热的气息轻轻打在顾青未耳根,就像是被传染了一般,她的耳根也跟着温度渐渐升高。
顾青未立时就安静下来。
也是到这时,她才闻到宁致远身上那股浓郁的酒气,阵阵的酒气只一瞬间就将她包围,让她只这片刻就沾染上了属于宁致远的气息。
亲昵,且暧昧。
哪怕前世他们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顾青未这时仍没能忍住双颊迅速升温。
如果这时光线亮些,再有一面镜子,她肯定能看到自己染霞的双颊,以及如含春水的瞳眸。
这样一想,顾青未顿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再用力将宁致远往往推了推,“宁致远,你赶紧起来……”
当然仍没能得到回应。
“你喝醉了?”她又道。
即使是醉酒,宁致远也仍保持着判断能力,所以顾青未几次要他起来他都不予理会,待听到这句无甚关系的问句,这才用力点点头,“嗯,欢颜,我喝酒了,还喝醉了。”
顾青未有些哭笑不得。
从来喝醉的人都只说自己没醉,今儿个倒让她见着了一个这般老实的醉汉。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耳朵就一热一痒,那醉话明明是模糊的,却如此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呃,欢颜,你就藏在酒里面,喝醉了才能看到你,一清醒就不见了……”
说话的同时,宁致远双手张开,做了一个飞走的动作,顾青未也借机得以重新得了自由。
眼中带着警惕,顾青未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这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然后才忍不住用食指戳着宁致远的额头,“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深更半夜的发酒疯,还不赶紧回去!”
宁致远却一把将顾青未的手指抓住,还呵呵傻笑着道:“欢颜,今晚的你格外的真实哎。”
就像是捡到宝了一般。
被他抓着手指,顾青未突然就想起了前两日出现在她房里的那些小纸条。
她以为那只是宁致远使的苦肉计,但如今一见,宁致远还真的就在借酒销愁。
这人……
顾青未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但除了生气之外,也许还有些心疼吧。
回想前世几十年,她也没见过宁致远这样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
从前她还能用如今的宁致远与前世的宁致远不是一个人来解释,但既然知道了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那么,他放下他前世端了几十年的驾子,真的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在她面前耍赖逗趣,这是为了什么,她又岂能再不知道?
顾青未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疼。
将从前的那些偏执都一一拔去之后,她才终于能看清楚那些前世一辈子也没看到过的东西。
心里蓦地一软,顾青未不再试图将手指从宁致远手中抽出来,而是静静任他握了。
而宁致远则像个顽皮的孩子拿到了最喜爱的玩具一般,先是在她指尖揉捏,然后又进一步将顾青未整只手都握住,还拿了尾指不住在划着她的手心。
那轻缓的痒意仿佛从掌心直接传到了心底,叫顾青未觉得一颗心都有些麻麻的,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于是道:“你从前不是老是自夸千杯不醉吗,这次是饮了多少酒才醉成这个样子的?”
宁致远原本正把玩着顾青未的手,闻言伸出一根指头在顾青未眼前晃了晃,“一小壶。”
又嘟嚷着抱怨:“明明我还是我,为什么酒量突然就变小了呢?千杯不醉变成一杯就倒,欢颜,我好吃亏……”
说到这里,宁致远还拉着顾青未的手用力摇了摇。
就像个撒娇要糖吃的小孩子。
也许是这黑暗增长了人的胆气,也许是宁致远这副模样太容易让人心软,顾青未双唇微微向上翘起,然后就像是安抚哭闹的孩子一般在宁致远头上轻轻抚了抚,说出来的话却是啼笑皆非的,“知道自己一杯就倒,以后就不要饮酒,这又有什么好吃亏的,能重活一世,这是多少人都换不来的福气……”
说到这里,顾青未想到自己重生这几年发生的事,她是真的如此认为的。
☆、第273章 酒后吐真言
也不知是不是赞同顾青未的话,宁致远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嗯,重生好,重生前欢颜你都不理我,重生后可以一直耍赖黏着你……”
顾青未几乎失笑。
原本她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宁家寻宁致远,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找上门去,宁致远就已经自己溜过来了。
而且,还是喝醉了之后。
都说酒后吐真言,要不要,趁着宁致远喝醉了,从他嘴里套些话出来?
不过,顾青未没想到的是,她都还没来得及套话,宁致远就已经跟个话篓子一样,把她想知道的都给一古脑倒了出来。
拉着顾青未的手不肯放,宁致远口齿有些不清地继续道:“欢颜,我不该骗你,是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这几天你不理我,我心里好难受,不信你摸摸……”
没有丝毫准备的,顾青未的手被宁致远拉着硬放到了他的胸口上。
若不是真的从宁致远身上以及气息中闻到了浓郁的酒气,顾青未只怕都要以为他这是在故意借此占她便宜了。
摇了摇头,顾青未将这个念头甩出去,随即注意到掌下那温热的体温,以及平缓有力的心跳。
即使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她也无法听到那心跳声,但掌心处那沉稳的跳动,却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很难以想象,前世从来没拥有过的安全感,竟然只因为触摸到了宁致远的心跳而如此轻易的感受到了。
顾青未的手无意识的握了握。
许是她的错觉,宁致远原本有规律的心跳,似乎突然变得急促了些?
也没多想,顾青未摸着黑在宁致远头上拍了拍。
这个动作引得宁致远有些舒适地仰了仰头,还低声道:“欢颜……就是这样……当初,你就是这样……我的……”
顾青未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不知不觉就往他身边凑了些,但话没听清楚,却又被宁致远抱了个满怀。
她隐隐觉得宁致远先前的几句话很重要,也没顾得上是不是又被宁致远抱住了,按住宁致远的胳膊推了几下,“你方才说什么,当初怎么样?”
顾青未急于想要知道答案,谁知道宁致远喝醉之后说起话来却天马行空起来,顺着一个“当初”就自顾自地忆起了当年。
“当初,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明明就好好的,六叔的事是我不对,身为丈夫,我本就该为欢颜你排忧解难的,却为赌那一口气而故意瞒着你将事情安排了,还幼稚到认为等到事情解决的那一天,欢颜你一定会为此大受感动。”
“如果早知道会有后面的事发生,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欢颜,我总是生气你不信任我,其实我那时也就幼稚得跟孩子一样吧,要不然也不会刻意不说我们……换了我,这样莫名其妙的好我也会犹疑的……”
如果说前面的顾青未还能听得懂,但后面这些她就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就像,方才那句引起她注意的话一般。
但无论她怎么询问催促,宁致远就算根本就没听到一般,只顾着说自己的。
“还有素纨那件事,也怪不得你不相信,要不是我确认自己没做过,只怕我都要以为那就是我做的孽了……”
“可是,纳妾的事,就算那个女人是郑贵妃赏下来的,你也不该点头!”
说到这里,宁致远猛然抬头。
即使是在黑暗里,顾青未也能感觉到他眼里那极为认真的控诉与委屈。
顾青未顿时气笑了。
就算她已经看清自己前世的过错,但这件事仍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如今还被宁致远拿来控诉她。
食指在宁致远脑门上狠狠戳了两下,顾青未的声音让两人之间原本滚烫的温度都瞬间降了些,“现在你倒是不乐意了,当初是谁把那个女人抬进门的?被郑贵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含沙射影的说善妒,我能不点头吗,难道还能硬梆梆的直接拒绝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郑贵妃?”
顾青未越说越来气,这些话她前世从未与宁致远说过,这时却有些按捺不住。
她会在郑贵妃面前低头,除了不愿也不能与郑贵妃旗帜鲜明的对立,除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不无就算她点了头,但人到底进不进得了定国公府的门,还要看宁致远点不点头的打算。
谁知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