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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声,燕七跳出窗户,立刻落入一处臭烘烘黏糊糊的地方!一时间,有无数奇怪的动物朝着他浑身上下乱拱,他正准备推开某一只,只觉得背后一阵大力袭来,竟被那动物给拱到了!
他这一倒不要紧,无数湿乎乎的怪东西在他身上到处乱碰,还有一个沉重的身子踩到了他的背上,将他压的站不起来,活生生给这一群东西包围到无计可施。
“哄哄哄哄……”
“哄哄……”
它们欢快地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又将他压在丰乳肥臀下,四处乱舔。
“……那边是猪圈……”
袁氏已经被吓傻了,一怔之后顿时指着女儿尖叫:“木兰!快去救我们家的猪!我们家的猪下个月就能宰了!”
什么?猪?
贺穆兰抓住被撞开的窗框伸出头去一看,花家角门外通向的地方不是猪圈还有哪里?
难怪那一边的窗子彻底封死了,若是留下一点缝隙,这气味就足以把屋子里的人熏倒。花家地方小,各处设施紧紧凑在一起,猪圈建在后院也是寻常。
贺穆兰同情地看着那个被一群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燕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荒诞,放声大笑了起来。
“阿母,莫担心你的猪,我看它们玩的正高兴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7点左右。
小剧场:
“我是说,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惜和我家没有缘分。”
许多年后。
陈节(大哭):曾经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才感到后悔
第270章幕后之人
贺穆兰在抓到柳元景之后,又抓到了燕七,原本是该高兴的,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被此人的恶毒和狠戾给惊到了。
这时代没有什么纲常,魏晋时期的腐朽和一百年前的动乱造成整个社会的动荡,以至于各种之前在治世不会有的罪恶都悄悄衍生了出来。
比如说这个以杀人为乐,认为杀人是一样本事的剑客。
贺穆兰在之前也认识过一群在梁郡生存的游侠,无论是屡次对她的财产下手却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栓柱子等人,还是讲义气为了手下生存而带着他们贩私盐的高金龙,都算得上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
可这人口口声声称呼着他们“胡狗胡狗”,言语间动辄就是灭她满门的污言秽语,让贺穆兰忍不住扇了他几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
对这种三观不正的混账,她真是连打他都嫌脏了手!
若说鬼方那样的敌将她都能保持自己应有的尊重,那这个人真是连看一眼都不配。
因为怕他跑出去再害人,贺穆兰折断了他的双手,又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请了花平将他压到将军府去,交给素和君。
他是柳元景的同谋,若是在柳元景身上找不到的答案,在他身上应该会找到。
***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拓跋焘当夜宿在怀朔城的将军府,戒备森严,却不是因为回去麻烦,而是因为柳元景一醒过来就试图咬舌自尽,拓跋焘担心他在路上会寻了短见。
这么有决心的死士,想要在他们身上探到什么秘密,怕是要花费好大一番功夫。
“我们翻遍了他们身上带的东西,没有可以显现出他们身份的要紧事物。客店的掌柜倒是招了,他们都是宋人,只是在这里做生意,偶尔搜集些兵力布防的资料传回去,平日里不做什么大的动作。接应这个人也是刚刚接到不久的命令。”
素和君脸色凝重。
“消息是从平城传过去的,他们的老窝应该在平城。”
平城是魏国的国都,天子脚下,即使拓跋焘常年在外征战,京城里也依然有大军镇守,秩序井然,如今这怀朔的掌柜却说他们每次接到的命令都是从平城传来,他们怎能不惊?
“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从这白衣文士身上审讯出消息来。”拓跋焘恨他在柔然人身边煽风点火,他已经知道柔然几次试图生擒他都是这个人的手笔,对他的胆大和野心也有了印象。
这种人一旦真给他得了势,走的全是阴谋的路子,那才叫又恶心又难缠。
“陛下,他一醒就嚷嚷虎威将军花木兰是个女人,许多刑讯的白鹭官都听到了,实在是……”
素和君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觉得他是意志坚定,可白鹭官们都说他像是得了失心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发声逼问,就这么一句。”
“随他乱叫,花木兰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回头我派人去趟军府,把花家的军贴改了,添个长子花木兰便是。”
拓跋焘不以为然地说:“若不是担心花木兰不好服众,就算她是女人,让她带兵也无不可。我出门在外的时候,京中的虎符就在窦太后的手里,统兵靠的是威望和带兵的本事,我执意要用,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也只能认了。”
更何况花木兰那样的确实不像个男人。
他已经毫不吃惊了,只是好想看到他们眼珠子都掉下来的那一刻……
“陛下!花将军家送来一个刺客,说是交给素和大人的。”一个侍卫进屋禀报,并带来了花家的消息。
“什么?刺客?”
拓跋焘错愕,转眼看向素和君。
对外不好暴露拓跋焘的身份,说是交给素和君,其实便是交给拓跋焘的。拓跋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素和君,后者立刻出去看个究竟。
没一会儿,素和君回来了,大喜过望地叫道:“陛下,陛下,不必担心那个宋国人了,花将军送来的是他的同火!”
“太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焘便下了御令,花木兰要和他一同起驾,共同返回平城。
贺穆兰原本是想独自前往平城的,路上还能了解下大魏如今的情况,结果御令一下,贺穆兰要和拓跋焘一起走,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旨照行。
花家人好不容易盼到女儿回来,却遇见这种刺杀的事情,心中委实不安,好在拓跋焘还派来了花家几个白鹭官与侍卫,一来是为了保护花家,二来贺穆兰和拓跋焘透露了花家一家人想要搬去梁郡的事儿,拓跋焘认为搬家可以避免花木兰以后被人刺探,便允诺会派人来处理此事。
有魏帝亲自过问此事,无论贺穆兰是想保护家人还是掩饰自己的身份都是绰绰有余。
清晨,贺穆兰收拾收拾行装便准备前往将军府去和拓跋焘汇合,袁氏和花弧依依不舍的送别女儿,袁氏更是拉着她的手,不住的道:“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拖不得了,早日把终生之事确定,啊?”
贺穆兰被袁氏唠叨的心中大虚,一边点头应和,一边嘱咐些小心身体之类的话,再和花平与花弧告别之后,便踏上了行程。
一行人来到将军府,没见到来迎接圣驾的仪仗,却只看见轻车简从的拓跋焘早就等在门口,就等着贺穆兰到了出发。
“杜……杜使君……”贺穆兰左右扫了一眼,大惊失色道:“您竟然又……”
一群侍卫立刻露出了“是的你没猜错他又抽风了”的诉苦表情。
“花木兰,你总算来了。”
拓跋焘心虚地摸了摸耳朵,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古弼等大臣的咆哮。
“素和君还要留在此地处置昨日你送来的两个奸细,我有多年不曾巡视边防,已经下令大军慢慢回京,我们在各处逛逛,再行追上大军。”
“可是陛……安全问题……”
贺穆兰东顾西盼,见将军府外还算清净,压低了声音道:“如果在路上遇见有不轨之人……”
“每到一处,都会有暗卫保护,更何况白鹭官们都随我调拨,我在自己的疆土上行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拓跋焘撇了撇嘴,现在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
贺穆兰苦劝几次无果之后,只得认命的带着腿部有伤的陈节跟着拓跋焘,朝着城门而去。
八个宿卫跟着拓跋焘,加上贺穆兰和陈节二人,一共是十人,若干狼头也赫然就在其中。陈节一知道自己要跟着皇帝一起走,顿时腿肚子发抖,上马翻了好几次都没有翻上去,引得拓跋焘打趣道:“你这个亲兵,可一点都没有你的胆量啊……”
他说的是她昔日在库莫提身边时,面对自己这位帝王不卑不亢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宽厚之君,他可不知道啊。’
贺穆兰在心中腹诽一句,端着脸替自家小弟解释道:“那是因为使君太过威严的缘故。”
好话人人爱听,拓跋焘听了贺穆兰的解释笑了笑,一边驾驶着御马,一边凑过去和她闲聊:“你昨日送来的那个刺客,招了不少事。”
“咦?难道不是之前的文士招的吗?”
那白衣文士长得比较文弱,反倒是那刺客戾气极重,若是刑讯,理应是会武的穷凶极恶之辈扛得久些,文弱的书生立刻就招才是啊。
“你不懂,像之前你抓的文士那样的人,最重的便是气节,对他们来说,如果你严刑拷打他们,将他们迫害死了,那才是他们的荣耀,美名其曰‘杀生成仁’。对于这样的人,我向来不赞成严刑逼供,另有其他的法子让他们吐露实话,只是时间要耗的久些,所以反倒来的慢。”
拓跋焘有一统之志全天下都知道,每天各国的探子和奸细也不知有多少,他已经习以为常,对这种事情看的也淡了。
“反倒是那些心思恶毒,毫无坚持之人,即使看起来再怎么铮铮铁骨,只要一拿出手段拿捏,他们就会什么都招了。”拓跋焘冷哼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你送来的那个叫燕七的刺客,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在客店附近杀了一户人家,一家三口全部惨死,连小孩都没有放过。我只不过让素和君随便打熬了他几下,他就什么都招了,似乎害怕我用更可怕的手段对付他。”
“他竟然乱杀平民?我以为他对我家下手是想要救先前的文士……”
贺穆兰愤然大骂:“难道这群剑客都是这种德性?!”
传说的侠义精神呢?
就是对老弱妇孺下手?!
“什么剑客,不过是自封的一群犯禁之人罢了。他是受了刘宋的彭城王刘义康之命前来接应这个叫柳元景的文士的,去的地方也是奇怪,竟是陈郡的袁家邬壁。”
贺穆兰听到“袁家邬壁”之时,脸上不由得露出怪异的表情。
她的眼前一下子浮现出袁放那鬼畜的笑容。
好在拓跋焘专心驭马,没有注意到贺穆兰的神色,只是继续说道:
“我比较好奇的是,刘义康手下也是人才济济,为何只让这么一个蹩脚的剑客来接应柳元景。”
拓跋焘离了怀朔,马速却不加快,继续不紧不慢地和贺穆兰说道:“我怀疑刘宋有变,刘义康已经派不出人手了,或者是不敢派出人手。”
“彭城王……”
花木兰在军中拼杀的时候从未和刘宋交战过,虽说刘宋一直数次陈兵北方边境试图做出北上的样子,但那都是牵制魏国的举动,后来无论是平燕还是平凉,刘宋都没有真的出兵北上,以至于贺穆兰对南朝之事也不甚了解。
但她即使不怎么了解,也知道这个彭城王刘义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刘宋开国之君刘裕的第四子,如今的宋帝是第三子。他在刘裕在位期间就担任彭城王,今年更是领了侍中之位,与老臣王弘共同辅政,名为侍中,其实已经是宰相之位了。
贺穆兰刚刚穿来那会儿,她就在陈郡听到了南边的传言,说是刘宋的帝相不合,宰相刘义康被废了王位,贬谪到江州去做刺史了。
两人不合还能保全性命当个刺史,刘义隆对这位弟弟也算是仁至义尽。
“若是那个彭城王,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