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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我要好好保护你吧……”若干虎头摇了摇头,扶起弟弟。“我和你去趟右军,找夏将军要人吧。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去右军……”
‘我从来都不后悔去了右军。’
若干人满脸喜色。
‘若不是去了右军,又怎么能遇见这么一帮好火伴!还有花木兰……’
‘我好不容易跟随了一个英雄,怎么能眼看着他就这么跑了!我以后想要当军师,就系在他的身上了!’
***
“你也要去中军?”狄叶飞见若干人来和们他道别,眼神一冷。“你也是被强迫的吗?”
“狄美人你别气,我不是想着花木兰在鹰扬军中人生地不熟,过去好照应一二嘛。你也知道我阿兄就是鹰扬将军的副将,我去我阿兄那听差,见面的机会肯定也多。”若干人见狄叶飞要生气,连忙顺毛。“你放心,等花木兰回来了,我也和我阿兄说再见,立刻回来!”
狄叶飞听到这样的话,眼神总算是柔和了一点。
“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那罗浑看了看若干人,张口嘲讽:“花木兰那样的勇士做亲兵,直让人觉得可惜,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当亲兵我们倒是松了口气,现在你和我们不是一火,我晚上有时候做梦都梦见你送了人头。在阿兄身边,好歹不愁找不到救命之人。”
“那罗浑,你嘴巴怎么还是那么毒!”
若干人气疯了。
“保重自己,来日沙场再聚!”那罗浑上前,和若干人行了个贴面礼。
“看好火长,莫要给鹰扬军抢走了!”阿单志奇也贴了个面。
“火长肯定看到你就头痛,哈哈哈,说不定为了躲你就又跑回右军了!”吐罗大蛮碰了碰他的肩。
“你们真是……不能有点饯别的气氛吗……”
若干人哭笑不得之后,双手掌心朝天,弯下腰去。
“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
火长,你也要记得回来啊……
***
花木兰离开后,右军所有人都像是憋了一股气,晚上的小校场再也不是空空荡荡,成群的右军之人在校场上练武、射箭,也有些人开始学着贺穆兰那样为战死的同火缝合身体,虽然没有贺穆兰缝的那般好,但勉强也能看的出是一个人的样子。
更有甚者,买来了女儿家的胭脂水粉,给战死者稍微描画一下,免得离开时那么可怕。
人们开始越来越多的谈论起花木兰,言语中用的都是“我们右军的花木兰”,而不是以前的“玄衣木兰”。
“你说我们右军的花木兰会不会回来?他走的那么不甘心,会回来的吧?”
“他的相好狄叶飞还在呢!怎么可能走!”
“啊,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会回来了哇!以前还为了狄叶飞打架来着……”
一群人操练过后,围着校场的火堆,开始七嘴八舌的闲聊。
“真的……会回来吗?那可是鹰扬军啊……”一个小兵望着火堆出神,忍不住喃喃出声。
“鹰扬军,寻常人挤破头都想进去。他那样的勇士,到了那里才算是……”
“别说丧气话!”
啪!
一个同火重重地拍了他的头。
“鹰扬军强,我们也不差。我们可是从新兵开始就并肩作战的同袍!更何况,我们现在不也在努力了吗?王将军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做人人都害怕到颤抖的右军,让任何人都不敢抢走我们的人……”
他呼出一口闷气。“花木兰走的那么憋屈,就是因为我们太弱了!”
“我也觉得花木兰会回来。我听吐罗大蛮说,花木兰说一个月后大比,会想办法参加,到时候当了将军,就回右军来效命……”
一个小兵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偷偷和你们说说,你们别乱说。要是鹰扬将军知道了,说不定就不放花木兰参加三军大比了……”
“花木兰能参加三军大比吗?他是亲兵啊!”
“废话,你手底下人要给你争脸,你让不让他去!”
“哇……花木兰胆子好大,这不是打库莫提将军脸吗?”
那小兵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所以说啊,我们的花木兰就是这么的义气!和那些一有高枝就飞的人不一样!等他当了将军回来,我就毛遂自荐,去给他当亲兵去……”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要去也是我去……”
“入你阿母!花木兰哪里缺亲兵,他要的是我这样厉害的百夫长!”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讨论了起来,从花木兰的长相到身高,到那身黑衣,甚至连什么地方的尺寸都说的有模有样,许多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一起尿过尿的交情,什么X下巨物之类的名声不胫而走……
他们看着那温暖的火堆,在哔啵作响的柴火燃烧声中,他们似乎看见了一个月后的花木兰连连取胜,以新人大比第一,右军大比第一,三军大比第一的身份摘下军中授冠,领着将军的身份,重回右军的那一天了。
那一日,一定是右军最扬眉吐气的一天吧。
他们要为终将回来的花木兰不后悔而加油才是啊。
第141章大牌下人
“你是贺赖氏?贺楼氏?贺兰氏?”
库莫提身边一位亲兵小声问她。
许多鲜卑人尊崇汉人文化;报出姓氏的时候都用汉字,缩写也是常有的,因为重字的汉字姓很少。
鲜卑语“花”和“贺”是几乎同音的;他说的三个姓氏都是鲜卑大族;分支主支庞大;就算真来个子弟当亲兵;也没什么了不起。
贺穆兰叹了口气,答了句“不是”,在他诧异的眼神里走到亲兵所在的副帐的角落;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上去。
包袱跌下的时候泛起无数灰尘,帐子里有个眼睛微微上吊的家伙瞟了一眼,满脸嫌弃的把头扭了回来。
‘真抱歉呢;我不是姓贺赖;不是姓贺楼;也不是姓贺兰。’
‘我是贺赖家的部民出身;我姓花。’
才不过半天功夫;她已经被人问过多次了。
从大帐门口的卫士到出入不绝的游骑;每个人都好奇她的出身。
好在目前还没有表现出鄙夷或者看不起人的姿态,否则贺穆兰真有一种掀桌的冲动。
她也不愿意来的!
谁愿意给一个可能看破了自己身份的王爷做亲兵啊!
她记得她演的剧本是“花木兰从军”,又不是“霸道王爷爱上我”!
“花木兰,王爷唤你。”
一个随从踏进副帐,在门口轻声传话。
一屋子的亲兵又羡又嫉的看着贺穆兰站起身,倒让她的后背升起阵阵寒意。
这种“你被临幸了真好我们都没人传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一屋子都不是骁勇的精锐亲兵,而是深营怨妇不成?
。
拓跋提是有王位在身的,按照祖制,鲜卑汗王的王帐下会有无数家将和随从、奴隶们效命,王帐在哪儿,这些人就在哪儿。拓跋提并无成亲,他父亲早逝,王帐就由他继承了,而他的母亲是鲜卑贵女,年纪轻轻就守寡,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守着,二十岁的时候就改嫁了另一大族的族长为妻。
所以拓跋提其实是拥有两王王帐的王爷,而且还有母族、母亲现在嫁的那一族和拓跋皇室三支势力为倚仗的。
只有这样的身份,拓跋延才会忌惮,尉迟夸吕才会恨之入骨又无法从中作梗。
如今人人都想问贺穆兰是什么出身,也很正常。
这倒不是势力或是看不起人,若真是这样没眼色的人,怕是早就已经被拓跋提赶出去了。他们问这些话,只是想看看这位新来的亲兵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好摸清底细。
只有得知了右军那场动乱的人知道贺穆兰为什么来这里,而这些人却不会到处乱说贺穆兰为什么来,真这样传扬开了,就把主将和大将军拓跋延的关系弄的更僵硬了。
贺穆兰跟着那白熊皮高帽的随从入了王帐,黑山大营外冷风如刀,王帐内却温暖如春,贺穆兰一进屋子,顿时觉得很热。
再往里定睛一看,顿时石化。
拓跋提住的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粉金,灿烂辉煌,这是鲜卑人最奢华的一种营帐,叫做“皮室大帐”。皮室大帐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毯,帐中点着不知名的脂油灯,和贺穆兰那一火晚上点起来眼睛能熏瞎的油灯不一样,这些油灯点起来还散发着不知名的清香……
天知道贺穆兰多久没闻过香味了。她已经被军中各种臭袜子、口臭、衣服臭、甚至屎尿遍地的味道熏得鼻子都不怎么敏感了,如今味道一变得正常,瞬间感觉鼻子又通了起来。
无论是贺穆兰还是花木兰,都是地道的普通人家孩子,若说花木兰可能还在拓跋焘身边见过这样的场景,那贺穆兰真是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帐篷。
所以她会石化,也是正常的。
库莫提此时正吩咐几个随从在帐后折腾什么,听到有人通报贺穆兰来了,立刻从帐篷后方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花木兰你来的正好,来我身边做亲兵,你那身皮盔和武器是不行的。若是杀入敌营,没两下你那刀就折了。来人啊,把我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说话间,他身后几个随从抬了几样东西上来,跪立在原地,高捧手中的东西。
库莫提指着一件通体乌黑的铁甲说道:“这是乌锤甲,上面的黑色花纹是锤子敲打出来的缎纹。乌锤甲重,我帐下亲兵无人可以穿得,你力气过人,这铠甲给你用了,应当是正好合适。”
贺穆兰眨了眨眼,没敢回话。
‘这些是糖衣炮弹,是腐蚀人毅力的毒药,贺穆兰你要坚强!右军还在等着你,狄叶飞还在等着你,阿单志奇还在等着你,不能就被一件铠甲给收买了!’
呜呜呜呜可是真的比我的烂皮盔帅多啦!
再也不用担心胸前背后被捅个窟窿了!
库莫提见她没说话,以为她这个“京中宿卫”见惯了好东西,也不赘言,又指着一把大刀说道:“这是斩铁刀,刀背厚重,刀刃利于劈砍,是我从蠕蠕军中得来,你那单刀太过单薄,换成这把吧……”
“这是反角弓,是汉人弓匠所制,弓力强韧度好,我知你开的了一百五十步之箭,此弓性韧,正合适你用……”
他把帐中的好东西一点点说来,就像是一个满级的大号终于找到了一个雇佣兵,恨不得把所有用不上的好装备全部给他堆起来一般,说的是眉飞色舞,就恨不得立刻带着她去打怪了。
贺穆兰见他一副“啊这么多东西终于派上用场”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将军,我……我是还要回右军的啊……”
此言一出,帐中几个随从身子微微一晃,显然是心中惊讶至极。
“你们几个,先出去。”
库莫提喝退帐中诸人,待他们全部走出去,亲兵把守住帐门口,这才对着傻愣愣立在一旁的贺穆兰说道:
“我知道你大比之后要回右军,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这一个多月得在我身边当好亲兵,否则以大将军和尉迟夸吕的个性,从此就要多无数麻烦。”
“我帮了你,但也不想损己利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将军是说,我虽只是暂时在您身边做个亲兵,可是亲兵该做的,还是全部要做的……”
否则拓跋延和尉迟将军会以为库莫提是故意打脸?
“正是如此。我鹰扬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我身为将军,冲锋陷阵已经是常事。亲兵负责护卫我的安全,甲胄兵器都不可大意,你若穿的一身破破烂烂出门,丢的就是我的脸。”
库莫提没说贺穆兰以前那一身就是破破烂烂,但眼下之意,已经非常明了了。
“属下明白了!”
贺穆兰点了点头,干脆的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