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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绑成一个小团儿。
今年的五月也注定是个好日子,玉珠得了三嫂,二嫂也刚诊出怀了身子。
二哥姜珩是前年腊月成亲的,这过去一年过,二嫂也怀上,双喜临门。
二嫂是中散大夫孙家的嫡长女孙珂君,是个才女,平日还经常教导玉珠功课来着,玉珠是很喜欢大嫂二嫂的,这个新娶的三嫂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合脾气的,玉珠是庆幸家里的伯母们都是好的,娶媳也很有眼光。就好比上次的事情,三哥要真把方家二姑娘娶进门,还不定后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府中光是有个不靠谱的二伯父,糊涂耍赖的红姨娘跟缺心眼子爱贪小便宜的玉兰都快受不住,再来一个得疯。
娶妻娶贤,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玉珠有些担心起来玉兰来,依她的性子,以后嫁了婆家,那婆家也是挺倒霉的——她猜的不错的话,陶氏估摸着不会给她找世家,或许会找个寒门或者商家。
玉珠坐一旁走神,蓉姐儿喊了声小姑姑。小丫头都一岁多,会认人,也会喊人,最喜欢玉珠,平时见着总小姑姑喊的可甜,小米分团子说话还是奶声奶气,玉珠听见声音,见小团子笑的露出几颗小雪白的小牙,正盯着她旁边案上的一碟点心。
玉珠笑着伸手,“来,给姑姑抱抱。”
小团子伸手要她,郑绣绣就把丫头递给玉珠,玉珠把人抱在腿上,拿了快糕点小口小口的喂蓉姐儿。蓉姐儿才断的奶,吃什么都香的很,平日各种肉羹,鱼羹给她煮粥吃,一顿能吃一小碗,长的胖乎乎的。
点心有些甜,玉珠不给她多吃,吃了一块儿就抱着她去玩,二嫂孙珂君轻抚了下肚子,笑盈盈的望着玉珠和蓉姐儿。
相处了些时日,三嫂吕淑蕴也是个好的,性子温和,手也巧的很,一手女红最是让人惊叹,特别是一手苏绣,精妙绝伦,才嫁进门就给几个小姑子和嫂子长辈们绣了不少东西。
日子黄晃晃悠悠就是大半年过去,转眼到腊月,玉珠照例不过生辰,就木氏给她煮了碗面吃,过的九岁生辰,过罢就是十岁了,半大的姑娘。
翌日早起,甘草已经备下衣裳,蜜合色细碎洒金缕桃花纹锦袄裙,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穿戴整齐,又伺候着姑娘梳头。玉珠端坐在铜镜旁,扭头看了眼紧闭的窗棂,隐约能看见白茫茫一片,她问道,“下雪了?”
甘草笑道,“可不是,昨儿夜里落的,鹅毛大雪,早上就停了,地上都铺了厚厚一层。”
上午是要跟着女先生上课,不过一个月能休息四天,今儿正好休息日,玉珠吃了早膳捧了本书坐在窗棂下的榻上看起来。甘草跟白芨白芍三个丫鬟坐一旁绣着东西,时不时抬头看看她们小主子。
窗棂外的光微微透了进来,照在玉珠脸上,她本就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光线渡在她的脸上,透着一丝柔美,让几个丫鬟都看呆着。暗暗想着,她们家姑娘这才刚十岁,都美的不行,再大些不得倾国倾城,也不知那家公子有福气能够娶到姑娘。
玉珠爱好就那么几个,平时闲暇在家无非就是看书练字,女红她不精通,也偶尔做做。
玉珠这边过的悠闲,沈羡那边却开始忙碌起来,孙刀终于得到杜鉴的信任,前些日子就传话给沈羡,说是杜鉴干了票大的,这几日会举行庆功宴,到时整个寨子里除了守门的都会痛快的喝酒吃肉,他临近前一天会在酒水中动手,成功后会点燃狼烟,到时沈羡就能带人冲进去。
所以这些日子沈羡带着锦衣卫的人一直在丰镐,因着是偷袭,锦衣卫也都换了普通的劲装。
他们埋伏的很好,直到狼烟冒起,沈羡脸色萧然,一声令下,锦衣卫悄无声息的朝着狼烟之地包抄过去。
自孙刀潜伏在这山寨之中,早把寨子跟周边情况摸的一清二楚,行动之前,沈羡事无巨细的一件件吩咐下去,几个路口跟寨子的出口也会第一时间找人堵上去。
这次行动非常的顺利,等他们攻上寨子里,不少人已经昏迷,杜鉴功夫是最好的,想要抵抗都没力气,酒中食物里的迷药是化骨散,功夫再高的人吃下一身内力也施展不出的。
杜鉴和外人想的不太同,反而长的斯文俊秀,光看外表绝对想不出他会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死死的瞪着沈羡,“你是谁?”
沈羡手中握着绣春刀,一身的劲装衬的高大挺拔,“你不必知道,这些年你罪孽深重,早该料到迟早有一日会是这么个结果。”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如潮水一般围了过来。
锦衣卫握着绣春刀朝杜鉴刺去,杜鉴就地一滚,拔腿朝后院冲去,他也喝下不少酒,能保持清醒已是不错,浑身无力,躲过第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很快被束手就擒。
剩下的土匪也都很快制服,这些人都是要送回京城由着大理寺发落的。
等所有人都被抓住,孙刀来到沈羡面前,拱手道,“大人。”
沈羡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等到了京城,圣上会论功行赏的。”
孙刀却不见半分喜悦,面色微沉,“大人,属下也犯了错。”
沈羡看着他,等他静静的把事情说完,杜鉴疑心大的很,这里所有人手中都有过人命,孙刀当初进了这山寨,也是对外布了一场局,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犯下重大案件的人,逃到丰镐,费了好大的里才入了杜鉴的眼。就算如此,杜鉴还是不信任他,每次出去犯事都会盯着他,他无法,也只能动手,他动手伤了人,一刀刀刺进那些人的身体,虽都避开要害,可他还是做了错事。不做这样的事,他无法得到杜鉴的信任。
沈羡沉默半晌,才道,“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他们还会杀害更多的人,所以你也救下更多的人,不必有心里负担,等回到京城,我会跟圣上商量,看看能不能拨下一部分救济款给这些受害人的家属。”
孙刀点点头,又说道,“后面还关着不少女人,都是他们从附近的镇上掠来的,等着晚上准备享用的,大人,这些女人怎么办?”
“带回京城审问一遍,没什么问题的话在把人送回家。”
锦衣卫已经把所有人都捆绑起来,拎着下山,后院被关着的女人也被带了回去,都是有些姿色的女子,惊恐的不行,这些锦衣卫又不会安慰人,冷漠着脸推搡着。
最后孙刀从自己房中带出一个女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世子,“大人,这是属下的女人,当初也是迫于无奈,掠回的女人,杜鉴非要属下选一个,属下无法,可属下会负责的,打算把她带回去。”
那女子似乎也没想到这个平日看着很凶残,她以为是恶人的男人竟是个探子。
孙刀看着她,带着歉意,“三娘,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锦衣卫带着这些捆绑结实的土匪回到京城,算是震惊了整个上京,不少百姓都在集市上看热闹,得知这些被关押送入京城的犯人是何人时,大多数人都受不住,从家里找来烂叶子臭鸡蛋泥巴块朝着他们身上扔去。
第79章
玉珠正搁闺房练字,年岁渐大,她的字迹少了幼时的秀丽,梭角增多;落力加重,多了些锋利。
甘草匆匆进来,附在玉珠儿耳畔轻声道,“姑娘,沈世子压着丰镐那些土匪回京了。”
玉珠是一直知道沈羡在对付丰镐那些匪患,原以为一年就能剿灭,这约莫快两年时间,她把笔搁下,“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甘草吩咐白芍去外头端热水进来伺候着主子净了手才道,“外头老百姓很激愤,那些土匪被打的挺惨,估摸着要被送去大理寺审问的。姑娘要不要去瞧一眼?听说那个土匪头子是杜鉴,就是灭了西凉廖家满门的重犯,心狠歹毒的很。”
竟然是他,玉珠当然也是听说过的,这人依照现代的说法,那应该就是个反社会人格,又称无情型人格障碍,高度攻击性,缺乏羞惭感,是真正的恶人,不会因为杀人做错事有任何罪恶感,这种人就该直接人道毁灭。
玉珠是有些好奇的,让甘草给她取了金丝孔雀翎斗篷来。
白芨白芍去备马车,玉珠跟着三个丫鬟一块坐着马车出了府,姜家住的地方,一出胡同就是闹市,那些囚车还没走到胡同口,玉珠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胡同口子里,挑开秋香色素面锦缎帘子,能够看见沈羡穿着红色朝服,金玉带,气势冷冽,身后浩浩荡荡跟着锦衣卫以及一列列的囚车。
最前方的囚车上应该就是杜鉴,长相却很斯文,光凭外表实在想不出这人会是那样一个歹毒的人。
沈羡骑着骏马,路过胡同时侧头看了眼,正好对上玉珠探出来的脑袋,两双眸子相望,玉珠冲她笑眯了眼,沈羡唇角也轻轻勾起,很快他就带着锦衣卫跟囚车消失在闹市拐角处,原本干净整洁的路上全是烂菜叶子跟臭鸡蛋,玉珠让车夫回了府。
随后几天,沈羡以及这些土匪的消息不断在上京传开,沈羡也坐稳了指挥同知的位置,十七八岁的从三品官,前途不可限量。这位置其实算是瑞武帝提前给沈羡的,这次剿匪要没成功,怕会直接被帝王从位置上拉下去。剿匪成功,让朝廷那些个重臣们再也不敢说什么,人家也是真的有本事,做上这个位置,他们再也无话可说。
既不能再升官位,瑞武帝给沈羡不少赏赐,连他手下孙刀也升了官,赏下不少东西。
大理寺审案还是很快的,主要这案件全民关注,圣上也监督着,三天后就判下来,为避免夜长梦多,三天后午时在刑场斩首,这些土匪有一百多人,没有一个遗漏,全部砍了头。
事情结束后,瑞武帝拨了一笔款项给丰镐那带受匪患迫害的人家,都道皇恩浩荡。
沈羡既在指挥使同知的位置上坐定,怕是离不开京城,不必再去厣门关,会留在皇上身边做事的。
匪患的事情彻底解决后就差不多接近年关,皇宫里为迎新春,特意请了不少重臣和王公贵爵来宫中参加宫宴,这事儿说白了就是看皇帝心情,心情好碰着什么喜事就会在宫中办个宫宴,冲冲喜气儿。
正好头上个月解决那么个大匪患,瑞武帝就想办个宫宴冲下喜。
名单是由皇后拟定的,皇后想起前几日玉宁也诊出怀了身孕,她心中是很欢喜的,太子年纪不小,这么些年,除了几年前玉宁坏过一次,还被人谋害落了胎,这些年另外几位侧妃一直不曾怀上,玉宁身子也休养的差不多,好消息就来到,她心中很是欣慰,又怜惜玉宁跟家人许久不曾见面。
这次宫宴就把勇毅伯府众人也都宴请上,其实这两年姜家人的官位还是升的很快的,姜大老爷跟姜安肃都在原位上,姜安肃是在大理寺任大大理正,从五品下的官职,这次的匪患案也是由他经手,这个位置在往上是比较难的,就是个大理寺卿,从三品的官,现在是皇后娘家兄弟任职。
姜大老爷还是正七品的四门博士,二哥姜珩却从之前的翰林院七品编修做到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而四哥姜珀也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讲,至于谢澈,和姜珩同是侍讲学士,这样满门的清贵,实在了不得的很,瑞武帝很重视姜家这三个兄弟。
皇后也就把姜家添在名单上,况且她也有些想念府中那个能带来福气的四姑娘,这两三年没怎么见,也不知多大了,长的如何,她是记得那姑娘小时候就长的好看。
姜家接到宫中的懿旨并不意外,既是在宫中过年,到了大年三十那日,姜家都换上正装,连玉珠也穿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