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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不响就将粮食送了,宛秀妹子没听您的话,您又得说她不孝,这做儿女的啊,总归是在父母跟前得不着好的。”
林氏脸上更不好,她尴尬的轻咳一声:“哎哟,我头疼的紧,你们且先退下吧,叫我清静一会儿。”
李鸾儿拽拽严宛秀的袖子:“太太身上不好就该多歇着,您先休息,我们去给您请大夫。”
说话间,李鸾儿拽着严宛秀叫上施蓝退了出去,一出门,严宛秀便跟李鸾儿道了声谢,李鸾儿挽了她的手笑道:“谢什么,我是你嫂子,能不向着你,总归我是个没多少心眼又性子最直的,有什么瞧不过眼的心里也存不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哥哥先前还说过我总是不长心,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想着说话好听一些,可我这脾气是天生的,哪里改得掉。”
严宛秀也笑:“嫂子这脾气倒是好,总归与我合缘。”
施蓝站在后边瞧着严宛秀和李鸾儿姑嫂亲热,心下就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拽拽施蓝的衣裳:“妹妹,太太叫我们拿银子买药材衣物等,咱们还是早些准备吧。”
李鸾儿低头勾唇一笑:“蓝丫头和宛秀不必陪我了,你们自便,我去给爷爷请过安便要回的。”
施蓝对于李鸾儿叫她蓝丫头有些不满,可谁叫李鸾儿是长嫂,她也不能喧诸与口,只能憋着,拉上严宛秀匆匆告辞离开。
李鸾儿等施蓝和严宛秀去后径自到了严老将军那里,她来的时候带了些药,是准备给严老将军的,等她进去不待说话,严老将军倒先笑着叫她到近前,看了她好半天才问:“身子可是好了?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和爷爷说,爷爷与你弄去。”
“是。”李鸾儿笑着答应一声:“我如今好多了,什么都能吃一些,爷爷不必挂念。”
严老将军乐呵呵的点头:“你和承悦好我是真放心了,你婆婆是个不省心的,往后啊,这日子也越发的难了,你在家安心养胎,没必要的话就不用总跑过来请安,老头子我有人陪,我可不寂寞。”
“太太不过对我发几句牢骚,并没有对我如何。”李鸾儿笑着替林氏辩了几句。
严老将军哼了一声:“当我老不中用了,这家里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婆婆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的紧,是你有本事降得住她,她才不敢如何。若是换个没出息的,不定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呢,你当我为何瞧中你做承悦的媳妇,便是瞧你精明爽利又能干,能治得住林氏那糊涂东西。”
严老将军能够说林氏的不是,可李鸾儿做为小辈是不能说任何闲言的,她只能笑着听了。没做任何回应。
“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叫人在家里弄个佛堂。叫你婆婆进去念念经理理佛,好好的治治她的性子。”严老将军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叫李鸾儿坐下:“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的时候,总得想法子将她的性子扳过来。不然,说不得你们要跟着她吃苦受累呢。”
“太太是长辈,怎么样我们都得敬着。”李鸾儿笑着应了一声:“我带了些药材来,想来想去还是交给您放心。”
“家里也有药材。”严老将军一听李鸾儿带了药材来顿时满脸的欣慰:“以后有药材你们只管存着。不用惦记家里。”
“这不是寻常的药,是夫人弄出来的防中暑的药。还有一些防瘟疫的药丸,我想着家里怕是用得着的,就送了来。”李鸾儿笑着喝了口水:“爷爷先收着,给哪个用怎么用您说了算。”
又说了一会儿话。李鸾儿这才起身告辞,她出了老宅的门,坐上自家马车。便叫严一赶着马车尽快回家,严一应了一声。吆喝着赶着车便走,走了没多少路,李鸾儿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她掀开帘子一瞧,倒是笑了,原来车子竟然快到将军街了。
而那喧哗声却是正往将军街里走的一队行人发出来的,李鸾儿细一瞧,更觉好笑,这队人马她也熟悉,竟然是顾大娘子的娘家人,顾呈一家。
那当先走着的,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衣的便是顾呈才娶回家不久的新婚妻子马婷,被绳子拴了跟在马后跑着,一脸苍白摇摇欲坠的是付姨娘,而付姨娘身后哭哭啼啼一副难受状的是顾二娘子。
再后边马车上帘子大掀,上面五花大绑的是顾呈和顾英。
顾呈脸色极难看,可却能做到闭口无言,顾英却一边走一边喊:“你做什么,有你这样虐待妾室,苛待庶子庶女的么,马氏,你不配做我的嫡母,你真是恶毒……”
“英哥儿,你莫喊了。”
顾二娘子眼瞧着跟不上队伍了,紧跟了几步,用着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大声说话:“她再怎么不好都是咱们的嫡母,咱们得敬着,不能有任何不满,虽然她责打咱们,又不叫你上学,连书都不叫你读,寻了那么多佛经叫你抄写,给我弄了数不清的绣活做,可是,谁叫她是长辈呢,她一日是咱们的嫡母,咱们就得孝敬她,以后咱们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就是再不好,也不能有怨言,谁叫咱们命苦。”
街道两旁好多人指指点点的,听了顾二娘子的话,均对顾二娘子还有顾英抱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再加上马婷名声本就不好,一有事人们先就觉得是她理亏,哪里会去深究事情真相如何呢。
路旁好多人窃窃私语,都在说顾呈如何的歹命,娶了只母老虎进家门,倒先搅的家宅不宁,更有那充英雄的只说若是自己娶了马氏这样的娘子,就先得给她下马威,叫她知道知道厉害,一定得将她的性子拧过来,将她教导的贤淑温柔。
更有那粗汉子大笑着说放大话的人太逞能了,就马氏的一身武艺,有几个汉子能治得住,别没治住倒叫马氏给打的半死不活才是真的。
马氏身后跟了个一身绿衣英姿飒爽的丫头,丫头后中持了短刀骑在马上护着马婷,这会儿一听街面上的人显然是信了顾二娘子的话,将不是都推到马氏身上,丫头便怒气冲天,马氏是个清高的性子,不稀得与人争辩,可这丫头却不得不替自己主子说上两句话。
她气狠狠的一瞪眼,对着顾二娘子啐了一声:“闭上你的狗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由着你算计我们家姑娘。”
顾二娘子眼中泪花闪现,期期艾艾道:“谁叫我是庶女呢,连个丫头都能骂我,哎,我爹是个文弱书生,活该一家子被人欺负。”
那丫头冷笑一声:“是欺负呢,就顾家那穷光蛋,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我们家娘子的,还有脸说我们家娘子欺负人,有拿着银子砸着欺负人的么,要真是这样,我倒宁愿被人欺负。”
丫头这一句话说出来,倒是引的许多人哄然大笑,也有人大声叫着:“我们也愿意叫银子欺负。”
顾二娘子眼泪噼哩啪啦往下掉:“我们一家日子一直那样过的,我们安守清贫……爹曾教过我们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是呢。”丫头冷笑着:“顾大人先就叫威武给屈了。”
说到这里,她不待顾二娘子说话,又大声道:“我们家大娘子可是好心肠的,就顾家那些家底碰上这样的灾年,早该断炊了,若不是我们家娘子想法子撑着,你们早喝西北风了,还有劲在这里叽叽歪歪?如今我们娘子也撑不下去了,为了一家子老小能够活命,不得不带着你们投奔娘家,你们倒好,倒是因着我们家大爷的名声硬是不敢去,只能叫我们娘子绑了拽着去,说起来,我们娘子但凡有一丁点坏心思,就直接拽着顾大人去了,又何必管你们死活。”L
第三八九章大灾
顾二娘子在人们异样的目光下有些答不上话,低头嘤嘤哭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舅父家真有心接济,就该将粮食送到顾家,哪里能叫我们一家子上门去,呜,我们去了,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对待呢。”
有些人想到马家的名声,便也有些明白顾二娘子的心情,她可是在害怕呢。
这时候,骑在马上的马婷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她啐了一口笑道:“从没听说过与你吃食还被埋怨没送到你嘴边的,你又是富贵不能淫,又是威武不能屈的,如此,我也不淫你,也不屈了你,你自去吧,我可没求着你去兄长家。”
就马婷这一句话,顾二娘子立刻停住哭声,乖乖的跟在马后快步走了起来。
不知道多少人哄然大笑,笑顾二娘子做了婊子还得立牌坊,顾二娘子被笑的脸胀的通红,又是羞又是臊,当下也顾不上付姨娘,拿了团扇遮住脸扭身去了马车上。
马婷笑了一声,指了指后面的马车对丫头道:“瞧见了么,以后对这种人就不能耍嘴皮子,你跟她扯皮可扯不完,直接击中要害,一击而中。”
“是呢。”丫头也笑了:“您说的是,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马婷点头,喷笑道:“还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瞧见了没,一说叫她回去自己挨饿去,立刻就老实了。”
丫头很是认同的应喝一声:“大娘子的确高明。”
李鸾儿在旁边瞧的很是好笑,瞧过热闹就催着严一赶紧回家,一边走,她还一边想着等哪时得了空,将这事与嫂子学学。叫她也跟着乐呵乐呵。
另外,李鸾儿又想,当初将马婷嫁到顾家是真嫁对了,要换一个人碰到付姨娘母女俩说不得要吃多少亏,偏马婷这样的最能降得住她们,不只她们,就是顾呈怕也叫马婷给拿下了吧。瞧瞧刚才顾二娘子哭的多惨。顾呈连面都不敢露,更不要说替她做主了。
如此,李鸾儿也放了心。只要有马婷在,顾家那些人是一定不会再出现到李家的。
等李鸾儿回到家中,严承悦正带了严二准备出门,李鸾儿过去询问才知自家京城外边的庄子上也遭了蝗灾。严承悦正打算过去瞧瞧,顺带安顿庄户。
李鸾儿从严承悦口中知道城外庄子上受灾很重。不只是庄稼,便是有几个庄户也受了伤,就赶紧催着严承悦去瞧瞧,能救济的就救济一下。莫叫这些庄户即受了天灾,再遭*。
将严承悦送出家门,李鸾儿就觉得肚子又饿了。叫瑞珠去厨房交待一下,弄出一锅肉粥。又喝了一大碗药奶,才算是饿的不狠了,又等了片刻,厨房弄出一锅灌汤包,李鸾儿吃了一盘子,外加一盘素炒青菜,一条红烧鲤鱼,肚子才算饱了。
等她吃过饭,天色渐昏暗,院中起了风,李鸾儿在屋里也坐不住,就叫人搬了躺椅到院中树下,她坐到躺椅上乘凉。
瑞珠坐在一旁打着扇,帮李鸾儿赶走近前的蚊蝇和小虫子,李鸾儿看她着实辛苦,就将她支了出去,自己放开精神力弄成防护罩,将活物隔绝在外。
渐渐的,凉风习习,树影婆娑,李鸾儿一时放松下来,竟是靠着躺椅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严承悦怀中,李鸾儿一笑:“回来了。”
严承悦抱着她往屋中而去:“回来了,外边起风了你也不知,瑞珠伺侯你都伺侯的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她回来我教训她。”
“我叫她出去转转的。”李鸾儿笑了笑:“在屋里憋闷,哪如在外边好,对了,咱家那些庄户如何了?”
她一问,严承悦脸色就开始严肃起来:“受的灾极重,我过去瞧了瞧,蝗虫经过的地方简直寸草不生,庄户们种了一年的庄稼全没了,便是想吃些野草野菜都没有,且有好几家的房屋也有些塌陷。”
“今年的租子咱们已经全免了,可遭了这场灾,就是免了租子,怕庄户们也活不下去。”李鸾儿听的也皱起眉头来:“我想着,咱们是不是给庄户们送些粮食,不能多了,够他们糊口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