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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时话,李鸾儿就提出井水水位下降的下,严承悦伸手将她的碎发抚好笑了笑:“你莫担心,我都瞧着呢,这几日我正勘察地下水脉,若是能找到水脉,便再打一口水井,总归不能缺了水的。”
“咱家的庄子上如何?”李鸾儿又问了一句。
严承悦敲了敲轮椅扶手:“庄子上倒还好,只是你娘家那个桃源村有些问题,你也知那个庄子上庄户全靠了那条小河饮水,如今旱成这样,小河也快要没水了,庄户们为着争水都打起来了,伤了好几个壮丁。”
李鸾儿一惊:“哥哥不在家,嫂子又带着三个孩子,夫人年老,咱们总得多帮着些,反正你也要勘察水脉,顺带去桃源村帮着瞧瞧,若是能找着水脉便打口水井,若是不成,咱们再想旁的法子。”
“你放心。”严承悦又帮着李鸾儿塞了塞引枕:“我已经和金夫人商量好了,叫李家大管事与我去桃源村瞧瞧,再有,老宅子那里也得瞧着些,太太去岁卖了好些粮食,怕是今年……”
说起林氏卖粮食,李鸾儿也有些愁容:“太太如今越发胆子大了,爷爷都训过她好几次她总是不改,若真是将家里的存粮卖完了可怎生是好,自古以来大旱便有大灾,我瞧着今年的天气,说不得要有蝗灾的,到那时才是真正颗粒无收呢。”
“咱们尽心就是了。”严承悦笑着安抚李鸾儿:“我存了不少粮食,只是不能现在拿出来,免的太太越发的猖狂,且等着吧,瞧着老宅子那边实在过不下去了再说。”
“嗯。”李鸾儿点头:“只你得与爷爷还有老爷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旁的不说,爷爷对咱们的好总是不能忘的,老爷如今也向着咱们,咱们也得有个良心不是。”
“知道。”严承悦笑着将头往李鸾儿肚子上靠了靠:“还是我家娘子想的周到,今儿孩子们可又折腾了?我怎么总是听不到声音,也瞧不见动静。”
气的李鸾儿狠拍了他一下:“这才几个月,哪里就能动了,等着吧。”
虽然严承悦只说不叫李鸾儿担心,可李家严家多少事情,总是不能叫严承悦一人去忙的吧,再者,严承悦身子骨又不是多好,李鸾儿又怎能放心。
等到下午严承悦去李家庄子上忙活,李鸾儿就再度带着瑞珠出门,叫几个粗使婆子抬了软轿围着严府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她可不是白转的,李鸾儿一边转一边放开精神力去感知水脉,她想着她将家中水脉勘察好了,省的严承悦忙活,总归她有精神力帮忙比别人要省事许多,若是叫严承悦一点点勘察的话,指不定得多操劳呢。
转了这么一大圈,甭说,李鸾儿还真寻到一条储水丰富的地下水脉,她选了一个节点,又察看一番,发现这处地方地下没岩层,也没硬土,若是打井的话很是省工省力,就下了轿子叫人在那处做了记号,又四周瞧了瞧,发现这处地方是处在西跨院与后花园之间的一条小路旁,瞧瞧方位也隐蔽,虽说打水有些不方便,可总归是比没水强的,就决定等严承悦回来和他商量一下,在这处打一口深井。
第三七四章挨打
李鸾儿并没有等到严承悦,到傍晚的时候,严一回来禀报,只说严承悦宿在城外的庄子上了,到明日下午才能回来,李鸾儿心知严承悦必然是去寻找水脉,大约是找的差不多了想着在庄子上住一晚,到明儿再好好的察看一番,便叫瑞珠收拾了几件衣裳叫严一给带去,又嘱咐严一几句才放行。
到了第二日却是顾家娶亲的日子,一大早顾大娘子便来了,李鸾儿叫杨嫂子带了礼品跟顾大娘子一起去顾家,她则是好好的了解了一番古代打井的事宜。
李鸾儿并没有见过古代如何打井,但瑞珠几个丫头却是见过的,总归左右无事,便闲聊般的谈起怎样打井。
据瑞珠的说法,打井之前要先在选取的地方上架辘轳,之后再用蝴蝶锥钻井,一边钻井,一边还要用木头架起井桡来,这样是为了防止塌方砸到井下的人。
当然,这种法子简陋,井的深度自然就不能保证,一般大约都不到十米,寻常村子里的井都是五六米,七八米都已经算是深井了。
听瑞珠说完,李鸾儿便问:“咱们府上如果打井的话所需会不会很大?费不费力气?”
瑞珠一笑:“放到村子里寻常农户家里自然是打不起井的,可咱们府上却不怕,奴算过帐的,打一口井最多也就花四五两银子,不过是少奶奶一日的饭钱罢了。”
李鸾儿听的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听了这样的价钱,就想着寻时间去娘家帮着察察水脉,趁着现在旱情还不是多严重的时候帮着也打上一口井,还有两家的庄子上也都需要打井的。如果照瑞珠的说法,便是都打上深井,花用也没有多少。
不说李鸾儿琢磨着如何打井,只说杨嫂子跟着顾大娘子去了顾家,一进顾家所在的巷子。打老远就听到一阵阵乐声,离的近了,却见顾家大门上披红挂彩的,显的很是喜庆。
顾大娘子下了马车,杨嫂子也跟着下来,她小心的瞧了顾大娘子一眼。却见顾大娘子脸上神色复杂,颇有些难过的意思。
杨嫂子一想就明白过来,顾大娘子的母亲钟氏可是顾呈的嫡妻,生前是顾家当家夫人,若是顾呈没有娶妻。哪怕是有付姨娘这样的妾室,顾大娘子还能安慰自己说她的母亲是顾呈唯一的妻子,可如今顾呈娶了亲,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嫡妻,马氏进了门,说不得过不了多久这家中就再没有钟氏存下来的任何的印象了,到那时候,说不得顾大娘子与娘家的关系就更是疏远冷淡。
只是。照着付姨娘那样的做法,如果官家不给顾呈赐婚,怕是顾家也消停不了。顾大娘子总是被骚扰实在也是烦的紧。
为了能够安生些清静些,顾大娘子也不得不做出一番取舍来,可今儿瞧着,这番取舍也着实叫她难过。
“舅太太,咱们该进去了。”
见顾大娘子站在门前一直不出言,杨嫂子只得开口提醒。
顾大娘子强笑一声:“进去吧。”
才进了门。便见一个穿着酱红衫裙的中年妇人迎了过来,那妇人一见顾大娘子就笑道:“大娘子回来了。赶紧里边坐,你是娇客。可不能怠慢了。”
这打招呼的妇人杨嫂子并不认得,不过想想也知是顾家远枝的哪位太太。
“伯母安好。”顾大娘子行了礼,将带来的礼单呈上,杨嫂子也赶紧将自家的礼单呈上,那妇人看了一眼,顿时笑的更加开怀:“大娘子这礼真够重的。”又看看杨嫂子:“这位是?”
顾大娘子一笑:“这是我家妹子府上的管事嬷嬷,伯母也知我那大姑子如今怀着身孕行动着实不便,便派杨嬷嬷过来送上贺礼。”
“你们家姑太太着实客气了。”妇人笑的更显出一脸的皱纹来:“杨嬷嬷是吧,赶紧里边请。”
她只当她礼数周全,却不知她这一番作态哪里像是正经的当家太太,却是跟那饭馆的小二有些仿佛,顾大娘子瞧的抿嘴一笑,不知怎的,脸上竟有些火辣辣的,大约也是觉得这位妇人实在有些失礼。
杨嫂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状,笑着恭喜了两句便扶着顾大娘子进了屋。
一边走,杨嫂子一边问顾大娘子:“舅太太,刚才那位是?”
顾大娘子笑了笑:“那是我家远房的伯母,只是她向来不在京城,在京外的庄子上住着,大约是父亲这次婚事着实没人帮着料理,才请了这位伯母来的吧。”
杨嫂子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跟着顾大娘子寻了个地方坐下,不一时,就有小丫头端了茶水上来,杨嫂子也渴了,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这茶还真真不错,似乎应该不是顾家能够拿得出来的,顾大娘子喝了茶也有些吃惊,便寻了个空叫过倒茶的小丫头问:“春妮,这茶是从哪里买的,喝着倒也香的紧。”
春妮笑抿着嘴:“哪里是买的,是太太娘家送的,只说是给今日待客用的。”
“马家送的?”顾大娘子又是一阵惊奇。
春妮笑着回道:“可不是怎的,太太娘家不只送了茶,前些时候还送了些银两并器具,昨日还派了些丫头小厮过来帮忙,只说他家姑娘一生一次的大婚总得办的漂漂亮亮的,那马家的舅老爷说咱们家精穷,若是不给些银子这婚事必办的不像样子,大娘子也瞧到门上披红挂彩的,那些都是用马家的银子置办的。”
顾大娘子听的羞的脸上更红:“爹怎么就要了?”
“实在是家里……”春妮想说顾家怕是快要穷的揭不开锅了,便是顾呈再清高些可也得吃饭不是,可一瞧到顾大娘子身旁还坐了一人,就将到口的话又吞了进去。
顾大娘子坐了一会儿便听得娶亲的队伍来了,便跟杨嫂子寻了她早先住的地方歇息,耳听得一片喜庆之声,顾大娘子顿有些长吁短叹。
等到拜过天地,顾大娘子将杨嫂子安置好,便说要去见一下新太太,杨嫂子也知她去瞧马氏,只说叫她不必担心自己只管去。
只是,没等顾大娘子出去,就听得一阵吵闹声,还有分外凄惨的叫声。
顾大娘子和杨嫂子同时一惊,两人赶紧出了屋子去瞧,却听得这声音是从新房那边传出来的,已经有好几位宾客奔着声音过去了,杨嫂子也不知是什么事,怕顾大娘子难受,又怕她吃亏,便跟随她也去了新房那里。
走的近了,却见付姨娘带着顾二娘子从新房里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的出来,后边马氏穿了一身红衣手持鞭子追在二人后边,一边追一边用鞭子抽打二人。
“太太饶命……”
付姨娘一边躲避鞭子一边哀求:“奴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只是想要拜见太太。”
“母亲饶命,饶了我和姨娘吧。”顾二娘子满脸的泪水,跪到地上抱着马氏的腿苦苦哀求,她本就长的好看,这一哭更是梨花带雨分外的娇美,再兼她身形瘦弱,美人带泪的时候更加惹人怜爱,已经有好几位宾客对顾二娘子大起同情之心了。
付姨娘也转头跪到地上不住嗑头:“太太饶了奴吧,奴是替老爷高兴,也欢喜家里有了当家的女主子,便想着先过去拜见太太,也叫二娘子认认嫡母,奴真没有坏心思,奴……太太若是瞧不上奴奴以后不出现在太太跟前便是了,求太太饶命啊。”
付姨娘这么一哭一求,再加上她身边的顾二娘子,更显出这对母子可怜来。
再加上本来马氏的名声就不是很好,京城谁不知她凶悍,这时候,所有的宾客心中都已经向着付姨娘母女了,心中都想着马氏太过猖狂了,虽然说妾通买卖,可是付姨娘怎么说都服侍了顾呈那么多年,又是生儿育女又是操持家务的,这能跟寻常的妾一样么,马氏嫁进来不说对付姨娘好些也就罢了,反而想着法的折磨人家,实在有些过分。
而且,这顾二娘子怎么说都算是马氏的庶女,她这样苛待庶女可是很不对的。
早有那性子直的太太忍不住站出来替付姨娘母女打抱不平,也有人小声的说马氏的不是。
顾大娘子在一旁瞧的只是冷笑,杨嫂子在顾大娘子身边轻声道:“这付姨娘母女可不是好的,刚才奴分明瞧到顾二娘子低头暗笑了,说不得刚才是她们挑衅马氏才叫马氏这样愤怒的,她们是打定了主意要败坏马氏名声的。”
顾大娘子点头:“杨嫂子说的是极,那付姨娘母女最爱耍这种招数,我不知道在她们跟前受过多少委屈,只不知道马氏要如何对付她们,我瞧着真想从口才上胜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