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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虚弱无神的光芒。
她看到了我,身子微微一动,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却在一次次的尝试下倒在了原地。我慢慢地向她走过去,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惶恐和不安,像小猫一样让人怜惜。
她积攒起自己所有的力气,对我说:“你别过来!”我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而亲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阿拉伯人?”她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黑衣,才理解了我的深意。从面纱后面传来一声娇羞的虚弱笑声,然后从衣服下面伸出一只手来。看到那只手,我被惊呆了,她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苍白的松松垮垮的皮肤包着骨头,看不到一丝的生气。
她在面纱后面慢慢地说:“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好人。那个孙猴子就知道打人家,那个猪头就一脸色迷迷的贱样。而你虽然缄默,但是我能感到你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给我一种宁静的港湾感觉。”我不得不说,被一个妖精夸奖很有一种满足和成就感。我又追问道:“那你对我师父,也就是唐僧什么感觉?”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惊讶,“唐僧?对于妖精来说,他不就是一头会跑的猪吗?当你看到半扇猪肉的时候,你会在乎自己对这头猪是什么感觉吗?”
“沙哥哥,其实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转眼间,她对我的称呼也变了,我宁愿相信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握着她那瘦骨嶙峋的手,说:“你详细给我说下你的身世吧。还有什么遗愿需要我去帮你完成吗?”
她轻轻地取下自己的面纱,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似一朵亭亭玉立清瘦无比的池塘荷花。她轻轻地问:“沙哥哥,我美吗?”我点点头,眼含热泪地说:“美!”
她满足的笑了,眼神看着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我叫小白,你知道的,我是个妖精。但是我从来不吃人的,一直无忧无虑生活在这美丽的大森林。直到有一天,我听到我最爱的那个松鼠精哥哥说了一句话,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我的道行也受到了牵连,法力基本上消失了。要不我怎么会被孙猴子连续三次打中我的化身呢?沙哥哥,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是这时我听说去西天取经的唐僧要经过这里,所以我才想能不能吃他一块肉,让自己摆脱厄运。现在看来,我真的没那种命……”
好奇的我插嘴道:“你那松鼠精哥哥说了什么话?能把你害成这样?”小白慢慢地靠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我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时,她接着说:“沙哥哥,我有两个愿望……”
本来正在安静当听众的我一听到这句话,马上惊叫道:“不要说!”只可惜她的生命迹象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急剧消失,脑袋慢慢地垂落,靠在我的胸前。根据我多年看国产剧的经验,一般重伤后说自己有愿望的人,必死无疑。
看着这么一个年轻的妖精死在自己的怀里,我的心情难过到了极点。紧接着,就感觉到她的遗体在一点点地发生着变化,那一袭黑衣也瘪软了下去。我颤抖着双手揭开黑衣,只见里面已经只剩下两根白骨和一个白骨做成的戒指。多可爱的一个姑娘,为爱情生,为爱情死,连死后都要变成戒指。
当我捧着骨头和戒指回到宿营地的时候,师父和二师兄被我惊呆了,他们仿佛第一天见我一般。过了半晌,师父才怯怯地说:“悟净,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没事吧?”我还没反应过来,二师兄就大喊道:“沙师弟,你不但杀了她,还把她火化了?这戒指是骨灰做的?够爷们,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狠。”
我往附近看看,疑惑地问:“怎么没有看到大师兄?”师父皱着眉头说:“他死了,别提那个孽徒!悟净,你级别调一级,从此你就是二师兄了!”猪八戒正在不远处随地大小便,我看了看他的猪头样,摇了摇头,说:“请师父告诉我真相!”
师父看了一眼我手指上戴的戒指,说话都有点儿颤音。“其实没什么,就是悟空脾气太暴了,连续三次随便打死人,一点儿都不听为师的话,我就批评他几句,就威胁我说要回花果山。我劝他不要随便杀生,他就说我不理解他,给我磕俩头就飞走了。”
我震惊地看着师父,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让亲者痛仇者快妖精高兴的哇哇叫的事情。这时二师兄提着裤子走过来,递给我一封信,说:“给,大师兄临走前给你的一封信。特意强调要你一个人看。”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到树下,二师兄和师父正在不远处啃着干粮。慢慢地拆开信封,那特有的猴臊气犹如防伪商标一样扑鼻而来。现把信抄录如下。
沙师弟:
当你看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飞到了花果山上,继续当我的山大王,就是不知道当年的压寨夫人现在是否还健在人世。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别忘了当年我在天宫,也结交了很多神仙,其中有几个当过你的手下,对你的能力相当推崇。所以当时在流沙河畔,我才一个劲儿地怂恿八戒下河去抓你,因为要是我出马却拿不下你,齐天大圣的威名就毁于一旦了。
不过没有想到真正接触了你,才发现你是这么随和、这么好说话的兄弟。我每天就化些缘找些野果,八戒就只用牵牵马,最重也是最没有成就感的活就交给你了。没想到你还能几年如一日地挑着行李默默地走在我们后面。
沙师弟,说真的,你是个好人。
接下来的一路上肯定有很多艰险,八戒属于顺境可以锦上添花,逆境只能落井下石的主儿,而那个白脸秃驴又总是不相信徒弟。下面就全靠你了。要是有搞不定的情况,记得告诉妖精们,你大师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想必我的名声还能震住几个小妖。
先说到这里,我要回花果山了。此信阅后会变回毫毛,勿管。
你亲爱的大师兄孙悟空
我刚看完最后一句话,信纸果然冒出一道青烟,变成了一根毫毛向东方飞去。这一幕被二师兄看到了,他跳起来,又蹦又跳地大喊:“师父师父,你快看,毛毛雨!”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他不是我二师兄,我一定会把他烤成皮焦肉嫩的乳猪。
夜深了,我还睡不着,没想到横扫天宫无敌手的齐天大圣居然这么推崇我,在那封信的回忆中,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当我一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灰色建筑的顶端,伸手仿佛就能摸到天,面前站着一个人,正举着一个有着黑黝黝的洞口的东西对着我。
他用拗口的带着港台腔的普通话说:“你们卧底真有意思,总在天台见面。”
我能感觉到那黑黝黝的东西散发出来的杀气。
我解释道:“给我个机会,我是个好人。”
他莫名其妙地说:“那你跟法官说,看他要不要你做好人。”
我语气渐冷,“这么说,你就是要我死了?”
他居然还敢接茬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我怒气冲冲地飞起一脚把他从平台上踹了下去。天啊!!他居然真的不会飞!
没想到踹完这一脚,我就从梦中醒来,环顾左右,师父正靠着大树,一脸淫荡的表情,明显在做着春梦。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叫道:“当你披上爱情的婚纱,我才会穿上和尚的袈裟!”我轻轻地帮他盖好被子。
天空中突然有一道流星划过,明亮的尾巴把整个天空都拖出了一道光亮。我不由得想起当年,嫦娥如小鸟一样蜷缩在我的怀里,一起坐在天河边看流星的情景。岁月如河,时光如梭,曾经的美好只剩下回忆了。但是这道流星让我想起了今天的小白,她也是这样,瞬间的光亮,转眼就转入黑暗。
只不过我会永远记得她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减肥害死人!”原来传说中的白骨精是因为盲目减肥而让自己慢慢地走上了绝路。
第十八回 黄袍怪趁乱擒住悟净 百花羞亮相义释唐僧
【从高处看不清百花羞长什么样子,不过可以居高临下的从她胸前的衣襟处看到一些别样的风景。我喃喃地低声说:“容貌百花羞,胸前有雷霆!”】
大师兄不在的日子,整个团队都变得没有了冲劲,也许大师兄真的就是那一注鸡血,可以让大家兴奋起来。我知道师父心里已经后悔赶大师兄走了,因为自从他走后,师父从来没有吃过一次称心的饱饭。
现在去化缘斋饭的任务已经交给了二师兄,这就造成了化缘范围不超过二十里,要来的斋饭往往不够二师兄自己吃的。昨天师父走在路上,当看到地里长的野柿子树时,居然飞快地跳下马,仿佛人猿泰山一样飞快地爬上树梢,抓起一个柿子就啃了起来。当看到师父被饿成这样,我的心中一阵悲戚,难过地对二师兄说:“你看这孙子爬得比大师兄还快。”二师兄正在啃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萝卜,边啃边说:“我要是再饿他两天,估计师父他就能自己提着扁担去打妖怪了!”
又到了吃饭时间了,二师兄叹着气,拿起紫金钵,冲我们挥挥手,说:“师父,沙师弟,你们留在这里等着我,我化了斋饭就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还没看到二师兄的身影。师父一脸焦急地问:“悟净,你说八戒他不会半路上被人劫财劫色了吧?”我笑着摇摇头,“师父,肯定是二师兄想自己先吃饱再给我们俩带点儿,但是吃着吃着发现自己根本吃不饱。”
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开始啃自己手指的师父站在白龙马上登高眺望。我提起宝杖,对师父说:“师父,要不我去找找二师兄吧,这么盲目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师父点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深情地说:“悟净,一定要给为师的带点儿吃的回来!”
我顺着二师兄离开时的小路往前走去,二师兄就是这点儿好,绝对不会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对于他来说,人生最不能忍受的事情,第三是饿肚子,第二是思考,排名第一的是饿着肚子还要思考。
走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二师兄的身影,我忽然想起了曾经看到的某些人的绝技,趴在地上,一只耳朵贴在地面上,可以听到方圆几里之内的地面震荡,听出来的是人还是马,多少人的队伍,离自己还有多少里。作为神仙,想要复制人类的技能太简单了。我学着样子趴在地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片热土带给我的热情与奔放,大地仿佛感觉到我的专心与痴情,伴随着我的心跳剧烈地震动起来。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关上窗静静地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和整块土地的血脉连接在一起,地面响应着我,应和着我,过了几分钟,我突然感觉到震荡的中心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猜测发生了什么时,一群野象从我身上踩了过去……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已经不用为师父找早餐了,因为根据太阳的位置测算,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随便找一个方向开始走。走了不久,就听到路边的草丛里传来巨大的呼噜声,根据那抑扬顿挫的频率和特色,绝对是二师兄那个吃货。
我站在二师兄的面前,他居然还把耳朵挡在自己的眼睛前当眼罩。想着师父还在可怜巴巴地饿着肚子,说不定已经饿哭了,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扯起他的耳朵向上提,他条件反射地马上大喊道:“媳妇,饶了我吧!”
当他睁眼看到我时,居然义正词严地说:“沙师弟,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