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太医接过那瓷瓶,只略微嗅了一口,立刻满脸惊讶道:“这是化胎散!”
“果真?看来这整件事的真相,似乎是要大白了。”太后用力合上手中茶盅的盖子,好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眉眼间现出怒气,“康嬷嬷,此物是从何处寻得的!”
“是……”康嬷嬷似乎踟蹰了一会儿,才道:“是从月嫔娘娘在另一间偏殿的梳妆台里……起初奴婢还以为是什么名贵香料,只是闻着有一股腥气,才拿了过来……”
“是吗,看来此物当真是被月嫔收得很好啊。”太后眼里的怒气越来越盛,看着似乎是已经傻了的月嫔,喝道:“月贵嫔,此事你最好给哀家一个明白的交代,不然你这下半辈子,就到冷宫里去过吧!”
“我……我……”月嫔浑身剧烈地颤抖了片刻,却依旧紧咬着嘴唇,摆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太后娘娘,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臣妾宫里会有这种东西,这是诬陷……诬陷啊……”
说完,月嫔又看向皇帝,“皇上,难道你也觉得是臣妾故意要流掉腹中的胎儿吗,那可是皇上的骨肉啊!臣妾承宠多年却一直无子,一直是臣妾的心中伤痛,如今历尽千帆才能替皇上孕育龙胎,又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如此毒手啊皇上!”一番话说到这里,她当真是痛哭了出来,模样瞧着十分可怜。
“这……”皇帝性格本就多疑,如今此事经历过多番急转,更让他惊异不定了,只能对太后道:“太后,若说月嫔会故意落胎,就算是为了陷害他人,也实在是匪夷所思了些,宫中妃嫔历来母凭子贵,月嫔又何必做如此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差事。”
太后眉头紧皱,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她之所以生气,实在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了太后殿,竟然在她宫里端出来的羹汤内做手脚,就算是为了太后的尊严,也要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义正视听,可如今真相瞧着是查出来了,可也越来越让人玄乎,哪个妃嫔怀了龙种不是像个宝贝似的揣着,若不是得了失心疯,谁会将自己腹中骨肉打掉。
莫非真的是有人陷害?
宁渊一直缩在宫人堆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该有人站出来推一把了,于是他侧过眼睛,看向了不远处,同太后侍从站在一起的何仙姑。
何仙姑入宫来深得太后宠信,自然是太后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如今看到宁渊的目光,她微微将头一点,迈步而出,对太后行礼道:“太后娘娘,老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正苦恼着,不料何仙姑忽然站出来,联想到这位仙姑的本事,太后眉心不禁舒展了些,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何仙姑点点头,“说是端倪也不尽然,只是从踏入这殿中开始,老身便觉得此殿萦绕着一股血煞之气,刚开始老身以为不过是贵嫔娘娘小产,出血过多才导致殿内血煞气息太重,可老身方才突然领会到,这殿内的血煞气息并非人血煞,而是蛊血煞。”
“仙姑不妨说明白些,哀家听不懂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太后拂了拂袖,“这殿内究竟有什么名堂。”
“老身斗胆,想问一句贵嫔娘娘的小产之物可还在。”何仙姑行了一礼。
太后看向郑太医,郑太医又看向一个侍奉月嫔小产的接引嬷嬷,那嬷嬷急忙走出殿外去,片刻之后,端回来一个铜盆,道:“因此物不洁,按照规矩是要交给太医院处理,所以奴婢一直放在外边。”
铜盆内根本没有什么成形的物事,只有一滩血水和凌乱几块像是碎肉般的东西,十分肮脏可怖。
郑太医解释道:“因贵嫔娘娘服食了化胎散,此药力奇大,才将胎儿化成了这般模样。”
太后只瞧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问道:“何仙姑,你要此等秽物作甚?”
“不过是证实老身的一个猜想罢了。”何仙姑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香囊,打开,里边有一些已经风干了的草药,她随手挑出几根,撕碎之后,洒在了那滩血水上。
异变突起,原本平静无波的血水忽然开始了小幅度的晃动,接着那些碎肉竟然毛骨悚然地开始蠕动起来,一个个缓缓胀大,破开,然后有许多模样丑陋,形似水蛭般的东西从里边钻了出来,开始在盆内来回游走。
端着铜盆的嬷嬷显然没见过这等恐怖的场面,吓得惊呼了一声,一松手,铜盆哐当一下在地上打翻了,一时那些丑陋的东西爬得满地都是,惹得殿内许多胆小的宫女一阵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6章月嫔之死
何仙姑动作很快;迅速将手里剩下的草药抓碎,再一撒,就见着那些模样丑陋的虫子还未在地上爬出太远,便一个个逐渐变得漆黑发硬,再也不动了。
这不可置信的一幕看得一屋子的人都在发愣,太后更是觉得脊背一阵恶寒,用袖袍掩住口鼻,惊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是蛊虫。”何仙姑早已同宁渊套好了话;因此说起来得心应手;“此物为南疆蛮夷族群之邪物;大多被宿养于女子体内;女子体内孕育有蛊虫时,外状与有孕在身时无异,想来月贵嫔娘娘并非是怀有身孕,只不过是体内寄养有蛊虫罢了。”
“你说什么!?”谈后大惊失色,“何仙姑,你同哀家说得清楚些!”
何仙姑便耐着性子,将这蛊虫的来历又细细解释了一遍,只听得太后和皇帝脸色齐齐发白,她才作下一番结论道:“因蛊虫速来顽强,即便是用化胎散祛除,也难以全数化干净,而艾叶速来便有驱妄镇邪的功效,老身方才不过是撒了些艾叶在上边,便又将尚未死绝的蛊虫给逼出来了。”
“这么说,月嫔至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她谎称有孕,其实是将这些妖邪之物种在身体里!?”太后暴怒,起身指着月嫔喝道:“月贵嫔,你好大的胆!”
月嫔浑身抖个不停,见这件事情居然被拆穿出来,她早已吓得说不出话了,且不说欺君之罪,单是在皇宫中作弄这些蛊虫的物事,她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坎。
“如此看来,一切便也说得通了。”舒氏在一旁幽幽道:“月嫔妹妹将蛊虫养在体内,制造假孕的迹象用来争宠,可她也知道那东西不能长久地留在身体里,等搏到皇上的留意后,便接着臣妾送来的那碗羹汤,既能顺风顺水地送走肚子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还能让臣妾背上谋害龙胎的黑锅,月嫔妹妹你莫不是认为,是我突然回宫顶了你惠妃的位置,你才会这样来害我吗?”舒氏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枉我一心一意对待妹妹你,不过就是为了后宫和睦,皇上能专心与前朝,若你当真想要这惠妃的位份,姐姐我让给你就是,你又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皇上和太后的心呀!”
“凭她这般肮脏的模样还敢妄想惠妃的宝座?”太后冷笑一声,“月嫔罪犯欺君,还在宫中行无辜鬼道之事,实难容忍,皇帝,她到底是你的妃嫔,该如何做你来处理吧。”说完太后便将脸偏到一边。
月嫔好像现在才回过神来,看着皇帝对她怒目而视的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完了,什么都完了,她向来是仗着皇帝的恩宠横行于宫中,若是这恩宠不在了,那她近乎是一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何况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皇上!皇上!”月嫔用力摇着头,扑倒皇帝脚边,声泪俱下地抱着皇帝的小腿哭诉道:“皇上,臣妾都是无心之失啊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会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你,臣妾是因为爱着皇上才会这么做的呀!”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是和从前一样凄婉惹人怜爱,可皇帝刚有一丝要动容心软的念头,看见不远处地面上那摊血肉模糊的恶心物事之后,顿时一阵反胃,再看着月嫔的脸,一张漂亮的脸蛋也不自觉变得惹人憎恶起来。
“贱妇!做出这样的事情,欺君不说,还妄图陷害惠妃,朕的后宫怎容得下你这样的人!”说完一脚将月嫔踢开了。
月嫔刚小产完,身子正虚弱,皇帝这一脚又是正好踢在她胸口,她本就已经被眼前的状况惹得急火攻心,只觉得胸口一阵要裂开似地绞痛,仰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歪歪斜斜地躺倒,终于晕过去了。
皇帝脸色硬得仿佛像块石头,盯着晕过去的月嫔道:“鲁氏月嫔,欺君罔上,搬弄邪术,按律因赐死……念其侍奉朕多年,朕不忍赶尽杀绝,即日起,鲁氏褫夺封号,降为宫婢,打入冷宫,至死不得出宫。”
大太监李义高领命,立刻差人托着昏死过去的月嫔走了。
“当真是冤孽。”皇帝的宣判显然没有让太后很满意,可皇帝判也判了,她倒不好再说什么,只环视了一圈整个屋子的人,疾言厉色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说出去,如果有一丝一毫的闲话传进哀家的耳朵里,那鲁氏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被送进冷宫的宫婢,明白吗!”
宫人们立刻惶恐地点头称是。
“惠妃,扶哀家回宫。”太后一伸手,舒氏立刻上前扶住了,在离开之前,她扫视了一眼这伏月殿内凌乱的模样,摇了摇头。
在后宫中有句老话,叫做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而今鲁氏,又很好地印证了这一说法,前一天还因怀有龙胎,前途无量的月贵嫔,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失了孩子,还被贬为宫婢打入冷宫,在向来缺少八卦的后宫中砸起了许多涟漪。
后宫妃嫔们争相猜想着其中缘由,但因为太后离去之前的一席话,当天凡是在伏月殿里出现的下人都将嘴巴逼得死紧,硬是没有透出一丝内幕,于是妃嫔们只好展开了深宫妇人广阔的精神联想,开始大猜特猜起来,并且很快有了一个统一的共识,月嫔的忽然失事,十有八九和刚回宫的舒惠妃有关。
因为在月嫔出事那日,有外边闲晃的妃嫔刚好瞧见了舒氏陪着太后从伏月殿里出来,接着皇帝也出来了,后来才有了月嫔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太后和皇帝自然没理由要去找月嫔的麻烦,这么一看,不正是舒惠妃没跑了吗。
一时间宫里人人都觉得舒惠妃看着温柔娴雅,还真是个不好惹的货色,才刚回宫就把曾经宠惯六宫的鲁氏给送进了冷宫,那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还能有好下场么?
这样一来,在伏月殿荒芜下去的同时,向来朴素的欢庆殿,却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喜欢见风转舵的妃嫔们开始接二连三地来串门子,就怕如果有一天舒惠妃看他们不顺眼了,也将他们变作月嫔第二,岂不是很惨。
“真是可惜,没有直接送那个陷害我母妃的人上黄泉。”虽然月嫔已经被扔进了冷宫,可对于因为月嫔陷害而流落民间好几年的司空玄来说,这点惩罚显然还不够,因此这几日也免不了在书院里抱怨,“当真是便宜她了!”
宁渊正坐在旁边看书,听见这话,不禁笑道:“你以为事情这样便算完了么。”
司空玄一愣,“公子你什么意思,父皇当下没有将鲁氏赐死,留了他一条性命,之后还能反悔不成?”
宁渊道:“当然可以反悔,只要让皇上知道,鲁氏还做过哪些人神共愤的事情就可以了。”
“对了,我们可以去揭发鲁氏曾经陷害我娘的事!”司空玄忽然想起了什么,右手捏成拳用力挤在左掌掌心。
“揭发是要揭发,但此事轮不到我们去做,总会有人做的。”宁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