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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宁仲坤的行为宁珊珊很不理解,其实宁仲坤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这样绵延的大雨,加上粮食的掉价,还有宁渊曾说过让他囤积粮食的那番话,宁仲坤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得按照宁渊所说的来做,不然,也许就会有一个极大的机会要从他手里溜掉了。
反正只是花银两囤积一些粮食而已,就算宁渊是在作弄他,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当大雨下到第十天的时候,宁渊忽然找上了宁仲坤。
“你现在去见大皇子殿下,让殿下着手开始疏散城西的居民吧。”宁渊说出的话让宁仲坤吓了一跳,还不待他问清缘由,宁渊接下来又抛出了重磅炸弹,“靠着华京的江华运河很快就要溃堤了,发起洪水来的话,城西地势偏低,必定第一个遭殃。”
城里要发洪水?这还了得!宁仲坤被吓得不轻,也顾不得问宁渊详细情况,立刻就心急火燎地去了大皇子府,可惜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而且脸色无比难看。
“都是你干的好事!”面对还在等着他的宁渊,宁仲坤劈头盖脸便是一阵呵斥,“不过是下场雨罢了,你却让我去向大殿下出这种馊主意,害我被大殿下数落了一通,江华运河那样坚固的堤坝,怎么可能下点雨就溃堤!”
宁仲坤也觉得宁渊莫名其妙,江华运河建成上百年了,一直固若金汤,从未有过汛事发生,如果大皇子真的听了自己的规劝,劳师动众地让城西的居民转移,最后又一点事都没有的话,光是老百姓的口水,就能将大殿下淹死!
要知道城西可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平民聚集地,住的人恐怕比城东城南城北加起来还要多,如果弄得民怨沸腾,最后会闹出大事!
可面对宁仲坤的斥责,宁渊显得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不出所料,对宁仲坤道:“大殿下不愿意便罢了,可你也不用对我生气,想想如果大殿下有一天会后悔与没有听从你的劝告,你觉得往后大殿下会如何对你呢?”
宁仲坤愣了愣,忽然间脊背有些发毛,“你就那么肯定江华运河会溃堤?”
宁渊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不出五天,你会感激我的。”
事实上,江华运河这条“固若金汤”的人造大河,在如瀑的暴雨下,却连五天就没有坚挺住。
在宁渊来见过宁仲坤的第三天,终于在一个万籁俱静只余雨声的夜晚,如万马奔腾一般爆发了,并且来势汹汹,还不到一个时辰,恢宏的华京城至少有上半城区遭了秧,至于城西,更是整个泡在了水里。
报告险情的人几乎是在城西刚被淹时就屁滚尿流地跑进了京兆尹的府邸,京兆尹原本正就着雨声抱着小妾在床上风流快活,听到这个消息也吓得立刻萎了,知道眼下这事态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官位能有所决定的,皇上又在凉山避暑,于是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冒雨往大皇子府里赶。
由不得他不着急,城西住着那么多平民,他们的房子被淹了,势必要往地势高的城东逃,而城东尽是达官贵人们的府邸,一旦控制不好,难民发生暴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甚至京兆尹还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另外派人去知会了禁卫军统领韩涛,让他立刻领着禁卫军待命,务必要将城西涌来的难民挡在城东外头,不然的话,以京城这帮地头蛇权贵的个性,如果遭受什么损失,第一个遭殃的可是自己这个京兆尹!
事实也与京兆尹所料想的一点不差,突如其来的洪水让城西的百姓们慌了神,几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拿,就出了跑出了屋子一股脑往地势高的城东涌来,可惜的是,到了城东和城西交界的地方,却被成排装备精良的禁卫军挡在了那里,再不得寸进。
他们都是一些拖儿带女的平民,哪里敢和这些凶神恶煞的军队硬碰,便只能冒雨这般呆着,可随着被洪水浸泡的地方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潮也越来越多,很快在禁卫军组成的人墙前就挤满了想去城东避难的百姓。老百姓们人多了,胆子也就大了,其中也不乏有血气方刚的汉子,看这群禁卫军寸步不让,洪水又越逼越近,一些老人和孩子受不了淋雨也出现了不适的症状,便拎起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开始同军队对峙起来,可惜敢于和军队叫板的人并不多,在几个带头想硬闯封锁线的汉子全都被拿住之后,骚动的人群又安静了下去,只是一面是被洪水浸泡的街道,一面又是凶神恶煞的官兵,想到自己的家也被洪水淹了,一些妇女和孩童按捺不住般哭泣起来。
等到京兆尹带着司空钺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在军队封锁线的前方,又多了一群齐刷刷穿着护卫服的人,那群人与城西来的难民们挤在一起,也在同军队对峙,而在那群护卫的最前方,一个身披蓑衣,戴着斗笠的年轻公子,正指着禁卫统领韩涛的鼻尖,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第144章取信皇子
“这么多老百姓的家里被水淹了,没地方去想挪到城东避个难;你竟然让军队挡在这里?谁给你的这个权利?没见着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么!你他娘的真是个王八蛋;还不快把路让开!”宁仲坤气势汹汹;用口水喷了韩韬一脸;他身后的护卫也全是一脸义愤填膺;盯着眼前的禁卫军好像盯着土匪一样。
对于宁仲坤的突然出现;韩韬简直莫名其妙;脸色也十分难看,如果不是顾忌宁仲坤的身份,还有他身后的那一群护卫,早就将人像之前的乱民一样扣下了,“宁公子;本官现在在执行公务;你还是不要过多指手画脚的好,不然本官若是派人知会宁国公一声,他老人家知道你现下的所作所为,还不知会怎么想。”
宁仲坤其实也一点不想冒着这么大的雨却为一帮平头百姓当出头鸟,可是宁渊非让他这么做,他也觉得在老百姓当中博一个仗义执言的好名声对自己能拿到世子之位有帮助,即便是为难可还是来了,他原本只想做做样子的,可到了这里后,看见统领禁卫军的人是韩韬,而韩韬又是林冲那小子的姐夫,对于跟林冲沾亲带故的人,宁仲坤都没理由摆出好脸色,更别提韩韬还同自己的叔父,也就是自己得到世子之位最大的阻碍——宁国公的庶子宁华阳有交情,于是三言两语没谈拢,假戏变成了真做,宁仲坤才会指着韩韬的鼻子一通臭骂。
见韩韬不光不让路,还这般出言揶揄自己,宁仲坤起得险些抡起拳头就往韩韬脸上砸,不过一晃眼间,他看见了京兆尹与一群随从簇拥着司空钺正往这里来,宁仲坤便眼珠子一转,收起了怒容,改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道:“你这般肆无忌惮的让禁卫军堵在这里,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现下皇上不在京中,我可不相信大殿下会下这种荒谬的命令!”
“禁卫军有随机应变处理任何事态的权利,今日情况紧急,用不着命令。”韩韬居高临下地看着宁仲坤,表情讽刺,就像在看着什么跳梁小丑,心道我如果不堵在这里,而让这些平头百姓扰了城东贵族的安宁,到时候要是那些贵族找我的麻烦,我又要去什么地方说理。
何况他的岳丈庞松刚刚收编了翰林院,等于掌控了大半个儒林,正是得势的时候,已经允诺了他会找个机会让他离开这个他当了好几年的统领,转而升个将军,只要自己再讨得了贵族们喜欢,往后的仕途必定更加一帆风水。
“宁公子,这样大的雨,我若是你,就会回去乖乖洗个澡睡觉,不会到这里才凑热闹,这热闹也不是你能凑得起的。”韩韬道:“或者你是要让我派个人去知会宁国公一声,让他将你领回家?”
可韩韬话音刚过,却见宁仲坤正用一种嘲讽的表情看着自己,他正莫名其妙,冷不丁听见背后一道森冷的声音说:“韩统领,你刚才说自己不需要命令,就有处理任何事态的权利?”
韩韬脊背一僵,立刻转过身,见着身后那人,脸色更是一白,想也没想便单膝跪了下去,“参……参见大殿下!”
司空钺脸色难看得都要滴出水来了,韩韬方才说的那句话,显然是没有将他这个奉皇命坐镇京城的大皇子放在眼里,语气不禁更加讥诮,“本殿倒是不知道,原来父皇给了韩统领你这样的权利啊,如此说来,本殿留在这京城里当真是多余了,不如也索性到凉山去,将整个京城让给你韩统领可好?”
韩韬被司空钺的话吓呆了,急忙三两个响头磕了下去,“殿下明鉴,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担心这样多的难民涌入城东,会有不轨之徒……”韩韬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求助似地看向司空钺身边的京兆尹,他可是听了京兆尹的话才出来挡着这些百姓的啊,京兆尹怎么也要帮自己说两句话,不过京兆尹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躲开了他的眼神。
其实京兆尹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心里已经将韩韬这莽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只是让韩韬小心戒备,不要让难民在城东发生暴动,而不是让他全部将人都挡在这里啊,这家伙自己蠢,还想拉自己下水,怎么可能!
“韩统领,我便说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宁仲坤也在这个时候对着韩韬一阵落井下石,“我会来这里,便是奉了大殿下的命令,安抚和帮助城西受难的百姓去城东避难!大殿下宽厚,最是体恤百姓疾苦,而你这个蠢货,竟然自作聪明的领着原本应该保护城里百姓的禁卫军,对着想要避难的百姓兵戎相见,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韩韬被宁仲坤说得一愣一愣的,人已经呆住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这家伙既然是奉了皇子命令来的,又为什么不早说?
可宁仲坤哪里有什么皇子命令,他也是照着宁渊对他说的话照本宣科罢了,为的便是要不动声色捧一把司空钺的同时,狠狠踩上韩韬一脚。并且这一捧一踩极其有用,因为司空钺虽然依旧恼怒,可还是对宁仲坤露出了一记赞许的目光。
司空钺即便不聪明,跟在皇帝身边久了,自然晓得皇帝对体察百姓疾苦这件事情有多重视,城西遭了水灾,受灾的人们却被拦着不让去城东避难,势必会在百姓当中激得怨声载道,皇帝如果知道了还不得扒下自己一层皮来。韩韬一介武夫,只知道为了功名利禄拍贵族的马屁,哪里晓得天下悠悠之口对上位者的威胁,好在那个宁仲坤有几分机灵,也算帮他挽回了一点颜面。
宁仲坤这么一说,在那些老百姓来看,这些禁卫军会挡着他们避难就不是司空钺的意思了,而是韩韬自己越俎代庖,并且还顺道给司空钺扣了一个忧心黎民的帽子,直扣得他心里无比舒坦。
接下来的事情便无比简单了,被司空钺劈头盖脸那样呵斥一顿,韩韬可没胆子继续将人拦着,随着禁卫军的撤去,百姓们终于有了一处能落脚的地方。
但受灾的百姓们虽然暂时安顿了下来,可紧接着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这么多人要吃饭,粮食在哪里?
因为城西整个泡在了水里,人们跑出来时拖儿带女都来不及,又哪里有心思去顾粮食的事,虽然司空钺勒令京兆尹迅速去还在开张的各大粮店里抽调粮食,可因为城里发了洪水,人们都在疯抢物资,很快京城里残存的存粮就被售卖一空,至于新到货的部分……其实暂时也不会再有新到货的时候,华京最重要的商贸枢纽就是江华运河,粮食也都是依靠航运,可眼下洪水发成这样,又溃了堤,航运已经停了,如果要等陆运的粮食,少说要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