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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郡王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儿子,皱眉道:“不是没事了吗?还哭什么?”
冯侧妃含泪道:“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这伤…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王爷自然是不能懂得。”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看脸色苍白动弹不得的儿子,靖江郡王叹了口气,道:“好了,没事了。太子府也是你胡闹的地方,没被打死也是你的运气!”
卫君泽不服气地道:“父王,明明是南宫墨那女人算计我!”
靖江郡王没好气的道:“谁让你没本事让人家算计了?你以为本王真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好意思跟本王告状。”靖江郡王同样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看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人都是偏心的,在遇到卫君陌和卫君泽卫君博的事情上的时候,靖江郡王更是从来都是毫无原则的偏向后者。
冯侧妃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泽儿知道错了。咱们正在商量跟朱家的事情呢,王爷您看……”
靖江郡王一挥手道:“这事就算了,泽儿,明天你上门去跟高义伯道了个歉。”
冯氏母子三人都是一愣,冯氏怔怔道:“王爷,这事怎么能……”虽然不喜欢朱初喻,但是听了大儿子的话,冯侧妃还是觉得小儿子纳了朱初喻做妾也不是一件坏事。她娘家比不过长平公主,也给不了自己儿子多少助力。朱家虽然在朝堂上不顶事,但是至少金钱方面绝对是个极大的助力,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是个妾而已,高义伯的嫡女做妾,自己儿子绝对不委屈。
靖江郡王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办了!朱家那个丫头,你以为老三能够对付得了?不被她耍的团团转才怪。那种女人弄进门了也只会弄得家宅不宁。博儿,凡事想得仔细一些。”卫君博垂眸,恭敬地道:“儿子思虑不周,还请父亲见谅。”
看着这最重视的次子,靖江郡王脸色还是缓了缓。坐下来看着卫君博道:“这次出征,你们也没能立下什么战功,不过不妨事,至少也算是有了一些资历。父亲已经跟太子殿下说好了。过几日你就去兵部上任,兵部员外郎。泽儿,等你上好了之后边去军中吧。去左军都督府,那儿还有一个都事的空缺。”
卫君博还没说话,卫君泽就忍不住皱眉嫌弃起来了,“父王,卫君陌已经是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了,你就给我和二哥弄这么一个破官职啊?兵部员外郎从五品,还有我那个什么都事…那是七品吧?”靖江郡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谁让你们这次什么军功都没捞到?你以为这些职位可以随便塞个人进去么?这还是本王求了太子许久太子才同意给本王一个面子的。”朝廷恩赏的职位只给嫡子,庶子是没有份儿。当然想要花钱买个官职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何况能买的也绝不是又实权的职位,大多也是一些听起来不错其实只能用来养老的虚衔。那些玩儿要来有什么用?难道卫君博和卫君泽才刚刚二十就要准备养老了?又或者就是外放的官员,但是卫君博还想要争靖江郡王之位,自然不能去外地做官了。
卫君博到底比卫君泽沉得住气一些,点点头恭敬地道:“儿子知道了,多谢父王为儿子费心。”
靖江郡王叹了口气道:“罢了,父王知道委屈你了。但是兵部好歹是个有实权的地方,你还年轻,只要一心向上不愁出不了头。”
“儿子明白。”
冯侧妃还是有些不甘心,低声道:“王爷,朱家那边……”
靖江郡王皱眉道:“够了,朱家的事情不必再提。总之,咱们家绝对不能娶朱家大小姐过门。”
卫君博眼神一闪,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人看上朱家大小姐了?”
靖江郡王苦笑道:“只怕不是什么人看上了朱家大小姐,而是有人看上了朱家。”卫君博了然,能够让父王讳莫如深的人,身份自然不凡。点了点头道:“儿子明白了,此事以后不再提起就是。”卫君泽趴在床上,对此也是毫不在意。他原本就对朱初喻不感兴趣,不能纳她也没什么失望的,只有冯氏有些心疼,朱家那么多大一笔金山只能眼看着从眼前遛过了。
王府另一边的清风院,卫君陌平静的坐在窗口垂眸不语。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阴冷沉重的气息,只听啪地一声轻响,原本握在他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碎片从他指间滑落。还有茶水也跟着从指缝滴落到地上。站在身后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将身子在往后缩了缩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卫君陌抬手取过一边桌上的布巾擦手,一边淡淡问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身后的男子抖了一下,连忙低声道:“启禀公子,今天一早天还没亮,朱家大小姐就去求见过越郡王。”
“萧千夜?”卫君陌挑眉,“他又不想安分了么?”
男子道:“不知道朱家大小姐跟越郡王谈过什么,之后越郡王又去求见了太子,然后太子殿下召见了靖江郡王,意思是要将这次的事情压下来。还有…朱家大小姐给南宫小姐送了帖子和礼物赔罪。也给公子上来了一封赔罪的信函。另外,太子殿下也派人来传话,说…小姑娘不懂事管不住身边的人也是有的,请世子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一边说着,男子一边将信函呈上。
卫君陌接在手中却并不看,漫不经心地将信函揉成了一团,不一会儿便化作碎末从指间簌簌滑落。
“这个朱初喻……”卫君陌淡声道。男子认真地听着,许久才听到卫君陌的声音传出,“胆识不错,野心倒也不小。既然是太子舅舅的意思,暂时到是不好动她了。不过,教训一下还是免不了的。”男子恭敬地道:“公子请吩咐。”
卫君陌道:“让蔺长风去办吧,他知道该怎么做。朱初喻这么活跃,想必是因为朱家的钱太多了,才不知道什么叫安分。”
“是,公子。”
高义伯府里,高义伯忧心忡忡地望着一脸从容镇定的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喻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想卷入太子的事情里么?怎么…怎么一次就送出去五百万两,你让爹怎么跟家族中的人交代?”即使是朱家富可敌国,但是一次性拿出五百万两却还是一笔巨款的。更重要的是,这五百万两似乎什么都没有换到,这才是让人诟病的地方。
朱初喻闭了闭眼眸,沉声道:“父亲恕罪,之前是我想差了,原本…想要走捷径,却偏偏冒出来一个南宫墨挡道,我一时间有些糊涂了。如今…朱家也只得入局了。”
高义伯有些担心,问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支持越郡王?”
朱初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道:“陛下年是已高,太子储位已定,朱家若要选择的话,选择孙辈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越郡王是太子嫡子,虽然不受宠于太子,但是陛下对他却十分看重,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太子也不会不看重他的。”高义伯犹豫了一下,问道:“喻儿打算……”
朱初喻摇头道:“不,我不会进越郡王府。父亲,把三妹送进越郡王府。她是庶女,入越郡王府为妾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高义伯皱眉,盯着朱初喻道:“你三妹…你母亲原本已经打算为她说礼部侍郎家的庶子做正妻。”
朱初喻道:“父亲,难道越郡王还比不上礼部侍郎的庶子?你便是自己跟三妹说,她也会同意的。我们既然已经付出了五百万,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你放心,等到三妹入府之后越郡王就会设法替大哥二哥安排职位,我自然有法子…让大哥二哥尽快的平步青云。还有咱们族中的子弟,我让父亲精心培养,再过两天就是秋闱,这次能有多少人中举?咱们家在朝堂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争取明年春闱的时候能多几个人高中才是。”
听她说起这些,高义伯也将庶女的事情抛到一边,认认真真地讲解起来。看到女儿不在将心思都放在卫世子的身上,高义伯多少还是有些欣慰。之前他就没觉得长平公主会接受女儿做媳妇,若是长平公主有意的话早就让人上门提亲了,又怎么会求到陛下面前指婚呢。虽然能得陛下指婚是一种荣耀,但是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卫世子是早不到合适的媳妇儿不得已才只能求皇帝赐婚的。
“喻儿,你想明白了就好。”只要不一心吊在卫世子身上,五百万花出去就花出去吧。何况,女儿这五百万两也不是白花的,如果能换的几个不错的官职,也算是值了。
朱初喻淡淡笑道:“之前是女儿一时糊涂,反倒是给家里惹下这么大的麻烦。父亲放心,喻儿以后不会再任性了。”高义伯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为了咱们朱家委屈你了。”
“怎么会?这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朱家一定会成为金陵第一名门。”朱初喻坚定地道。
南宫墨悠然地走在大街上,太子妃的寿宴过去之后总算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八月初九朝廷三年一度的秋闱开始了,虽然只是乡试,但是京城的人们也忙起来了。毕竟…不只是别的地方的学子们要参加乡试,京城的学子们一样也要。金陵有国子监,又有谢家开设的松涛书院。江南自古又是文人才子辈出之地,每一届的乡试,会试自然是十分热闹了。不过,这些都跟南宫墨没有什么关系,南宫家没有要参加乡试的人,南宫墨也没有要考试的朋友,至多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墨姑娘?真是难得您竟然有心思出来逛街啊?”刚走进一家绣坊,蔺长风靠着柜台懒洋洋地看着她笑道。
长风公子虽然没有没有功名在身,但是好歹也算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名门公子,如今这一派绣坊掌柜的模样倒是让人哭笑不得。南宫墨自然之道蔺长风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挑眉笑道:“在这种地方看到长风公子,也是难得一见啊。”
蔺长风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反正他现在明面上就是个做生意的人,做什么生意不是做?
“墨姑娘是来选绣品的么?来来来,咱们绣坊的东西可是一等一的好。”蔺长风笑道,“正巧姑娘下个月不是要大婚了么?是不是嫁妆备得还不够,来,随便挑。”南宫墨无语地看了某人一眼,看看店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方才问道:“长风公子有什么话要说?”
蔺长风摸着下巴笑道:“这个么。某人准备了一份礼物放在我这儿,想要给姑娘看看呢。”
“礼物?”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南宫墨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怎么不直接送到府上?”
“自然是因为这个礼物不好往楚国公府送。”蔺长风笑道:“我可是好好地养了好几天才等到墨姑娘大驾光临的。就在里面,莫姑娘请?”
南宫墨也很好奇,点点头跟着蔺长风进了绣坊的后院。绣坊的后院是一座两进的院子,前面的院子安置的是绣坊里的绣娘,平日里就在这里刺绣做工。后面的院子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南宫墨跟着蔺长风进去,在院子里最偏僻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柴房里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南宫墨挑眉,“咦?姑娘,又见面了。”
那少女被扔在柴堆里,秀美的脸蛋上满沾染了灰尘,发丝衣服也是凌乱狼狈。虽然动弹不得却依然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南宫墨。蔺长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墨姑娘,你可别被这张小脸给骗了。这位…至少也要比你年长个十来岁吧。”
“嗯?”南宫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