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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这气味,可知这必是当时的茶。三国时的茶和现代的茶完全是两码事,味道苦中带辣,极来呛口。阿香过去喝不惯,还为孙家改良了茶。而今,怕是机会又来了。
如若能帮蔡氏也煮出好茶,蔡氏的气,怕是也消了吧。
想到这里,阿香直直走去,见鼎内都是姜啊、葱啊、桔子之类的,与茶叶混煮,便跪下说:“禀夫人,此茶不宜多饮,饮久不仅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还望夫人明察。”
从不曾有人对蔡氏说过这话,但阿香的医术向来神奇,怕不会胡言乱语。想到这里,蔡氏便说:“为何哪?”
“而今刚入冬,全身易寒,而此茶性寒,久喝会加剧体寒,并且,茶与姜葱混煮,不但味道难以下咽,更与茶性相冲,得不到任何营养。”
听阿香讲得头头是道,蔡氏问:“那你说要喝什么?”
阿香说:“如若夫人相信奴家,奴家倒会制作味道既好、营养又好的茶,夫人喝了必会更加美丽动人。”
“哦?”蔡氏听了会美丽动人,心下便痒痒着,“那你不妨做给我喝一下。如何?”
“好是好,只是——”阿香故意推脱。
“哦?你不愿意?”蔡氏见她吞吞吐吐,便说,“你且为我做来,如若好喝,我便重重赏你,如何?”
“谢夫人。”阿香嘴角邪邪一笑。
她便令人取了茶来,拣选出性温的茶叶,放入通风的房间。第二日放在阳光下晾晒,炒好,泡开。
当蔡氏喝着阿香泡好的茶叶,清清的茶香氤氲着她血管内脏,她不禁叹道:“此真是人间极品哪”
阿香帮蔡氏沏了好茶,蔡氏如获至宝,便天天要阿香给她泡茶。再关她在牢房里,蔡氏极为不好意思,便令人收拾一间上等的房间,分给她好几个奴婢,以郡主之礼待阿香。
这天,阿香又在给蔡氏沏茶,蔡氏见她一双嫩手被热汽蒸得红红的,心上不忍,说:“香儿,奴家一直把你留下来,你不会怪奴家吧?”
阿香回望蔡氏,见她眼神中流露着愧疚,便想蔡氏只是一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人罢了,只要一直对她好,终会感动,便会放她走了。
她便作了一揖:“香儿给夫人沏茶是应该的。香儿不懂事,一直给夫人添麻烦了,还请夫人勿怪。”
蔡氏更是不安,说:“想你也是良好出身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便只管说,便把这当成你的家好了。”
说毕,令奴婢拿了清凉膏给阿香,说:“香儿,你这双手可是郡主的手,而今被这滚热的水蒸着,可不行。你歇了让奴婢们做去,回头把这清凉膏抹在手上,可滋润了。”
阿香静静一揖:“多谢夫人关心,只是这活香儿可不能让奴婢们去做,需香儿亲自动手才可泡出好茶,外人可不一定懂。”
蔡氏见她为了给自己泡茶不顾烫,心头很是感动,便说:“香儿,你且在我这里好生休息几天,过些日子我便着人送你回东吴吧。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你不会记恨于我吧?”
这话简直比蜜还甜。阿香强压住心头的喜悦,装作平静地说:“如此,便多谢夫人了。香儿回去必在兄长面前说好话,让东吴与荆州永成百年之好。”
蔡氏笑笑:“如此甚好。”
蔡氏既说了这话,不让阿香回去也不行了,为了显示荆州的待客之道,她处处亲自安排阿香的日常起居,并送了件上等丝绸做的云裳给阿香。
荆州人最好的衣服便是云裳,雪白的里子,外罩透明的薄纱,纱丝细腻嫩滑,简直比蚕丝还通透。裙摆有好几褶,重重叠叠摇下来,雪白如云。故叫云裳。
阿香穿上云裳,黑发秀目,雪白云裳,恍如世外仙子般,在场的人见了,无不为之惊叹。
刘备正好路过,见了阿香,驻足呆在了那里,眼睛定格于阿香身上。
蔡氏帮阿香衣上的纱幔流襟整理平整,便笑握了她的手,说:“香儿,这可是我们荆州最好的云裳,所用的丝,除了蚕丝外,还混了牛筋,极为珍贵。”
阿香听了,挤出出感激的眼神说:“多谢夫人厚爱。”
蔡氏此人性情急率,多谋少断,阿香怕日久生变,便对蔡氏说:“夫人,香儿在府上也倍蒙厚爱,心内委实过意不去。香儿怕是也有些思念母亲了。”
蔡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如此,明日我便着人送你回去,可好?”
“多谢夫人。”阿香连忙称谢。
蔡氏走后,刘备却跟在蔡氏后面,似乎有话要同蔡氏讲。阿香仔细一想,怕是刘备又有什么阴谋,当下收拾行李的手便停在了空中。
果然,第二日,蔡氏反悔了,说:“香儿,奴家与云儿都极为不舍香儿,不若香儿再留府上一些日子,等到了年节再回去不迟?”
阿香虽极为不情愿,想是蔡氏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必是听了刘备什么话,竟然已改变了主意,她硬要走怕是不行,只好说:“如此甚好,香儿也想多陪陪夫人。”
既然走不了,阿香便只能见机行事。府上的人虽都对阿香恭敬有加,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阿香如今变机灵了,她是案板上的肉,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拿她切食,她必要十分地小心谨慎才行。
为了讨好蔡氏,她向蔡氏进言道:“夫人,奴家曾于府外一山林中制得一茶,极为可口。如若取来,则奴家可为夫人泡得更美味的茶。”
“果真?那且着人速速取来。”蔡氏便令人依着阿香所说的路线,找到林子里那间阁楼,从楼上取出那锡盒铁观音。
阿香从盒内取出几片铁观音,小心泡了,让蔡氏尝了,蔡氏果然如饮仙露,爱不释手。
刘备也在边上,蔡氏便说:“香儿,劳烦你给刘使君也泡上一杯。”
阿香玉腕一弯,提起玉壶,注水于一玉白杯子边沿。水缓缓沿杯壁流入杯内,一滴未落湿桌布。
水满七分后,她皓腕一挽,勾起一茶箸,把杯内水倒出,便算洗杯。
而后,她轻注入茶叶,一回洗,二回轻放杯盖,茶便沏好。
奴婢接了茶,给刘备送去。刘备轻轻喝下,满脸的皱纹便觉清爽有姿,笑道:“茶为天露,人为天人。不仅茶好喝,郡主斟茶之姿势更是美丽动人。备实大开眼界。”。。。
二十六一波三折
二十六?一波三折
阿香见大家都在夸赞她的茶,她并不像过去那样,被人一捧就飘到天上去了。经历种种,在监狱里更是像从鬼门关过来,她为人处事便多了个心眼。
被人嫌恶的不一定是灾祸,被人赞美的不一定是真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得不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但是既然蔡氏如此对铁观音上瘾,她的计划便算实现了一半,便说:“夫人喜欢,香儿必日日奉上。只是,这茶叶有限,怕是不出两日便要喝完了。”
“这倒是。奴家且令人速去采摘便是。”蔡氏点头。
阿香微微一倾身,淡淡一笑:“夫人,此物生长之处,极为隐蔽,怕是一般人是寻不着的。”
“如此,香儿且去为奴家寻得便是。”蔡氏漫不经心地说。
总算等到蔡氏这句话了。只要能出去,逃跑的机会便有了。阿香微微一笑:“是,夫人。”
“且慢,夫人。”刘备一抖长袖,淡淡地说道,“这茶虽难寻,但终归是物,只要仔细寻找,必可寻得。而人却不同。怕是人若走失,会比物更难寻吧。”
这天杀的刘备
字里行间,语气虽是淡然,但意思却很清楚。他那双透着沧桑的血丝的眼睛,早已看出她逃跑的计划,他是在想尽办法,不让她离开这个牢笼之地。
“这——”蔡氏也听明白了刘备的意思,耳根一软,犹豫不决。
阿香笑笑:“夫人,既如此,香儿便不必去寻了,且让刘使君去寻好了。日后若是无原料泡茶,还请夫人勿怪。”
这话激得蔡氏连忙起身,拉着阿香的手,笑道:“你且去帮我寻便是。奴家对这茶,怕是已上了瘾,一日不喝也不行了。”
刘备见无法说服蔡氏不让阿香出门,便说:“出门在外不比家内,夫人可多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勇士来保护孙郡主。”
阿香朝刘备阴阴一笑。派几个勇士?明是保护,实则是监视。不过能够出门也是好的,多了分逃出去的希望。
阿香身后跟着几位腰佩长剑的武士,纵马而去。采摘茶叶后,期间曾使尽办法,比如故意要方便、装腹痛等,但瞒不过这些经过良好训练的武士的眼睛,均告失败。
阿香垂头丧气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回府。行至一青碧村落里,一群人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说段子,唱幺歌,荆州方言抑扬顿挫的,格外好听,不禁驻了马,细细听着。
武士们恭恭敬敬地骑马立于身后,并不催,只是紧紧盯着阿香,执着地坚守主人的命令。
阿香轻轻下马,挤到人群中听那老公公讲。她并没听懂老公公说的段子的意思,只是借机想逃跑而已。
“后来怎么样了呢?”一声轻快的声音袭入耳内,抬眸一看,一公子穿着紫绸玉袍,一头松散的青丝随意挽于一紫带上,凤眼秀眉,玉白的脸上浮着妖娆的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步骘
阿香正要叫出声,却见步骘身边两个奴婢打扮的女孩,一个站在他身后,皓腕轻轻抚弄着他的发,另一个则捧着一紫檀花盘子,盘子上是切好的水果,她捡了一块,轻轻送入步骘口中。
众目睽睽下如此暧昧的举动,于当时的风气而言,实为不雅,更何况还是两个婢女同一个公子阿香刚要张开的嘴唇便闭上了。
谁知阿香这身打扮突兀地进入人群中,倒使步骘把眼睛转向了她。他见她的一刻,目光中有惊异,有质疑,有不敢相信,最后他终于确认了面前的她便是他认识的孙尚香时,却看到了她身后的几匹马,马上的人,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阿香。
“香儿。”他似乎聪明地意识到这里唤她郡主极为不便,便唤了句香儿,轻轻向她走来。
“步骘,你为何在这里?”阿香咬了咬唇。
时过境迁,步骘已被孙权赶出孙府,他倒底是敌是友,尚不得知,她不会失掉任何警惕。
“步骘来荆州拜访叔父,已有月余。”步骘依旧带着轻浮的笑。
“你叔父住在荆州?”
“荆州北郊的步府,正是叔父府上。”
“你只是来访亲的?”阿香仍然带着怀疑。
“自然。过些日子便会回江东。”步骘语气中透着暗讽,他早就看出她在怀疑他。
“好久不见,可还好?”她相信了他是朋友。
“香儿未何会在此地?”轮到他问她了。
这时,身后的几个武士也已下马,挤入人群内,对阿香拱了拱手,暗沉沉地说:“小姐,天色已晚,还望早些回府。”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凝视步骘,似乎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
步骘盯着他们,若有所思地摇着帛扇。
她知道步骘是唯一救她的希望了,她必须要把握住。可是又不能明说,因为如果指明要步骘救他,让蔡氏知道了,怕是更不会放她走。
她四处张望,忽然望见村口有一家肉摊,一个胖胖的卖肉的小二,从勾子上拿下一块猪肉,操着刀砍了下去。
这肉与刀的情景,不正如她的处境吗?
有了
她指着那肉摊,对步骘说:“我现在在刘表府上作客,蔡夫人一家待我极好,天天让我吃肉。你看,正如那肉摊上的猪肉一般。”
她故意把最末几个字说重了些,说完便上了马,见他还愣在那里,有些急了,又说:“那肉摊上的肉真是太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