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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大松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对视一眼,提起裙摆便跑了出去,寒九乃是尊主的恩师,又精通医术,想想那明显的已经没了气息的尊后,侍女们心中一颤,不愿再深想下去。
祁墨轻柔的将少年放到软床上,伸手抚摸他的小脸,将带有血渍的乌发拨到耳后,忽然力道加重,“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少年无知无觉,闭眼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张小脸已经没了血色,摸起来便冰冰凉凉的,祁墨指尖一抖,有些隐忍般的闭上了眼。
寒九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少年满身血迹的躺在床上,一身红衣也掩盖不住那股深艳的血色,胸口处的衣襟已经变得暗红,大片大片的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坐在床边的男人面色颓败,身形孤寂,他握着少年的手腕,低低的在说些什么,寒九一皱眉,尊主这般样子,可不是个好兆头。
“尊主,尊后怎么了?”寒九上前有些担忧的问道,当然,他的担忧却不是给床上的少年的,而是对于明显状态不对的祁墨的担忧。
刚刚在主殿时尊主便让他们都退下了,虽然寒九自己觉得尊主有些太意气用事,但还是遵从了,他从小看着尊主长大,知道这孩子对有些事固执的很,无奈便退下了。
他想的是那太虚仙宗的小子也不过元婴期的修为,能翻出什么浪花?然而祁墨一回过头来,那脸上的神情便让寒九心里咯噔一声。
祁墨道,“你先看看吧。”
他让开了位置,寒九有些担忧的看了满脸憔悴的祁墨一眼,欲言又止,罢了,向来不治好这个少年,尊主是不会走的,于是寒九便向床榻上的少年望去,只一眼,他便心中知晓,这少年已经没了气息。
俗话说,就是死的透透了。
寒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不可否认自己松了口气,少年对尊主的影响太大了,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他怎么样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寒九转过身去,有些犹豫道,“尊主,已经…救不回来了,节哀。”
祁墨沉沉的看着他,寒九面色镇定的和他对视着,其实心里已经有点儿抵抗不住这种威压了,他额头渐渐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感慨,尊主现在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少年这么明显的死亡状态,尊主却视而不见,还要将他拉来为少年诊脉,寒九眼中郁色一闪而过,好在这人死了,若是这人还活着……
自己也定然不会让少年活着,一切对于魔界有威胁的东西,他都不允许存在。
祁墨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道,“寒九,他是林家少主林之衍。”
寒九面上满是震惊,颤抖着指尖指着床上的少年道,“他…他是林家少主?”
祁墨默然。
寒九心中一阵寒意突起,他是祁墨的启蒙老师,在他面前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他大骂道,“祁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刚骂出来,寒九心中就已经后悔了,魔尊已经不是那个几百年前的稚子小儿了,然而对于林云渊的惧怕还是让他心中寒意顿生,他想起那个传言中的男人冷漠无情,唯一的软肋便是这个亡妻给他留下的孩子,如今这孩子却在魔界中死去……
祁墨不耐道,“寒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寒九沉吟半晌,无奈道,“尊主,此时和林家对上,绝对对我们魔界不利,更别说林云渊前些日子突破了,成了大乘期修士,纵然他现在境界不稳,但若是让他得知林之衍死在这里……”
“不如就将林之衍送回去吧?他是修仙之体,魔界的灵药对他毫无用处,兴许林云渊有什么方法呢?”寒九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他心中却很明白,让人起死回生哪儿那么容易?
但这却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与其让林云渊大怒的找来,还不如就这样将人送回去,到时候林云渊心思肯定在林之衍身上,就算要算账,也不会立刻就打来魔界,而他们要的,就是这片刻的喘息之机,布局多年,好不容易能看到正道衰败,怎么能让林云渊就这么毁了他么的计划?
他语重心长的劝道,“尊主,我们计划多年,此时正值关键的时刻,要以大局为重啊!”
祁墨冷冷一笑,“不过一个林云渊,便将你吓成这样?”
第八十二章
寒九心中为难,这何止是区区一个林云渊的事?
自从百年前仙魔大战后,魔族便元气大伤,势力微弱,如无必要,基本不和正道对上,存在感极低,有些正道弟子们几乎都没见过什么魔物,每次一听到长辈们语重心长的教育,都会翻个白眼,“再厉害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销声匿迹了!”
长辈们大抵也无可奈何,魔族不出现好多年,不亲眼见到,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是不会有警惕心的,可是魔族就当真如此低调,任他们如何挑衅,都沉默又淡定。
时间一长,这点担忧便被日常的生活所掩盖,修士也是人,每日不过修仙寻宝历练感悟,这种心系天下的事,很少有人去关注,没有了敌人,这一代的年轻修士们大概就是在蜜罐里长大般,天真单纯的不得了。
什么?你说还有野兽可以历练?但没有灵智的野兽可以和有灵智的魔物相提并论吗?众人只一心想着提升修为,却忘了有时候作战中靠的却是脑子,一点儿对敌的计谋都没有,说他们是傻白甜完全侮辱了傻白甜这三个字。
就以林之衍为例吧,修仙第一世家的少主,纵然有林云渊心疼的因子在里面,但是这般不怎么出去历练也是在这种普遍的大环境里,外界没有危险,作为世家少主,何必还要和那些没有灵智的劳什子野兽相博呢?
而且,没有了一致对外的动力,这群闲的没事儿干的大佬们就开始窝里斗了,先是叶家抢了百里家的灵脉,又是百里家联合程家给叶家使绊子,就连灵隐寺那般超脱物外的宗门也不例外,听说确定佛子人选的时候可是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呢。
这也正是魔族想要的效果,隐忍几百年,除了降低正道的防备心外,他们还安插了不少人在正道中潜伏着,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收网了。
而这一切,都是由他们尊主一手策划,寒九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魔界能有如今这般强盛,与尊主的运筹帷幄是分不开的,他很庆幸魔界有了这样一位魔尊,可以将魔族带的更为强盛。
但是相反的缺点却也是致命的,祁墨并不是认真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这么多年的筹划,还是每次下达的命令,都是一时兴起而已。归结来说就是太无聊了,魔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薄情的可怕,不,寒九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心。
还记得小时候他当祁墨的老师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魔尊祁墨有一条很喜欢的白狼,喜欢到了每天都会让白狼跟着他的地步,后来听说那白狼吃了别人给它的东西,那个小孩便好像一下子收回了对白狼的喜爱,变得极其冷淡,不久这白狼便死掉了,这孩子脸上却还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寒九最怕的就是这点,以前他还能安慰自己,尊主再怎么薄情,起码他做的事都是对魔界有好处的,而且,有时候魔族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位冷血无情的君主,而不是仁慈宽容的懦夫。
然而这次寒九却不确定了,他知道尊主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不介意和林云渊打一架,而且对于那个大陆第一强者心中也没有畏惧,寒九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支持有点儿错误,“请尊主三思。”
祁墨确实什么都不在意,就是他之后同意将林之衍送回去,也不过是因为或许林云渊有九少年的法子,他道,“明日吧,今天我好好陪陪他。”
寒九张嘴欲言,最后还是作罢,唉,尊主能同意将人送回去就好。
他这次再看向床上的少年,眼里就没了那股轻蔑,少年身材修长,那一身红衣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腰线,溅血的小脸上满是安然静谧,睫毛很长,嘴唇几近透明。寒九在心中暗道,早就听闻这林家少主乃是个天赋绝佳的妙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
寒九收回了目光,恭敬地告退,待他走后,祁墨再床边坐下,轻轻问,“言之,你醒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了。”然而床上的少年再也没能睁开那双灵动的双眼。
※※※
林家。
做在首座上的林云渊突然间身上寒气四溢,面沉如水的站起来,吓了底下人一大跳,他大步的离开,留下底下人一脸懵然,家主这是怎么了?找到少主了?唯一感到不对的林青阳快步的跟了上去。
待两人都走到宗祠的时候,林云渊看了林青阳一眼,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抬步走了进去,林青阳紧随其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入眼的情形让两人都沉默了,林云渊看着已经残破不已的属于之衍的魂灯,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林青阳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走到那破碎的魂灯旁,想要伸手去触碰,又缩了回来,他有些颤抖的转过身,艰难道,“家主,这…是小衍的魂灯?”
其实答案林青阳内心已经很清楚了。
一股锥心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林青阳只觉得难受的无法呼吸,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会蹦会跳,会笑会闹的少年就这么……没了?
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一条又一条的找着理由,譬如林之衍作为林家少主,没有人会否认他的价值,就这么杀了得不到任何东西不说还会惹得林家暴怒,得不偿失,那人是图什么呢?想这么多,却抵不过林云渊眼似寒冰的点点头。
林青阳一颗心沉到了深渊里。
在林云渊挥袖走后,他浑身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那些碎片扎破了他的手也感觉不到疼,鲜血缓缓流出,林青阳怔怔的跪坐在那儿,想起了很多关于少年的回忆。
小衍和他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然而小时候却受尽他的欺负,不得不说小时候的林之衍长得玉雪可爱,无论走到哪儿,那张白白嫩嫩的包子脸都会俘获一大票人的心,然而林青阳或许是唯一不吃这套的人,久而久之,林之衍便不愿再来找他玩儿,这时候林青阳心中便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我这么优秀,你却和别人玩?
俗称犯贱。
于是林青阳一改往日的作风,变得极其黏腻起来,林之衍不喜欢他,也不理他,然而林青阳却越发来了劲头,还是处处撩拨,当然,是以比试的名义。
林之衍从一开始的欣然接收到最后的不耐烦拒绝,中间仅仅隔了三个月,由此可见林青阳多么缠人了,然而林青阳却好像上了瘾似的,越发的黏人。
有时候林青阳自己也会奇怪,小时候明明那样讨厌的一个人,长大后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将它归到小时候的林之衍是个小傻子,根本没什么好玩儿的,而长大后的林之衍却有趣的紧,外貌天赋一样不差,他骨子里本就看不起那些软弱的人,而林之衍却好像是这些人的反面,纵然被养的娇贵不已,但是却没失了血性。
林青阳几乎陷在回忆里出不来,鲜血淋漓的手指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许久,他忽的站起来,眼神阴郁,若是让他知道了谁杀了小衍,他定然不会放过那人!
不过一日时间,林家搜寻的力度便加大了,惹得一些小世家惶恐不已,而有些大的宗门世家隐隐嗅到了点不对劲。然而林家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去拔老虎须,便十分配合的进行搜寻,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