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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娘四下瞧瞧,见他果然看的是自己,就淡淡蹙眉,索性走过去了。心想这别是什么圈套,就掸了掸粗布衣裳上的褶子,“我是个一穷二白的人,远路走来投奔亲戚的,可给不起你卦钱。”那人大有嗔怪之意“错了错了!你不是投奔亲戚的,你也大大有钱!”又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这位姑娘,我赛神仙不是夸口,我心意来到时,不收卦钱。”众人听他一会儿小神仙,一会儿赛神仙的,不免大大起哄。这人也不以为意,还有几分懒洋洋地,显然对自己的技艺十分自得。
“那你且算算吧。”蕙娘说话之后,这赛神仙就开始起手,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呀!”围观地见他只是故弄玄虚,就散了一些。那神仙接着说“你这一生是为证果而来,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吃了多少苦,就有多少福等着。”蕙娘一见他只是花把式,心里也有几分懒了。却听他说“你本是个不该出生于天地的人,自然要吃非比寻常的苦楚。这本来已经很奇了,可你这一生最曲奇的倒是姻缘二字,你只要记得,真命天子,与五有关。”
蕙娘听到不该出生于天地间,心里一动,联想起爹娘为有她,都中了蛊,虽然不明其意,但也总知道这个口称神仙的人,或许有真本事。又想起了申不害就是行五,心里不由冷笑。复问道“我要起个卦,不知成不成?”也不待那神仙答应就说“我想问,我此行能不能成事?”
那人却拈一拈须“说了不可说,便是不可说。你只要记得,不种因就不得果。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蕙娘再问的时候,那人却只说“天机不可泄露”蕙娘好好的行了礼,要给他卦钱,他却不收。便要走了。蕙娘又再次谢过。
只见那人往人群深处走去,高声唱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不种瓜,也不得豆。善不结善缘,恶不结恶果……”
八。狐狸精。
此去杭州要经过中原腹地,也不能再乘船了。蕙娘买办了一身男装,四下里打听了一个忠厚老实放心得下的车夫,置了些干粮就准备直接启程大都了,到那里再换车走。这车夫为了多赚银子,提出连夜赶路,蕙娘想着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并没有异议。
天渐渐黑了,马车行至一片树林里,车里虽然颠簸,但困意来袭,蕙娘还是睡着了。不一会儿车夫突然勒马,害得蕙娘险些摔了下去。
她打开帘子正待要问,就见车前不远有一抹大红耀进人眼睛里,伴随着的还有幽幽地哭泣声。那是一名身着印花祥云软烟罗的红衣女子。此刻就坐在地上,而且头绾个风流别致的朝阳五凤髻,云鬓里还插着狮子戏绣球猫眼凤冠,打扮地极为庄重。
蕙娘压低声音说话“这位姑娘……仿佛有难处?嗯……不如先上车说吧?”那车夫抖地好似筛糠,“公,公子,不能让她上来阿!”并向那女子喝道“冤有头债有主!是阴老爷害了你,你不要……不要过来!”
那女子怎肯听车夫的,只见那女子宽袍大袖,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方才用云袖遮住的面孔全显露了出来。这是一张怎样得天独厚的脸阿,难怪了,也确实美得不像凡人。那车夫急急拍马,只是马却无论如何也不行走了,嘶鸣中隐隐还带着抗拒之意。那车夫心胆欲裂,却见那女子瞧也不瞧车夫一眼,径直上了马车。那车夫胆也要骇破了,只是张大着嘴,一声不吭,只闻得一股尿臊味儿,原来是他失禁了。
只听扑哧一笑,却是那名女子发出的。她眉目顾盼之前全瞧着傅蕙娘。那车夫见机,索性把车都扔了,没命一样的跑了。只留下一点味道让人知道这人方才还在这儿。
蕙娘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狭长的凤眼,远山一样的眉毛,皮肤白皙洁净,实在是天姿国色。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蕙娘,缓缓地蹭过来。蕙娘就开了口“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但是方才那位大哥说的总没错,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还请你行个方便。”
那女子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蕙娘,极为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我美么?”
蕙娘怔了一下,竟不知如何是好,月亮挂在树梢之上,深山野地,一名不知来历的女子问你,她美吗,应该如何回答?
蕙娘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女子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不相信,歪着头说“是么?那你为什么没被我迷住?”蕙娘想了想,听车夫说的,这女子好像是被人抛弃了。那她或许仇恨男人?蕙娘把头上的束冠,也不再压低声音。“这位姑娘,我也是个姑娘。所以……”
那女子想了想,把头上的凤冠珠钗都卸了。“那如果我是男人呢?”这声音富有磁性,声音的主人又幽怨地望着傅蕙娘,这诡异的场景害得傅蕙娘的神智都仿佛被抽空了。
那不知是男子还是女子的怪人以指做梳,拢了拢头发。“这是我奶奶发的任务,我必须迷得一百个人才有小成,我到今天正好迷了九十九个人。”说完又幽幽地盯着蕙娘,那眼神仿佛在说“就差你一个了。”
傅蕙娘还是有点不懂,那人倚靠在车框上,千娇百媚地说道“我确实不是人,可我也不是鬼。”蕙娘仿佛隐约看见他衣裳之后有一些毛茸茸的东西,仿佛是——尾巴?她不禁失声道“你是狐狸精?”那人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蕙娘很想问他,你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可是她问不出来。
“你们妖精还挺有闲情逸致的。”蕙娘讪讪道。那人仿佛十分惬意,尾巴像狗一样摇摇摆摆地,蕙娘眼花缭乱,也没数清是几条,总之……有好几条!
只见那人楚楚可怜地说“你可要帮帮我呀,不然我这辈子也修不成人身了。”蕙娘连忙摆了摆手“不合适,就您这幅天姿国色,别说迷一百个人,迷一万都能迷。我还有事儿,真的,我着急去杭州。您还是找别人吧。”
“我也不想阿,可是我们狐妖不换人而迷的,要是连个人都迷不住,还得换,那还有什么出息?奶奶也不会把修成人身的秘密告诉我了。”或许他察觉蕙娘不好打动,又忙说道“你去哪儿都不要紧,我可以跟着你阿。你看,你现在就赶不了这辆车吧?再说这里到杭州那么远,你没有人保护,根本去不了。我好歹也是个妖丹期的选手,你考虑考虑?”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泥金扇子,半遮半挡地只漏出那双眼睛,声音陡然变得很低沉“再说,难道,你真的不动心么?”蕙娘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瞬间瞪圆了眼睛“我严肃地警告你,你别对我使用法术。我也不需要你的护送。”
那人又往后松了松,扇子后面传来一阵低笑“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真的没动用妖术哟。”就在蕙娘心烦意乱之际,那人又说“这样吧,你让我护送你到杭州,我用妖术做交换,怎么样?”蕙娘没说话,“真的不想学吗?人类修道和妖术虽然不一样,但是威力都差不多的,我刚才看了看,你有学习妖术的条件哦。”他顿了顿“真的不学?”
傅蕙娘咬了咬牙“成交!”
她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修炼,即使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看不起妖精,即使被人知道了后果是她所承受不了的。但是她愿意学习妖术!哪怕是一点点。天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渴望一个家!她感觉到目前自己人生的意义就是去把笼罩在眼前的迷雾全部打散,而使自己变得更强,就会越来越靠近真相。
那人十分爱卖弄风骚,他摇了摇手里的泥金扇子“我姓陈,叫洛源。在家里排行第五。你要嫌麻烦,叫我陈五儿也行,要是觉得不好听,叫我五哥哥也行。”他提起扇子用扇头敲了敲专注聆听的蕙娘的额头。“你叫一声我听听?”
蕙娘挤了半天,才说出了三个字儿——“陈狐狸”
九。故事。
这几日是陈狐狸赶车,蕙娘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虽然说陈狐狸别有目的吧,但是也是实打实帮了自己,于是陈狐狸驾车的时候蕙娘就坐在一旁,算是个加油打气的意思。
这天晚上陈狐狸又在故作风骚,蕙娘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只见陈狐狸缓缓地靠近蕙娘,幽幽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蕙娘翻了个白眼,“好像我说不讲你就不讲了一样。”
陈狐狸左手执鞭,右手又从怀里把扇子拿出来,蕙娘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说实话,和陈狐狸在一起她很轻松,也没那么多防备,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陈狐狸不靠谱地的天性?总之她看到陈狐狸在地上坐着幽幽哭泣的时候,就升起了一点熟悉地亲近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这就是狐狸精的特殊属性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一万年前吧。那时候传说中的上界之神居住在云层之上,是可以窥见的存在。妖精和人类都生活在陆地上,冥界是在地底深处。人类和妖精在一处生存,哪里会不产生感情呢,虽然寿命的长短不一致,但是有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妖精结为夫妻。但是他们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同类一样生下孩子,就去请求万能的神。但是神忌惮妖精的力量和人类的智慧,很怕他们结合之后会产生超越他们自己的物种,于是神不仅没有答应这个要求,而且对下界进行了惩罚。人类不明白,一直信赖与呵护自己的神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酷无情。”陈狐狸的表情变得严肃沉重起来,眉目之间仿佛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于是战争开始了,但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去反抗神,有一些人,逆来顺受。”他低头笑了笑。“也不是所有的神,都那么的自私。人类和神界都开始了内战。大地一片疮痍。”陈狐狸陷入了沉默,蕙娘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世界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蕙娘听他不说明白,非常生气,卷起帘子就回车里了。陈狐狸忙叫道“诶诶!不是我故意这么说的,是我也不知道阿。”蕙娘把胳膊枕在头底下,干脆来个不闻不问。陈狐狸忙说“你想想神的内幕我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上哪儿知道去阿?”蕙娘一听他说小老百姓就止不住乐了“你不是小老百姓,你是小妖精。”
“行行行,你说的话都对。总之那之后神把许多抵触了神的种族进行了封印。”陈狐狸面上流露了一股怒意。“我们狐妖族以情为本,当然触怒了这群高高在上的王八蛋,幸好我们当时的族长早有先见之明,躲过了这一劫。但还是被神弄的略有瑕疵。”蕙娘看他咬牙切齿不禁十分好奇“什么瑕疵?”
陈狐狸面色纠结地不行“我们……在没修炼之前,身上,有点,不好闻的,”蕙娘抬起了手“行了,你别说了,我懂我懂,略有耳闻哈。”但还是她还是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这帮传说中的神也够损的了,明知道狐妖重样貌,就非得来个狐臭,这叫什么事儿阿。
陈狐狸很快就忘记了方才自爆弱点带来的尴尬,“小蕙娘呀,你看,像我这样又会赶车又会讲故事,又温柔又美丽的男人可不多了。”他配合起那把泥金小扇儿,用扇头轻轻抬起了蕙娘的下巴“你真的真的不考虑考虑么?”
蕙娘摇了摇头,这几天来陈狐狸的自我推销已经不下于几十次了,她早就有免疫力了。只听陈狐狸叹道“哎呀呀,你可真是不识货!我屡遭拒绝,真是,真是羞耻呀~~”
蕙娘看着他来了个持久地无动于衷,但又忍不住问道“嗯,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就是那个故事。”陈狐狸伸臂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