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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殿阎罗见此,却是道其气数未尽,便命得催与朱太尉相送,一路行至六道轮回,从那超生贵道门还阳而去。
太宗死而还阳,却是在那棺椁当中出声哀呼,令得满朝文武皆惊,宫中妇孺,妃嫔宫娥莫不胆颤。一个个面如秋后黄桑叶,腰似春前嫩柳条。
储君脚软,难扶丧杖尽哀仪;侍长魂飞,怎戴梁冠遵孝礼?嫔妃打跌,彩女欹斜。嫔妃打跌,却如狂风吹倒败芙蓉;彩女欹斜,好似骤雨冲歪娇菡萏。
还好一旁有那正直的徐茂功,理烈的魏丞相,有胆量的秦琼,忒猛撞的敬德,上前将棺材扶住,寻来器械,将太宗救出。
而后魏征更是命得宫中下人,寻来太医为陛下安排安神定魄汤药,又命人准备粥膳,与太宗去那鬼气,如是再三,太宗方的返本还源。
而后太宗苏醒,却是忆起了地府中所历种种,记起自家离开时,那崔判官的嘱咐。却是传旨大赦天下,又查狱中重犯。此时大唐国中,有正在被审或是将要被刑部绞斩之罪人,查有四百余名呈上圣前。
太宗见此,却是悉数放赦回家,令其拜辞父母兄弟,托产与亲戚子侄,待得明年今日赴曹,仍领应得之罪。众人犯见此,皆是谢恩而退。
而后太宗又下命,出恤孤榜文,又查宫中有老幼彩女共有三千余人,便出旨尽数配军。
自此,却是举国欢腾,共庆天子圣明,内外俱善。随即太宗又命人写出御榜,号令举国之人日行一善,又召集贤人下地府敬献瓜果,更是命得尉迟恭领着一库金银,上河南开封府访看相良,偿还善果。
而后李世民则在朝堂之上,与百官商议,出榜招僧,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榜行天下,着各处官员推选有道的高僧,上长安做会。
不到个把月时光,大唐国中大德高僧悉数齐聚长安。唐王闻此,却是传旨,着那太史丞傅奕选举高僧,修建佛事。
太史丞傅奕乃是道门中人,精通儒学法家,却是对佛门颇为不满,闻得太宗旨意,当即入朝对着太宗进言道:“浮屠,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愚弄**众生,说什么只要诚心诵佛,便能够免以往之罪,为来世祈福,荒唐无比。”
“况且人之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法则;是祸是福,皆是人自作自受。如今却突然听得,那世间种种,凡俗命运因果,皆由佛定。当真谬论!”
“况且我东土自五帝三王而来,从未有过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直至汉明帝时候方才迎此胡神,但其终究是西方蛮夷,自传其教,实乃包藏祸心,不足为信。”
太宗闻言,却是惊异,遂将此事公诸朝堂之上,下令群臣商议。
又有宰相萧星,出列对着太宗上奏道:“佛法兴自屡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者无法,请置严刑。”
傅奕闻言,却是与萧星论辨,直言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则背亲出家,以匹夫之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星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正所谓非孝者无亲。
萧星闻言,却是合掌笑道:“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当下里,这二人却是吵得不可开交,皆是无法说服对方,令得太宗哭笑不得。
太宗因此,又召见太仆卿张道源、中书令张士衡等人,询问佛事营福,其应何如。
众臣多为佛道两门之人,知晓此乃天数,闻言皆对曰:“佛在清净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象。自古以来,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伏乞陛下圣鉴明裁。”
太宗闻言,却是大喜过望,道:“卿之言合理。再有出言反对之人,以罪论处。”
而后遂着魏征与萧星、张道源等人,一同邀请诸高僧大德,选举一名有大德行者作坛主,设建道场,众人见此皆顿首谢恩而退。
从此以后,大唐律例却是多出了一条:但有毁僧谤佛者,断其臂。
次日,三位朝臣,聚众僧,在那山川坛里,逐一从头查选,内中选得一名有德行的高僧。你道他是谁人?
却见那高僧生的眉清目秀,佛根深种,肤色白皙,丹唇皓齿,一双美眸祥和而宁静,令人不觉亲近莫名。虽是男儿身,但其一身皮囊却是胜过无数绝色女子。
正是那在长安普济寺当中出家的玄奘法师。这个人自幼为僧,出娘胎,就持斋受戒。他外公见是当朝一路总管殷开山,他父亲陈光蕊,中状元,官拜文渊殿大学士。
为人一心不爱荣华,只喜修持寂灭之道。三位重臣查得他根脚又好,德行又高。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
当时三位便是大喜过望,急忙将其引至御前,扬尘舞蹈,上书拜表,对着唐王奏道:“臣星等蒙圣旨,选得高僧一名陈玄奘。”
太宗皇帝亦是曾闻得其名,沉思良久,却是开口问道:“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儿玄奘否?”
江流儿闻言,却是慌忙对着陛下叩头答道:“臣正是。”
太宗见此,却是一喜道:“三位爱卿所举荐之人果是不错,诚为有德行有禅心的和尚。朕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
玄奘见此,慌忙顿首谢恩,受了大阐官爵。
唐王见此,又赐予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教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庠黎班首,书办旨意,前赴化生寺,择定吉日良时,开演经法。
玄奘闻旨,却是再三跪拜,而后领旨而出,到得长安化生寺中,聚集众多僧侣,打造禅榻,装修功德,整理音乐。
选出大小明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诸所佛前,物件皆齐,头头有次。又是选到本年九月初三日,黄道良辰,开启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当即上书具表太宗,邀太宗及文武国戚皇亲,于九月初三赴会,拈香听讲……
却说那观自在菩萨,奉了西天佛老的旨意,前往东土大唐,寻找取经人。却是闻得当朝太宗宣扬善果,开办水陆大会,普度亡魂,欣然前往观之。
却见的那法坛之上的江流儿,正是自家寻找多时的金蝉长老转世之身,心中欣喜。
便是与那惠岸行者木吒一道,化为一个光头疥癞,破烂赤足的和尚,往那长安闹市当中,手捧着佛祖锦斓袈裟、九环锡杖,沿街叫卖,静等识货之人上钩不提……
第二百四十五章,佛宝袈裟,玄霸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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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观世音与木吒,化身为两个疥头和尚,立身长安闹市当中,手捧着佛祖至宝锦斓袈裟、九环锡杖,沿街叫卖,却是令得行人侧目。
你看那二人手中宝贝,神光艳艳,金光灿灿,一看便非是凡物,自然引得路人驻足围观,暗自称奇不已。
更有那行脚僧人,因为来长安,本为参加水陆法会,没想到却并未被选中,于是在此繁华之地流连。见得二人手中宝贝不俗,却是径自上前问道:“那癞和尚,你那袈裟卖多少价钱?”
菩萨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而后开口道:“我这袈裟与锡杖皆非凡物,却是不菲,袈裟价值黄金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你这两个癞和尚,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是疯子便是傻子。”
那行脚僧人闻得菩萨之言,却是笑了起来,望着眼前二人道:“些许两件粗俗鄙物,便开口要黄金七千两,你道是穿了你的袈裟便能长生不老不曾?便是穿了就能长生不老,成佛作祖也卖不了这许多价钱。”
言罢却是直摇头,直说二人贪心不足,走了开去。
“呵呵!”
菩萨见此,亦是摇头,倒不与之争吵,只向前漫步而去,只等有缘之人出现。
“二位大师,还请留步!”
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令得那观世音微微一愕,转头望去。却见两个少年,一文一武,皆是相貌清秀,资质非凡,饶是慈航老祖见多识广亦是心动不已。
来人却是那人教门下李玄霸与费长房二人,这二人算起来皆是纯阳吕祖门下,如今又同样被红孩儿选为西游之人选,却是兄弟相称。
而纯阳老祖历来不喜西方佛门,所以这两兄弟得知眼前二人便是慈航观音与惠岸行者,便自告奋勇前来寻衅、找茬。
“不知小友唤我师徒二人所为何事?”
虽然看出眼前这二人来者不善,但慈航老祖何许人也?岂会与两个天仙境界的后辈计较,况且这二人皆是天资不凡,福缘深厚,若是能够渡入门下,当真是一大助力。
“适才闻得大师之言,这袈裟与禅杖皆为至宝,却是价值黄金七千两。”
费长房望着观自在,神态恭敬的请教道:“不知这二宝有何种神异之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
观自在闻言,却是轻声一笑,托起自家手中锦斓袈裟,放到二人面前,便见万道红光大作,宝光灿灿,又有七彩萦绕气象非凡。却是令得一旁众人惊异不已。
望着费长房二人,观自在微微一笑,开口道:“我这袈裟乃是出自灵山佛祖之手,却是有好处,也有不好处。有要钱处,有不要钱处。”
“哦?”
闻得这话,费长房却是心中疑惑,但更是有些许不屑之色,心中暗自嘀咕着西方蛮夷之教,总弄些个玄虚,面色不变开口问道:“还敢问大师,何为好?何为不好?”
“嘿!
观自在见此,却是看出了其心底所想,但也不点破,轻声笑道:“我这袈裟乃是异宝,着了我袈裟,不入**,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便是好处。”
“若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难见我袈裟之面,这便是不好处。”
“咦?”
闻得这话,费长房却是心中微惊,倒也信了几分,却是想起当初在壶中仙山,纯阳老祖所赠给自己的那枚桃符,心中却是感叹,继而开口问道:“那何谓要钱,何谓不要钱?”
菩萨见此,眼中闪过些许精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而后道:“要钱之说却是于那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之人,定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
“若是遇得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之有德之人,我却也将袈裟、锡杖,情愿送与他,权当是结个善缘,这便是不要钱。”
“既然这两般宝贝既是如此神异,我却是要了!”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玄霸闻得这话,却是忽而开口,言语之中却是颇为豪气,更是有一种不容反对的霸气。
“嘶!”
一旁围观的众人见此,却是心中发骇然不已,要知道七千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便是这长安城中那些王公贵族,要说一口气能够拿去七千两来买两般的俗物的,屈指可数。
“二位小友当真要买?”
闻得李玄霸之言,观自在心中却是微微一沉,而一旁的木吒更是神色不善,望着二人,一股若有如无的气势,直直朝向二人压去,却是想要令得二人知难而退。
“诶!”
木吒这般神色,却是落在观世音眼中,却是眉头微皱,抬手一挥,便将那木吒身上气势挡住。转过头望着李玄霸二人,神态恳切,言语和善问道:“劣徒无状,还望二位小友恕罪。”
言语之间,便有一种天然魅惑,伴随着无量大道佛光,无穷天龙禅唱,直取二人心神而去,却是想要趁此动摇二人心神,令这二人皈依。
“君子一言,什么马都难追!”
李玄霸先是被那木吒的气势一激,心中愤懑不已,此刻闻得观世音之言,却是对那菩萨所施展的无量天音禅唱视若无睹,大声呼道。
更是伸手从自家怀里,掏出一件物什,却是一个小巧的红木匣子,对着地上一倒,便见的“哗啦啦”一阵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