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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善纯咬了咬唇,礼貌笑了笑,说,“云仪,谢谢你…”
顾云仪突然勾唇一笑,那笑容,意味不明,却又带着几分狠厉,一时间,许善纯真的捉摸不透这个女人的用意了。
接着,顾云仪递来一个盒子,全黑色的大盒子,说,“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接着,顾云仪凑到许善纯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惊悚的语调说,“记得,等回去再拆…否则…后果自负…”
接着,顾云仪笑着挥了挥手,“阿信白白,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罢,顾云仪转身便走了…
留下许善纯双手颤抖的端着这个盒子,嘴唇发白…
因为有了顾云仪这么一闹,拍结婚证上的照片时,许善纯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和韩聿信,真的可以结婚吗?
在辜负伤害了顾云仪后,在用天大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后,她真的能安心的和韩聿信领这个结婚证吗?
就算结婚了,到后来被发现她没有真的怀孕,或是这个月时间内她并不能和韩聿信成功造出孩子。
届时,又该怎么办?
被逼的离婚?或是远走天涯?
这份爱情,究竟要靠什么来维系?
许善纯非常清楚的一点是,她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快速怀孕。
而这些天和韩聿信的努力,以及韩聿信隐隐表现出来的着急,无一不让她忧虑。
强大的压力以及巨大的忧虑下,许善纯只感觉到,这几天,她的头发不停不停的大把大把的掉。
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今天,顾云仪的挑衅,无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该很喜庆的拍着结婚证上面的照片,可许善纯却突然两行清泪流下,猛地站起来,哭着说,“对不起阿信,这个结婚证我不能和你领了。”
说完,许善纯便抱着顾云仪送的那个黑盒子,转身跑了出去。
冷风刮在脸上,无视掉韩聿信在身后的追赶与呐喊,径直打开一辆出租车的门,扬长而去。
当司机师傅问她要去哪儿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她无地可去…
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处她的容身之处吗?
看了看怀里抱着的这个具有“危险”意义的黑盒子,许善纯掏出手机,给伊人打了个电话。
接着,许善纯对司机师傅说“去壹光别墅。”
。
来到壹光别墅,许善纯才意识到。
原来,她的好朋友,已经先于她拥有了最完美的幸福。
这个爱巢,简直…浪漫到,任何一个女人,都心甘情愿死在这里。
复又联想到自己和韩聿信,这些年来,恋情见不得光,到处躲躲藏藏。
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却是如此的匆忙,连一个婚房…都没有…
许善纯忽然觉得心间酸涩肿胀的厉害。
为什么,她的爱情,要如此坎坷曲折?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想要好好爱一个人,结果竟然爱得如此艰难?
举步维艰…最后…或许还得不到一个好的结局。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停亮着韩聿信的来电显示,许善纯一个狠心,直接将手机关机。
进院子里,伊人就出来把门打开了。
别墅里就她一个人在,顾方深去上班了,她也是刚刚赶回来的,只比许善纯之前到五分钟而已。
一杯热水递到许善纯手里,接过许善纯手里的盒子,赶紧把许善纯拉了进屋,关切的说。
“纯纯,快进来,外面冷,先喝杯热水暖暖。”
只是简单的一杯热水,简单的几句话,便彻彻底底的暖进了许善纯的五脏六腑。
这个世界上,若说还有谁是真心实意关心她的,那么头一个便是伊人了。
伊人这个好朋友…好闺蜜…真的是她这一辈子的庆幸。
坐在沙发上后,伊人指了指怀里的盒子,说,“这就是顾云仪特意送来的贺礼?”
许善纯点了点头,一看见那个盒子,便觉得眸子被刺的生疼。
伊人嫌弃的将盒子丢在桌上,撇了撇嘴,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许善纯说,“当时她给我的时候,还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说,让我一定要回来了再拆,否则后果自负。”
“呵…吓唬谁呢她!”伊人大赤赤的翻了个白眼,“简直有病!人家结婚,她好好的跑去瞎折腾个啥劲儿!”
许善纯无奈苦笑,垂眸说,“毕竟之前她的订婚仪式,也是被我闹没了的…如今她来闹,也是情有可原。”
伊人恨铁不成钢的怒骂,“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她来闹,你还就真让她闹成了!好好的结婚证,怎么就说不领就不领了呢!”
许善纯咬唇,“伊伊,我真的觉得…对我和阿信的未来,一片迷茫…我不知道,如果我和他领了这个结婚证,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很慌…很无助…也很,忧虑。”
伊人闻声,蹙了蹙眉,“可是,一开始,咱们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啊…你千万别跟我说,你后悔撒那个谎了…”
许善纯绞了绞手,说,“对不起伊伊,我是真的后悔了…”
“一开始那个决定,来的太冲动了,根本没来得及考虑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想着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而如今,我身上无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特别是,若是我一个月内没法成功怀孕,届时又该怎么办?而我如今的身体情况…好像也不容许我生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伊人眉头紧蹙,说实话,一时间也为难了。
而她为难的,并不是许善纯能否怀的上孩子的问题,而是,许善纯在这份爱情中,快要爱的没有自我了。
以前的许善纯,那么张扬,那么自信,浑身都带满了刺儿,毫无顾忌的刺伤身边所有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横行霸道,充满了狠劲儿,潇洒,随心。
而如今的许善纯,因为韩聿信,棱角越来越平,以前的张扬劲儿没了,变得更加忧虑了。做事情也没有那么霸道冲动了,反倒畏畏缩缩起来。
伊人不知道,许善纯这般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
但是在她看来,她还是更喜欢曾经那个刺猬般的许善纯的。
因为,那样的她,活的更开心!
就算刺伤身边所有人又如何,只要她自己是开心的不就行了吗?
而如今,考虑那么多又如何,反倒给自己徒增了那么多伤感,活得越来越没有自我。
伊人此时反倒有些怀疑,究竟,撮合韩聿信和许善纯这一对,究竟是好是坏。
“纯纯,要不然,你出去散散心,好好想想吧?”伊人突然提议。
“嗯?”许善纯颇为不解。
伊人继续说,“我记得,五年前,在纠结是否该和方深和好的时候,我也是心乱如麻的。所以,我就选择一个人去云南古城散心。到了那边,感受到不一样的空气,心境不同了,想法也就格外开朗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对于你和阿信的事情,你就能豁然开朗了。”
许善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声说,“嗯…你说的挺有道理的。特别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工作和阿信两头奔波,根本没有来得及出去看看。仔细一想,也觉得蛮后悔的…”
“伊伊,我记得你曾跟我说,在爱情里,最致命的就是悔不当初的过去和身不由己的未来。仔细一想,现在我还真的是恰好都有。”
“悔不当初过去,在这段感情中,没能准确的定位自己,所以,现在搞得越来越没有自我,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感受得到,你肯定也发现了,如今我越看越没有自我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肆无忌惮的许善纯了。其实这一点,我很遗憾。但是,现在的我,别无他法,也无能为力。”
“身不由己的未来…呵呵…如今岂止是身不由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得顺着那条既定的路子走,还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否则就是坠入万劫不复之地。难…是真的难…就怕都被逼的遍体鳞伤了,最后还是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
许善纯的一席话,说的凄凉而悲伤,听得伊人心里酸酸涩涩的非常不是滋味。
自己的好闺蜜,如今活成了这副模样,当真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如今,她自己的终身大事也算是终于有归属了。
无论之后还需要与顾方深面对什么,她都不会再惧怕,不会再退后,也不会轻易放手。
但是,伊人自己如今有多幸福,就有多替许善纯感到遗憾难过。
明明,两人已经约好,今天她和韩聿信领过结婚证后,四个人就一起去庆祝一番。
终于,四个人,能以两对情侣的形式,去营造一场最浪漫的四人游。
伊人还和许善纯幻想,以后,他们四个人,要一起去旅行,去这个世界上最冷最热最美的地方,体验一个又一个的极限,吃遍一样又一样的美食。
留下青春里最独一无二的回忆,拍下很多照片,永永远远的珍藏起来。
然后,再一起生孩子,因为顾方深和韩聿信是近亲不能定娃娃亲虽然很遗憾,但是孩子们有伴儿能一起长大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许善纯和韩聿信也得在壹光别墅周围建一栋别墅,和顾方深伊人当邻居,正好伊人嫌壹光周围太冷清了,一点人气都没有。
明明…明明…
之前两人还幻想过这么多。
结果…好好的一个大喜的日子,就这么折腾没了…
还有眼前这个黑色的盒子…
伊人看着许善纯失神盯着盒子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了,看来,许善纯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实际上是相当介意顾云仪的事情的。
或许,她如今对于和顾云仪的情绪,也是相当纠结不明的。
有愧疚,是肯定的。
那种对于喜欢自己男人的女人的负罪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情绪。
可是,明明,韩聿信一直都是她的男人啊。
凭什么,她要因为明明是要抢走自己女人的男人而负罪愧疚?
明明,是顾云仪要抢走她心爱的男人啊。
并且,明明韩聿信爱的是她!
可,为何有些不明白其中曲折的人,会认为,顾云仪才是插入韩聿信与她爱情的第三者啊!
明明,是顾云仪一直在跟她抢,偏偏,她现在还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对她。
甚至,还做出一副大度的姿态,送她这么个不敢打开的东西。
可,外人看来,顾云仪仍旧是那个大度以德报怨的第一名媛。
而她许善纯,依旧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悍女。
许善纯深知,其实他们三个人的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而圈内的风评导向,几乎是压倒性的偏向顾云仪的。
没办法,谁让她少时不懂事,在圈内树立这么差的名声。
结果…现在,把自己搞到如此两难的境地。
可,以前的她明明向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的,现在究竟是怎么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韩聿信,失去了自我了吗?
看来,伊人提的出去玩的想法,她确实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盯着眼前的黑盒子,许善纯突然有了打开它的冲动。
就算,里面的东西,可能会相当震惊可怕。
可到底,她也按捺不住了。
这个情敌,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势必是要摸一摸她的底了。
刚抱住盒子,准备打开,门口便霎时间传来韩聿信的声音。
“纯纯!先别打开!”
晚上,伊人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便见顾方深同志大赤赤的躺在粉红圆床上。
只穿着一件黑色睡袍,露出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和结实性感的胸膛。
正拿着一本财经杂志,认真的看着。
伊人红了红脸,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