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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一直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纵然他费尽一生也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但他却从未后悔过一丝一毫。
半晌,他重重点头,强压回胸口的痛楚,“我会等你。”若有来世,他愿仍做她身旁静静的守护者,终其一生也罢,只要能够像现在这样看着她,便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了。
苍明离去书房不久,门外忽地响起敲门声。
杜薇抬头见无心走了进来。
她愣了愣,因为她记得自己今天并没有叫他到书房来帮忙。
无心来到书桌前,恭敬道:“公子,北上之行可否带我同行?”
杜薇轻轻蹙眉,她回忆着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虽然要他帮忙收集了一些资料,但好像并没有向对方透露过自己要去北方的事实。
他怎么突然间和自己说起了这个?
她拾了笔,在桌上寻着纸张,准备在上面写下问话,与他问个明白。
突然间,一道阴影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忽觉脸上凉风掠过,待她回过神来时,脸上的银质面具已然不见了。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无心手里正拿着她的面具,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正望着自己。
“果然是你。”那声音是她熟悉的,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学徒弟——无力的声音。
“……你……你是……”杜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人,只见他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一张半透明的人皮面具。
一张英俊的面孔露了出来,眼眸光华闪耀,带着深深笑意。
“杜薇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吴……吴泷!”
“错,在下无心。”吴泷轻言浅笑,伸手捻起她肩上的一缕秀发,“吴某早已失了心,若寻不回,便只能相随。”
☆、第532章 狂妄不羁威武将军
宫内,早朝。
皇帝端坐于朝堂之上,面沉似水,眼底隐隐浮现出倦怠之色。显然已经几夜未曾睡好。
朝拜已毕。待各位大臣起身后,皇上才将侍卫送上来的战报丢了下去。
“你们都看看。”
众大臣轮流传阅战报后,一个个愁眉苦脸,有的直摇头,有的则连连叹气。
寒沙城被围,英王与康乐王被困城中。
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扫视着下面群臣,直言道:“各位爱卿,有何见解?”
几位将军拿着战报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时有文臣自队中出列禀奏道:“北番连年来犯,但屡攻不破。不如和谈。”
“依臣之见此事万万不可,不如派遣精兵强将。收复失地。”
“英王殿下错失战机,理应降旨问罪……”
皇帝嘴角抖动几下,“啪”地一掌拍在御座扶手上,“朕是要你们拿个主意出来!不是要让你们兴师问罪!”
一旁太子垂着头。一脸的病容,任谁见了都会打消由他带兵北征的念头。
他一连装病数日,昨晚才秘密接到宫里传出的消息,称皇上今日早朝便要点将出征,故此他才赶来露露脸。
皇帝一怒,刚才出列的几位文臣全都噤若寒蝉,一边的数位武将却全都紧皱眉头。
太子轻咳几声。拱手出列:“儿臣以为,理应一战,而且此战刻不容缓!”
皇帝瞥了一眼太子那略显焦黄的小脸,冷冷道:“依你之见,朕应派何人出战?”
太子侧过脸,目光掠过武将队伍,朝堂之中,太子党人多是文官出身,武将中人太子虽然也试图拉拢过,但却没有几人肯为他效力。
就算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也多是三品以下的武将,这种战势,绝对轮不到三品以下的官员为帅。
“儿臣以为,不如请丰、广、陆三位将军出战。”这三人是太子党成员,平时收了不少太子暗中给予的好处,这时听到太子点名,纷纷出列,拱手而立。
皇帝冷冷扫过三人,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有人见这三位将军出列,立即反驳道:“这三位将军以前都在南方任职,北方气候不比南方,此为不妥。”
“依臣之见不如请单将军出战,早些年间,他曾守卫北方边城,战功赫赫。”估在叼才。
“单将军今年好像已七十有二了……”不知谁默默补了一句。
太子暗自咬牙切齿,但他推荐的三位将军确实不合皇上心意,可是其他人所推举的也没入得了皇帝的眼。
朝堂之上,众位大臣直争论得面红耳赤,皇帝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摔了书案上的玉如意,“废物!全都是些废物!平日里看你们一个个胸有成足,眼下战势已近,你们却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朕再问你们一次,何人可出战?”
众位武将紧抿着嘴唇,全都低着头,非是他们不想出头,而是这事真的轮不到他们头上。
北方环境极其恶劣不说,而且英王被困,若能救得出还好说,若救不出,或是英王有个好歹,他们纵然最后得胜而归,只怕也要落个贻误战机,救援不当的罪名。
谁让英王是皇子呢,而且现在后宫里他的生母丽妃娘娘正得着宠信,英王要是出了事,丽妃娘娘还能饶过他们?
别小看了这些在后宫的女人们,枕边风的威力可不容小觑。
众臣正在互相推诿,忽听寂静的大殿外响起激烈的马蹄之声。
众人无不面露惊骇之色,纷纷转头向殿向望去。
皇宫大内,朝堂之上,平日里莫说战马,就连轿子也是断然不可能进来的。
“什么人,竟敢在此处纵马?”殿外侍卫喝道。
随着一声战马嘶鸣,一匹全身乌黑闪亮的战马在殿外停下脚步,铁蹄踩踏着地面的白玉方砖,不住喷着鼻息。
自马背上跃下一人,一袭皂色麒麟一品武官官服,足蹬朝靴,弃了战马大步往殿内而行。
殿前侍卫立起手中长戟,交叉横于那人面前。
太子站在人群后,看得清清楚楚,目光隐隐露出狠厉之色。
皇帝微微一蹙眉,朗声道:“何人在殿外喧哗?”
内侍总管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没一会功夫又跑回来,“启禀皇上,是南王世子到了。”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皇帝眉头一展,“快让风爱卿进来说话。”
内侍总管立即尖着嗓子道:“请南王世子觐见!”
外面的侍卫闻听急忙撤去拦路的长戟,风暮寒眸光微凛,面无表情的自他们身边走过。
其中一名领头的侍卫长不易觉察的垂下头去,在南王世子经过时低声下气道:“方才乃是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风暮寒似没听见一般,目不斜视的自他们身前迤逦而过。
直到他走远,那些侍卫才悄悄长出一口气。
站在领头侍卫长身边的人嘀咕了句:“威武将军许是没听见您的话吧?”
侍卫长脸上隐隐见了冷汗,“将军自然是听见了。”
“那他……”
“刚才若是他没听见,这会咱们许是都已经躺在地上了。”侍卫长看了一眼南王世子刚才骑乘过的战马,有些话他没敢说出口。
敢在皇宫大内骑马横行的将军,信手杀几个宫里的侍卫,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风暮寒进了大殿,面色沉静,撩官袍躬身施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在御座上挪了挪身子,面上神色缓和了些,“风爱卿快快请起。”
风暮寒起身后复拱手道:“微臣今日上朝来迟,情急之下便将战马骑了进来,还望皇上恕罪。”
朝堂上的众人闻听此言,惊得眼珠几乎掉了满地。
明明上早朝来迟了,竟然还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进来。
当着皇帝的面,骑战马入宫不说,就连这认错的态度,都极其令人怀疑他的这片诚心。
太子站在那里脸色更加难看,紧紧咬着后槽牙,狠不得把风暮寒立即生吞了,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皇帝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之色,虽然他也看到了殿外立着的那匹战马。
不过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风暮寒平日就是个极难安抚的主儿,他要翻了脸,只怕北方的战局,便是输定了,赔了城池不说,还要搭上他的一个皇子。
“风爱卿来的正好,朕来问你,此次北方战势,谁能应战?”
☆、第533章 降旨北伐,打破太子脑袋
皇帝当着众人的面,将话说完后便直接盯着风暮寒的脸,似在观察对方神色。(。 ’)
风暮寒不慌不忙,拱手挺身而立:“启禀皇上。微臣自请应战。”
此言一出。太子脸上更加阴沉,他悄悄与几位大臣递了个眼色。
立即有人出列禀奏:“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皇帝审视的看了眼那人,“哦?为何不可?”
人群中又站出数人,先是讲述之前康乐王世子失踪一案,称若派他前去必会与康乐王之间徒生罅隙,对战势不利。
而后又有人提及南王世子校场擅自行刑,无视皇帝口谕,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皇帝坐在上面,越听脸色越暗。
太子在一旁时不时偷看皇上脸色。太子党众人纷纷出列,弹劾起风暮寒来。
风暮寒凤眸微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就好像这些人说的话全与他无关一样。
太子觉着事情进展的差不多了,便主动上前一步道:“儿臣之前也多有听闻风将军在校场之事,于他手下致死的新兵不下百人。如此生性残暴之人岂可为帅……若依儿臣之见……”
“咚”的一声,太子忽觉额角受到重物一击。
朝堂上众人俱都被吓了一跳。(。 ’)
皇帝竟将御座旁龙书案上的白玉镇纸丢了出去,正中太子额头。
太子鬓角眨眼间便被鲜血染红,尖锐的镇纸边缘在他的额角割开了一道血口子,血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太子捂着头上的伤,惊得面无人色。
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皇帝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他堂堂太子的头上来了这么一下子。
头上的伤再重。也难以弥补此刻他心中的惊惧,众目睽睽之下,这简直比要任何羞辱都令他难以忍受。
御座上皇帝暴跳如雷:“你们只言他残暴不仁,狂妄不羁,但他却可使那一盘散沙变成可供朕驱使的利刃!为将者当披肩执锐,勇于身先士卒,临难不顾,赏必行,罚必信!为将者当执法无情,守法当先,治兵有道,领军有方,鼓舞士气,振奋人心,使士兵情知一死也愿决一死战,而临难不退!试问将帅如不残、不暴、不狂、不狠,又怎能统帅得起三军,担得起重任!”
皇帝一席怒言只说得文官个个面色惨白,武官却是不少为之动容。
这些安身于朝中的臣子们,又有几人能知北方边境战况?
天寒地冻,北番异族横行,劫持商队,乱杀境内无辜百姓,很多村落与城池连年征战不断,就连安稳的生活都成了奢望。
皇帝最后看了眼血流满面的太子,重新在御座上坐定,恢复了为帝者惯有傲慢之态,朗声道:“风暮寒接旨。”
风暮寒神色波澜不惊,撩袍接旨。
皇帝沉声口述:“封风暮寒为北伐大将军,着副将三人,调大军十万,征讨北番,解寒沙城之围!”
“臣,遵旨。”风暮寒当众领旨。
皇帝复又吩咐身边内侍总管道:“明日于宫中设宴,为风爱卿践行。”
皇帝此举极为迅速,北伐的众将名单便这么定下了,而且还将选副将的权利完全交由了风暮寒。
太子党人皆目瞪口呆,有些人还跃跃欲试,想开口劝阻。
皇帝却一拂龙袍衣袖,怒道:“若有不满朕之决议者,视同通敌叛国之罪,按律当斩!”
言罢怒冲冲退朝而去。
众臣子齐呼万岁,谁也不敢再行造次。
风暮寒默默转身,拉战马独自出了宫门,一路上不少武将本打算上前向他讨北伐副将之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