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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塾内顿时陷入了寂静。
忽地,异变陡生。
书塾四下火光漫天。
整个春夜的夜幕都被映得通红。
不知从何而起的火光,瞬间就呈燎原之势,将万顷咫尺崖笼罩。
这火不烧万物,却直炼神魂。
竹林桃树书塾都完好无损,如同浸润在了一片红光里。但书塾内的顾雲川和青鸢却觉得难受无比,浑身衣饰肌肤并无损伤,但火光却直直炼魂烧魄,其中痛苦非皮肉可论。
“鸢鸢,不要离开我身边。”顾雲川蹙眉,将青鸢拉到身边,捏了个决,二人周身浮现出护体结界。
“这是什么火?我们还是客人,为什么咫尺崖的主子,那风引公子都不出来说道个?”
青鸢心下不安,就算顾雲川只是幻影,她也习惯性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掌心空空像握了个小拳头。
顾雲川俯身安慰的一笑,拉着她往风引所住的殿堂行去。
风引居住的殿堂并不恢弘,只是在生死河中矗立起的一处水榭。绿檀木攒檐楼阁,檐脚银花小铜铃,以数座羊脂玉小桥与岸边相连。
此时,水榭中纱幔飞扬,灯火通明。冰髓屏风上映出无数道黑乎乎的剪影,俨然来了客人,隐隐传来说话声。
顾雲川带着青鸢来到水榭柱子后,青鸢好奇的探头张望,却被顾雲川轻轻的捂住眼睛:“别瞧。来者不善。就在这儿静静听着。”
青鸢一瘪嘴,只得乖乖的倚坐在柱子后面的玉石砖地上,双手抱膝,往顾雲川的方向蹭了蹭。
生死河中火光蔓延,眼瞧着就要烧上水榭了。青鸢正要惊呼,却在听明水榭中的人声时,心里咯噔一下。
无比熟悉,毫无疑问。正是郑麟竹与钱武莲。
主座上儿的风引,一袭红衣懒懒的倚在榻上,衣襟扯开一痕露出如玉肌肤,似醒未醒的邪魅。
“天赐麒麟竹花,天赐玄武莲泉,幸会。二位从哪儿找了一堆劳什子火,烧了我咫尺崖,好没礼数来。”
钱武莲一揖手,正色应道:“风引公子,此乃南明离火。想必公子也知晓此火厉害,炼魂烧魄。我二人向以此为交换,寻求公子一臂之力。”
“哦?”风引一挑眉,目光越过钱武莲直接看向了郑麟竹,“稀世奇火。想必是麒麟竹花找到的罢。这般好道行,怕是不弱于当年天才,落月英华。”
钱武莲见风引没有理睬他,有些不满的一挺胸脯:“公子好见识。我二人慕公子旗下生魂之力,想借此一用,拱卫吾皇。不知公子允还是不允?”
风引谦和一笑:“三界皆知,我风引有生魂百万,可成一军。如今大魏群雄并起,李帝难帝,黄赵问鼎。你二人便以南明离火交换,借我百万生魂,去拱卫李家皇室?”
第246章 牡丹鬼
钱武莲顿时满脸激昂,朗声道:“吾皇称李,百年仙封。我玄武莲泉身为臣子,自当忠君卫国!”
躲在暗处的青鸢听得愣愣的。转头低声问道:“小顾,什么是生魂?”
“活人魂魄。”
“人都没死,如何来的魂魄?”
“鸢鸢可听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风流子弟,便是为了巫山极乐,自愿献出了魂魄,此之谓百万生魂。”
“什么叫巫山极乐?”
顾雲川眸色一深。唇角忽地有些邪魅地一勾,掌心抚上青鸢头顶。
“今儿的琴艺半天没学会。现在回去再弹几遍复习。夫子待会儿来考验。”
“不不不!鸢鸢不问了,什么也不问了!鸢鸢就待在这儿!”
青鸢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连连摇头,凝神听着水榭内动静不再言语了。
水榭内又传来郑麟竹的声音:“风引公子,那赵家虽是世家之列,然则乱臣贼子,世人声讨。郑家、钱家誓死效忠吾皇。天意规则,本就是李家为帝。风引公子借出生魂,一来获得南明离火,二来顺应天意,乃是两全其美。”
风引玩弄着一柄玉绸扇,轻敲额头:“说起来,我只是个好闲玩儿的人。你们还是问问生魂正经的主子好。”
言罢,风引身边的空气就泛起了涟漪。一抹绯色倩影兀地浮现,俏生生的立在水榭中。
青鸢又差点惊呼出来。
那女子绯衫儿俏,桃花眼儿媚,却是大魏花间楼主子,李夭颜。如今看来,也根本不是什么凡人。
李夭颜风情万种地行礼一福,桃花眼儿水波粼粼地瞧向风引:“主子,但凡你说一个不字,夭颜可从未敢说个好字。主子何必问起我来。”
水榭堂中的郑麟竹则是身形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呢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大魏花间楼便是搜集生魂的地儿。真是风流枉害佳公子。”
李夭颜咯咯一笑:“若是郑公子流连花间,则管你是什么天赐麒麟竹花,夭颜也一样收了你的生魂。生魂借给公子可以,不过要答应夭颜一个请求。”
郑麟竹眉梢一挑,泛起一分喜色:“只要不违道义,夭颜姑娘尽管言说。”
李夭颜叹了口气,目光往咫尺崖眸底地方瞧了眼:“实不相瞒,我家主子赏识一位公子,欲收他为徒。这拜了师认了主,自然要夺魂锁命以示忠诚。可惜起阵遇到他本身的仙力阻遏,需要借公子二人道行一用。”
郑麟竹和钱武莲对视一眼,钱武莲当先疑道:“这西界高人千万,风引公子更是道行高绝。如何用得上我二位后生来?”
李夭颜眸底异色一闪,应道:“为你二人是天赐麒麟竹花,天赐玄武莲泉,为你二人是八大世家,仙人选中。那人曾经和你们算是一路人,今后,可惜就不是了。”
郑麟竹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有些可疑的不稳。钱武莲则还是晕晕乎乎,怔怔道。
“如何的人得风引公子如此赏识?上次一个阿倾仙子,听说就弄出了动荡。武莲倒是有些好奇了。”
李夭颜向风引行礼告辞,引了二人行去。临别往水榭柱子后若有深意的瞥了眼,留下一句飘散在晚风里。
“如今唤作罹。前时,似乎是叫桓夜的。”
第247章 牡丹鬼
几人的身形迤逦消失在夜色里。水榭中的风引也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只有那前时还有些低低说话声的水榭暗处,变为了骇人的死寂。
那一袭素衫的女子,脸色瞬间死白。
最后那一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她脑门剧痛。她兀地捂住脸,浑身蜷成一团儿,嘤嘤低泣起来。
她多愿意这只是一场玩笑,向以前桓夜常和她开的玩笑“荷芽鸡菘卷儿吃多了长胖嫁不出去”。
她不太明白李夭颜话中的意思。却知道那个一贯守护在自己生命里的男子,一步步的离她远去。
以她无法明白的理由,以她无法承受的决然。
女子正要抬头寻顾雲川几句安抚,可是当她抬眸转头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抹绯红身影闪现,便见得她身旁的顾雲川,兀地像河水中栽了下去。生死河激起一两点涟漪后,平静如初,再没有任何东西浮上来。
“小顾!”青鸢心里咯噔一下,反射性的拔出莫邪剑,却觉得浑身一软,另一只玉手已经轻搁在了她肩上。
“鸢姑娘,随奴走一趟可好?”
青鸢眉梢一跳。浑身瞬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个绯红身影从暗影里凑上来,一把抱起她,往水榭某个方向掠去了。
来者却是李夭颜。
没一会儿,啪叽一声,青鸢就被扔在了亭台绒毯上。
极品的银狐织锦木棉花绒毯,四下熏香缭绕,水晶帘拂动。
青鸢平平整整的躺在绒毯上,怒目瞪着李夭颜。她的四肢不听使唤,无法动弹丝毫。这情景像极了初时沈府寿宴,沈岐给她下的毒。
傀儡娘。让女子无法动弹,剂量大时,甚至无法言语。
“鸢姑娘愈发俊俏了。”李夭颜无视青鸢的怒火,在她身边跪下来,伸出一根玉指轻抚上青鸢鼻尖。
“如此多的翩翩公子注视着你,姑娘却只能选一个,真真儿的残忍至极。”李夭颜古怪一笑,眉眼晃动在幽幽烛火中。
青鸢心下不安。顾雲川被李夭颜暗算坠下生死河,动静全无。桓夜也莫名其妙出了岔子,自己却被李夭颜制着,毫无法子。
李夭颜忽地咯咯一笑,忽地凑近上来,含着一分怜惜的为青鸢一件件褪下衣衫,最后只剩下贴身的鲛绡小衫,薄如蝉翼的料子勾勒出佳人娇躯若隐若现。
“好了,主子会满意的。”李夭颜唇角轻翘,满意得像个要去讨赏的孩子,也不再管青鸢如何,兀地起身,飘忽远去。
而那嫣红绒毯中的青鸢,娇躯如玉,烛火流转,她的小脸却已经羞得通红,眸底却是凛凛的怨怒与戒备。
这时,水晶帘拂动,微微作响,一抹红衣闪现。那翩翩佳公子,嘴角噙笑,步步轻柔向她走来。
青鸢瞧着他,瞧着向她走来的风引。目光一冷,眸底夜色翻涌,雪色凛凛。
风引和桓夜的变故有关联,如今对她又不似什么好心思,则不论前时交情如何,她都要血债血偿。
随着风引一步步走进,青鸢眸底杀意愈浓,若是此身能动弹,则莫邪剑早就把男子刺穿了千百次。
第248章 牡丹鬼
没想到风引忽地驻足,在离她三尺的地方席地而坐,一边还拿过缠丝白玛瑙的酒壶,不慌不忙的斟了一杯酒。
“钟山名酒凌波仙,倾仙子不来一斟?”风引举杯向青鸢致意,妖娆的容颜浸润在氤氲烛光中,更是致命的魅惑。
青鸢眸色闪了闪,无法应答。自己娇躯半露,风引居然眸色淡然,这和平日那招女道姑的他比起来,今晚倒是有些异常。
风引淡淡一笑,一饮而尽。瞳仁凝住酒杯上镂刻的火红木棉花,目光有些失神:“倾仙子,你信么,你本就是个死了的人。”
一句幽幽的话,携带来无尽的鬼气森然。合着水榭里烛火晃影,空气骤然冰冷。
青鸢眸色一深。她第一反应只当此话是玩笑,可又觉得风引没必要开这么骇人的玩笑。心下疑惑,只得静静听他说下去。
“你本就是死了的人,本就是我的人,却偏偏被他夺了去。”风引指尖酒杯兀地坠地,砸落在木棉绒毯上,碎裂一地的刺响。
他又瞧了瞧青鸢半露半隐的玲珑曲线,目光有意无意的凝向了女子耳畔,那淡淡的曼珠沙华印记。
“本公子不惯和他争。本想只是拿回我家的花儿,可我到底变了主意。就算他强大如斯,属于我的东西,本公子也不愿那么轻易就让走了。你说是也不是?”
青鸢一心理着风引话里的意思,却越听越糊涂。忽见得风引放下酒壶,俯着身子向她凑过来,嫣红的衫子如火光一般,将她湮没。
他凑到青鸢耳畔,唇齿间的温热气息喷得青鸢耳坠一阵阵痒。男子微微偏着头,眸底诡异的华彩明亮。
“青鸢,你想死么?”
低沉嘶哑的嗓音,问道生死无情。一圈圈回荡在子时水榭中,整个空间都在恍惚氤氲。生死河的河水起了些些波澜,千里万里明月无光。
青鸢干干的咽了口唾沫。她愈发猜不透风引了。但她直觉现下危险,若是自己想不出应对之策,只怕真如风引的玩笑话般,魂归地府。
风引嘿嘿一声低笑,玉雕般的指尖似乎爱怜地梳理着女子青丝,又一寸寸上移,靠近了女子咽喉。
青鸢忽地心下发凉,惊惧不已,这一根冰指放佛毒蛇,一声声敲响了丧钟。
正在危机间,忽地,水晶帘动,烛火摇晃。
诸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得一抹素衫身影,将青鸢搂在了怀中,旋即身如燕动,掠出三丈开外,施施然立在堂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