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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高手连忙后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女子的指尖泛起一阵涟漪,旋即整个后院的空气生生化为了水幕,清水凌空涌动,水花倏忽凝聚为十丈浪头,忽地向那八个高手打去。
那八人还没看清,就被浪头像蝼蚁般打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客栈前堂上,砸出了八个大坑,鲜血四溅。
客栈诸人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一招,仅仅一招,就杀退了郑贤妃八个影卫。而那影卫连半招都来不及抵御。
特别是那一指,就将空气化水的道法玄妙无比,客栈中就算有紫气天劫的高人,也自度从未瞧见过。
郑贤妃眸色深了深,但她瞬时就神色如昔,她丝毫不在意那八个影卫的生死,反而朝着女子欠身一福道:“前辈好道法。本宫冒犯,还望前辈恕罪……不过,本宫和前辈,还会再见面的。彼时,再好好讨教。”
女子收回指尖,清冷的眸色愈发冰冷:“不用一口口前辈的叫。你自己也是半步就要渡过紫气天劫的人,算得上大魏绝顶高手。修真之人,都知晓缘分天定,说再见的话,可笑至极。”
寒冰般的语调,并没有让郑贤妃的神色有一点异常。
她反而愈发恭敬的施礼:“前辈自谦,郑氏不敢造次。本宫还要回宫服侍圣上,先告辞。”
说着,郑贤妃就带着诸影卫转身离去。
红杏客栈诸人都松了口气,以为风波停息。
可是一番幽幽的话却传入了女子耳中——
这是修真之人的神念传音,所以只有女子一人听得。
“今日之事,一切都在本宫意料中。你在红杏客栈,也会为此出手。好强的修为,你没让本宫失望——
青鸢皇后,臣妾在后宫恭候凤驾。”
素衫女子清冷的眸色起了一点波澜,她的身影倏忽消失在楠木间,放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红杏客栈中人来人往,热闹如昔,方才的变故顷刻就被遗忘。
第388章 郑贤妃
而在红杏客栈后院一处小厢房中。
四方空气又重新幻化为水浪,却是悠悠的往炉子上的黄铜茶壶注去,听得见新茶翻滚的微响声。
使驭这水浪的素衫女子,正是方才楠木间的青鸢。
诸人都以为她已离去,却不知她只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黄铜茶壶面前,还有一男一女,不是旁人,正是孙落英和钱武莲。
二人身上的气度愈发威严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是道法玄妙的气息,但是在青鸢面前,却依然渺小得像只蝼蚁,这令她们说话都不禁放低了语调。
“娘娘,茶要煎好了。”钱武莲小心翼翼的对青鸢道。
青鸢毫无动容,双指朝着那炉底下的火团一捏,兀地,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显现,顿时把煎茶的火苗吞噬殆尽。
空间裂缝,修真界最恐怖的东西。
然而女子伸手间就可任意使驭。
而且,还是用空间裂缝来灭火。若是传出去,只怕整个修真界都没人信的。
然而,自始至终,青鸢都沉默着,显得有些冷漠。
钱武莲尴尬的看向孙落英。
落英笑着对他摇摇头,走上前去那黄铜小勺搅着茶水:“这次要你抽出一时半刻去对付那群郑家人,打断了你好好的煎茶,辛苦了。”
钱武莲也连忙抱拳道:“正是。要不是皇后娘娘以无上道法镇住了郑贤妃,我等此计策还无法成功,也就无法试探出郑家的野心。”
“说来也怪。世人只道郑贤妃只是四妃之一,却不知她乃是郑家,除去郑麟竹外第二大高手。如今她都敢肆意干政,随手斩杀朝中官员。可见郑家绝不是那么简单。”
“天下之争,八大世家或是逆反,或是忠君,各有选择。唯独这郑家无声无息,看似中立,只怕是暗藏他心。”
二人讨论得热烈。
若是客栈中诸人听到,又要惊诧。原来方才一场变故,全都是这二人有心设计,以此试探郑家的计谋。
局中局,可见天下之乱,已是暗流汹涌。
然而青鸢只是默默的煎着茶,脸色并无一丝波澜。
她放佛根本没听二人谈论,她只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热腾腾的雾气笼罩了她白罗后露出的双眸,显得有分不真实。
钱武莲终于住了口,试探的对青鸢一礼道:“皇后娘娘自西界归来,就一直住在这红杏客栈。客栈虽好,但今日一闹,只怕也会惹上有心人。既然娘娘没想好去处,不如去我钱府小住?”
青鸢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啜了口茶。
落英无奈的叹了口气:“青鸢,我不知道你在论道台发生了什么,但方才那一招乃是直接引动天地元气,道行低的瞧不出,但凡渡过紫气天劫、窥得半分天道的人,都知晓此道之尊,可谓万法之王。不算上界仙家,这九州百年不出世的老东西太多,只怕你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钱武莲也接道:“正是。眼下天下三分,时局颇乱。娘娘道法惊艳,只怕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棋子。还是换个地儿隐居起来为好。”
“说实话,我大魏国运渐微。吾皇也不过是在前几个月才开始重理朝政,民心尚不齐,就来了个天下三分。赵家道士为军,黄家又能使驭将气阵法,天下人多是不看好大魏。若是那两家铁了心要个人,大魏也是保不住。青鸢,你还是隐居起来,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第389章 佳人归
落英的话还没说完,就愣愣打住。
只因那毫无动容的女子终于有了些反应。
她放下茶杯,伫立在门口,凝眸瞧着屋檐青苔上残留的积雪,呢喃道:“二月将近,大明宫的梅花是否落尽呐?”
落英和钱武莲一时没听清。
青鸢并没回头,只是清声问道:“尔等,当尊我如何?”
钱武莲神色一肃:“皇后娘娘。”
落英也疑惑的接道:“大魏皇后?”
旋即,厢房中陷入了寂静。
二月还带着凛冽的风儿,吹起青鸢一袭素衫,白衣胜雪,冰冷如霜,不惹丝毫尘世烟火。
钱武莲和落英同时看得愣住。
他们也不知晓不咸山论道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瞧见那日,绵延万里的红莲,血色妖娆,映日如霞。
几日后,他们偶然出城,就在长安城门外的官道上看见了青鸢。
当时她一袭白衣,面色清冷,一个人立在关中平原的雪地中,孤绝高贵,宛如冰天雪地中独独一只鹤鹭澡雪。
既然是故人,钱武莲二人就把她接入长安。可他们渐渐发现,青鸢有些不一样了。
曾经的她宛如一柄出鞘宝剑,既可倾覆天下,也可嬉笑花间。
而如今的她却宛如一潭秋水,深不见底清冷绝艳,无论九州****生死都惹不得她眸底一分波澜。
甚至作为故交的落英和钱武莲,她一日也不会说出超过十句话。
而那无上的道法,落英只能解释为她在论道台有了奇遇,所以变得强大如斯。至于方陵朔或者昆仑公子的去向,他们更是提都不敢提。
因为女子放佛忘记了般,从来不说。
落英有意提起,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沉默,搞得落英二人自讨无趣。
一来二去,二人便把她暂时安置在红杏客栈。一来是请她帮助自己试探郑贤妃,二来也顺便再次劝她另外择个住处。客栈人多口杂,终归不是好的。
想到这儿,钱武莲再次恭敬的跪下,抱拳道:“臣叩请皇后娘娘……”
“这就对了。”他的话还没完,就被一句淡淡的女声打断。
“什么?”钱武莲和落英看向门口背对的青鸢,再次愣住。
青鸢迈步向客栈外走去。
她穿过长安一百零八条街道,走过繁华与喧闹,路过人世沧海桑田柴米油盐。
她走得很从容,每一步都绣鞋轻踏,白罗被风掀起,微露她的容颜,却没有一丝表情。
然而,她好似从百姓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十万长安人家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并没有看见任何倩影。
落英看向青鸢离去的方向,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果然,死过一次的人,心性儿就全变了。”
钱武莲忽地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叩首,声音有些哽咽:“静候数载,大魏后归。”
因为,青鸢离去的方向,赫然是大魏皇城,大明宫。
大魏,后归。
红杏客栈的掌柜只道一位客人退房,长安万家并没有谁注意到这一抹倩影的归来。
日暮西沉,白日的喧嚣散去。二月还未散尽的寒气从白石砖地透了上来。百姓们早早的便归家锁了门点了火炉,街道上几乎瞧不见人影。
官道上还未落尽的梅花幽香袭,似乎今年冬日格外长。随着夜色渐临,天空又纷纷扬扬飘起小雪霰来。
长安万家灯火,灯笼如萤,缀连成一条银汉迤逦穿梭于大街小巷中。
第390章 佳人归
夜幕中的长安城,静好繁华,雪霰轻舞,灯如繁星。
而这般的夜幕中,一抹素衫倩影向着大明宫宫门处走来。
她身姿婀娜,面覆白罗,露出的一双眸子不带丝毫温度。她的绣鞋踏过官道上的积雪,悄寂无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连夜空中飞扬的雪霰,也丝毫没有落到她身上。
夜行的百姓都知晓这是修真高人,纷纷带了敬畏的避开。
女子正是青鸢。
她步步走进宫门,却是忽地,脚步一滞。
只因为那宫门前,伫立着一位男子。
干净的面容带着受冻的红,温润清雅的五官如玉雕而成,唯独那一双眸子深处,含着绝寂的哀然。他及腰墨发只以一根玄锦束在肩后,一袭雪青色鱼子缬山水云纹衫子透露出他的尊贵。
大魏皇帝,李辰焰。
他一个人就那么清清简简的立在那里,手里提着一盏宫灯,灯火暖意盈盈。
他没有任何侍卫随从,他只是如凡俗所有痴男儿一般,静静注视着青鸢走来。
雪霰已经在他的墨发上、他的衫子肩上积了薄薄一层,看来时间已是不短。
青鸢忽地喉咙有些发涩。
她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直到看清李辰焰已经被冻红的鼻尖上,还栖息着一粒冰晶。
似乎因为冷,等的时间又久,就算有极品的衫子御寒,李辰焰还是些些发抖。可他仍时不时为宫灯拂去积雪,似乎害怕积雪挡了光亮。
堂堂大魏皇帝,一个人,待君复归来。
一个人,为君执灯引夜路。
见得青鸢走进,李辰焰的眸色如解冻的泉水,泛起温柔涟漪。他轻举手中宫灯,轻道——
“回来了。”
简单干净的一句话,再无多余。
放佛青鸢并不是远行西界一年,而是早上出门在长安城看了场春雪,夜幕降临即归来。
放佛她并没有离开多久过,只是一日,或者一瞬。得到归来时,还有如昔君子,为她手执明灯,映亮归途。
青鸢淡然的眸底终于起了些许波澜。
她动了动唇角,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发出清冷的一个字:“恩。”
言罢,她便欲掠过李辰焰,径自往宫门走去。
“今年冬日长些,地上儿凝的冰还未化尽。诶,当心点儿,这条路潮,常年生青苔,愈发滑溜了……”李辰焰没有在意青鸢的冷漠,他只是举着宫灯,在女子前方半步处相引,温软的语调絮絮叨叨着。
“麟德殿的梅花开得格外好,朕命人存了一青瓷缸,绞碎了滤汁,做了顶好的梅花糕,等你回宫,好好尝尝,你呀,一贯喜欢小吃食。”
“今年蓬莱殿有个偏殿的地砖塌了,朕准备大修,可是户部说为了军费,所剩无几,工部就拿了普通的灰白石砖铺了。好在朕每日就拿朱笔在那地砖上练字,如今满殿地砖都是《诗经·采薇》,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