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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尴尬的噎了口,躲避着男子绝美的瞳仁:“那又如何!我只是,还有些账要找他算算!被气得!”
昆仑公子眸色深了深:“你此去不咸山找他,可能就有去无回。”
“那又如何?”青鸢恢复了清冷的神调。
“不想在走之前,知道我面具后的容颜?”昆仑公子的容颜渐渐的有些嘶哑起来。
青鸢一愣。
当年在大魏的时候,九州无双、白衣卿相的昆仑公子,就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如今在西界,也没听过有谁见过他取下面具的样子。
如今,此人却对自己这样说,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抱歉,青鸢无福知晓。青鸢还要去寻方陵朔,告辞。”青鸢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转身就走。
“哦?无论我是谁,都不想知道真相?”昆仑公子一手指尖已经抚上了面具,语调含着致命的魅惑。
第294章 情孽生
可是只听见刷拉一声,女子手中那寒光凛凛的莫邪剑已经刺到了他跟前。
“青鸢早说过,无愿知晓公子真容。公子一再耽搁我去寻方陵朔,不知是何居心?”青鸢骤然严厉的语调不含一丝温度。
“我不信,你一点好奇也没有。”昆仑公子足尖轻点,轻飘飘避过。
不知为何,一贯冷淡威严,惜字如金的他,今日却总是缠着青鸢不放。
青鸢冷冷的一挑眉,眸底划过一线杀意:“你我迟早要算一笔账,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你面具下是人是鬼,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我此生都不想再见到你。”
最后一句话让昆仑公子浑身一抖,他眸色些些加深:“不愿……与我再相见……么……”
青鸢总觉得今日的昆仑公子有些诡异。
曾经的他强大如斯,冰冷霸道。可是今日的他,却有些哀然无助,压抑惘然。
“是,你屡次加害于我,更是牵连方陵朔,此仇不可原谅,”青鸢动了动莫邪剑,寒光一闪,“不过你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无法就此杀了你。是以,待得他日,待我青鸢道行大涨,我势必将尔打入十八层冥府,世世不得相见!”
女子的话斩钉截铁,不含一分温度。昆仑公子缓缓垂下头,浑身忽地剧烈的颤抖起来,唇齿间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笑声。
“呵呵,世世不得再相见……好啊,好啊……”昆仑公子猛地抬起头,面具后的双眸竟然变成了一番血红,“好啊,你果然是不论前生今世,都要弃我而去的……很好,很好……”
最后几个字带了恨恨的冰冷,青鸢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的抽出了莫邪剑挡在身前:“昆仑公子,青鸢先告辞。”
形势有些诡异,青鸢不敢逗留,便要转身离去。
却是忽地,她听到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
她本能的转身一瞧,却是心跳都刹那停止。
整个平川山脉都在瞬间倒塌,平原崩坏,裂开一条条千丈沟壑,风起云涌,天空黑云呼啸,空气中泛着紫光的道法肆意张狂,所到之处,万物毁灭,天地颤抖。
而那一袭素衫的男子,凌空而立,墨般黑发恣意飞扬。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可怕的是,他的双眸竟然泛着血红,像是夺命的修罗般,死死的锁定了青鸢。
怨,滔天的怨,从他的眸底迸发出来。
而一袭青衫的女子,放佛是只渺小的蝼蚁,在他指尖轻动之下,就会化为灰尘。
青鸢眼角猛跳。她不知道哪里惹了昆仑公子,但她却知道,此刻的他,却是笃定了要她的命。
而可怖的是,她的道行,和昆仑公子相比,只怕她刚升起反抗的念头,就会被死死碾压。
“昆仑公子!你到底是要杀了我!”青鸢通红着双眼,仗剑呵斥道,“我发誓,我就算下辈子投胎,也会化为冤魂找你索命!我青鸢的命,不是好要的!”
昆仑公子忽地朗声大笑起来,指尖一动,又是数百里的山头被夷为平地,整个大地都在祈求他的息怒。
“我们的恩怨是该算算了!无论再过几千年,无论再轮回几世……青鸢啊青鸢,你我终究是一场孽缘!”昆仑公子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深处却含着一分凄凉。
第295章 情孽生
青鸢抵御着四下几乎凝成实质的道行压制,唇角已经溢出了血沫,她听不大懂昆仑公子的话,却也知晓她是他哀愤的源头。
那半空中的男子放佛已经失去了控制,疯狂的笑着,千里平川一寸寸化为废墟。
“青鸢!”昆仑公子蓦地喝到,一柄桃木剑携带着无上道法向青鸢打来。
青鸢根本来不及躲闪,重重地被桃木剑打出千丈远,浑身筋骨瞬时碎裂,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温度开始急剧下降。
这一剑,昆仑公子竟然是存了必杀的念头。
她没有任何抵御的法子,一击之下,她就感受到体内生机在迅速流逝。
“不,不能死了,方陵朔还困在不咸山,还在等我……”青鸢艰难的在草地上向着不咸山的方向爬着。
没想到,那柄桃木剑还未停止。又是一剑狠狠的向青鸢刺来。
顿时,青鸢整个胸膛都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不偏不倚,甚至能看清自己的心脏碎裂在剑尖下。
潮水般的鲜血将青鸢湮没,她恍惚的想去擦干净,却只碰到了,自己胸膛落下的心脏碎片。
这一招,准之又准,直取性命。
没有一丝犹豫。
青鸢泛出一抹苦笑,看向半空中那个修罗般的男子:“我青鸢号为妖女,为天所弃,乱过大魏,杀过三清论道……却最终,要死在你的剑下么。”
回答她的,是那柄桃木剑倏忽又刺穿了她的咽喉。
再次的,狠毒又精准。
“我只问你一句,”昆仑公子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不论我是谁,你都不肯再见到我么。”
青鸢一把抽出桃木剑,冷笑道:“是,不论你是谁,此生,愿再不相见。”
昆仑公子又是疯狂的大笑起来,那柄桃木剑恣意的在天地间飞舞,所到之处,山河分崩离析,峻岭夷为平地。
疯了,青鸢只是觉得,这个男子疯了。
好在她注定要死了,也和他再不会有关联了。
她最后望向那一抹素衫身影,俊影无双,却疯狂冰冷,好似一场镜花水月,好似前尘昨梦。
青鸢的视线渐渐模糊,大片大片的鲜血模糊了她的双眸。
她最后感到一缕金光射来,窜进了她的身子,生机重盈。
然后耳畔是昆仑公子低沉魅惑的呢喃——
“我果然,还是后悔了。”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旋即,就是满眼的黑暗。
……
西界仙山千万,这一处的****并没有谁注意到。
虽然事后也有紫微宫的人来调查,此处平原千里,为何一夕之间全部化为了废墟。但最后也只得出结论,是那凡俗战乱,杀戮之气的祸害。
而那废墟般的平川之上,一抹素衫身影静静的躺在草原上,浑身都浸泡在了血泊里。
兀地,一名白衣公子飞来,在他噗通一声跪下:“公子?”
素衫男子缓缓睁开眼,无力的吐出一大口血。竟然是前时的昆仑公子。
“她,被谁救走了?”昆仑公子的目光看向不远处,那儿有一道淡淡的道法痕迹,似乎是有人凭空闯入,把那青衫倩影给带走了。
第296章 情孽生
“是,是空间转移术。这等高深法术,如今天地间也只有他会了。”白衣公子瞧着面前的男子,浑身伤痕累累,最可怕的是胸前一个血窟窿,看得见被绞得稀烂的心脏。
可怖的是,就算这样。这男子依然还活着。
白衣公子浑身颤抖着,连连叩首起来:“主上,您不应该,不应该最后用了一招禁忌的悔劫咒。此咒将那青鸢姑娘所受伤痛全部转移到了你身上,不仅如此,还会增加十倍。连主上您,也是在这儿重伤躺了数十日……”
“是么,都十日了。我都昏睡了十日了么。”昆仑公子淡淡一笑,言语如昔。
悔劫咒,便是将一人的伤痛,以十倍的增加度,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就算是那个人要死了,最后一刻用悔劫咒,也可转移死亡。
但是,代价,是十倍的痛和劫。
白衣公子拜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公子,你何苦,何苦最后一刻,用了悔劫咒将那些痛十倍转于你……她的伤势顷刻可愈,而你……”
昆仑公子的眸色深了深,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以为我会杀死她,可是最后……我还是后悔了。”
“公子,你不应该后悔,不然世世的情罚又会应验的……”白衣公子眸底划过一分恐惧。
“那又如何,”昆仑公子无力的一笑,绝美的眼眸泛起了氤氲的哀然,“那又如何,她曾经弃我而去,我也曾屡屡加害她,彼此都是折磨……她死了,重入轮回投胎,这场情罚终止。我们彼此相忘,都是彼此解脱了,似乎也好。可是……”
昆仑公子指尖一动,一朵莲花幻化在指尖,亭亭玉立似夏日初绽。
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他的双眸溢满了惘然的笑意,满足似的一叹:“可是我发现,哪怕是互相折磨至死,我也不愿她忘记我。”
白衣公子浑身一抖,骇然道:“原来公子留下她的命,还是想和她一起渡这轮回之罪。可是公子,那是天罚!世世代代,公子不都是苦不堪言么!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来受这个苦呢!”
“重回投胎,她会忘了我的。这世间就不会再有青鸢了。”昆仑公子抚摸着那朵莲花,眸底温柔起涟漪。
“可是,我要她的恨和爱,都只能是我,只能是我……”那朵莲花在男子指尖倏忽化为青烟一缕。男子嘶哑得呢喃宛如在轮回中流淌的夜色。
一寸寸,漫过时间的渡口。
白衣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暗:“公子,属下听到传闻。他要把情深的记忆还给她了……但是,是还给她和顾雲川……”
昆仑公子一愣,旋即竟是取下了那昆仑青玉面具,自嘲般叹了口气——
“注定了,这是注定的……我和她要相互折磨至死了……也好,总比她忘了我好……”
废墟般的平川草原上,那面具后露出的无双的容颜放佛明月一般,让天地光辉黯然失色。
但是却有谁瞧见这一幕,只有千里草浪翻滚,恩怨流长。
河水,一条看不到头的长河。
这是青鸢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幕。
她躺在河水中,河水浸泡了她的下身,似乎并不深。河水清澈,直直延伸出去看不到头。
第297章 轮回河
青鸢下意识的摸了把胸膛,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的伤痕早就痊愈,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痕迹。心脏稳定的在胸膛中,如昔跳动着。
“难道只是个梦?我记得我被昆仑公子杀死了……难道这是冥界?”青鸢从河水中站起来,四下辽阔的虚空,灰蒙蒙的一片。
除了自己身处的长河,看不到任何东西。
确认了莫邪剑和符箓尚在,青鸢试着走上岸去。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走多久,都始终处在河心。
河岸看似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你想上岸去?”一个声音传来。
河水不远处,天枢子一袭道袍,手执拂尘淡淡的站在河水中。河水漂浮起他的袍脚,像一瓣水中的白莲。
“道长?”见着是故人,青鸢才松了口气,“站在水里总是不好的。我还有急着去不咸山找方陵朔。这个古怪地方,不上岸如何离开?”
天枢子的眸色深了深:“此河无法上岸,岸为虚妄。唯有河水溯流而上,方得往生。”
青鸢一愣,虽说天枢子总是说些莫名其妙得话,但今日的他,尤其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