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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浓密,看不见里面隐藏了什么,只不过无论是天上飞鸟还是水里游鱼,只要是沾上一点,立时便化成一滩血水,不等落地便蒸腾成血雾,与周围融为一体。
此时风和日丽,海上微波,忽然,从北面射来一道银色剑光,来势甚急,晃眼间来到血雾跟前,他也不敢靠近,在二百米之外停住,剑光一展,现出一个英挺俊俏的白衣少年,满面悲戚之色,脚踏碎冰剑光,悬空叩拜施礼:“晚辈杨通震,奉仙祖汉威公仙旨,来南海拜见师叔祖,愿师叔祖万寿无疆!”
血雾之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汉威公?你是杨光赫的孙子?你爹是谁?”
杨通震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师叔祖,家父上破下虏。”
“杨破虏?”那人略迟疑了下,忽然恍然大悟,“可是当年与杨光赫在北京城外斗法,打赌输了,才做了杨光赫的儿子那人?”
不等杨通震回答,便听一声长笑,面前的血雾仿佛两扇门帘,向两边拉开,里面飞出一个青衫青年,正是齐星衡。
他出来打量了杨通震一会,夸赞道:“老杨家的基因果然不错,杨破虏前生那么丑陋个人,投生到杨家之后,竟然就变成了帅哥,连生出来的儿子也这么好,他可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杨通震微微脸红,听他说起爷爷、老爹的事情,不敢接口,只是虚心听着。
齐星衡笑着问他:“你爷爷给儿孙起名都有讲究,你叫杨通震,嗯,有什么讲究,说给我听听。”
杨通震黯然回道:“我爹爹、叔叔那一辈,每一个人都代表着爷爷一个心愿,我们这小一辈的,每一个人代表着一次灾难,侄孙生于隆庆五年,当时云南通海卫发生大地震,七日房止,祖父忧心泣血,是以给我起名作‘通震’,以示不忘国难,国难即家难。”
“哦。”齐星衡听完也有些肃然起敬,“我这天罡地煞图还未炼成,此地凶险,你受不了这剧毒血气,就不让你进去了,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我好了。”
杨通震忽然又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求师叔祖救救戚大帅和辽东的几十万军民将士!”跪在剑光之上,磕头不止。
“这是干什么。”齐星衡把他拉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出了事情就尽量去想着怎么解决,哭哭啼啼的算什么?”齐星衡如今虽然外表还是一个而是五六岁的青年模样,实际年龄已经一百零四岁,十七岁的杨通震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他把他扶起来,说,“你爷爷交友广泛,手下精兵强将、能子贤孙一大堆,哪里还用得着我来?”
杨通震先前看他年轻,不似祖父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自负家学渊源,心中还存些轻视,以为只会些医药,没想到被对方一只手便随意拉起,他还运功相抗了几次,都是一点作用也不起,这才收起轻视之心,恳求道:“满人卑鄙,竟然发动瘟疫,将辽东辽西千里大地化作死窟,仙凡皆不能免,全军上下二十多万人一起病倒,并且瘟疫还有向关内蔓延之势。祖父接到消息,立即飞剑传书给巫山二叔祖,他老人家亲自带了两位转能行瘟使疫的行家赶去辽东,不久又传话回来,敌人放出来的瘟疫竟连他们也束手无策,那两位高人一时情急,也在对着施展瘟毒神通,现在已经波及整个东北。祖父想起师叔祖妙手回春,驱瘟散疫,天下无人能出师叔祖左右,立即派我赶来请师叔祖前去相助,侄孙先到巫山,后到幻波池,还是上官红师姑指路,我才找到这来,恳请师叔祖看在辽东几十万军民的份上,出山救助,侄孙代杨家上下和大明数亿子民,叩谢师叔祖大恩。”
“行了行了,别拜了。”齐星衡听他讲完,暗想,这生化战竟然这么早就打起来了,董铭超带去的应该是方仁、季衡两人了,没想到连他们也束手无策,他又回头望了望参天血雾。
九年前在火云岭大战尸毗老人,他的血雨在面对尸毗老人的血莲时候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由此深感红水阵威力的不足,特意跑到南海来,要炼制一件增加阵法威力的宝物。
他用五百四十个晶灵蚌的蚌壳,盛三百六十五种wαр.①~⑥~κ.с';Ν毒药并自身精血三滴,按天罡地煞之数供在岛上,每一个蚌壳下都用石块垒成一个祭坛,蚌壳奉在坛上,注满炼血。
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蚌壳之中毒血蒸发,周围生物尽死,他们禽兽鱼虫各、草木蕨藻,各种生物的体液蒸发到空气中,与毒血融为一体,三年之后,血气冲天,垂云匝地,此时收起来用心祭炼数年,便是一件宝物,名叫碧血晴天瘴,论其威力,不次于南疆红发老祖的桃花毒瘴,一放出去,笼罩十余里方圆,遮天蔽日,血瘴之中,无论人畜都要死绝。
那蚌壳之中血干之后,碧血晴天瘴方成,齐星衡另加许多灵药,使其血不干,又收了五百四十条恶鬼,用血禁之法囚于壳中,用心祭炼三年,蚌壳之中便可凝结出一颗血珠,收起来也是一件宝物,名叫血玲珑,可以大幅度增加《炼血真经》上记载的一切道法威力,又可以单独使用,既能扔出去砸人,也能用作防身,在人喝的水中泡上一泡,便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人喝下之后,立即血崩而死。
碧血晴天瘴和血玲珑与炼血葫芦一样,都是《炼血真经》上记载的宝物,不过齐星衡又添加了些其他手段,打算炼制一件全新的宝物。
此时新宝未成,齐星衡本不想离开,不过就冲戚继光他也不能不去,更何况那里还有几十万的军民。
齐星衡向杨通震说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嘱咐一下就来。”
钻入重重血雾之中,地上到处都是失去生命活力的枯枝白骨,齐星衡冷笑一声,心想自己这也算是杀孽深重了吧,如果让某位正派人士看不过眼,会不会跑来降妖除魔?
径直到来岛屿中央,一处枯树前,那本是一株椰树,在树下有一个蒲团,上面坐着五鬼天王尚和阳,齐星衡告诉他:“我有些事要去辽东,你与他们几个看好家,每日用功不可中断,等宝物炼成之后一定给你们每人一颗毒龙丹。”
尚和阳一一照办,齐星衡飞出血雾,正要与杨通震一起上路,忽然水底钻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浮在海面上,抹了把脸,笑盈盈地问:“爹,你要去哪啊。”正是齐金蝉。
金蝉当年在神剑峰受了邪魔侵害,身心俱残,齐星衡受贾筱煜指点,带着他去京城找甘道清,甘道清看了看他,只说一句话:“含德之厚,比于赤子。”金蝉的心结便彻底解开,后来齐星衡又医治他不能长大的身体,这八九年来,他又长高了不少,达到十二三岁的模样,虽然发育缓慢了,但到底有所进步。
一听说齐星衡要去辽东,金蝉立即窜出水面:“我也要去!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辽东哩。”
齐星衡笑道:“那也好,到了那里采药治病,我正好缺一个道童,你就客串一下,不过到时可不许胡闹惹事,否则我就立即把你收近太阴星落幡里里,关你几年再放出来。”
金蝉连忙发誓赌咒,保证乖乖听话,绝不生事。
齐星衡现如今功力神通俱都达到一流水准,左手拉着杨通震,右手拉着齐金蝉,施展出缩地成寸的神通,向北疾驰,杨通震只见周围景物迅速变化,让人眼花缭乱,还不等他适应过来,身子已经停下,抬头一看,只见北京城赫然便在眼前!
第一第一回 碧血晴天瘴(下)
时隔六十余年,再次见到杨光赫的时候,把齐星衡给吓了一跳,原本那个英姿飒爽,稳重潇洒的白衣青年,此时已经成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子。
杨光赫因为当初在杨家转生,生理年龄比齐星衡都小,实际岁数应该在八十岁左右,而这时的杨光赫却好像是一百多岁的老头,不但头发没有一丝黑发,连眉毛、胡子都白得像雪一样,只是他毕竟是练气之士,脸上周围还不多,只在额头上深深地印着几道。
齐星衡一到,杨光赫就感应到了,不等门子通报,光着脚就从院子里跑出来,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握住齐星衡的小臂,几乎老泪纵横:“贤弟来了!辽东军民有救了!”然后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杨光赫身为当朝首辅,在大明朝几乎是说一不二,连年幼的万里小皇帝看着他,也得恭恭敬敬地施礼,叫声老师,别说是外人,就连他的这些儿孙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他。
齐星衡也颇多感慨,劝慰了几句,杨光赫这次意识到自己失态,先让自己的大儿子杨剑鸣把齐星衡引至房中招待,他自取梳洗一番,不多时,又出来相见,把自己几个在家的儿子、孙子,都叫出来给齐星衡磕头。
看着堂中跪了一地的人,齐星衡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有些苦涩,有些寂寥。
杨光赫指着跪在前排的几个人说:“这是我的长子剑鸣,想当初我初掌大权,改革弊政,几乎天下所有大地主阶级都是我的敌人,我那时年少轻狂,自付神剑初鸣,能彻九霄,现在想来,未免轻浮了些;这个是我的四儿子弃道,当时嘉靖皇帝拜甘道清为师,沉迷于炼丹、修道,数年不理朝政;这是我五子割虏,他与六子破虏是双胞胎,那个是小儿子长兴。”
齐星衡暗道:你可真能生。又想起数十年前那桩公案,笑问道:“没想到那杨破虏真的给你当了儿子,还生了那么俊俏一孙儿,你老哥哥有福了。”
杨光赫也笑:“你知他前生是谁?乃是红花姥姥的至交好友,剑仙可一子,只因我那孙女淘气,不知怎地就看上了那身边一个小道童,还倚仗道术把对方摄到北京来,藏到自己的闺房里,唉,说来惭愧。”
他说到这里看了齐星衡一眼,见他没有取笑的意思,这才接着说:“可一子找来,他也是道行高深之辈,时候算出事情原由,也没惊动旁人,径直找到府上来,那时候正赶上蒙古俺达汗入寇山西,嘉靖皇帝又与白莲教圣女勾勾搭搭,我忙的焦头烂额,在宫中数日不归。可一子曾与赤身教教主鸠盘婆斗法,被魔法伤了面皮,相貌丑陋,家人一看到,便下了一跳,他倒也不难为普通人,只是坐在府中等了我六天六夜。等我回来知道这件事情,倒也颇为敬佩,把我酿制多年的仙酒款待他,并且说明,我那孙女确实喜欢那个道童,他却不同意,说他那徒儿有天仙之缘,不可埋没,言语之间甚是傲气,我那时也是在宫中不顺,按耐不住,到城外与他赌斗,谁输了就要自杀兵解,投生到对方家里当儿子,结果我俩斗了三天三夜,一身法宝尽被我璇光尺所破,最后果真应言,在香山自杀兵解,投生到我家里,便是杨破虏。”
晚上,与齐星衡对饮的时候,杨光赫有些落寞:“齐贤弟,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几乎是殚精竭力,耗干了心血。”他眼望着夜幕下的湖光山色,叹气道,“刚开始是嘉靖皇帝,那小家伙是个聪明人物,总是觉得自己的智慧高人一等,要与我们斗一斗,先是利用我和宋宝书在大仪礼时把我那叔父杨廷和给弄走了,之后又提拔张璁、严嵩来平衡我。好不容易把这个难伺候的主耗走了,上来一个隆庆帝,这是一个没主见的主,在位六年,一句不言,本来我想能够松口气,大展拳脚,结果又冒出来一个艾诚凌,拼命跟我对着干,宋宝书那小子隔岸观火看热闹,唉,党争误国啊!”
之后,他又说起了开海禁、在全国兴办工厂、提高手工业者地位等等大事,最后说道辽东战略问题上,他颇为激动:“东林党都是一群废物,艾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