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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靳水月闻言轻轻颔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从前,靳水月可以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宫里的一切,看待身边的许多事儿,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做不到,她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空,那便按照这个时空的规则行事吧。
皇帝今儿个似乎很高兴,一直和身边的石氏有说有笑,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皇帝才没了兴致,领着石氏走了。
众人起身跪送皇帝后,这才慢慢起了身,准备各自离开了。
“四哥,咱们兄弟两个许久没有聚一聚了,走,去我那儿再喝两杯。”十三阿哥从后头走了上来,拦住自家四哥的肩膀,十分爽快的说道。
四阿哥正准备回去,不料十三阿哥竟然邀他过去坐坐,这些日子,他们忙着赶路,平时也说不上几句话,能过去聚一聚,他也乐意,便轻轻点了点头。
“走了。”十三阿哥低喊一声,脸上满是笑容,趁着自家四哥不注意的时候,回过头冲着靳水月和他家十妹妹轻轻捏了捏拳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水月,十三哥已经将四哥请去他的住处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十公主也不知道靳水月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既然安排十三哥把四哥引走,想必有她自己的打算。
“咱们先回去吧。”靳水月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旁的八公主见两个丫头在打哑谜,心里却根明镜儿似得,不过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家未来夫君仓津正看着她呢,方才仓津派了奴才来传话,说宫宴过后,请她去小花园左侧一叙,说是有个东西要给她。
八公主知道,那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大概只是想见她而已。
未出嫁的女子,即便是和自己的未来夫婿相交,在外人看来也是十分出格的事儿,不过……今年仓津进京的时候,他们私底下就见过了,也无所谓,再则……有她家四哥和水月丫头这对榜样在,八公主也能放开了。
靳水月要知道八公主深夜会情郎都是和自己学的,估计要吐血了。
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又恪守宫规的八公主都被她带坏了。
“八姐姐肯定是去见未来姐夫了。”十公主见自家八姐姐急急忙忙的和她们道别后,便往外走去,微微愣了愣后,才低声对靳水月说道。
“嗯。”靳水月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八公主态度很坚决,都没有和她们商量的意思,她们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了。
“还有六姐姐,她可比我姐姐胆大多了。”十公主忍不住低笑起来。
“也是。”靳水月被十公主那表情给逗乐了,她见四周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拉着十公主的手道:“走吧,咱们去你四哥那儿坐一坐。”
“啊……这会子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太明显了嘛。”十公主有些诧异的说道。
“能出什么事儿?再说我还会怕吗?人家都要毒死我了,我怎么做都不过分吧。”靳水月一脸无所谓道。
“那你干嘛支开四哥?”十公主忍不住低声问道。
“自有我的道理。”靳水月倒是没有明说。
“你就不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四哥怪你吗?”十公主有些为靳水月担心了,万一李氏那个女人到时候添油加醋告状,岂不伤了水月和她家四哥的感情。
“怪我?你觉得他有那个胆子吗?”靳水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厉害……。”十公主被靳水月给打败了,不过……旁人的妻妾争斗可不是这样的啊。
“还没成亲就怪我,他敢?”靳水月撅起嘴说道,语中虽然有着一丝娇憨,但更多的是自信。
“好吧,我听你的。”十公主一直觉得,靳水月这丫头不能以常人的目光去看待,起码这丫头从小到大都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她也不担心了。
其实,靳水月支开四阿哥,并不是怕他怪她欺负李氏,她是怕四阿哥一旦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比她更火大,到时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呢。
有些事情,靳水月还是喜欢掌握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从宫宴的正殿回到东宫左侧的住处,还是要走两刻钟的。
夜有些黑,虽然丫鬟冬翠提着灯笼,但侧福晋李氏还是觉得有些眼花,好几次都差点儿踩空了,人也变得有些烦躁了。
“你说这大冷天的,老爷子干嘛要来这行宫受罪……也没有多少奴才伺候,连个软轿都没有,脚都走疼了。”李氏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当然,她也是见四周无人,连一丝灯光都没有,所以才敢这么说的。
“福晋,再走一两百丈的路就到住处了,您再忍忍。”冬翠伸手扶住了自家主子,柔声劝说道。
“嗯。”李氏闻言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十分郁闷的,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件事儿放不下,所以才愈发没有耐心。
又走了一会,主仆二人终于到了住处,早有行宫的小宫女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进了自己住的偏殿后,李氏才松了一口气,她托着腮想了好一会才道:“冬翠,去把屋里的炭盆抬来。”
虽然炭盆就在屋子正中,但是走的腿脚酸软的李氏是动也不想再动弹了。
“是。”冬翠闻言应了一声,立即准备去抬炭盆,不过铜制的炭盆很重,她一个人根本抬不动,正想叫个小宫女进来帮忙,不料人家已经进来了。
“启禀侧福晋,十公主和郡主过来了。”
“不见。”李氏心里头正烦着呢,恨不得永远不要见到靳水月。
“福晋,您不能你见啊。”冬翠立即柔声劝道,毕竟公主身份高贵,她家侧福晋得罪不起,不见那可是大不敬的,别说公主,就郡主也得罪不起啊。
李氏听了更加郁闷,不过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靳水月的声音就已经在门口响起了。
“不见?侧福晋是身子不舒坦吗?”
“哪里是身子不舒坦,人家就是不待见咱们,不想见咱们。”十公主冷声说道,跟着靳水月进来了。
见她二人不请自入,而且自己方才的话已经被她们听到了,李氏脸色变的有些苍白,正如冬翠所说,眼前这两个人,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不管私底下她有多不喜欢靳水月,甚至连十公主都不喜欢,可当真面,李氏还真不敢甩脸子了。
“公主误会了,妾身方才正准备歇息,头发有些散了,实在是不雅,妾身正准备整理一番,再亲自迎接公主和郡主。”李氏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柔声说道。
若只是靳水月,她肯定不会这般委曲求全的,可有十公主在,她可不敢失了规矩。
“侧福晋的发髻的确有些松散了,公主您误会侧福晋了。”靳水月看了看李氏后,一边朝着李氏走了过去,一边笑着说道。
“误会吗?那倒真是我的不是了。”十公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道。
“妾身……。”李氏本想说几句好听的话,恭维十公主一番,哪知道才开口就感觉到自己头上晃动了一下,等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那个赤金的凤凰发钗已经到了靳水月手里。
☆、367。第367章 给她灌下去
李氏呆了呆后,下意识伸手想要拿回她的发钗。
旁人不知道这发钗的秘密,她却知道,这是太子妃送给她的发钗,里面藏有剧毒鹤顶红啊。
这万一被人触碰到了机关,毒药粉末出来了,她就有麻烦了。
私藏剧毒,会被人怀疑居心叵测的,毕竟她是皇家的媳妇,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皇亲国戚,藏了剧毒在身上,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可靳水月哪里会让她得逞,她往后退了两步后笑道:“我瞧着侧福晋发髻松散了,想给你再把这发钗戴稳一些呢。”
李氏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响,不过还能撑得住,她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郡主,只是妾身当不起,妾身自个来便是了。”
“好啊。”靳水月闻言伸手作势要把发钗递过去,不过就在李氏要拿过发钗的那一瞬间,她又突然收回手了。
看着对面的李氏脸色有些苍白,靳水月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
若说这金钗里面没有猫腻,她一百个不信,她就故意耍了李氏一下,人家就忍不住了,脸色还那样的难看,足可见的十公主身边的奴才听来的话不假,这里头十有八九藏有毒药。
“这金钗倒是很华丽精巧。”十公主走过去从靳水月手里拿过来后看了看,笑着说道。
不过任谁也知道十公主是说着玩儿的,因为这种形状的凤凰金钗在内务府十分常见,宫里不少嫔妃和公主们都有,并不华丽,和今儿个六公主头上戴的六羽含珠红宝赤金凤凰比起来,那可真是太小家子气,太不起眼了。
可这不起眼的东西,宫里却很多,所以眼看着十公主和靳水月都拿着这不起眼的东西不放,李氏当然心急如焚了。
“公主,这凤凰金钗是妾身的陪嫁之物,虽然小巧了些,但终究是陪嫁,妾身一直很珍惜,若非今儿个宫宴,妾身是舍不得佩戴的。”李氏深吸一口气,陪笑着说道,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东西对我很重要,你们就还给我吧。
“陪嫁吗?我怎么瞧着是内造之物?”靳水月拿过金钗看了看后笑着说道,她还在不经意之间轻轻转动了一下凤头,果然发现有玄机在里头。
李氏被靳水月一番动作吓得身子都轻轻抖了一下。
“侧福晋这是怎么了?病了吗?脸色如此的苍白?”十公主故作关心问道,心里实则都要乐翻了。
“不……不是……。”李氏连忙摇头,正欲说什么,却听靳水月道:“咦……侧福晋这凤钗好生特别,这凤头竟然是可以动的,呀……怎么动了,完了……我把凤头给弄下来了。”
“郡主,不碍事的,修一修便是了。”李氏一下子冲了过去,就想从靳水月手里抢过凤钗来。
“这凤头里面怎么有白色粉末?”靳水月却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道,而十公主却十分有默契的拦住了李氏的去路。
“我听说……隋朝时,便有嫔妃在珠钗里头藏毒害人,这白色的粉末,该不会是毒药吧。”靳水月看了一样脸色苍白的李氏,笑着说道。
“怎么……怎么可能……。”李氏这会子浑身都有些酸软了,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府里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连今儿个在宫宴上看到靳水月时那股子怨恨的今儿个也没有了,有的只是担心和害怕。
“李氏,前些日子萱贵人意图毒害皇阿玛的事儿,你应该一清二楚吧。”十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语中也满是冷意。
“妾身……妾身……。”李氏真有些六神无主了,别看她平日里在贝勒府里耀武扬威,可这样的事儿,她真是头一次遇到。
“萱贵人是乌拉那拉氏的堂妹,而你……也是四哥府上的人,莫非你和她们有勾结,意图毒害皇阿玛?”十公主十分严厉的喝道,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咳咳……。”靳水月立即轻咳了两声,真想捏一捏十公主的小脸儿,她这么说固然是吓唬李氏,可也拉上了她家四爷啊。
十公主也知道自己过了一点点,她看了靳水月一样,轻轻使了个眼色。
“公主,这朱钗是好几年前年节时,宫中赏赐到贝勒府的,当时四福晋……不……是蓉福晋便让妾身选,妾身就拿了这个,妾身真不知道这里头另有玄机啊,这白色粉末是什么,妾身也不知道。”李氏这会子反应倒是很快,立即趁机撇了个干干净净,还不忘给自己的劲敌乌拉那拉氏泼上点脏水。
“侧福晋方才不是说,这是陪嫁之物吗?”靳水月笑着说道。
“这……是妾身自己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