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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没留下来用早膳,临走之前,摸了摸小花垂在胸前的头发。
小花愣了愣,这是个什么表示?
景王一路出了西院大门,往演武场走去。
从他开始习武,四年如一日每日要晨练一个时辰,今天却是要迟了。
刚没走几步,常顺一路小跑过来刚好撞上迎面走来的景王与福顺。
常顺附在景王耳朵说了两句,本来还打算去演武场的景王立马脚转了地方,往前院行去。
进了存心殿副殿的一个暗间,里面有个人正等着景王。
那人一见着景王,面露欣喜,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这个暗间是连福顺都不能进的私密所在,景王罕见的走上前,轻扶地上跪着的人。
苏顺年近四十,生得体型壮硕,五大三粗,如果不说他是太监,是任谁都看不出来的。他是从景王还不过十岁就跟在他身边侍候的,资格虽然赶不上福顺,但也是挺老的了。当年也跟着景王来到了景州,只是他几乎不在府里出现。
无他,因为他肩负着重任去忙其他事情了。
上辈子的骆璟来到景州,面对的是贫瘠的封地,入不敷出的税收,宗人府屡屡拖欠他的俸禄致使他景王府连日常支出都不够的窘境。
对此,他是忍了。
这辈子他表面是忍了,暗里却命手下心腹在景州境内从事各种赚钱的生意,所赚银钱除了补贴王府的支出,还有就是留下来便于行事。
毕竟想改写自己命运,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行。
苏顺即是那心腹之人,不仅管着景王名下私人的生意,还管着暗里的情报一事。虽是太监出身,但苏顺个头魁梧,出门贴个胡子做些装扮,倒也没有露了本身是阉人的行迹。
见景王面露疑惑,苏顺笑了笑开口说道:“奴才想着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便回来看看。”
“辛苦你了。”
景王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并示意苏顺在一旁也坐。
苏顺常年在外,本身也不是个拘谨的人,也明白这主子的秉性,便没有客气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辛苦,奴才替主子办事本就是万死不辞。”苏顺把客套话说完,跟着又说道:“外面的世界可是比里头精彩多了,奴才成日里虽然忙碌,但是精神气足得很。”
这倒也是实话,如果不是机缘所致,太监进宫一般都是一生在宫里头度过,而苏顺的生活却是跟正常人无异甚至还要潇洒些许,除过本身是个太监,苏顺在外可是人人见着都要叫声爷的。
历朝以来,来钱快的不外乎茶跟盐。
尤其是盐,朝廷是不允许贩私盐的,而景王这里的情况则是有许多地方都可以利用。景州是他的封地,封地也是有盐井的,景王的第一笔生意就是以盐为跳板,以公当私进行贩卖收拢了不少资金才慢慢往外扩展。
有个藩王在背后做靠山,与其他私人商户自是不一样的,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人手有人手,前可进后可退,几年下来苏顺手里的生意发展的出奇快。
手下私盐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赚来的钱则是以钱生钱在各地开设了不少客栈酒肆妓院赌坊等,一来算是另一种投资,二来也利于收集各类消息。
当然苏顺这次回来也不光是表面上说回来看看的,还有个原因则是为了回来交账。
苏顺哪怕再忙,每年都会回来汇报若干次。景王看不看是他的事,苏顺不能拿主子信任当理所应当。
景王也是知道苏顺秉性的,果不其然在墙角看到一个大箱子,他知道那里面放在都是最近一年的私业的帐。
苏顺把一些重要的事向景王汇报了一下,又从身后摸了一个黑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殿下,这里面都是这一年来的盈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奴才便先告退了。好久没有回来,找几个老伙计聊聊去。”
景王从来说不出太感性的话,“多留些日子,不要太辛苦。”
这句话对景王来说已经是很罕见的,苏顺自是明白这些话背后隐含的一些关心。
“奴才知道。”
景王挥挥手,苏顺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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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被景王摸头发的举动吓到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想不出,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时间已经不早的,景王前脚走,丁香后脚就拉着小花给她梳妆打扮,免得请安去迟了。
小花今日穿的是浅桃粉底月季花刺绣饰边对襟小袄并桃红色的马面裙,这段时间丁香和丁兰两人也陆陆续续给小花赶了几身漂亮的衣裳出来。多么华贵倒也算不上,毕竟夫人的份例在那儿摆着,但至少没人在讥酸小花穿着寒酸了。
妆扮好,小花连早膳都没有用,便匆匆赶往了长春院。
谁知道去后,还是有些晚了。
今日后院几个都到齐了,连刚解禁的玉娇也位列其中。
小花步入堂中,心中喟叹,表面不显,行礼请安。
坐在上首处的景王妃垂着拨着手里的茶盏,仿佛没看到。过了好半响,才抬了抬手。
小花又颔首谢过,便行至一旁坐下。
刚坐下,玉娇便开口说话了,“这么多人就等一个,架子真大。”
玉娇也没指名道姓,但任谁都知道是在说小花的。玉娇嫉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天一个样的花夫人,见她面若桃花眼含春水,身段是越来越好了,看起来既娇又艳,可见最近过得很好。
与之相反是她,禁足了一个月,日日心都在愤恨的折磨当中,气色反而没这贱人好。
小花扯扯嘴角,半垂下头,看也没看玉娇一眼。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景王府确实是王府,很多东西都和别处不一样,比方说规矩什么的,但有时候她又觉得这景王府其实与别处没什么两样,例如这每日的请安,例如妻妾之间的争宠,女人尖酸的嘴脸。
可女人之所以会尖酸,不外乎是因为嫉妒。心中嫉妒却投鼠忌器,便只能用言语进行宣泄。小花上辈子会因为旁人如此更加得意,觉得无人嫉妒是庸才,这辈子面临这样的,她除了心中叹息,面上却是再也不会做出其他。
“玉娇妹妹快别这样说,花妹妹是特殊原因才来会来晚的。”一直没开口的景王妃笑着说话了,话一出口就砸下了一个晴天霹雳。
乔侧妃噙着一抹颇有意味的笑,接腔道:“殿下昨晚儿歇着西院那边,花妹妹来晚了也是情有可原。”
小花看了那两人一眼,心里闪过‘又来了’,继续垂下眼睑。
反正她现在说啥都是错,还不如不说。
玉娇和玉容两人没什么消息渠道,听到这话先是震惊,之后是眼红。尤其是玉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本来长得还不错,因为嫉妒平添了几分丑陋。
这边景王妃和乔侧妃有一句没一句拿着话刺着,那边玉娇则是充当炮筒子接二连三冲小花而来。句句讥酸,可听多了真是就可以无视了,战斗力太差。
小花啥话也不说,就是抱着一个不理会,权当你说你的她听不见。
一番下来,这几个女人都气得不轻。
早就知道这花夫人是个滚刀肉,第一次体会到她滚刀肉的功力如此深厚。以往就一个玉娇不成气候,这次不光是景王妃,连向来很少说话的乔侧妃都憋不住了,她还是那样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这种多次上演的场景,听者不烦说者也会厌。对于滚刀肉小花,景王妃也是满心疲惫,连话都懒得说,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夫人,奴婢看王妃似乎坐不住了。”丁香说道。
小花一边往回走着,一边揉揉眉头。昨晚睡得太晚,早上起来太早,来了之后又被各种围攻,她头疼的很。
“她早就坐不住了,又不是今儿一天。”
“但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不顾自己的形象。”丁香意有所指。
每日夫人来请安,丁香都在一角候着的,自是也看清楚其中的机锋。王妃虽有时候做的太显,但从来不会自降身份的自己下场针对夫人的,而是挑唆她人,今儿却是改了性。
小花讥讽的扯扯嘴角,景王妃还有形象可言吗?
从那次景王妃知道景王来她这里以后,她这边就有人成日里盯着动静。只要景王来她这里一次,第二日她来请安就要接受一番洗礼。
而自那次宴席过后,景王妃也改套路了,不再给她‘上茶’了,有时候连茶都懒得招呼,而是改为了挑唆旁人言语攻击她。
玉娇没解禁的时候,乔侧妃和玉容两人都不太爱接景王妃递过来的刀。今日玉娇解禁,刚好又逢昨晚景王去了西院,她今日来的有点迟,直接招惹得炮口全部指向她。
幸好她上辈子见多了这样的情形,倒也不会觉得无所适从。上辈子她是直接反击过去,这辈子她选择了‘听不见’。这招用久了,她反而觉得听不见比反击回去要好,省了太多的事了。
小花看了丁香一眼,“接下来才是硬仗要打,我看了这么久,估摸她明面上应该消停了,那就只有暗处了。”
丁香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回到西院后,小花让丁香拆了头发换了衣裳,便回到卧房拔步床上躺下了。
“夫人,要不用点东西再歇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花打了个哈欠,“让我先睡会儿再说。”
辛苦了一夜,一大早还要去被人指着鼻子讥讽,不光是身累,心也累啊。有时候小花想想,觉得自己活得可真辛苦啊,没一天安身日子可过的。
可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她也只能迎难而上,幸好现在的情形比前些时候要好上不少。
只要景王能继续来她这儿,那边就会投鼠忌器,明面上不敢,暗里只要防着些就好。至于以后……
小花想,也许怀个孩子会比较好?
景王……
想着昨晚儿的景王,小花不由的脸又红了。
ps:嘿嘿嘿……一大早就被母上大人电话叫醒,找小面子下午陪她逛街……呵呵呵呵呵呵,除了干笑,面面已经不造该有什么反应了。洗把脸起来码字,发了更新,然后出门。
泪奔脸。
第63章
==第67章==
一觉睡到中午,午膳领回来后,丁香就把小花叫起来吃午膳。
因着在自己屋里,而且小花准备等会继续睡会儿的,便没有太注重形象。随便穿了一身小夹袄并褶裙,头发还是披散在身后,便来到了桌前。
今日的菜式是冬笋烩糟鸭子热锅,里面放的有菌菇和黄豆芽,还有两个炒菜是鲜蘑菜心与炒白腰子。小花喜欢吃热锅子,大冬天的吃了暖和,并且冬笋烩糟鸭味道也很鲜美。
一口气儿吃了小半碗饭,小花又转头喝汤。
这汤是贺嬷嬷给小花送的,每日一盅。现在每日去领膳的人都知道去了典膳房后,再去趟璟泰殿,那边小厨房的贺嬷嬷会掐点把汤装好递出来。
一盅小小炖汤,代表的含义太多了,不光西院里服侍的几个人与荣有焉,连外头有些宫人看待西院人的脸都是隐含着巴结。
下面人自是不知道这汤是贺嬷嬷给的,还以为是殿下赏的,更是觉得西院的花夫人是殿下的新宠,以后要仔细了些才好。
而小花也是明白这些的,心里承了贺嬷嬷的情。
先不说这补汤对自己身子的好处,光是其中隐含着帮自己长脸的寓意,小花都不得不对贺嬷嬷心生感激。
对于一个没有根基的人,这寓意太重要了,至少小花发现下面那四个小宫人见着她脸上笑容殷勤多了,甚至隐含振奋的意味。
主子受宠了,奴婢们才有前途,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那次夫人说的话,丁香也是有放在心里衡量的。
磨了春草一些日子,明里暗里各种敲打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