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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看着火光说道,说完后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暗三一眼,眼底有些不认同,“你既然已经跟着姑娘,就不该质疑姑娘的决定,无论是对是错,你只需要执行就好,如若你一直弄不清楚自己该忠心的是谁,心中还有别的心思,待到明日入了皇城之后,你还是回去十三皇子府吧,姑娘身边不需要心思不纯之人。”
“我……”
暗三抿着嘴唇看着长青,长青却并未多言,只是一如之前的憨厚模样,给火堆里丢了些树枝,然后安静的走到马车不远处守护着车中之人,暗三看着几乎和夜色相融的长青,脸上露出复杂神色,许久之后,他才沉默的走到长青相反的方向,如他一样守着车中之人。
第二天一早,薛柔醒来之时,暗三就守在车边,他好似想通了什么事情,神色间比起之前多了些不同,而且几人启程继续朝皇城前行时,他也没再过问被芹言打晕了吊在树上,鼻青脸肿的花溪俨。
马车一路前行,不到午时,便已到了皇城之外。
不同于周国境内地势连绵,多为高山大泽险峻之势,南楚境内一马平川,多是平原盆地,而南楚皇城就建在一片平原之上,虽没有大周盛京的巍峨壮丽,却多了几分儒雅景致,锦绣膏梁,檐飞画壁。无处不是南国独有的秀丽景色,让人一眼便能喜欢上这个地方。
薛柔一行人刚一入城,便有早得了消息的宁家人前来迎接,引着她们去了宁氏商行,等着入了商行后府,立刻便有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那人穿着褚色金纹锦袍,腰间挂着极品美玉。腰带上镶着硕大的宝石。颈间还挂着手指粗细的金链,身高和体宽几乎一模一样,小跑起来就像是个快速移动的肉团。他远远看到薛柔和芹兮几人之后,连忙迎上来恭敬道:“属下周五九见过姑娘,姑娘一路辛苦了。”
薛柔点点头,看了眼周五九身上的衣着打扮。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这个周五九是个有意思的人。他从不谦逊,甚至有些嚣张跋扈,身上穿着打扮无一不是富贵之物,好似恨不得将所有贵重东西都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晓他是个有钱人似得。
周五九这个习惯曾经招致不少人笑话,甚至暗中鄙夷他上不得台面,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人,却是一手掌管了宁家在南楚所有的生意。更是暗中掌握了南楚最大江湖势力之人。
“周管事不必客气,这些日子劳烦周管事了。”薛柔浅笑道。
周五九顿时笑得眉不见眼,乐呵呵的说道:“姑娘这般说可真是折煞我了,姑娘快请进,我已经命人将后府收拾妥当,安排了丫鬟仆人,姑娘是先进后府休息,还是先听属下汇报南楚之事?。”
薛柔想了想,让芹言和长青三人先去了后院,而她却是带着芹兮跟着周五九去了书房,等到下人送了茶具退出去后,芹兮亲自煮茶,而薛柔这才开口问道:“周管事,近来南楚这边情况如何?”
“回姑娘,生意上的事情芹兮姑娘已经安排妥当,一切都还顺利,之前从周国撤出来的生意也已经在南楚这边重新开始经营,前几日方先生来过京城,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回了云州,他说等到姑娘来后,让我将这个转交给姑娘。”周五九脸上多了些正色,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薛柔。
薛柔接过之后并未立刻打开,而是淡淡道:“南楚皇室和朝廷动向如何?”
“还是老样子,几个皇子亲王明里暗里较劲不止,萧家借着萧太后的风在朝中横行无忌,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和豫国公府掐了起来,眼下闹的不可开交,后宫里,宁贵妃表面看着是站在萧太后那边,可是暗地里动作不少,她近两月来和丧母的宣王容澜来往过密,看样子是对萧太后决定扶持庆王容洵的决定阳奉阴违,这两人在扶持谁当太子的事情上已经有了嫌隙,只是还维持着表面功夫……”
“除此之外,楚皇最近突然封了言侯二子为世子,命其接管了戍卫营,又封了花王府世子花允萧为栎郡王,朝堂上官员也有升有降,依旧如同以前那样,楚皇行事单凭好恶,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些都及不上十三皇子的风头。”
“怎么说?”
薛柔扬眉,她之前的确听说过楚皇脾气暴戾,掌控欲极强,最不喜人忤逆,特别是后来身体虚弱之后,行事愈发随性,但因其早年手段狠辣,打杀了不少朝臣,所以即使最近半年来市场缠绵病榻之时,也无人敢拂逆其心意行事。
不过容十三……
薛柔想起容十三那性子,倒是心中了然,他回南楚之后若是不闹出点事儿来,那才奇怪了。
周五九见薛柔好奇,也没隐瞒,将这些日子有关十三皇子的消息一一道来。
南楚皇城消息繁杂,日日都有新的热议,可是近一月来最火热的话题,莫过于在大周为质子近四年的十三皇子容璟突然回国之事。
据言十三皇子回国之后,楚皇龙心大悦身子好转,不止亲自接见了容璟,当场封其为凌王,钦赐凌王府不说,更是赐下金银财宝奴仆无数,并大肆操办为凌王选妃一事,只不过凌王并不领情,当场回绝了尚书之女,更是踹了桌子发了病被人抬回了凌王府,就当众人以为楚皇会大发雷霆之时,楚皇对此却无半点责罚,只是命御医日日前往凌王府为体弱多病的凌王诊治
几日之后,楚皇设宴为容璟接风,席上福王容祉暗讽容璟在大周为质子之事,被容璟当场抽了两鞭子差点毁了容,楚皇对此事却只是厉斥福王心胸狭窄,无疼惜幼弟之心,命其闭门思过半月,罚俸三个月,其母慧淑贵妃为其求情,却被斥教子无方,降阶为妃,而当时维护容璟,替其说话的庆王容洵,却被楚皇大加称赞。
经此一事,人人都知道凌王容璟虽离开南楚三年之久,可在楚皇心中依旧是最疼爱的儿子,许多人暗中防备容璟,可令人奇怪的是,楚皇虽处处宠爱容璟,甚至可言溺爱,可是却从不让其参与政事。
除此之外,久病的楚皇再次临朝,亲掌政权,收回萧太后手中的监国之权,而之前曾经趁楚皇卧病之时争夺朝权的几位皇子王爷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压,原吏部侍郎更因站队,鼓动朝中皇子夺嫡,被楚皇直降三品,发配去了偏远之地当一个小小县官,原本火热的夺嫡之因此战戛然而止,一众亲王皇子都安静下来……
“前几日凌王府还打死了几个奴才,尸体就挂在凌王府门外的大树上,此时还闹到了奉天府衙门,人人都说凌王性情暴虐,动辄打杀仆人,可是楚皇却仍旧偏宠凌王,不只没有责罚凌王,反而还将上奏此事的奉天府尹给狠狠斥责了一顿,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周五九咂咂嘴,那几日这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却愣是被楚皇给压了下来,寻常百姓只以为容璟打杀的是普通家奴,可他却是知道,那几个奴才都是各个亲王府送进凌王府的探子,谁也不知道容十三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才杀了那些人,还是一切只是巧合,反正不管如何说,被他这么一闹,反而吓得那些人不敢再轻易朝凌王府动手……
薛柔听着周五九的话,手指轻敲着掌心。
南楚十三皇子因自幼“体弱多病”,深得楚皇疼惜宠爱的消息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可是她更好奇的是,楚皇既然这般宠溺容璟,毫无政绩并未成亲就格外恩赐封了他亲王之位,可又为何独独不允容璟接触朝政之事?(未完待续)
ps:这是两章!
ps:感觉换新地图有点卡文,得整理一下思路,嗷嗷嗷嗷……
☆、259 形势
堂堂一亲王,空享帝王偏宠、王爵之位,却从不入朝理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薛柔微眯着眼,手指无意识的轻抚着手中杯沿。
楚皇这般行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芹兮原本站在一旁,听完周五九的话后突然皱了皱眉,“周管事,我记得南楚众皇子内应是还有个渝王的,这人无论权利、地位都不输于庆王、宣王,为何不曾听你提起他?”
“渝王?”
周五九怔了怔,这才笑着回道:“芹兮姑娘或许不知,就在月余前,渝王为了个女子和吏部尚书之子大打出手,还当街鞭笞了两名朝廷官员,惹得楚皇龙颜大怒,第二日楚皇就下旨削了渝王的亲王之位,降为郡王,不只夺了他原本六城巡守之职,还命其在宫外修身养性,无诏不得入宫,再加上有萧家一脉朝臣的打压,他如今算是这京中除却凌王之外,最悠闲的皇子了。”
芹兮扬扬眉角,便没再多问,反正在她眼中,渝郡王和渝王并无太大分别。
倒是薛柔多问了几句,她有些好奇,以楚皇的性格,此事发生后他当责怪的应是那惹祸的女子,而非渝王容炎,毕竟就算皇子打了朝臣之子,也绝非什么不可原谅之事,想想容十三,他打了福王楚皇都能轻易揭过,又怎会如此处罚渝王,除非是,渝王护着那女子冲撞了楚皇,否则好颜面的楚皇绝不会因此就夺了他亲王爵位……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堂堂一亲王失了王爵之位,还心甘情愿的护佑于她?
周五九听到询问后想了想,这才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那女子到底是何人。只是听闻她是怀着孩子流浪到京城的,听说那女子容颜绝色,只是因家中遭了横祸,亲人俱亡,她才会一路艰辛走到了京城的,渝郡王将她带回府中之后,不允任何人过问。我也没命人去查那女子身份。姑娘可是觉得她有疑,可需要我让人去详查?”
“不必了,渝郡王既这般护着。应该是他心仪之人,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薛柔又和周五九聊了许久,多多少少对这京中情形了解了一些,南楚的形势比之当初的大周。更加乱上几分,大周因有正德帝压着。所以虽偶有私秽之事,但朝政清明,法度严苛,但在南楚。自楚皇之下,所有人都只为顺他心思行事,楚皇性格阴晴不定。行事单凭好恶,喜怒无常。而且猜忌心极重。
她放下茶杯想了想,这才柔声道:“这几日命人替我另外寻个清静些的宅院吧。”
“姑娘不住在商行?”
“不了,大周之事尚未了结,商行虽说已从大周撤出,可这南楚并非没有大周的探子,之前的事情伤了大周皇室根本,让得大周一分为二,无论是正德帝,还是新任太子霍景离,亦或是以汶河为界自立为帝的霍景瑞都不会轻易就此揭过,我住在商行太过扎眼。”
当初在大周之时,虽说薛氏女和宁子清之间的关系由始至终都不曾让人知晓,可难保有人详查之下不会觉察其中关联,只是没有证据,而且她人又已不在大周,她不承认,那些人也无甚办法,可若是让人见到她经常出入宁氏商行,甚至住在宁府,到时就算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她并非怕别人知晓她便是一手搅乱大周朝局,引得大周天下大乱的宁子清,云州那边也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大周皇室得知真相,恼羞成怒前往云州薛家寻衅,也绝讨不了好,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麻烦能免则免。
这身份,瞒得了一日是一日,也能省却她许多功夫……
周五九听得薛柔解释,也明白前些时日大周的事情,立朝数百年的大周不到一年之间栋梁倒塌,皇室父子操戈相向,乱世频生,再无往日强盛之像,这怎不引得天下人哗然震惊,而那自始自终翻云覆雨,一手让大周变成今日模样的宁子清,也成了各国皇室忌惮之人。
若非最后那场变局之中,薛柔以宁子清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