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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君魅握着她微凉的手,转头望着她忧虑的侧脸,温声劝慰道:“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事,已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了。”
古来宫变后,那便是用血来洗宫廷,这个看似繁花锦盛的皇宫,其实,比世间任何地方都肮脏。
“宫中人命轻贱的连草芥都不如,有年老的姑姑说,在这道路的每一块砖下,都有着一具具森森白骨。而宫中从未停止过的风里,也永远飘着那血腥气,只因死的人太多了,在整个皇宫里,谁也不知谁是人,谁又是鬼了。”上官浅韵只觉得今夜特别的冷,而这个曾经在前世让她熟悉的皇宫,此时此刻却变得这般的陌生。
展君魅抱着她,让她多少能暖和一点,这个夜的确很冷,冷的是人心,冷的是人血,冷的是无情的……世间残酷。
而当宫中其他生了公主的妃嫔接到消息时,一切都晚了,上官浅韵已进了太皇太后的宫里,而那处却被上官羿以孝义之名,派兵重重保护起来了。
她们就晚了秦夫人一步,便注定了唯有死路一条了。
上官羿也是怕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名声,他并没有杀了这些女人,而是将他们连夜送去了建章宫幽禁。
至于那些个小公主?自然送去了咸阳宫,让她们终身被幽禁不出。
而在这些有名分的妃嫔中,有一位不甘就这样被幽禁一生的乔美人,花了大钱找了门路,偷偷的进入了温室殿。
上官羿在吩咐好一些事后,他便来到了温室殿,脱掉外袍,躺在那只有帝王能睡的龙床上,胸膛起伏的低笑着,心里很是得意,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而乔美人偷偷进来之时,暗中的红樱自然是看到了,可当她看到乔美人进入温室殿后……
乔美人一路走来一路褪了鞋袜,脱了外披的厚实斗篷,最后穿着轻薄暴露的衣裙,莲步轻移,边走边脱掉了那本就难蔽体的衣物……
红樱心中冷笑,转身离去,原来是个贪恋富贵的女人,要来对上官羿行勾引之事啊?那她还是不要多看污了眼睛了。
“谁?”上官羿正闭着眼睛,享受这份胜利的果实呢!可忽然感到有人靠近,他猛然睁开双眼,便看到床边站着一名浑身赤条条的美人儿。
乔美人一见上官羿眼神放肆的,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媚笑着一膝跪上床沿边,慢慢的俯身爬上了床,趴伏在他的身上,她娇柔的笑唤了声:“皇上,嫔妾来伺候您就寝了,您可要好好宠幸嫔妾呀!”
上官羿望着这名如妖精般的女子,雪肤貌美,的确是难得的尤物。而且,她身上可真香,更是上官羽的女人,他很有兴趣宠幸她……
乔美人骤然被人翻倒压在身下,她娇呼一声,纤指抚摸上身上男人的脸颊,妩媚娇笑道:“皇上可不要这样粗鲁,嫔妾可怕受不了您的龙威呢!”
上官羿望着身下诱人的小妖精,他心里也没多少冲动,只不过,在这龙床上,宠幸上官羽的女人,这的确会让他有种一报前仇的快感。
红樱就算不就近保护上官羿了,可却也不敢走远。
当寝殿内传来那些*之声时,她便皱起了眉头,不知这女人想干什么?就算想讨好上官羿保命,也不用这般自甘下贱吧?
而以她对上官羿的了解,就算不杀这个女人,也定然不会给这个女人名分。
因为,上官羿重名声,他定然不会背上一个强占兄嫂的臭名。
那怕乔美人的身份,放在民间只是一个妾侍,可只要她是上官羽的女人,便等于是上官羿名义上的小嫂子。
而另一处……
墨曲派的四名暗卫,倒是安全的送秦夫人母子出宫了。
并且一路护送他们一行人出了城,在城外给了他们马车和盘缠,看着他们顺利的离开了长安城。
可秦夫人命不好,她坐在马车里,抱着熟睡的儿子,以为离开长安城后,她就安全了。
可马车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血腥味儿透过车帘飘了进来。
崇严是孤身前来的,在杀了那些仆人后,他便一掌碎了马车盖顶,倒立下坠,单手扣住秦夫人的天灵盖,五指一收,便杀死了秦夫人。
秦夫人瞪大了双眼,血流下来染红了她的面容,她就这样不甘的倒在了马车里,为什么?她只是想带着儿子苟活一生罢了,他们怎么就不肯放过他们母子呢?
那位掌事姑姑是会点武功的,在崇严要杀她的时候,她便一滚之下快速钻出马车,用随身的匕首斩断了套绳,骑着带马车的马匹,便向着长安城疾驰而去。
她就算死,也要带消息回城,将秦夫人惨死之事,告诉凝香长公主……
崇严岂会让她逃走,一枚淬了毒飞刀飞出,直射中那老妇人的后心。
那老妇人自知她是逃不走了,她俯身在马背上,拿出随身的帕子,咬破手指,在帕子上写下了三个字:紫袍人。
而后,她将那帕子塞进马鞍下,人也无力的坠下了马背,在地上滚了几翻,便面朝下口中吐血而死了。
上官景被撞给惊醒了,醒来后,他就闭着眼睛不适的哇哇大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看着真是好不可怜。
崇严将孩子从秦夫人怀里抱出来,抱着孩子飞身离去,在夜幕下,他对怀里的孩子说:“好孩子,爷爷会好好教你的,一定让你坐上那世间最尊贵的位子……”
上官景只是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后,他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不再是承天国尊贵的大皇子,而只是一个身世可悲的人。
祖母*宫闱,与人珠胎暗结生下他的父亲,父亲残酷不仁背上一世骂名,母亲被他的亲祖父残忍杀害,他成为孤儿不可悲,被杀母仇人教养长大,才是最为可悲的。
那匹马一路往长安城奔跑而去,在黑夜中,那啪嗒啪嗒的马蹄声,响在荒郊野外中,显得特别的清晰而诡异。
一声响彻荒郊野外的虎啸后,便见一白衣人负手乘白虎而来。
那马一见老虎就腿软了,可因着想活命,它是掉头就跑。
唐肜飞身飘然去追上那匹马,脚尖轻点马鞍上,拂袖半蹲在马背上,伸手轻抚一下马脖子,那被老虎吓的跑疯的马,便忽然停了下来,很是温顺扭头磨蹭着他的手心。
马儿不闹了,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马鞍。
唐肜银面具后的眼神微闪,便伸手摸那马鞍,果然,他自马鞍下取出一方手帕,手帕上写着三个字:紫袍人。
他手握着那手帕,眼底浮现怒色,好一个崇严,竟敢如此放肆的坏宫主大事。
他将那手帕收起来后,便起身飞掠而起,向着前方踏风而去。
蓝睛白虎扑跑出去,速度极其的快如风,那怕背上落下一个人,它的前奔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慢。
唐肜负手伫立在虎背上,夜风吹动他的白衣,墨发飞扬,白日看来很飘逸如仙,夜晚荒郊野外瞧着,便有点鬼魅了。
当他来到凶杀现场时,便只看到几摊血迹,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蓝睛白虎带着它的主人,进入了一旁的丛林中,在一处它停了下来。
唐肜负手缓步走过去,望着那片枯草丛,显然被人翻新过,土还很潮湿,所以……这是埋尸地啊!
蓝睛白虎甩着尾巴,见它主人转身要走,它便扑跑向前,再次驮着他的主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唐肜握手着崇严的罪证,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把这东西交给宫主?还是去交给上官浅韵?
毕竟这是上官浅韵保出的人,可人一出了长安城,没走出五里之外,便被人给杀了。
而杀人者,便是崇严,这个他也想杀的人。
上官浅韵在太皇太后床边守了一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也觉得疲惫不堪的。
不过,十七太年幼,皇祖母又是年事已高,这些心她不操,又能找谁来操呢?
展君魅端着一碗杏仁露走进来,见她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便将小碗放到矮桌上,拿着衣架上的斗篷,走过去轻柔的给她盖在身上。
上官浅韵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是展君魅,才抬手捂着额头坐了起来,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展君魅见她醒了,便走过去端了杏仁露,转身回到她面前,用勺子温柔的喂她吃。
上官浅韵张口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又多吃了几口,无论如何,事情到了如今,也算是定下来了。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既然是未知的事,她又何必去劳神多想?
太皇太后缓缓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床边的那对小夫妻,一个坐着张口等吃的,一个站着温柔的喂对方吃东西,这样的温馨画面,是她羡慕一生,都不曾得到过的。
真好啊!希望他们夫妻能一直同甘共苦走下去,无论前路多险阻,他们都要紧抓着对方的手不放,共同翻山越岭过去,那才能迎来未来的光明与幸福。
展君魅早瞧见太皇太后醒了,可他家媳妇儿很贪吃,一口一口吃的香甜,他也只对太皇太后颔首笑了笑,继续没事人似的喂着面前的媳妇儿吃东西。
上官浅韵还以为太皇太后没醒呢,便小声的嘀咕道:“你以后的手艺,如果能这般好就好了。”
“我……努力。”展君魅脸上浮现尴尬之色,毕竟,有些话,他们夫妻躲起来说没什么,可面对一个老祖母说起来,总让他觉得有那点不好意思。
“嗯,努力就对了。唔!男人,就要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带得孩子,哄得媳妇,此为四德。”上官浅韵吃着东西,那小嘴巴还闭不上,一个劲儿闷头说。
“四德?”展君魅挑了下眉毛,而后问她道:“那三从呢?”
“三从啊?”上官浅韵是没想过三从这事的,四德也是她信口胡诌的,可既然展君魅问了,她当然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了。想了想,她说道:“三从……在家服从我命令,出门随从我身边,我错了也要盲从到底,总之,我就是你的天。”
太皇太后忍不住的咳了两声,见那丫头怯怯的转头看向她老人家,她便坐起来瞪她一眼道:“古语皆道夫字天出头,可今儿……你倒是让哀家长见识了。”
上官浅韵见她家皇祖母又要说规矩,她伸手便掐了展君魅一下,这次是高低的问题,没掐到腰,掐大腿上去了。
展君魅对于他家媳妇儿的失手,他忍着,回头在关起门来收拾她,看她还敢不敢掐错地方。
太皇太后见她这小孙女竟然还学会掐人了?她脸一板就训斥道:“你这丫头,就算身为公主不当夫为天,可那也不能有事没事就动手啊,瞧瞧,哀家还看着呢,你就这样虐待小展了?那哀家看不见的背地里,你岂不是要骑到……你说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上官浅韵最怕她家皇祖母说规矩了,抬头望着展君魅的眼神,都带着杀意,都怪他,害她被皇祖母训斥了吧?
展君魅是自己背地里欺负他媳妇儿行,可要是别人说媳妇儿一句,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太皇太后还想说什么,可一见展君魅竟然皱起了眉头,而且还心疼的去抱着那丫头,她老人家便扶额叹气道:“小展,你这样惯宠她下去,她早晚会蹬鼻子上脸骑到你头上去的,你到时候要是来找哀家评理,哀家可绝不会理你,因为……你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展君魅很想说,他媳妇儿早蹬鼻子上脸骑到他头上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愿意的,梯子都是他亲手递的,为得就是让他媳妇儿早点骑到他头上去。
上官浅韵手不能明着掐展君魅了,可她被他抱着的时候,还是张口隔着衣料,咬了他腹部一下,总之就是要解解恨。
展君魅眉